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捧着兩只圓滾滾的小貓崽兒,八喜捏起它們的身子,前後翻滾着看了一下,一只是渾身沒有一絲雜毛的純白色,另一只底色雪白,只有耳朵上帶了一點花貓的梅花斑,精神狀态都不錯,很有活力呢。
??他把貓崽兒捧到謝書年面前,渡到他手裏,毛茸茸的觸感在掌心一顫一顫的,謝書年整顆心都提起來。
??“就兩只也太少了。”
??他曲起食指小心的蹭了蹭小貓崽兒的頭,兩只小家夥立刻伸出櫻粉色的舌頭舔了舔他,謝書年露出單側酒窩,“臭貓這麽大年紀,能生出來兩只也不錯了。”
??八喜蹲在旁邊看謝書年摸貓崽兒的模樣,雙臂抱腿,用膝蓋托着下巴,“它以前沒生過小貓嗎?”
??“別提了。”
??謝書年唉一聲,“以前找過一只純種的布偶,想着生出來的孩子能綜合優良基因,好看點,再不濟別像它這麽胖也行啊。它倒好,放它窩裏還不到兩小時,差點把人家尾巴咬掉。這哪是當對象的,簡直跟口糧差不多待遇了。後來種沒配成,我還賠了貓主十多萬。”
??想起當初為這臭貓擦過的屁股,謝書年無奈的搖搖頭。托着兩只小貓崽兒站起來,看着地上還在跟八喜歪頭賣萌的花貓罵了句白眼貓,轉身往回走。
??花貓很自覺的跟上他們,注意力都急中在八喜身上,無情的忽視了自己的兩個崽兒還在鏟屎官手裏喵喵叫。
??回去之後,謝書年把小貓崽兒安置在藍色小貓窩裏,将室內溫度稍微調高。又在食盆裏倒了一盒加熱過的牛初乳,給臭貓增加點營養。他蹲在一邊,看兩個小團子趴在花貓肚皮下咕叽咕叽吃奶的樣子,會心一笑。
??“就準備了一個名字,這可怎麽分。”
??“你已經給小貓想好名字了?”
??謝書年回頭看着八喜,頗有些春風得意:“嗯,在十多年前就想好了。就叫八喜。”
??“……”
??“你這什麽表情。”謝書年對上八喜瞬間凝固的笑容,不解的皺了皺眉頭,“這名有問題?”
??八喜讷讷的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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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好久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這個啊,其實吧”謝書年從襯衫裏掏出錢包,打開夾層,裏面有一張他十幾歲時抱着貓的照片,他指着上面的貓說:“你看這貨跟臭貓長得像不?”
??八喜低頭瞅了一眼,一只體态豐滿的花貓仰躺在謝書年胳膊上,對着鏡頭露出鄙夷的表情。這已經不是像不像的問題了,完全是一模一樣。從毛色到神态簡直一脈相承。
??“這不是它嗎?”
??謝書年朝八喜搖頭,一副你果然這麽以為的表情。
??“當然不是,這貨是臭貓的媽,叫雙喜。你別笑話啊,這名是秦逍他姥姥給起的,當時這貓放他家寄養過一段時間,後來叫別的名已經不管用了。這貨就認準‘雙喜’兩字,怎麽板都板不過來。”
??謝書年看着照片上的雙喜笑了聲,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後來我也開始叫它雙喜,你別看它跟臭貓張得像,但發情的時候特厲害,一輩子生了五窩,一窩就六七只,當時我就在一窩貓裏選了一只跟雙喜最像的留下的。”
??他朝正在喂奶的花貓瞥了眼,“就是這臭貓,小時候還挺萌的,長大了胖乎乎跟它媽一樣。我給它起名叫四喜。老話不是說福無雙至麽,雙喜臨門就等于破了這個說法。四喜是雙喜的二倍,八喜是雙喜是四倍,這樣一代代傳下去的,積累的福氣也會越來越多。”
??“原來八喜還有這個寓意。”
??從剛才謝書年說起雙喜的時候,八喜就全神貫注的盯着他,等說到最後的時候,睫毛就像開屏的孔雀尾似的,眨都舍不得眨。
??他一只以為八喜這個名字在地球會顯得有些俗氣,沒想到還有這麽美好的寓意,等回獸聯星一定要跟弟弟們講。
??謝書年被八喜盯着,視線又開始無處安放。他要是也盯着對方,就變成四目相對,這動作有點太暧昧了。要是不盯着對方,視線四處偏移又顯得有失禮節,不尊重小傻子。
??他有些局促的幹咳一聲,轉移一下注意力,“其實你名字也挺好的。”末了又補充一句,“卓爾不群,似美玉,光明潔白。不但寓意美,叫起來也好聽。比八喜好聽多了。”
??當面誇對方名字好聽,暗示的好像有點明顯啊。
??這種追人方式是不是太俗套了?
??謝書年還在糾結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有些唐突,擡頭一看,對方臉上的微笑突然多了一絲勉強。
??用最近綜藝上流行的新詞來形容,就是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八喜慢慢站起身。
??“快要上班了,我去換一下衣服。鍋裏有蔬菜餅,我就不吃了,謝總你多吃一點吧。”然後轉身二樓走去,動作敏捷,仿佛腳下乘風,把謝書年遠遠甩在後面。
??八喜走到樓梯拐角處有些喪氣的抓了抓頭發。
??果然八喜這個名字對地球人說太俗了麽。雖然在獸聯星是不能随意變更姓名的,但他也好想要個卓爾不群又像白玉一樣的名字呀。
??謝書年看着八喜消失在樓梯上的背影更是茫然不知所措,以前都是別人上趕着巴結他,一見面溢美之詞跟冰雹似的,劈裏啪啦往他身上砸,躲都躲不開,當時他除了滿滿的鄙夷再沒別的想法。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拍馬屁這麽難!他明明都撿好聽的說了,小傻子怎麽還不高興啊?
??謝書年去廚房把幾張涼掉的蔬菜餅塞嘴裏機械系的嚼了幾口,看着對面的空椅子,他突然有種流淚的沖動。
??……這年頭,想處個對象真是太難了。
??去公司上班的時候,謝書年以為八喜還介懷着,沒想到對方卻像忘了這回事一樣,一切照常,見了面還是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就是說話的時候總走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他又不敢細問,生怕像早上那樣,再适得其反,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
??八喜完成日常工作後,就上樓在謝書年辦公室周圍巡視一圈,按理說白耳早該動手了,到現在還沒任何動靜實在不正常。不過狼族一向沉得住氣,狐族又總是不按套路出牌,喜歡劍走偏鋒,他還是不得不時刻提防着。
??下午兩點左右,他站在走廊的窗戶前往外看,打算偵察完這裏就回辦公室整理文件,忽然,一只手從身後不聲不響的伸出來,一下按住了八喜的肩膀。
??等八喜反應過來偷襲他的不是白耳時,秦逍已經被一個過肩摔按在地上。臉貼着锃光瓦亮的瓷磚,四肢亂顫,從上面看就像只被按住龜殼拼命蹬腿的王八。
??“靠你有病啊!”
??“對不起。”八喜趕緊把秦逍從地上拉起來,這個人他上次在謝書年辦公室見過的,好像是謝總的朋友。
??他彎腰幫秦逍拍拍身上的灰,被對方一把推開。
??秦逍斜睨着八喜,暗暗磨牙,這小戲精還真有兩下子。他上學的時候學過幾年跆拳道,一般人還真撂不動他。不過他才不會承認八喜多厲害,那樣就等于承認自己多菜似的。
??但他又不甘心自己被莫名其妙摔個大跟鬥,走到八喜前面,使勁推了一把,結果這一下又打臉了。被推的原地沒動,推人的反而往後一個踉跄。
??這下秦逍不敢亂動了。
??靠!這小子的骨頭到底是什麽做的?
??八喜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自己胸口一眼,繼續道歉。他不知道八尾貓獸的胸口硬度是人類的4到6倍,論起硬度就跟混凝土差不多。但這種硬度也不是一直不變的,在生産期或者休眠期時,硬度就會降低到人類的十六分之一左右。整個身體跟從塑料殼裏倒出來的果凍,戳一下就會變個形狀。
??“你那點伎倆也就能騙騙謝傻子,在我面前把你那條狐貍尾巴收起來。”
??秦逍抻了抻褶皺的衣領,從八喜身邊繞過去往謝書年辦公室走。沒走幾步又回過頭,指着八喜喊:“诶你先別走了,在這站着,等會有事問你。”
??“哦。”
??八喜點點頭,老老實實貼牆根站着,就看秦骁上上下下,像看到什麽有礙觀瞻的東西似的,嫌棄的打量了他半天,最後嘟囔了一句‘什麽德行’才進了辦公室的門。
??八喜有些疑惑的對着對面的玻璃門照了照,謝總的朋友好像很讨厭他的樣子,是因為今天出門之前沒梳頭嗎?不過他的毛都有自淨功能,即使不梳不洗也很幹淨的,還有一點點草木香。
??所以,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