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步子，緊緊抓着自己的自行車車把，緊抿着雙唇看向面前作妖的人。
“金木水火土……”齊煜控制住自己的身子，推着自行車就走到杜淦烨的面前，不輕不重地撞了撞她的前輪胎。
“幹啥呢？！”使勁甩了甩自己的自行車，反被動為主動。雖然接收到作用力相差無幾，但是在杜淦烨看來，施虐方總是要比被虐方來的好點。“撞我做什麽？不知道我自行車會壞？想死是不是？！”
他只是輕輕撞了幾下好不好？
而且撞的只是她的自行車輪胎，也不是撞的她！
更重要的是，她這麽反過來撞他的車，難道就不怕把車子撞壞了？
難怪人家會說，不要得罪女人！特別是無理取鬧的那種！
“在學校大門口你發什麽騷發什麽浪呢？看不見大家的眼睛都瞧着你麽？”杜淦烨揮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直接就在齊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直接用上了百分之八十的力度。
就好像要将齊煜肩膀按塌下去一樣。
“你……”被這麽一按，一臉懵逼的齊煜瞬間扯回自己的思緒。“我跟你說……”一把扯掉杜淦烨的爪子，“我聽說今天晚上在公園那邊有煙火晚會……去不去看？”
煙火晚會？
搞搞的吧！
這麽個旮旯的地方還有煙火晚會？
杜淦烨很是不相信，始終覺得某人不懷好意，上上下下将其掃視一遍，“你不會是在約我吧？”嘴角噙着笑意，始終給人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将這個當做是約會？”
話是說出來了，只是杜淦烨始終覺得不正常，她約會也不可能跟齊煜約啊！
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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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沒那想法！
“你覺得呢？”齊煜的視線，好像有那剎那之間的恍惚，好像想說什麽，但是很快就轉了個方向。“就算是吧！反正天色都暗了，就讓你滿足一下……”
甩開攬到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杜淦烨甩了個白眼過去。“我不去，到時候回家太晚，我媽會擔心的……”
從小到大，杜淦烨就是個宅女，習慣了宅在家裏，到了晚上除非是大家夥紮堆出去玩，而且還是用腳走或者乘公交車出去，不然是鐵定不會随便亂走的。
“去吧！我跟姨說過了……”
“誰是你姨呢？喊那麽親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們是親戚呢……”
“去吧！”齊煜根本就沒跟杜淦烨在一個話題上面進行糾纏，她抱怨，她絮絮叨叨，他就在旁邊給她繞，就是不往她刀尖子上面戳。“哥帶你見識見識，不要總像那窩在井底的玩意一樣……”
“你是誰哥呢？”杜淦烨揮動起拳頭就砸了過去，“還自稱我哥，看我不打死你！”
她比他早出生了十分鐘！
十分鐘也是時間！
所以她怎麽樣也是姐姐！
“還有！窩在井底的玩意是啥？給我說清楚了！”
“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能言傳……”齊煜抓住杜淦烨的自行車車把，拽着就往前走去。
這是回家的方向，有一段共通的路程，要到了一定位置才會分開。
“你自己懂就好了！不要說出來……”
“……”杜淦烨只剩下哼哧哼哧的喘氣聲音，很顯然，這就是被氣的！
氣得都已經無話可說了！
“走吧，我帶你逛逛……”齊煜瞧着杜淦烨不善的表情，“之前你不是說我知道好地方都不知道帶你過去嗎？你看現在我都踩好點了，帶你過去你又不去了……”
“我去！”杜淦烨指甲尖就在齊煜的手背上戳了一下，“放開！我自己認得路！”
說實話，杜淦烨還真的想看看所謂的煙火晚會是什麽樣的，之前只是在電視劇裏面看見過，但那種感覺，始終會差了些許。
杜淦烨很是兇巴巴地，将齊煜甩掉，自己騎上自行車就猛蹬，那地方她本來就認識！
所以，齊煜什麽的，她還用得着嗎？
很顯然！她不需要！
雖然聖誕節進入國門，進入大衆的視野沒多少時間，但是在年輕一代以及在商販的眼中，卻是滿滿的活力以及商機！
現在的年輕一代，就是崇洋媚外的一代！
自行車一路騎過，杜淦烨清楚地看到，店鋪張燈結彩，熱鬧的街區範圍，充斥着聖誕歌曲，濃郁而熱烈。
杜淦烨本就不習慣過節，這種洋節日尤其不喜歡，又不放假又沒壓歲錢，一點都沒期待！
只是……
稍稍想想，杜淦烨頓時覺得，自己也不能夠太過了，她總不能在自己身邊設下一圈屏障，将其他人完全地屏蔽掉！走在這個社會上，她還是需要學會融入！
就算以着十年之後眼睛來看到這一切，感覺很多東西顯得格格不入，身在此刻，心在此時，她要做的，就是學會承認，學會接受！不要肆無忌憚地放飛自我！
“發什麽呆呢？”
“我在想，這聖誕節跟元旦隔那麽近，作為一個舶來品，似乎有點喧賓奪主了！”
“這是時勢所趨，你在這傷春有個毛線！”齊煜甩了下自己的腦袋，好一段時間過去，板寸頭上那毛稍許有了點長度，只是總體還比不上半截手指來的長。“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管好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杜淦烨稍稍點頭，微側着腦袋看向齊煜，上上下下一番掃視，“我覺得你倒的确挺想得開的，就算考試每一門不及格也沒什麽大不了……”
“你是在埋汰我嗎？”
“你需要我埋汰嗎？這就是事實好不好？！”杜淦烨覺得，某人就是找怼，不怼骨頭發癢神經犯賤，一定要這麽湊上來找虐。
“你有你的目标，我也有我的追求……”
“喲！考試不及格我看不出哪裏有追求來着……”
“你不懂……”
“我當然不懂了！”懂了還得了！？“我在想，是不适正因為你這麽無所謂，所以最近這身高長得有點跟拔節一樣……”
“我覺得這兩者之間關系不大，應該是我基因好……”
呵呵！
所以現在是說她基因不好？！
085滿懷愛意的煙火
來的時間太早，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周邊也是人山人海。
杜淦烨将車子停在入口處，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煙花是往頭頂上方去的，所以其實她不管在什麽位置，只要擡起頭來，都能夠看得見。
“你現在是準備羽化成仙了嗎？都不要吃晚飯了？”
齊煜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杜淦烨身後，在吵鬧的環境之中開口出聲，竟然也沒有被就此淹沒掉。
聲音，準确無誤地傳遞到杜淦烨的耳朵之中。
“你買晚飯了？”杜淦烨轉過身，單手撐着自己的下巴，将幽暗環境之中的齊煜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東西呢？”
“吃了！在我肚子了……”齊煜吭上兩聲，直接跨過不高的臺階，坐在杜淦烨身邊。
被齊煜氣的不輕，杜淦烨往旁邊挪動一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齊煜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挪動着屁股跟了上去，始終都沒看杜淦烨一眼，但是他這動作卻一點都沒慢，就好像這後腦勺上都長着眼睛一樣。
“沒給我帶吃的！你過來幹啥！”語氣之中滿滿的嫌棄，不僅僅是語氣，還帶着眼神。“離開點！我跟你不熟！”
是的！不熟！一點都不熟！
“是不是我給你帶吃的，我們就熟悉了？”
“這不是廢話嗎？”沒聽過那麽一句話嗎？“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軟！”到時候如果不熟悉，也會變得熟悉起來了。
“你還真是勢利啊！”
“呵呵……”杜淦烨龇牙一笑，直接就露出自己的森森白牙，在這般幽暗的環境之中，釋放出無比慘烈森冷意味。
十二月份的天氣，一陣風襲來，陣陣冷意鑽骨。
應着此情此景，森然之氣更加濃烈起來。
“其實我帶了吃的……”
“嗯？”杜淦烨轉過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隔了一個身位的齊煜。
眸子瑩瑩閃光，無比耀眼奪目。
“在我肚子裏……”拍拍自己的肚子，滿滿的不懷好意就從嘴角溢出。“要不……我摳了吐給你……”
“齊渣渣！你要這麽惡心嗎？”
惡心到極點了！
杜淦烨很是嫌棄地皺了皺眉頭，再一次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嫌棄！
非常嫌棄！
嫌棄到要死！
“走吧！我們先去吃晚飯，我也還沒吃呢……”
“不去！都快被你惡心死了，還吃個毛線啊！”
“杜淦烨，你應該知道，我這人向來不喜歡說話說幾遍……”
“喲！”還沒等齊煜的話說完，杜淦烨不滿的冷哼之聲，就直接從鼻腔之中傳出。“威脅都用上了是吧？！我還怕你的威脅？”
“這不是威脅，這只是宣告……”齊煜定定地看着杜淦烨，好一會兒的時間，瞧着她一點行動的表示都沒有，直接抓住杜淦烨的兩條手臂，一個讓人來不及反應的轉身，就将她拖到了自己的後背上。“直接用扛的……”
“你是傻子嗎？這叫做背，不叫做扛！”
反駁聲，直接掩蓋在瞬間齊發的煙火之中。
杜淦烨猛然擡起頭，看向夜空之中不斷炸響的煙火，燦爛奪目，卻又轉瞬即逝。
“齊煜！你放我下來！”不再繼續之前的無理取鬧，杜淦烨低下頭，看看映襯在煙火之下或明或暗的煙火。
她好像想起來，在自己的記憶當中，在鎮中的公園裏面，的确有那樣一場耀眼絢爛的煙火，只是那并非是什麽煙火晚會，而是一場告別儀式。
“我們走吧！煙火就這樣……再好看也是稍縱即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杜淦烨一把拽住了齊煜的袖子，“走吧！先去吃晚飯吧！”
她不知道當事人是什麽感覺，她不知道那會像大家一樣開懷，但是她現在知道，那就不能夠将自己的快樂建立在這個上面。
自己無法接受！
“你怎麽了？”
“走啦！”齊煜還想問些有的沒的，杜淦烨直接将他大力一扯，扯着就往外面走。“待會跟你講……”
“我跟你講個故事，首先聲明，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杜淦烨點了炒面，跟齊煜面對面坐着。
既然齊煜不聲不響跟家裏打過招呼，估計回家也沒飯吃，所以難得就在外面吃一頓。
“對了……”剛吃完一口面，杜淦烨想到了什麽一般，睜大着眼睛看向對面的齊煜，“得先說好了，我本來可以吃我媽燒的晚飯，是你把我帶出來的，所以這一頓得你請……”
“……”
“你什麽表情？難不成還有意見？”
“沒意見……”齊煜看看杜淦烨面前的盤子，她在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咬上兩口，好像誰要搶她的一樣。
盤子裏的炒面條好多都被她咬斷了，他就算再怎麽饑不擇食，也不會看上她盤子裏面的渣渣。
“你吃吧……我付錢……”那是什麽大事？現在他多的就是錢！但是最不屑的也是錢！
“金木水火土，你剛剛的話還沒說完……”
“哦！我就是之前聽到一個故事，一個女孩得了絕症，男孩。準備給她一個絢麗的煙花盛宴……”
可能過了那個時間，過了那個情境，此刻杜淦烨說着，一點都沒有之前難受的感覺了。
這麽說着的時候，就好像只是一個故事。
“你想多了……”齊煜看看杜淦烨，瞧着她不像在開玩笑，“這是商家活動，是慶祝聖誕的活動，也是迎元旦的活動，是商家聯名集資搞的……除了煙火，還有猜謎，還有擺臺的歌舞……”
“……”她這是被騙了嗎？
是誰那麽狠心？編出這麽凄美的愛情故事，這不是欺騙她這個小宅女純純的靈魂麽？
忍不住怨念！
控制不住地怨念！
“老板！再上一排排骨湯！多點排骨！多點湯！”
多湯少排骨……
少湯多排骨……
她這是傻了吧！
“金木水火土，我雖然覺得這錢吧沒什麽意思，但是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了的，你也不能這麽給我敗吧……”
“你不是一直喊我敗家娘們麽？我當然敗一下怎麽了？齊嬸還說要收我當幹女兒呢！”
“老板！這是炒面跟炒飯的錢……”齊煜看了杜淦烨一眼，将十二塊錢往桌上一放，撈起旁邊放置的包，直接就往外面走去。
“我去！”杜淦烨猛然被嗆，瞧着頭也不回的某個賤人，也忙不疊放下筷子追了出去，“老板……湯不要了！”
聲音還在，人已經消失不見……
可謂餘音缭繞！
086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你了
杜淦烨幾乎想要四條腿離開，做這麽蠢的事情，杜淦烨始終都覺得是第一次！
太丢臉了！
“齊渣渣！信不信我弄死你！”
“還要去看煙火嗎？”齊煜倏地一個轉身，奇怪地看向自己身後的杜淦烨。
走出小吃店的大門，杜淦烨幾乎是用沖的，一下子沖到了齊煜面前。
只是她這個剎車系統并不是太靈敏，一下子就撞到了齊煜的身上。
至始至終，齊煜都好像沒有聽到杜淦烨的問話聲音一般，直接就将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哈？！”杜淦烨捂着自己的鼻子，剛剛因為突然之間的停頓，直接就撞上去，使得自己的鼻子撞得這麽結結實實。
撞得那麽實在，杜淦烨只有一種感覺，這鼻子的酸楚真心到了一定境界。
此刻的眼淚，就好像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她是傷心嗎？
可能吧！
就是因為傷心的，這眼淚才嘩嘩嘩下來。
“你這麽突然停下來幹什麽？！”杜淦烨頓時無語了，她走的那麽急，撞上“電線杆”什麽的，這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不是嗎？只是現在這個始作俑者太過分了!
“有那麽傷心麽？”
“你妹才傷心！”杜淦烨沒好氣地，直接就那般嗆了回去，“我這不是傷心，這是條件反射！”說着這話，她直接揮動兩下自己的拳頭，就好像要在齊煜的鼻子上送上兩拳一樣。“你給我砸兩下試試，看看會不會流眼淚……”
杜淦烨躍躍欲試，她還真的是這麽想的，心中有着百分之百九十的可能性，覺得齊煜也是控制不住會流淚的！所以她這到時候是不是也可以好好地對她進行一番寒碜嫌棄？
“別鬧了！”齊煜倏地伸出手，直接攬住了杜淦烨的肩膀，帶着她就往公園的方向走去，也是朝着他們停着自行車的方向走去。“走吧！去驗證一下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不要了吧！”
那種酸楚的感覺，向來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杜淦烨擰了擰自己的鼻子，微微側了下腦袋，看向齊煜。
雖然這高出來也沒多少厘米，但是高了就是高了！杜淦烨現在說話的時候，已經下意識地要那麽開始揚起頭來。
明明還不到那個程度，只是杜淦烨就是那麽覺得莫名其妙。
也或許，恰恰只是因為兩人之間的氣息太過于相近，既然不能夠在平視的狀态之下拉開距離，那麽自然也能夠在上下的高度距離上，就此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走吧！看看去吧……”
“……”
這還有強買強賣的？
杜淦烨一時之間也真是無語了！
“其實我想說……”
“說什麽？”
她想說，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其實杜淦烨她已經相信了，因為她說的，總感覺像是某個話本裏面出現的內容一樣，始終不像現實。
“我說……”被齊煜那麽一問，本來還想說些什麽東西的杜淦烨，一時之間什麽都不想再說，“你能把你的爪子拿開嗎？”話鋒方向一轉，直接就轉到了其他的方向上。
“可以啊！”
感覺到突然之間從自己肩膀上轉移走的爪子，杜淦烨微微地，朝着齊煜看了兩眼。
他好像很能夠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屬于自己的定位，該出手時就出手，該收手時該收手！潇灑地無以複加！
收回自己的視線，杜淦烨将自己的視線放在了霓虹遍布的街道上。
紅的，綠的，黃的，五顏六色，各種交錯交織。
杜淦烨好似想到了什麽，腳下的步子不再往前，而是這麽站定下來，微仰着腦袋看向周遭的一切，似乎她人生二十幾載，就沒留下來過什麽絢爛，就算是如那煙花一般轉瞬即逝的也沒有！
好像這人生……平淡得有點可悲啊！
“金木水火土，你在想什麽呢？”齊煜追上杜淦烨，一邊控制自己的力度，使得自己的車子跟杜淦烨保持在持平的位置上。
一邊騎着，也一邊喊着。
“你擺什麽臉？我好像沒得罪你吧！”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麽！”杜淦烨沒好氣地看了齊煜一眼，“你還知道你平常的時候經常會惹到我啊！”
想想平常，杜淦烨覺得自己經常會被氣到七竅生煙。
“雖然覺得你的劣跡已經斑斑，做的挫事已經罄竹難書，但我還是要跟你說一下，這一次還真不是被你給氣的！”杜淦烨一邊說着這話，一邊腳上用力，想要就此拉開跟齊煜之間的距離。
“我是好人，向來注重實事求是！”
晚間的冷風陣陣襲來，吹起她的黑色中長發。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還沒走過夜路……”杜淦烨轉過頭，嘴角扯開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我這可是把我的第一次給你了……”
“我去！”杜淦烨話音落下，齊煜自行車很明顯晃動兩下。
幽暗的路燈照拂之下，人以及自行車的影子，斜斜地被拉長。
偶爾撞擊在一起，黏在一起，成了一坨，分也分不開了。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齊煜撓撓腦袋，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麽詞彙來進行形容，“你能不要這麽危言聳聽麽？”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你說我有多少的第一次給你了？”杜淦烨瞥一眼齊煜，小樣，還特麽給她裝純！
這麽一炸就炸出來了吧！
懂這什麽意思的，不是老司機就是老污婆，所以他們還真是同一類的人。
“我跟你之間第一次打架，第一次手牽手上學，第一次走夜路，第一次陪你留堂……”
“這麽聽着，好像我們之間的回憶的确挺多……”
“這不廢話嗎？”齊煜的話音剛剛開始，杜淦烨五個字眼，就好像五指山一樣，直接就朝着齊煜的腦門上砸了下去，那麽沉重，也那麽的沉痛。“我們從娘胎就認識了，出生起就是鄰居，第一次多了去了……”
“這樣聽着這第一次的确沒什麽歧義存在……”
“本來就是！你這樣腦子裏面裝亂七八糟東西的人，才會瞎想……”
“你要是不懂……會這麽跟我扯那麽久？”
五十步笑百步啊！
087這輩子注定不會喜歡狗！
“有沒有聽到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杜淦烨腳下蹬自行車踏板的力度瞬間收回一半，漂亮的眼睛，就那麽定定看向齊煜。
明亮，耀眼，似乎滿含所有的情緒。
“我沒聽到……”齊煜搖搖頭，其實他更加不明白的，是杜淦烨此刻的定義！
奇怪的聲音？
這奇怪是指什麽地方奇怪呢？
“是不是狗叫的聲音？”
他們現在所需要路過的一個村，是必經之路，就算心有疑惑，杜淦烨也只是純粹地想想而已，真正讓她因為心中擔憂而不回去，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像是的……”齊煜的視線，從杜淦烨的臉上，緩緩轉移到了她的爪子上。
此刻她的手，就那麽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手心之衆微微傳遞出一種力度，也隐隐約約傳遞出一種情緒，就好像她此刻在攀附着他一樣。
“這聲音聽着就恐怖……”杜淦烨收回自己的手，無意識地進行着埋怨，“我就說我不喜歡走夜路吧，這種氛圍還真是說不出來的讨厭……”
杜淦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此刻這埋怨也不知道是對齊煜還是對自己，但是她自己也很清楚，這做決定的是自己，跟齊煜可是一點點關系都沒有！
都說胡亂咬人的是瘋狗！所以這杜淦烨再怎麽樣也不會胡亂地，将責任砸到其他人身上。
就算在兩人之間背慣了鍋的齊煜，也不可以。
如果沒想那麽遠，說不定杜淦烨還真的會讓齊煜背一下鍋，但是現在她已經想的那麽遠，再讓齊煜來背鍋顯然不合适。
“這個狗會不會咬人？”杜淦烨不知不覺已經落後了齊煜一長段的路程。
環境那麽安靜，就算離開那麽長，就算杜淦烨的聲音也并不是很大，但是她的聲音，還是準确無誤地傳遞到齊煜的耳朵裏面。
微微轉過身，只是側轉過略微幾十度，齊煜再怎麽樣還是得掌控好一個所謂的度，他得注意前方，也得注意後方，這說穿了，也可以将其當做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這狗也不是我養的……我也不知道！”齊煜不知道該怎麽進行回應，騙人的勾當他向來都學不會，所以最終也只能夠給了一個折中一點的回應，至少聽着這些話，杜淦烨不至于直接跳起來。
“你不是養狗的麽？怎麽會不知道？！”
杜淦烨覺得，自己的确是喜歡那些毛絨絨的玩意，但是她不喜歡毛絨絨的還有生命的東西，更加更加不喜歡毛絨絨還有生命還有尖牙的物種！這樣只會給她一種感覺，就好像在自己的身邊放了一枚定時炸彈一樣。
“我是養狗，但是這也不是代表着說我懂所有的狗啊……”對于杜淦烨這樣的邏輯，齊煜頓時也覺得哭笑不得。“但是現在這個地方是我們經常需要路過的村子，村子裏面的狗也都是家養的……”
家養的狗一般還是比較聰明的，只要不惹到它們，基本上也不會進行所謂的攻擊。
“這可是你說的……”
“……”
杜淦烨的話還沒說完，在他們兩人的面前，突然之間就出現了幾只狗，隐隐之中可以看得清它們身子的輪廓，在幽暗的燈光之下，卻給人一種隐隐後背發麻的感覺，
她這是烏鴉嘴說中了嗎？
“齊渣渣！你是不是可以幫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東西呢？”杜淦烨不斷地在自己的內心之中進行着路線的模拟，在現在這樣一個情況之下，她直接用力踩自己的腳踏板，就此成功逃脫的幾率是多少呢？
還是說，她直接調轉車頭，朝相反的方向逃，成功的幾率是多少？
就這麽想的，杜淦烨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裏面瞬間就塞滿了題目，好像這有點像是物理以及數學題目上的追蹤題目似乎有個前提，必須得知道這條路的長度，以此計算出所謂的安全距離！亦或者說也必須知道幾條狗運動速度！
“這個似乎不需要解釋了吧……”齊煜定定地看着前面幾只狗，沒有任何思考跟猶豫，直接就将杜淦烨問題的答案還給她。
這完全就不是什麽答案！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別鬧！”杜淦烨的話音剛剛傳遞出來，齊煜的聲音瞬間落下。
陡然之間提高的聲音響度，一下子引起了那幾只狗的注意，瑩瑩閃亮的眼睛，就那般定定地看向兩人。
此刻兩人的自行車速度，真是跟蝸牛一樣，行動力太差！太差！太差！
“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一下，這幾只狗出現在這個地方，是因為你的聲音太大了？”杜淦烨朝着齊煜看向兩眼，剛剛聲音真的很響！連她一向覺得自己耳朵不是太靈敏都覺得響，可想而知那麽敏感的狗，會是怎樣的一個反應？
“應該是你的聲音太大了吧？！”齊煜向來實事求是，并不會因為說這些話會讓杜淦烨跳起來，一邊前行，一邊就将自己的認定說了出來。“要知道剛剛可一直都是你在說話……”
“……”
所以……
這個事實是！她真的很吵喽？！
杜淦烨覺得，本身她還想轉移掉一點自己的慚愧以及負罪感，想想自己大晚上的留在外面，就遇到一些這樣的事情，最後還這樣遇到狗了！
但是現在……事實在告訴她！一切不是這樣的！
是她話太多！也是她聲音太響！所以将那些狗逗吸引來了……
那些狗，也不是為了對她進行攻擊，只是因為八卦的心理，出來看看笑話？
心中百轉千回，一時之間想到了無數種的可能！
杜淦烨認真點點頭，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這八卦之心什麽的，不僅僅是人有，這動物也是有的！不然這動物怎麽也喜歡紮堆出現呢？
現在瞧瞧，站在路邊進行列隊歡迎的，不就是狗麽？
“你說……那幾只是不是覺得有八卦可看可聽，所以拉幫結夥地來了？”
到底，這個時間，正常來說的話，其實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在這麽個鄉下旮旯的地方，杜淦烨有心想要有夜生活，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這是拟人的手法嗎？”齊煜看看列隊的幾只，又看看杜淦烨，“你不要再那麽賣弄你的文采了！知道你的目标是想要成為一個大文豪！”
“我沒有賣弄什麽文采，只是述說這樣一個可能性而已……”
這個世界，怎麽總感覺到有那森森惡意來襲呢？
杜淦烨很是無奈了，現在怎麽好像多想一點都是錯呢？
“它們怎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之間的聲音太大，本來還站在路邊上什麽都不做，就連一聲叫聲都沒有發出的幾只狗，就好像受到了某種引導召喚一樣，撒開蹄子就朝着杜淦烨沖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杜淦烨真個人都懵了……
她現在有一種被什麽東西盯上的感覺！
“我……完……了……”
三個字，一字一頓落下來，真真正正心如死灰。
她真完了！
被大大小小三只狗圍攻，她此刻不是在計算要打多少針的狂犬疫苗，而是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就此會屍骨無存！
“用力踩自行車！”齊煜直接伸出手，抓住杜淦烨的車把，帶着她就往前面狂飙。
“我……”
“別廢話！快踩！”
杜淦烨剛準備開口反駁些什麽東西，被齊煜那麽一吼，直接就将自己到了喉嚨口的話都咽了回去。
撕拉一下，用完全不存在的膠帶，将自己的嘴給封住。
在心中進行着這樣的步驟活動，杜淦烨沒有因此停下自己用力踩的動作，依然還是很努力地跟着齊煜的動作。
安靜的夜色之下，兩人的呼吸就好像纏繞到了一起，更像受到了某種牽引一樣，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在那牽引之下，朝着一個方向，朝着一個目标，無盡地進行着所謂的努力。
“它們好像退下去了……”沖過一個拐角的位置，杜淦烨驚奇地發現，原先還緊緊跟在自己腳邊的幾只狗，瞬間消失不見，那感覺就好像不曾出現過一樣。
杜淦烨微微帶了點奇怪，降下自己的車速，轉頭看向轉角位置。
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完全就是在耍着她玩吧！
“狗本來就是領域意識非常強的一種動物，你侵入到它的範圍之中，它自然會盯着你，注意你的一舉一動……”齊煜放開自己的手，讓杜淦烨可以正常騎行。
鄉間的小道，本就只有那麽一個窄窄的寬度，稍有不慎說不定就會摔了。
“你小心點……”本着為杜淦烨着想的心思，齊煜還是放開手，還不忘叮囑一番。
“我當然知道狗是這樣的東西，但是……”杜淦烨猛踩兩步，追上前面的齊煜，“但是這根本架不住我不喜歡狗的心思……”
今夜有驚無險，但是這輩子注定她不會對“狗”這個物種喜歡不起來！
“你不惹它，它一般也不會去惹你……”
“那你剛剛怎麽拽着我要走？”這不是口是心非麽？“我們可沒惹到它們！”
“我這不是……”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心虛，所以你還是閉嘴吧！我呢就是不喜歡狗！這輩子都不會喜歡！”突然也是想到了什麽，杜淦烨再一次開口，進行一番補充！“活的狗！”
088把呦呦借你聯絡感情
“啊！”不管杜淦烨怎麽抓狂，這事情還是發生了！
只要一閑下來，腦子裏面就會浮現出那樣的一個畫面——自己是怎樣被幾只狗吓破了膽子！
想到這，杜淦烨忍不住就扒拉着自己的頭發，那麽恨天恨地的樣子，活似要把自己的頭發給拽下來一般。
若這只是自己一個人知道，她也可以鴕鳥般縮一下腦袋，假裝根本就沒發生過那些事情，只是現在很顯然不行。她可以清掉自己的記憶，卻清不了別人的內存。
“好煩！”
話落，杜淦烨倏地站起身來，直接就将自己桌子上的書本合上，理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邁步走到了陽臺上。
越想越是不安，杜淦烨覺得自己必須要找齊煜好好聊聊。
自己的醜樣子，可全部都被他看見了。
現在是晚上時間，大家彼此都已經掌燈在卧室之中，杜淦烨就算現在吃不下睡不着無心看書，可也不至于直接跑到齊煜家門口敲門。
真這樣的話，還不定被人當做是傻子呢！
就算兩家離的那麽近那麽近，也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齊煜！”敲敲牆面，杜淦烨直接出聲喊道。
等上一小會兒的時間，發現沒有任何的回應，杜淦烨直接抓起放置在旁邊的竹竿，對着齊煜家的窗戶就敲了兩下。
這是兩人之間的約定，但她杜淦烨一年到頭，亦或者說過了那麽多年，也就沒用過，她始終都覺得這種事情真做的話，好蠢好蠢。
竹竿還沒碰觸到窗戶，一身睡衣的齊煜就出現在杜淦烨的面前。
當然，這眼前真的只是眼前，兩人各自在各家的陽臺上，相差了好幾個身位，真的只是眼睛裏面能夠彼此看到。
“你不是說讓我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嗎？”在幽暗的室內燈照射之下，兩人的臉上都帶上了些微的或明或暗。
幽暗的環境，或明或暗的氛圍，使得他的眸子看上去也那般地幽深，那般地深沉。
“我說的是你不要再這麽弄啊，可沒說我不要這麽幹……”一陣冷風吹來，杜淦烨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想到自己此刻身上的單薄，也發現齊煜身上的單薄，決定不再扯些有的沒的，直接進行速戰速決。“你不要覺得我差別對待，你說你用過多少回，我用過多少回？”
所以這麽做，也只是因為形勢所趨，她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言歸正傳……”感受到齊煜的視線，只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那麽認真地，那麽地富有侵蝕力度，就好像要在她的身上看出幾個洞眼出來一樣。
某人，似乎現在就是在采用這種方式，進行自己壓力的施加。
杜淦烨不斷地進行自我安慰，淡定！淡定！
要知道，她現在也算是有求于人！
“我只是想說，今天晚上的事情讓你忘記掉，我的糗樣……”
“我忘不忘有區別嗎？”杜淦烨話音剛剛落下，齊煜的聲音立馬就跟了上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此刻他的聲音之中，還有點欣喜，還有點幸災樂禍！
所以……能看到自己手足無措的醜樣子，他很開心喽？！
這般想到，杜淦烨一個白眼就砸了過去。
“反正不管怎麽樣吧，你一定給我記住了……”
“我覺得你這麽叮囑我一點用處都沒有啊……”齊煜懶懶地靠在牆面上，臉上的或明或暗更加明顯，此刻完全是将自己的半邊身子全部都隐藏到了黑暗之中。“你說我當時拍照了？”
杜淦烨搖搖頭。
“那是我拍視頻了？”
杜淦烨還是搖搖頭。
“那還是我錄音了？！”
杜淦烨再一次搖搖頭。
“既然什麽都沒有做，那就沒有留下任何的直接證據……”連續的幾個問句已經丢下，杜淦烨的每一個回應都很直接，“那麽，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只是留在我們各自的記憶之中而已，難不成你還想讓我把那段記憶删除清空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