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孟小雨現在只有後悔兩個字，從中午跟田哥彙合吃飯起，她就應該瞧出端倪來，結果她光顧着開心了。
小姑奶奶買單非常豪爽，再者她也想着小姑奶奶早晚是要嫁入超級豪門的，壓根不差錢，所以吃飯的時候她只顧着自己開心了，想吃什麽點什麽。
等吃飽喝足，她又想着多玩一會兒，便提議去KTV唱歌。
田哥人又那麽好，溫和敦厚，小姑奶奶又是個單純簡單的人，孟小雨跟這兩位在一起的感覺超級好。
結果在包廂裏幾杯啤酒下肚，小姑奶奶就顯出原形了，原本挺文靜一人，忽然就耍起了酒瘋，好說歹說連拉帶拽把小姑奶奶從KTV背回家。
孟小雨手忙腳亂的開門，讓田哥把小姑奶奶放卧室床上，她前腳去倒洗臉水，那邊田哥已經鋪床疊被的把小姑奶奶安頓好了。
等孟小雨端着洗臉水進來的時候，便看到田哥一臉溫柔呵護的為小姑奶奶蓋被子。
孟小雨瞬時就覺着自己是個傻子瞎子，竟然一直沒瞧出來這兩位不對勁。
等早上孟小雨睜着兩只熊貓眼從卧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姑奶奶烏舒梅正一臉愧疚的坐在餐桌那忏悔呢。
餐桌上擺了幾樣早點，顯然是小姑奶奶早早出門買回來讨好她的。
孟小雨輕咳一聲，走過去坐在餐椅上吐糟：“我還以為你跟田哥就是普通朋友呢！！”
這話說的烏舒梅臉都紅了，孟小雨繼續揶揄：“昨晚上好不容易把你安頓了，我說休息吧，結果你家田哥跑過來，都晚上九點了，哐哐哐的敲門，非說是之前從老家帶回來的蘋果忘記給咱們了！！”
孟小雨氣不打一處來的說：“傻子都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他還要再看看你，我又不敢讓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要在我家出了啥事兒，我怎麽跟我媽交代啊，我就只得陪着，這一陪倒好，從九點陪到淩晨一點，我幾次暗示你家田哥，他就是不肯走，最後我都直接趕人了，他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孟小雨揉揉太陽穴，看着低頭認錯的烏舒梅，問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不是過來相親的嘛？”
烏舒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過來相親的，我跟田耀光我們……”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孟小雨看她支支吾吾的，氣的吐糟：“眉來眼去愛來愛去的？你們都這樣了，你還相親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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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舒梅搖搖頭：“我們發乎情止乎禮，我雖然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可是……”
她像是對孟小雨說，也像是對自己說：“可是我們只能止步于此。”
孟小雨亂猜：“他條件不好？窮？你父母不願意，讓你嫁給有錢人？”
“不是。”烏舒梅嘆口氣：“我是烏家的女兒，沒意外的話，我只能嫁給五大家族的人。”
“為了規矩？”孟小雨都驚了：“什麽年月了，還有這種劇情啊？”
她納悶：“兩個成年人了，這種事兒都擺不平嗎？”
她不是很喜歡烏舒梅的處理方式：“既然知道沒可能就不要交往了，你不喜歡李丞聰那種各玩各的方式，可是你現在一邊相親一邊跟人藕斷絲連也不好吧？”
“我知道。”烏舒梅低頭說：“所以我一直拖着不肯确定人選，就是因為我知道一旦确定人選後，我就不能再見田耀光了。”
孟小雨立刻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你這次來我家，還點名讓我接待你！是因為你知道我要到二十五歲了，你算着田耀光要過來了，我就說呢，就算小時候咱們在一起玩過一陣，也沒道理這麽多年了你還想着我。”
烏舒梅沒料到孟小雨腦子這麽靈，竟然猜出了她的用心。
她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小雨，我沒利用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着這是最後的機會，我看過名冊，咱們這一代女兒少，還沒滿二十五歲的也就你一個了，我之前也是一直用你當借口，總說等你測試沒問題了，我再考慮結婚的事情，所以這次時間才會這麽湊巧。”
孟小雨無所謂的笑了，“行了，這算什麽利用不利用啊，你又沒打算害我什麽，不過是想再見見情郎。”
她認真看着烏舒梅的說：“可是小姑奶奶啊，其實錢比感情靠譜多了。沒什麽人是不可替代的，等過幾年估計你就會覺着現在的自己幼稚了。”
烏舒梅聽後看她一眼：“你也這麽想你父母的感情嗎？對他們來說，随便出來一個條件好的人也是可以替代他們彼此，是嗎？”
孟小雨皺眉：“你提我父母幹嘛。”
她父母那可是有名的恩愛夫妻，半輩子相親相愛的，哪可能随便什麽人來了就能替代對方啊！
烏舒梅笑着說：“你啊，什麽都不懂，還一臉你什麽都懂的教育別人。”
孟小雨看在她是長輩的份上不跟她擡杠，起身找出房門鑰匙遞給烏舒梅說：“我家的鑰匙，我可是信任你們發乎情止乎禮了，你們要是不方便出去見面，就在這裏見面好了，只是不準在我房間裏亂來。”
烏舒梅笑了，孟小雨無所謂的擺擺手：“看在你請我吃美食，老家每年還給我寄名費的面上，這段時間我就當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不知道。”
孟小雨倒是說到做到，剩下的幾天她盡量不在自己的小家住。
孟媽就發現孟小雨最近總喜歡回家住，不怎麽去那個新家。
問她老家的事情，孟小雨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畢竟是遠方親戚的事，孟媽也沒太在意。
倒是等到了孟小雨生日的那天，孟媽特意叮囑她別忘記那個測試，等測試完記得晚上回家吃長壽面。
孟小雨沒覺着那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白天上班，晚上下班的時候抽空去了趟新家。
因為還要趕着回她媽那吃長壽面呢，她也便提前跟田哥那說好了。
測試其實也簡單，按田哥說的就是滴一滴血到一塊石頭上。
孟小雨過去的時候小姑奶奶也在呢，按田哥說的這種儀式除了他外還需要一個見證人。
只是看着烏舒梅拿起采血筆就要紮她，孟小雨吓的趕緊說：“等等，你準備好消毒酒精沒有？”
烏舒梅一指旁邊的茶幾：“準備着呢。”
“你的手也要消消毒！”孟小雨明顯墨跡。
烏舒梅好笑的看着她：“放心吧，這種采血針紮壓根不疼，我去年測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
孟小雨意外了下：“不是吧，你比我還大一歲？”
她光顧着說話了，壓根沒注意到烏舒梅早已經準備好了，眼疾手快趁着她沒留意到立刻彈了一針。
孟小雨哎呦一聲就叫了出來，動作誇張的捂着手指頭的說：“你騙人，你還說不疼！”
烏舒梅哭笑不得：“再沒有比這個針更小的了，你別躲，手指伸出來，還沒滴血呢。”
孟小雨磨磨蹭蹭的把手指遞給烏舒梅。
烏舒梅吐糟她：“你捂什麽啊，血都被你擦掉了，你忍忍啊，我再給你一針。”
孟小雨叽叽歪歪的抱怨：“這種儀式也太無聊了，我媽說了這個儀式好幾百年了，一次都沒測到過，不懂老家這麽執着幹嘛……”
她還沒說完呢，就又挨了一針，她疼的還要縮手指頭，這才烏舒梅早有準備，一把按住她的手說：“乖啊，不然還得挨一針。”
說着就示意田耀光把石頭拿過去，不大的一滴血滴落在石頭上。
烏舒梅也沒急着往石頭那看，本來血會進到石頭裏這種事兒就是天方夜譚。
她拿着酒精濕巾幫孟小雨消毒。
孟小雨還在抱怨：“好好的多挨一針。”
“還不是你要躲。”烏舒梅笑着哄她：“乖啊，姑奶奶給你買了生日蛋糕，你走的時候記得拿上。”
孟小雨是個吃貨，一聽有蛋糕可以拿立刻顧不上疼了，起身就往廚房找蛋糕去了。
看着孟小雨的背影，烏舒梅的心卻越來越沉，今天的儀式一結束田耀光就要離開了。
而她也該做出決定，不管是什麽人，她都要選定一個結婚對象。
她努力掩飾着眼底的悲哀，倒是身邊的田耀光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動靜，她猜着他應該也在舍不得離開。
她也便嘆口氣，剛要說什麽，田耀光忽然一指石頭，低聲說：“看出什麽不一樣了嗎？”
烏舒梅不明白的低頭看了看，就見之前滴落在石頭上的血滴，大部分已經被田耀光擦掉了，可跟擦不幹淨一樣，原本應該光滑暗色的石頭，不知道怎麽的就跟被滲進去一點紅色似的，那顏色不是很顯，要不是仔細分辨很容易忽視。
可卻是真的……真的出現了……
烏舒梅呼吸急促了下，她擡頭看向田耀光，一個念頭浮了出來，不會是耀光不想她離開，故意作假了吧？
可這個念頭一出現，她立刻就否定了，不會的，田耀光不是那樣的人，再說這種事情也做不了假。
烏舒梅還在震驚中呢，倒是孟小雨把生日蛋糕拎了過來，笑着說：“小姑奶奶，你可太厲害了，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家的蛋糕啊，我媽讓我把你也請過去，說你來了這麽長時間了，她還沒跟你吃過飯呢……”
說到一半孟小雨才發現不對勁，她低頭看看田耀光又看看烏舒梅，納悶的問：“你們沒事吧？”
這兩個人就跟遇到什麽難題似的，怎麽臉色都這麽凝重。
“你先別走呢。”烏舒梅終于開口說話了，她拿起旁邊的采血筆，上來就要抓孟小雨的手指。
孟小雨想躲沒躲開，這次烏舒梅可沒跟她客氣，上去啪啪就紮了兩針，力度強了不說，關鍵是烏舒梅還覺着不過瘾似的，使勁給她擠了擠血滴。
孟小雨哎呦哎呦的叫，烏舒梅也不理她。
此時烏舒梅的全部精神注意力都在那塊石頭上。
孟小雨讪讪的，一臉委屈的看看田耀光看看烏舒梅。
最後她才把目光落到那塊測試的石頭上，在做測試前，她曾好奇的問過那塊石頭的來歷，據說這石頭是從一塊很大很大的鎮山石上敲下來的。
她左右看看這兩個人，他們幹嘛臉色那麽白，表情那麽嚴肅？
她試探的問烏舒梅：“小姑奶奶，是測試出了什麽問題嗎？”
“別出聲。”烏舒梅打開手機的照明模式，一臉嚴肅的指給她看：“看到什麽不一樣的了嗎？”
孟小雨被烏舒梅嚴肅的表情驚到了，不由仔細看了看，“石頭不幹淨，髒了？”
她不明白的說：“要不我拿洗潔精洗洗，洗幹淨了再測？”
“是你的血！！”烏舒梅一臉震驚的告訴她：“這是你的血滲進去了！”這事非同小可，她可千萬千萬不能出錯！！
孟小雨倒是比她還鎮定些，皺了皺眉頭，她很快拿了洗潔精出來，試着擦了擦。
“還真擦不掉，真滲進去了？”她趕緊坐在沙發上冷靜，可是完全冷靜不下來。
她捂着臉的說：“幾百年就我一個……這比中彩票還厲害……”
随後她擡頭看向烏舒梅跟田耀光，試探的問：“我要真是你們等了幾百年的人，你們是不是要跪下磕個頭什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