第69章
她眼前的紗布被揭開了,周圍是陰冷腥臭的味道,還能聽見水滴在地上的聲音。這是地牢,肮髒不堪,老鼠和蟑螂在山月的腳邊經過,它們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龐然大物感覺到了威脅,慌忙逃竄。她聽見了人的腳步聲,有幾個人朝這邊走來,山月繼續裝暈。
來人将她翻了翻,似乎在确定她的威脅程度。
山月原本覺得事情快結束了,誰知道被人踹了一腳。她咬緊牙關,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事後不把這群人打成一個頭兩個大,枉為人也!
“你手下太重,把人弄死了不好辦呀!你看這都不醒。”有個人蹲下來仔細瞧着這“屍.體”。
“還有氣兒,怕個錘子。”另一個人不在乎地說道:“再說了,就算死了,老大也能将她說成圖謀不軌,被我們意外弄死。”
山月心裏直呼:好家夥!
“守了半天,終于有人去那鳥不拉屎的水壩,你報告了城主了嗎?”蹲在她前面的人扒拉着她的衣服,山月的臉冷到了極點。這人要是再動她一次,當場就讓他腦袋開花!
“早說了早說了。這女人從進城開始我就覺得不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天岩的探子。”
“胡說什麽!她就是!她必須是!”另一個人不斷強調,看來他們等天岩的探子很久了。
地牢的樓梯處傳來了人聲,山月感知到這是一個中年人,身材高大,衣着上等,看起來就是那個城主。中年男人低沉的嗓音透露着威嚴,他說話絕不拖泥帶水,擄她來這裏的兩人對他點頭哈腰。
“人怎麽還沒醒?”城主問道:“怎麽教你們的?這就是待客之道?把人弄醒。”
那兩人連忙蹲下拍了拍山月的臉,山月惺忪睡眼還眨巴了幾下,然後發出“嘶”的一聲,這是真疼,她的後腦勺腫起來一個大包。她如同小白兔般迷惑:“這是哪裏?”等看清了這是牢房,便慌忙大叫。那兩人連忙捂住她的嘴,怕唐突了城主。
“這是長陽城地牢,你涉嫌破壞水壩,我們要逮捕你。”
聽聽,上來就是這麽一頂帽子。
“我沒有,我是冤枉的!我只是好奇!”山月辯解道:“我是太陰城的普通老百姓,途經此地,聽說這裏水壩被破壞了,小人又略懂水利,所以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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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說無憑,你沒法證明你不是罪魁禍首,那你就不能離開這裏。”
呵,一早就挖好坑等着她跳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她猜下一句就是:為了城裏百姓的安全,我代表城主府扣押你。
山月被關在牢裏,飯都沒吃,過了很久才被送來一碗白米飯,還是夾生的,送飯的人還說:“城裏窮,有吃的就不錯了。”自從進了宮,山月再也沒吃過那麽難吃的東西,她的胃都養出脾氣了,為了保存體力去戰鬥,她還是忍着把它們吞下。
再過了不久,她被人提審,脖子和手被铐上了木枷板,衣服也被迫換成了囚服。審判是在城主府的大堂,周圍站滿了城裏的百姓,大家面面相觑,交頭接耳,城主很久沒有審判人了,都在好奇這女子犯了什麽罪。
“犯人姓甚名誰?”
在牢裏不是還說着尚未查清嗎?這會就迫不及待給人安上“犯人”的帽子了?
“小人單月,太陰城人士,途經此地,不知犯了何罪。”
“大膽!你出現在城北水壩,圖謀不軌,怕是要收回自己的贓物吧?若不是守衛發現,怕是又要再行惡。認證物證俱在,你還在狡辯?”
堂上的衙役将一捆攀山繩和鐵鍬以及幾捆□□搬了上來,驚堂木又是一拍,城主怒道:“你炸毀堤壩,但不及時處理贓器,所以二次折返,本城主命人在附近蹲點,果然真等到了你!上游水壩關系着百姓的命,你這毒婦!”
“禀告大人,小人在這毒婦身上搜到了這個。”衙役呈上了她的腰牌,那是出入皇宮的腰牌,上面有天岩皇宮印記。眼尖的百姓看到了那個印記,便驚叫道:“是天岩的人!是天岩的人!”
大堂一陣騷亂,城主連拍了好幾次驚堂木,這才安靜下來,他不緊不慢地說:“天岩賊心不死,妄圖鎮壓長陽城,近年來探子不斷,現又炸毀我城水壩,斷絕城北的水源,其心可誅。”
圍在外圍的百姓差點就沖破守衛進來群毆山月,她冷冷看着這群人,看來經過這城主的苦心經營,百姓被洗腦頗深,如果現在直接硬來,十分莽撞,她裝作很害怕,想要繼續查明這城主還想搞什麽花樣。她又被打入地牢,可在地牢裏,她什麽都幹不了,必須想辦法出去。
她手腳被铐着,但這難不了她,手心凝聚的寒氣輕易就把這些桎梏爆開,她看着眼前的木栅欄,吸氣收腹,山月身材嬌小,她就像貓一樣從栅欄間隙穿出去了。整座地牢只有她一個人,守衛也在犯困,她這點動作弄不出很大的聲響。一個寒氣解決了那個守衛,偷了他的衣服,蹑手蹑腳地來到了地牢一層。
一層的人很多,都在賭.博喝酒,她稍微探出了個頭又縮了回去。山月拉低頭套,想将自己隐沒在黑暗裏。她裝作上去地面,走在角落裏暫時沒有人發現。
“那小子,站住!幹什麽去!”本來玩得開心的獄卒,突然發現她,山月壓低聲音回答道:“小的看各位大哥玩得盡興,想去上頭搞點酒來。”
“酒什麽酒!你守着那娘們兒還敢喝酒,不怕老大剁了你!”
“是!是!是!小的很快就會回來的,拿了酒好孝敬各位大哥。”
“那就快去!那娘們看起來狐貍胚子的,心腸毒得很,不好好看着萬一跑了。我下去替你看着,快去快回!”
“好!好!多謝大哥!”
山月提溜地就跑了,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警戒的笛聲。地牢裏傳來了怒罵:“抓住那娘們兒!她跑了!”
這群泥腿子哪能追得上身強力健的呈臨女軍,她撒腿就跑,眼前又有一隊人,她換個方向,結果四面都有人,她立馬輕功躍起,城牆上立馬放出了箭,她手無寸鐵,連忙降回地面,撿起地上的箭抵抗。人太多了,她只好用寒氣逼退他們,她離開了大營,本以為一路順風,誰知道一陣大風襲來,直接将她掀翻在地。她凝氣抵抗,這回才瞧了個真切,原來這府裏有天士的存在。
那風又烈又猛,直接将她拍在了城牆上。山月凝氣成冰,聚成了冰劍,一個箭步沖向那個天士。風陣不斷阻擋她的前進,也吹散了寒氣,山月直接巨力投擲冰劍,直直插.到了天士的手上。那人大驚,想把冰劍□□,但另一只手沾上了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
“做個交易,你放我走,我饒你一命。”山月站在遠處喊道:“這城主是個什麽東西,你也清楚,你一個驕傲的天士不該命絕于此。”
那天士說不出話了,只能點了點頭。山月伸出手收回寒氣,天士手上的冰劍潰散了,但因為受凍,所以在原地顫抖了很久。
山月輕而易舉地離開了大牢,她停在一處屋頂上,感知城主的動向,這麽晚了,他還在與人商量什麽東西?她蹑手蹑腳地把自己藏在黑暗裏,趴着聽他們說話。
那城主與一個女人躺在一張床上,你侬我侬的。
“這天岩的人真是不依不撓,好在城裏的人還算聽我的話。”
“哎呀!官人就別再想那女人了,只能想奴家,與奴家共度春宵不好嗎?”
這聲音嬌滴滴的,聽得她掉了一地兒雞皮疙瘩。她透過瓦縫朝下望,看到了一副活春.宮,平時這城主看起來那麽嚴肅,想不到晚上這麽孟.浪。
“小妖精~等爺等急了吧!”
這人把她整得這麽慘,不給點教訓,不行!接着她朝裏扔了一塊春.香,保證這兩人要死一個。若不是山月還想繼續調查,她才不會又朝裏扔了半塊降低藥性的解藥。
第二天,這城主日上三竿還沒醒,下人敲門,結果聽到屋內傳來男女的粗喘,可事情又急,下人只好硬着頭皮道:“城主!不好了!那天岩女人跑了!”
“你說什麽?!”那城主一個沒憋住,直接暴跳如雷,那女子自然吃痛地叫了一聲。
城主草草穿了衣服,一身黏膩和臭汗都來不及清洗,半挂着衣服就沖向了大牢。
“城裏的天士呢?!也沒攔住?”這城主大吼,大喊着“天士”!
平日裏城主把這天士當寶貝供着,畢竟強大的天岩現在連個天士都沒有,他一介城主就有了強大的天士,一直是他得意的資本。可一個天士連個女人都攔不住,是他太菜,還是這女人太狡猾?!
“天士大人昨天感冒了,這會兒還在屋裏等着退燒呢!”
“沒用的東西!平時養他是幹什麽吃的!”他又猛打了這小厮一頓:“這麽重要的事現在才來告訴我?!”
“這!我們在門外喊了一宿了,城主您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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