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古代鳳凰男之六

定西王死而複生,自己簡直難以置信,随後就是狂喜,等他想到如此這個時間點,獨子已死獨孫已丢,他又悲從中來,大喜大悲之際,他直接把自己的書房給砸了,更大罵,“賊老天你玩我!”

宣洩了好一通怒氣,直把自己折騰得腰酸背痛,腦子裏嗡嗡響,五十出頭的定西王仰面攤在地上,呵呵出聲的同時淚流滿面。

同為重生人士,定西王比瑞惠郡主不知強出幾個層級,瑞惠郡主把上輩子的前夫風北海當死敵,定西王卻看得透徹,要他斷子絕孫死于絕望之中的罪魁禍首乃是皇帝,而不是領命前來處置他的風北海。

定西王會不惜一切代價報複皇帝,但也不會放過執行人風北海。按照他的記憶,風北海此時……也不知道中舉沒有,如果中舉可能已經身在京城,這就有點麻煩了。

定西王不想打草驚蛇,冷靜下來琢磨了一會兒,出聲召喚起心腹上前。

定西王的書房裏鋪着非常厚實的地毯,他躺在地上不僅不難受還有點小舒坦,發脾氣亂雜的花瓶擺件茶壺茶杯,落在地毯上大部分都完好無損。

所以定西王的心腹管家們踏進門來的時候,只覺得屋子裏很亂但真稱不上狼藉。

王爺沒了兒子丢了孫子,雖然從宗族中挑了幾個像樣的侄孫養在身邊,但隔了一層的子侄永遠比不上親生的。

于是王爺這些年越發喜怒不定,只是再愛翻臉,遇事依舊不糊塗,砸東西真是頭一回,管事們心情可想而知。

領頭的管事正是定西王的族弟,他不用和身邊老夥計們對眼色就主動上前勸解,“王爺,急怒傷身!”

定西王不愛聽這些,可面對上輩子拼死救他的族弟兼老部下,他也甩不動臉子,“你們去趟京城,幫我查個人。”

管事一聽有正事,把準備的一番話都咽了下去。

距離定西王封地數千裏的臨海府城,姬玉衡則在和五公子與安國公老管事說話。

定西王輩分比安國公大,但年紀實際和安國公相仿。因為兩家地盤隔得遠,沒啥利益沖突,交情也還不錯。

定西王在京城居住那些年,和安國公府經常走動。

前來無名醫館的老管事作為安國公身邊深得信任的老資歷,把定西王一家子認齊了,不管死了的還是現在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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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識過風先生的手段,老管事更覺得十分有拉攏這位神醫的必要,因此能說的他都選擇和盤托出。

這個時候,姬玉衡才知道:小七确切的說不是特別像定西王,但和定西王獨子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定西王和妻子感情極好,當年為救先帝重傷,之後再無子女,夫妻倆便對糅合夫妻長相容貌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獨子愛若珍寶。

獨子也沒有辜負父母期待,早年便有多智之名,然而定西王一家三口在京城居住,越住獨子的身體便越差,定西王夫婦終于意識到皇帝的惡意,找了借口返回自家地盤,獨子已然回天乏術。

姬玉衡聽樂了:他本來是想通過安國公一兒一女查清薛夫人身世,萬萬沒有想到狗血一波未平,又白撿個更大頭的。

定西王至今都不曾搞明白獨子究竟如何病重而亡,再加上安國公府大姑娘傷臉之後也莫名中毒導致傷口始終不曾徹底愈合,就憑這兩件事,他就敢斷定定西王和安國公都會盡己所能地拉攏他,即便原主上輩子弄死了定西王。

因為皇族在秘藥上的确有點東西。

這會兒小七和薛钺小姑娘一人捧着個大匣子回來。

姬玉衡挨個兒揉揉小腦袋以示鼓勵,然後當場調制解藥,把在新鋪的塑膠地板上躺了一小會兒的承恩公小兒子他們一一喚醒。

承恩公小兒子坐起身來,捂着腦袋蜷縮了一回兒,才算是徹底回魂兒。而他的兩個手下表現比他稍好一點……好得比較有限。

接下來他們三個會頭疼一周左右,這個世界的止疼藥大概率沒什麽幫助。

姬玉衡坐等承恩公小兒子擡起頭,才慢悠悠道,“我看得出你有難言之隐,但你來之前但凡和安國公的兒子聊一聊,就該客氣一點也誠懇一點。”

承恩公小兒子搖了搖頭,“我姐姐瘋了。她不是不知道她為什麽生不出孩子來。”事已至此他破罐破摔,“她偏執得厲害,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我無功而返她會視先生為眼中釘肉中刺,接下來沒完沒了。”

在場都是聰明人,誰聽不出承恩公小兒子對神醫手段心服口服,現在就指望神醫能出手把他姐姐的瘋病治一治。

然而讓皇後短時間內沒那麽多瘋狂偏執對他有好處嗎?答案是……勉強算有。

因為皇後一直挺喜歡瑞惠郡主這個侄女——對于一個深愛丈夫的女人來說,丈夫的侄女和丈夫的庶女,哪個更能讨她歡心還用問嗎。皇後要是能稍微冷靜一點,瑞惠郡主從皇後這裏獲得的好處也就少那麽一點。

作為一個重生後個人能力非常一般的女主,手裏并無能人的瑞惠郡主想做點什麽都得通過話術來借勢。

姬玉衡就寫了個安神定神的方子,主藥是他前陣子專門培植出來的一株植物,方子和主藥以及白送的花盆,一共收了三萬銀子。

另外,姬玉衡放倒他們三個損耗的銀針藥劑作價一百兩,承恩公小兒子也認頭地掏了腰包。

三萬兩銀子都花了,還差這一百兩嗎,雖然明知神醫是故意寒碜他。

承恩公小兒子自覺目的達到,即使此時頭疼到他有些站不穩,依舊開開心心地和随從們一起下山而去。

再次刷新了認知的五公子努力吹了半天彩虹屁,才喜憂參半地告辭。

他回到府城的住處,向母親和妹妹說明情況,“……風先生着實奈何不得。十幾個人沖上去,扛不住他一把銀針,人多了……”

大姑娘立即接話,“那位做夢都想削兵權,誰家派多了人過去,簡直就是給那位送把柄!”

她家尚且需要她入宮伺候皇帝,向皇帝低頭表忠心,這種時候誰出頭送把柄誰就先死。

安國公夫人笑了笑,“幸好你素來謹慎,未能交好可也不至于得罪人家。我瞧着風先生行事頗有章法,凡事兒也能商量,這就夠了。”

五公子點了點頭,再看了看右臉幾乎痊愈,膚色更比之前瑩白滋潤,整個人都在散發着光彩的妹妹,低聲應了,“是。”

大姑娘上前拉住哥哥的手,“我自己選的路,五哥若是心疼我就別讓我心血白費。”

五公子鄭重點頭,“你放心。”

安國公夫人見兄妹一心,欣慰地笑了,片刻後她就邊笑邊落淚。

卻說安國公夫人和一雙兒女與承恩公小兒子兩撥人前後腳回京。

聞聽“好閨蜜”歸來,瑞惠郡主按捺不住,趕忙遞了帖子,拎了禮物,前往安國公府探望——其實她也想進宮看看承恩公這邊的進展,無奈皇後又犯病了,皇後不搭理她她也無計可施。

一個多月未見,瑞惠郡主見到大姑娘,呼吸不由一滞:她怎麽就治好了?!上輩子無意間從皇後處獲得的壓箱底“好藥”竟然這麽容易就破解了?!

再想起自己重生後野心勃勃,一切盡在掌中,如今步履維艱,重生後豎立的小目标似乎一個都沒有達成。

所以父王和大哥疼她卻不信任她行事……他們問清楚上輩子都發生了哪些大事,并不指派人手給她使喚。

原來我在他們眼中就是眼高手低。瑞惠郡主紅了眼圈,低下了頭。

大姑娘已經打算和瑞惠撕破臉,“你哭我也不會饒過你。你倒是乖巧,替人出頭……事先可問過你父王和哥哥?”

她家向皇帝低頭那是別無選擇,因為現在形勢比人強。面對端王女兒還要忍氣吞聲,那她也別進宮了,光是皇後手底下的嬷嬷都能欺負死她。

瑞惠郡主這會兒心情正劇烈起伏,大姑娘這番話過于紮心,她擡手一推,險些把大姑娘推個跟頭,“說得好聽,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那确實……還真不能怎麽樣。

但從這一刻起,曾經的好閨蜜徹底反目成仇。

瑞惠郡主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裏,正好趕上父王和哥哥一起回府,她勉強擠出笑容打了招呼,便逃也似地跑遠了。

端王與端王世子對視一眼,默契地嘆了口氣:老天怎麽讓瑞惠得此大機緣?總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不過父子倆真不覺得瑞惠在胡言亂語,因為他們父子的确在謀劃“清君側”好順應其他宗室與勳貴世家,為他們“更進一步”提前做些準備。

按照瑞惠所說,上輩子父子倆還是棋差一着,輸給了皇帝。不過想想也是,能計殺諸位兄弟再逼死先帝,皇帝哪是那麽容易掀翻的。

瑞惠提醒得十分及時,父子倆如今行事只會更隐蔽,至于放棄……絕不可能。皇帝造孽的事兒做得太多了,遲早真成“孤家寡人”,所以就算為了自保,他們也不能停下來。

卻說瑞惠郡主窩在家裏足足三天,痛定思痛,終于決定先穩紮穩打。

剛好這個時候定西王的心腹管事帶人來到了京城。

這位老管事已經盡力小心低調了,但要打聽一位有功名的讀書人,無論如何都繞不過禮部和國子監,也就瞞不住在國子監耳目遍地的端王。

而端王聽說了,就示意大兒子去問問瑞惠上輩子定西王那邊的情況。

端王世子說完定西王派人來查風北海,就見妹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也挺好奇,“怎麽回事?”

瑞惠抓住哥哥的手,“大哥,你安排我去見定西王管事一面!”

與此同時,府城之外的無名醫館裏,姬玉衡正微皺眉頭,問向原主的大哥,“你說我大侄子輸了一萬兩?”

原主他家妥妥算寒門,但在封建時代能供得起兒子讀書,起碼也是小地主。所以小地主之家的孩子怎麽輸掉一萬兩銀子的?這就好比小康之家出身的普通打工人找銀行借一個億一樣……其中肯定有鬼。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過半啦,我争取在周末完結這個小故事。

感覺十幾章的小故事篇幅相對比較合适,而且我現在寫現代故事比寫古代的來勁……以前好像正相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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