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間與藤（二）
婚禮結束後，秦婉婉和楚恒直接飛去了國外度蜜月，陳骜與也在計劃着什麽時候有時間帶着遲意骨出去玩一下，只有懷着孩子的宋筱柔頂着大肚子哪也去不了，不過還好有祁清諾時時刻刻陪在左右。
祁清諾開車載宋筱柔回家的路上，宋筱柔一直望着窗外出神，嘴角微微揚起，似乎還在回想秦婉婉的婚禮，感嘆終于把“閨女”嫁了出去。
“餓不餓？”
祁清諾問道，在她身邊照顧那麽久，知道孕婦很容易會餓。
宋筱柔猛然回神，側目看向他，搖頭，“不餓。”
天色還早，再加上在婚禮上遲意骨給她端了好多點心，現在根本沒有餓的感覺，只是看着窗外的小吃店鋪匆匆在眼前略過，還有三三兩兩的人拿着小吃邊走邊聊，突然就饞了。
“清諾，我想吃蔥油餅。”她開口，聲音裏不自覺流露出一些嬌氣。
祁清諾順着她的目光瞥了下窗外的“風景”，“還是以前經常去買的那家？”
“嗯。”
“好。”祁清諾調轉方向拐入另一條馬路，卻忽地想起了什麽，“排隊要很長時間，我先送你回家再出來買好不好？”
那家店也算是老字號了，憑着好手藝，這麽多年依然生意興隆，幾乎每天都要排長長的隊，祁清諾擔心她等的久了不好。
“沒關系，我等你。”
祁清諾單手把着方向盤，轉頭看向也正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她滿眼迫不及待，輕輕笑了聲，伸手捏她的鼻子，“還真是越來越饞了。”
她扶着肚子，義正言辭道：“不是我饞，是寶寶饞了。”
“哦，原來是這樣。”祁清諾沒有拆穿她，嘴邊的笑容更加濃烈。
到了那家店，店門前的路太窄，祁清諾只好先把車停在了馬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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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先停這裏，乖乖等我出來。”
“好。”
宋筱柔應聲，看着祁清諾一身優雅擠進街邊小吃店，與店裏排隊等候的大爺大媽們格格不入。
店門前挂着厚重的布，用來遮擋寒風的侵襲，布随着祁清諾的放手緩緩落下，接着遮住了她的視線。
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是一個吵鬧的菜市場，來來往往的人都是最最簡單平淡的人，就像她一樣。
忽然，有一個許久不見的人走入她的眼簾，而那人同時也注意到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她，頓住腳步好像是在遲疑着要不要上前。
車裏的宋筱柔愣了愣也在遲疑，看着好似滿身疲憊的人，終究垂下眼慢慢打開車門，扶着肚子緩慢的下車。
原本站在不遠處的人見此連忙快步跑過來，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她，扶着她站穩。
“這樣就不要下車了。”熟悉的聲音中少了以往的高傲，多的是擔心與輕柔。
“江遠。”她喊了聲擡頭，一陣冷風迎面刮上，嗆的她閉上雙眼微停了呼吸，感到一根溫暖的圍巾輕輕圍了上來，替她遮住了冷空氣。
鼻腔滿滿都是屬于江遠的氣息，卻讓她想起了祁清諾受傷的神情。
“不用了。”她說着，摘下圍巾還給他，忍着又撲面的寒冷。
江遠眼神一黯，緊緊抓着圍巾強裝微笑，看她被風吹的狼狽，稍微側側身，用身軀替她擋住迎面的風，垂着眼還在回想接圍巾時無意間碰到她的手，不再那麽冰涼，也不再需要他替她呵氣溫暖。
她不再是滿目柔情，不再一天到晚的跟着他，她就站在他眼前面帶淺笑，扶着高高鼓起的肚子，褪去了少女的青澀懵懂卻依然溫順安靜，眉目間愈發淡然。
江遠又一次明白，這一切都不再屬于自己，從自己把她親手推離的那一天起。
“你怎麽在這裏？”
“要去這附近辦事，剛好路過這裏。”
“真巧。”
“是啊，快生了吧。”
“嗯，離預産期還有幾天了。”
她回答時，臉上帶着淡淡幸福的笑，止住江遠還要出口的寒暄，他跟她同樣的笑着，但就是無法把苦澀掩飾的完美。
兩人一陣沉默，尴尬而冷清的氣氛壓的她有點心悶，暗暗深呼吸着，又扯起更大的笑容對江遠道：“你有事就快去吧，別耽誤了。”
似乎也是不想再這樣沉默下去，江遠點點頭，轉過身後停住了動作，背對着她一動未動，醞釀了許久。
“筱柔，不管你是不是還相信我，我都要告訴你。”
江遠仰望着還算清澈的天空，這個季節，一開口就會看到一團薄薄的霧氣。
“你是我這輩子愛上的第一個女孩，也是唯一的一個。”
即使愛這個字他對她說過無數次，即使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再相信他再次說出口的愛，但他已經失去了她，怕再失去對她說愛的機會，就算這是最後的一次。
“謝謝。”
身後是她輕聲的道謝，簡單從容，語氣中沒了她那時的開心和幸福。
江遠依然背對着她，閉上了眼睛緩緩擡手附在自己的心口處，逐漸收緊，抓的衣服都起了皺褶。
“嗯。”應了聲重新睜開眼睛，很想說祝你幸福，又很想問你會不會一直記得我，但終究什麽話都顯得無力和多餘。
宋筱柔看着江遠大步走遠，沒有回頭，那麽堅定決絕，像是從此永遠告別了從前。
“謝謝。”
她喃喃了聲，不知又在對誰道謝，是那個走遠的人曾經的陪伴，還是命運好心的捉弄。
一件大衣輕輕披在她身上，她轉頭，祁清諾從身側走到她身前，手裏拿着紙包的泛着油光，散發着香味。
“剛才遇到江遠了。”她連忙主動交代，生怕祁清諾再次傷心。
但是她忘了江遠還沒走的太遠，那個背影在清冷的街道上還看得見。
“我知道。”祁清諾道，給她緊了緊大衣，慢慢打開紙包，一股子香味驟然濃郁起來，令人食指大動。
“你……”看着祁清諾細心的用紙包把冒着熱氣的蔥油餅包起來方便她拿着吃，她接過熱乎乎的蔥油餅小心翼翼的問：“你不問問我們說了什麽？”
“無非就是寒暄幾句。”
“……”
“他知道他要是再做什麽說什麽出格的事，我就是把他打殘廢了你也照樣站在我這邊。”
輕描淡寫的回答讓宋筱柔有些目瞪口呆，蔥油餅剛湊在嘴邊忘了下嘴。
看着她這副呆呆的樣子，祁清諾勾起了嘴角，俯身靠近吹了吹她嘴邊的蔥油餅，“小心燙。”
吹的氣噴灑在宋筱柔的唇間，不過她倒是沒在意，香噴噴的美食當前，先張口咬了下去。
“好吃嗎？”
“唔，好吃！”松軟熱乎，帶着淡淡的蔥香，宋筱柔嚼着微燙的蔥油餅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又不忍心獨自享受，趕緊把蔥油餅湊到了祁清諾嘴邊，“你也吃一口。”
看着宋筱柔好吃的樣子，祁清諾也來了胃口，就着她剛剛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大口。
“好吃吧？”
“嗯，好吃。”祁清諾咽下嘴裏的香軟，笑得愉悅，“你的口水更好吃。”
宋筱柔一愣，擡眼瞪他，在他忽然爽朗的笑聲中羞紅了臉。
……
嗯……幸福真的真的特別簡單吧？
和攜手一生的人一起生活一起苦樂，一起窩在沙發裏看電視，一起在街邊吃小吃。
天亮道早安，天黑道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