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欺負

“誰說她沒有靠山。”

江醒醒猝然回頭, 看到商戒的剎一那間,突然升起一種感覺,仿佛混沌黑暗的世界突然迎來了黎明。

她漂浮不定的心, 在那一刻便安定了下來。

商戒出現在宴會廳的門邊, 穿着一件黑色長款呢風衣, 衣服面料有些濕潤,身形挺拔筆直,頭發上沾了薄薄的雨珠。

室內的亮光打下來, 襯得他的皮膚越發白皙, 五官深邃, 高挺的鼻梁, 如鋒的薄唇, 整個人宛如精雕玉琢而成。

清冷斯文, 不乏優雅。

“松手。”

他只淡淡說了這一句話。

三魂吓掉兩魂半的錢駱馬立刻松開了江醒醒的手。

商戒将她拉回到自己身後, 冰冷的眸子睨她一眼:“說了不能喝酒。”

“對不起。”江醒醒小鳥依人地站在他的身側,低聲咕哝:“以後不會這樣了。”

若是過往,面對自己的下屬一意孤行不聽話的情況,商戒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然而此刻面對的是他的妻子, 盡管他還不肯承認,也很難保持在工作上雷厲風行的手段, 默了片刻,他将調子放柔, 喃了聲:“下不為例。”

在旁人聽來, 兩個人的對話和接觸, 俨然就是十分熟稔的朋友。

甚至可能,還有更為親密的關系……這些都是他們不可想象的。

那個人是商戒啊!他不近女色,更是對捧女明星這一套嗤之以鼻,又怎麽會和江醒醒這個剛剛出道不久的新人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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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駱馬早已是如坐針氈,背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小心翼翼地走過來,顫聲說道:“商總,我真是沒想到江小姐是您的朋友啊,如果我早知道,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碰她啊!”

商戒的目光從江醒醒身邊收回來,望向錢駱馬的時候,溫柔頓收,鋒芒立現——

“錢導,你很大牌。”

錢駱馬汗珠襟襟而下:“沒、沒有的事兒,跟商總您比起來,我就是一小喽啰,噢不不,我根本沒有資格跟您比,您就把我當成個屁,把我放了吧。”

錢駱馬阿谀奉的姿态,也讓周圍許多導演翻白眼眼。

做這行的,尤其是有一定追求的導演,多少還是有些清高,錢駱馬這種對資本的奴顏婢膝的谄媚樣,只會讓他們看不起。

江醒醒見商戒是有意要給她出頭,于是在他身後弱弱地補了一槍:“他還說我只能拍三級片呢。”

言下之意,快幹他!給我出氣!

商戒卻回頭,淡淡喃了聲:“你不是挺樂意拍三級片嗎?”

江醒醒:……

她男人是搞不清敵我關系嗎,這會兒怼她有意思,有什麽話不能回家講!

不過自己的女人,自己留家裏欺負也不能讓旁人欺負了。這是商戒此刻的想法,所以這位資本家當下便放出話來,以後但凡有人投資錢駱馬的電影,便是和整個商氏集團為敵。

家大業大的商氏集團,龐大勢力占據娛樂圈半壁江山,恐怕沒有任何一家公司巨頭敢輕易得罪商戒,他要發落一個小小的導演,不過動動手指頭的事。

他為江醒醒出頭,也讓在場所有的導演心裏有了數。

江醒醒是他商戒親自看照的女演員,即便沒有戲給她演,但也容不得你們侮辱輕薄她。

商戒走出了世紀大飯店,江醒醒一路尾随,乖乖巧巧地跟在他的身後:“商先生,您慢些,我追不上。”

她喝了酒暈暈乎乎,又穿着好幾厘米的高跟鞋,追不上他的步子,還險些崴了腳。

商戒頓住腳步,江醒醒沒設防,直接撞上他的後背。

男人長年運動,身上的肌肉都硬得跟鐵似的。

江醒醒重心不穩,栽倒在他身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唔……”

商戒明顯感覺到,兩團軟軟的棉花貼了上來。

他太陽穴跟着跳了跳,伸手扯住了她,穩住身形。

她穿的是禮裙,薄薄的一層緊貼着身體,以至于商戒一握,便握住了她纖纖細腰。

“商先生……”

三個連綴的發音從她嬌弱的嗓音裏發出來,讓他的硬骨頭都酥了。

商戒穩住了她的身子,立刻松開她,操持着平穩的調子道:“這種場合你獨身一人要是喝醉了,就等于送羊入虎口,如果我今天沒有及時趕過來,你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江醒醒愣愣地搖了搖頭,她以前就是一龍套演員,都沒有機會參加這樣的高端酒會。

商戒微微附身,平時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說:“你會被男人帶走,迷jian。”

江醒醒知道這圈子亂,可是也不至于有商戒說的那麽嚴重吧,她笑笑:“商先生,您吓我呢,這裏這麽多雙眼睛盯着,誰能帶走我啊。”

商戒臉色更冷了,多少女演員一開始都是抱着如此單純的想法,然而很多時候并非人多就是安全,威逼利誘加酒精催化,你情我不願,也由不得你不願意。

但他不想跟江醒醒講這些東西,她看向他時那雙清澈的眼眸,讓他不忍心刺破她心底那點對夢想可憐的堅持。

“你現在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江醒醒愣愣地搖了搖頭。

“這意味着,你不可以屈尊降貴去迎合那些人,如今他們只當你是我的朋友,或者情人,情況不至于太過糟糕。但如果他們知道你現在是我的夫人,猜猜明天的新聞會怎麽說,嗯?商氏集團的少夫人被三流導演調戲。”

商戒沒有接着說下去,轉移了焦點:“這并不僅僅是對我個人名譽的影響,甚至會影響商氏集團的股值,每分每秒便是數以億計的價值流失,而這些,不過都是因為你的無知和莽撞。”

他的這番連珠炮似的話語,說得江醒醒一愣一愣的,雖然沒有全然聽懂,但是她也能從他的眼神和語氣裏感受出來,自己險些犯了一個大錯。

随後,她的眼睛紅了。

作為演員的江醒醒,能夠做到眼淚想來就來。但現實生活中的江醒醒,卻并不愛哭,因為她知道,眼淚是漂亮女孩最有力的武器,卻不是她的,所以她不會哭。

商戒的一番話,是真的戳痛了她的心。

“結婚的時候,你……你沒有跟我講過這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麽嚴重。”她低着頭,使勁兒跟他道歉,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對不起商先生,今晚我太任性了。”

商戒袖下的手突然握緊了。

心底好像有一頭憤怒而瘋狂的野獸,正在沖撞牢門。

你在欺負她!

你不能欺負她!

我娶她是讓她當我的妻子,不是給你當什麽狗屁商氏集團的少夫人!

商戒明顯感覺到心尖被插了一把利刃,她越道歉,他便越難受。

“好了。”他伸手按在她單薄的肩膀上:“我話說得有點重。”

不是有點重,是很重很重。

江醒醒抽了抽氣,還在哽咽,倒真是受了委屈,要痛痛快快地發洩出來。

商戒用衣袖擦了擦她的眼角,俯下身與她平視:“別哭了。”

他的調子前所未有地溫柔,就像在哄自己的女兒一般:“我不想你出事,明白嗎?”

于是江醒醒溫順地點點頭:“嗯。”

“我脾氣不大好。”他說:“把女人弄哭是很沒有禮貌的一件事,以後我會盡可能克制脾氣,但你也不要總是哭,這樣我會很難辦。”

“我不會總是哭。”江醒醒帶着重重的鼻音,說道:“只要你不兇我。”

她挺玻璃心的,誰罵她她都會計較回來,不會悶不吭聲地吃虧。而面前這男人,是她的丈夫,自己最柔軟的一面,應該是屬于他的。

“那我們就說好了。”商戒柔聲道:“我不兇你,不要哭了。”

江醒醒果然就不哭了,擦掉了眼淚,然後牽起他的手:“好困。我要回家了。”

商戒的手指頭被她柔軟的手掌環握着,感覺自己特別像一位父親,牽着自己的小女兒。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甩開她。

**

雨刮器嘩嘩作響,車裏的氣氛沉默。

臨川透過後視鏡看向兩人,他們各自坐在車的窗戶兩端,商戒沉默地望着車窗外,飛速流過的路燈時不時将他眼睛籠上一層斑駁的光片。

而最右端的江醒醒,正靠在車窗玻璃上打瞌睡,額頭跟啄木鳥似的,一撲一撲。

臨川想要打破尴尬的氣氛,于是他打開了車載音響,準備放點音樂。

“接下來是來自尾號9809的王先生,他點了一首《親密愛人》,送給她的妻子,他希望自己的妻子永遠像一個快樂的小鳥,而他願意做一棵庇護她的大樹,為她擋風遮雨,那麽我們也祝願王先生夫妻二人能和和美美,共同度過人生接下來的漫長旅程……”

江醒醒睜開了睡意朦胧的眼睛,商戒說:“關了,吵。”

言下之意,沒看夫人要睡覺嗎?

于是臨川乖乖關掉了音響。

窗外的冷風洩入,江醒醒打了個寒噤,本能地用手抱住了胳膊肘。

她身上衣料單薄,此刻蜷縮,身上凹凸有致的部位更加明顯,胸前風光疊起,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江醒醒連打了兩個噴嚏,捂住嘴。

這時候,黑色的呢子風衣突然落到她身上,衣服上還帶着他的餘溫。

江醒醒詫異地望向商戒,白襯衣勾勒着商戒挺拔勻稱的上身,他理了理手腕衣袖,看也沒看她。

“商先生,我不冷。”她說着又打了個噴嚏。

商戒閉上眼睛開始假寐,于是江醒醒乖乖地穿上了他的風衣外套,外套寬大,套着她嬌小的身體,袖子超出了手臂好長一截,她艱難地将手伸出來,拉着衣領将自己裹起來。

鼻息間都是他的味道,很清爽,衣服上也全是他的餘溫,很溫暖。

于是江醒醒便朝着商戒挪了挪身體,見他無反應,她便坐到了他的身邊去。

臨川禮貌地調整了後視鏡,避開車後座的兩個人。

江醒醒乖巧地将腦袋擱在商戒的肩膀上,商戒緩緩睜開了眼睛,長睫毛輕輕顫了顫,垂眸望向身側女人。

她像黏人的貓咪依偎在他身邊,小腦袋就擱在他的肩膀上,眉眼柔順,沒有絲毫的刻意和谄媚,她全然當他是自己的丈夫,依賴并且信任他。

商戒一直在為剛剛說出的話感到懊惱,那些話不過是希望她知難而退,并非真的想要傷害她。

可是這個女人卻并未如他所願的那樣,主動向他提出離婚,她就這樣靜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當成了自己遮風擋雨的港灣。

商戒能夠明顯地感覺出來,這個女人需要他,無論是經濟上還是情感上。

商戒自小所處的環境讓他産生了唯強者論的價值觀,在那樣一個豪門世家裏,表兄堂兄,旁系支脈,是親緣也是競争者。

鹿死英雄手,唯強大才能自立,唯冷漠才能自保,鐵血的手腕是制勝的關鍵,任何無用的感情都應該被克制和抛棄。

而當這個女人靠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從來未曾有一刻,如此享受被依賴的感覺。

竟然這般甘之如饴。

二十分鐘後,轎車停在了望江別墅前,江醒醒已經趴在他的肩頭睡熟了,所以商戒并沒有下車的意思。

臨川回頭看了他一眼,商戒甩給他一個噤聲的眼神。

不過家裏的金毛狗聽到汽車的聲音,激動了起來,在落地窗裏沖轎車“哐哐”大叫。

江醒醒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靠在商戒肩頭睡着了,很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下了車,金毛狗撲到她身邊,特別高興地吐着舌頭,圍着她打轉。

她摸着它被洗得蓬松的長毛,回頭驚喜地望向商戒:“您同意它進屋了啊。”

商戒假裝不知情,回頭沖管家斥道:“誰讓狗進來的?”

管家:……

裝得真像,您怎麽不去拿奧斯卡呢。

“是我自作主張放狗進來的。”管家十秒入戲,淡定地說:“它在外面淋雨,實在太可憐了,我便把它放了進來,不過少爺請放心,它已經洗幹淨了,不會弄髒地板。”

“下不為例。”商戒說完,便轉身上了樓。

江醒醒對管家說:“謝謝您,萬分感謝。”

管家苦笑了一下,心說要是沒有商先生的許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自作主張把狗放進家裏來啊。

可惜商先生別扭,他也不敢多說什麽。

**

寬敞的浴池裏,仆人給江醒醒放了滿滿一缸熱水。浴池是四角狀,宛如溫泉池,還自帶水流波動的按摩。

江醒醒躺在裏面,全身徹底放松了下來,熱水将她冰涼的皮膚一寸寸地浸透,她的臉蛋也泛起了緋紅。

……

仆人在門口敲了敲浴室門:“夫人,您泡了快一個小時了。”

沒有得到回應,于是女仆敲響了商戒的卧室門。

商戒正在夜讀,醞釀睡意。

“少爺,夫人她……泡了一個小時澡,沒動靜,別是睡着了吧。”

商戒:……

所以這種小事,現在也要問他了嗎!

“你們進去看看。”商戒不耐地說:“不要什麽都來問我。”

于是女仆噔噔跑出去,過了半分鐘,又噔噔地跑了回來:“少爺,夫人她真的睡着了,睡得特別香。”

商戒:……

他放下了書,淡淡睨了女仆一眼:“所以?”

女仆為難地說:“少爺,您要不要親自過去把夫人抱出來啊,這樣下去,會着涼的吧。”

商戒不耐道:“我現在勞動不了你們了?”

女仆踟蹰着說:“少爺,以前您從來不喜歡我們碰夫人,夫人喝醉了酒每次都是您親自伺候洗澡的呀。”

商戒:……

過分了啊!

他揉了揉額頭,頗為傷腦筋:“把她撈上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也不要……”他頓了頓:“不要讓她感冒。”

女仆得令,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幾分鐘後,房間門再度被推開了,商戒手裏的硬殼書重重拍在桌上:“又怎麽了!”

女孩被重擊聲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後瑟縮了一下。

商戒擡起頭來,才發現這次不是女仆,是江醒醒。

她那烏黑濕潤的發絲垂在肩頭,吊帶睡衣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臉上帶着沐浴之後的一絲潮紅。

商戒能夠看出她沒有穿文胸的兩抹若隐若現的痕跡。

他感覺嗓子有些幹癢,側過了腦袋,問道:“有事?”

“沒有啊。”江醒醒若無其事地走進來,手裏還拿着電吹風,坐到鏡子前開始給自己吹頭發。

商戒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動,宛如被占據領地的雄獸,戒備地問:“你幹什麽?”

電吹風發出嗡嗡嗡的噪音,她背對着他,繼續吹頭發,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商戒別過了頭,突然有種一拳打在軟棉花上的感覺,全身的勁兒都沒處宣洩。

她俨然已經将他的卧房當成了自己的房間,将她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所以才會這般自然地來到他的房間吹頭發。

好不容易,嗡嗡的吹風機停了下來,商戒捏了捏額角,無力地對她說道:“回你的床上去。”

江醒醒正在塗抹護膚霜,白皙而纖細的手相互摩挲着,聞言,望了望商戒,莫名竟露出一絲羞怯。

“好。”

她徑直起身,來到商戒的深藍色大床上躺了下來,撈了被單将自己掩住,然後偷偷看了他一眼。

那股子嬌滴滴的意味,以為他迫不及待把她趕到床上是要做什麽嗎!

商戒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才好,耐着性子道:“我是說回你自己的床。”

江醒醒愣愣道:“這就是我的床啊。”

商戒站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睨着她,冷冷道:“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江醒醒低下頭,眼神左右移動了片刻,看得出來她很是忐忑不安,她的指頭摳着被套,小聲咕哝:“明明就不是。”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一邊發狠用力,還一邊吻着她說好愛好愛她,恨不得把自己整個都塞進去呢。

商戒感覺此刻江醒醒那委屈的小眼神,簡直就像在看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而他竟然也莫名感覺到罪惡。

“江小姐,我想有必要向你解釋清楚,我不能和你做……”

商戒頓了片刻,換了一個更為文雅的詞:“我不能和你睡覺,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我接觸女人,就算是我的妻子,也不行。”

為什麽說這話會覺得心虛?

江醒醒小眼神更委屈了:“那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商戒回想昨晚,那是他二十八年人生的第一次縱欲,怎麽可能不記得。

昨晚女孩在他身下低低的抽泣,慢慢地吟着,抓撓他的背,懇求他輕一點,慢一點……

而那如電擊般漫遍全身的快感,自然也是難以忘懷。

商戒的耳垂突兀地燒紅了。

江醒醒看着他這般模樣,自然知道他想起了什麽,果然……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她更傾向于将他當成一個失憶患者,他只是生病了而已。

“江小姐,我并不習慣與人同床睡覺。”

江醒醒沒忍住發出一聲嗤笑,以前也不知道是誰,每每入眠總要鑽進她的被窩裏來,抱着她睡。

商戒立刻從她的笑容裏體味到了某種打臉的感覺,耳垂火燒火燎的辣。

總而言之,無論商戒說什麽,江醒醒偏就賴在了他的床上不肯離開,甚至商戒都下令讓仆人把她拉走,仆人看着自家年輕的小夫人,愣是沒敢上前來。

最後商戒實在無可奈何,走過來拉起江醒醒的手,将她拉下床,江醒醒死死攥着被單不肯走,于是商戒連人帶被單直接扛上了肩頭,扛着她走出卧房,來到了客房。

客房比主卧要小一些,不過收拾得也還算溫馨,江醒醒整個人被商戒扛在肩膀上,腦袋挂在他的腰間,晃得她頭都暈了。

“結婚不過第二天,你就欺負我!”

商戒平靜地說:“我沒有欺負你,是你在欺負我。”

“哪有。”

“江小姐,請不要再誘惑我了,好嗎?”

江醒醒:……

用如此彬彬有禮的語調說這種話的男人,是魔鬼嗎?

草了,好愛他!

就在商戒俯身把江醒醒整個放倒在床上的時候,江醒醒纖臂一攬,攬住了商戒的頸,他重心不穩,跟着也栽進了松軟的床上。

随後,江醒醒眼睛一閉,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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