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子敢賣我
垂下眼簾,姬夜在心裏結結實實的惡心了一把,回想昔日二哥遮羅養的一個女人,說是女人,其實就是一只狐貍精。那個扭捏勁,只是見過一面,萬年難忘啊!她可是費盡苦心,學着那只狐妖的一颦一笑,搔首弄姿,博得男人動心。
心裏這麽作嘔着,她這個人已坐上了高位,确切的說是坐靠在了燕北王屠氏的臂腕內,抿嘴笑着接過屠氏遞來的三角酒杯,與之一飲而盡。
“公主好酒量啊!”姬夜不過才喝了一杯酒,屠氏已是高興的一拍桌案,看向座下慕容奕,道:“多虧慕容兄弟從惡徒手中将公主救下,否則可怎麽好啊。”
姬夜在心中翻了一大大的白眼,只聽慕容奕恬不知恥的擡手做輯說:“燕王客氣,公主有難,慕容出手相救,自是義不容辭。”
“不瞞燕王,姬。。。”正要作态,姬夜一下子順口,差點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趕緊改口。“妾。。。早年便久仰燕王大名,如今落得此番田地,好在遇上了慕容将軍,才得以請他帶我來尋大王。”
右側姬夜毫不知底細的座上客,笑着附和她的話說:“自古美人配英雄,秋玼公主有此心意,乃是常理。”
那人話了,引得在座笑聲四起,屠氏更是毫不顧忌的在姬夜耳邊哈哈大笑,震得她耳朵疼!擡手捂上耳朵,忽而見慕容奕神色嚴肅的朝她望了一眼,轉而立刻翹指挽發,抿嘴淺笑。
頃刻,姬夜又微翹指間,扶上額角,阖眸倒進了屠氏懷中,嬌聲呢喃。“秋玼不勝酒力,想先回去休息了。”
“好好,小王這便送公主回房休息。”屠氏立刻扶起姬夜,一面對席上幾位賓客道:“幾位随意,不必理會我等,盡興而歸,盡興而歸啊。”說罷,在任毅等衆人眼下,摟着姬夜朝後院快步走去……
屠氏的德性似是急不可耐,可姬夜想,萬一屠氏今晚不打算對她怎麽樣,裝個幾天的正人君子,她豈不是要在這個破地方,天天看見這個滿肚子肥腸的老屠夫那滿臉惡心的笑意,眼下就想偷偷的抹眼淚。
她!一代女神,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稀裏糊塗的跟着屠氏進了一間有重兵把守的廂房。姬夜在屠氏所謂的‘攙扶’下,撐着茶幾,坐了下來。屠氏即刻關上房門,殷勤的給她倒上了一杯涼茶。
“多謝燕王。”姬夜魅惑淺笑着,接過茶杯,附上嘴邊,一邊慢慢喝着,一邊偷偷窺探屠氏臉色,想他接下來究竟想幹什麽,總不可能一直傻兮兮跟比目魚似的盯着她看吧。
“公主可覺身體不适?”屠氏忽然問:“需要小王叫人送一碗解酒湯來?”
放下茶杯,姬夜微微垂眸,故作羞澀道:“燕王真是,不知人家心意,不過一杯清酒,人家又怎會喝醉。”
屠氏興起,摩拳擦掌,一再拉着凳子靠近姬夜。“小王愚笨,不知公主何意?”
姬夜擡眸,嘴角微抿,緩緩化開一抹醉人心神的明知故問。“燕王讨厭,秋玼是何種心意,王怎會不知。”
“公主。”屠氏一激動,抓上姬夜雙手,無比深情的注視着她的雙目。
姬夜身子一僵,面上微露紅暈,看似微笑羞澀,實是強忍怒意。“燕王,不知王可聽說過,血盟之誓?”
“何謂血盟之誓?”屠氏不解。
姬夜正兒八經的瞎編道:“血盟之誓便是,心意相投的兩人,互相将心儀之人的鮮血混于茶水之中,再行交杯之禮。寓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合一,永不分離。”稍作停頓,指間來回摩挲杯口,嬌聲又說:“在此亂世,秋玼不求什麽名分,只想找個依靠,真心待我好的人。如今,若得燕王青睐,秋玼此生,再無遺憾。”
“玼兒!小王願與公主行這血盟之誓。”屠氏又一激動,翻正茶杯便往裏倒茶,又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就向掌中割去。
姬夜見此,立刻放下撫髻中黃花的蘭花指,轉而握上屠氏手掌,皺眉心疼的說:“燕王乃是九天天子,願為玼兒傷及自身,玼兒已是罪不可赦,王只需一滴鮮血即可。”若是一整杯的血茶,她還要不要活了。
話雖如此,可在她滴血下茶的時候,姬夜可沒舍不得,故意滑深了食指一個大口子,用力一擠,即刻三滴毒血落入杯中,心疼的屠氏,忙是找布條幫忙包紮。還是姬夜使勁揪住他,甜笑着說沒事,邀他行這血盟之誓。
雙臂交錯纏繞,一杯血茶入肚,這滋味可真不好受,睜眼卻見屠氏一臉的心滿意足。。。真是。。。罷了!心算着時辰,想必再過一會兒,屠氏就會毒發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子敢賣我(2)
與屠氏羞澀的相望許久,姬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毒呢!?屠氏怎麽沒有毒發,疼的嗷嗷叫呢?為什麽外面還沒動靜呢?該不會!慕容奕這混小子,真賣了她吧!
此時,屠氏忽然提議:“時辰不早了,公主還是早些歇息吧。”
姬夜啞然失笑,邃而慎重點頭,起身朝內閣挪步。聽到身後尾随而來的腳步聲,心猛的一跳,頃刻之間,還真沒了主意。。。如若慕容奕是栢起,栢起一定不會騙她的,對嗎?
這麽問着自己,身後腰間纏上了一雙粗壯的手臂,忽而一把将她打橫抱起,送進了寬大的床鋪之內。随之而來的濃重酒味,拌屠氏脫去的一件件外袍越發顯的刺鼻。她不禁微皺起眉頭,有些控制不住的惡心。
“公主可知,小王早在多年前,進貢朝拜之時,便已傾心于公主了。這多年來,日日夜夜,小王對公主的思念是與日俱增,從未。。。”
屠氏後面的說,姬夜已無心聽入耳中,只覺的那人壓上來的摸樣,很是可怕。萬年以來,她見過樣貌恐怖的妖物,數不勝數,今卻是第一次,覺得如此可怕。
但心中,一種無法言語的憤怒,悄然而至!指間婉轉,姬夜扶上發髻,抽出黃花發簪,即刻青絲散亂,萬衆風情令眼前人癡迷不已。
“啊!”一聲劇痛,屠氏舉手一把将床上衣衫不整的女子揮至地下,女子嘴角溢血,手中緊握的黃花銅簪,血滴不住,半朵黃花已染成謝紅。
倒地的女子自是姬夜,她面帶微笑,站起身來,望着捂喉盛怒的屠氏一眼,輕蔑一合眼眸,擡手抹去了嘴角血漬。
“是誰!?是慕容奕派你來刺殺我的?還是你自己!”屠氏幾步下床,顧不及頸上的傷,一把拽過女人衣襟,狠狠的往屋角洗漱櫃臺猛的一推。
簪子脫落掌心,架子上的金制臉盆“咚嚨!”一聲,随着人影一起摔落倒地。與此同時,門外傳來守衛詢問聲響,屠氏不予理會,照了一眼梳妝鏡,查看頸上傷勢,口子雖大,但僅是皮外傷,并不打緊。即刻斜眼瞥向默不作聲的女人,朗聲回屋外守衛:“沒事別來打擾老子!”
即刻,雙手抱起地上的姬夜,毫不客氣的重新将她扔進了床內,發了瘋似的撕扯她的衣裙,挑眉大聲狂笑道:“我今晚先解決了你,再去殺了慕容奕!啊哈哈。”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一剎那,房外漸漸傳來了打鬥聲響,房門“轟!”的一聲,被砍成了好幾塊,一個人影突然沖了進來,直到站在她的面前,才停下了腳步,眼露吃驚的。。。呆呆望着靠牆坐在床上,衣裙破碎,滿身是血的她。
她開口問他:“你怎麽才來啊?慕容奕!”
慕容奕驚愕的下移目光,看向了倒在姬夜身前的□□男子,西北燕北王,亦是滿身的血,遍體的鱗傷依舊溢着炙熱的鮮血,應是剛死不久。沒有時間思考了,慕容奕随手擱置掌中長槍,脫下外袍便想上床,将女子抱下來。
可在此之間,姬夜已是毫不在意的跨過橫死在床的屠氏,拿過慕容奕的外袍,順手披上,冷靜的往外走去,并吩咐道:“給我取下他的人頭。”
姬夜緩步跨過門檻,伫足門前,仰首開口,揚聲說道:“吾乃大燕皇族,後裔秋玼,叛軍首領屠氏已身首異處!你們往日若是被逼無奈,此刻棄械投降,吾可既往不咎,一視同仁!”話音剛落,慕容奕滿手鮮血,提着屠氏人頭,站了出來。
屠氏昔日手下将領在看到燕北王的項上人頭之時,即刻停下了與承軍對抗,紛紛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向幾步臺階之上的秋玼公主。
姬夜順手拿過身旁慕容奕手中人頭,往前輕輕一丢。屠氏人頭登時滾落臺階,左右搖晃了幾回,停在了院中兩股勢力的衆人眼下,繼而開口又道:“吾知你們皆是忠義之士。今,吾與承王已結百年之好,為複我朝,還請諸位将士能歸順承王旗下,助秋玼一臂之力,收複萬裏河山!”
衆屠氏親信将士,早已因一時心亂,受制于承軍之手。此刻都是一聲令下,封鎖消息,暫穩駐紮在城外的屠氏大軍。随即一一跪下,放下刀劍,朝着臺階之上的秋玼公主行跪拜大禮,齊聲喊道:“公主千歲,承王萬歲,臣等誓死效忠大燕王朝!”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