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番外

景無痕從宮中假死離開之後,便做好了一切後續措施,在把手中大部分暗衛力量交給景文軒的同時,還派了好幾個暗衛去保護史駿飛。

他離開皇宮之後,便到了一個偏僻的小縣城隐居起來,随行的還有燕随風,負責為他調養身體。

雖然景無痕在位期間,身體一度衰弱,但在退位之後,身體卻奇跡般地開始恢複,頭發一日比一日黑,皺紋一日比一日淺,內力也在一天天恢複,直到鼎盛時期,相貌更是回到從前的英姿勃發。

本來他已經決定離開之後就不再讓史駿飛知道他尚在人世的消息,畢竟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身體是否能夠恢複到健康狀态,但是發現自己身體一日日好轉,那種想要和心愛之人再續前緣的想法再次升起,而他卻始終躊躇不前,心中帶着一絲猶豫,因為他不知道樂臨還會不會原諒他從前的所作所為。

誰讓他以前實在太過混賬了呢!

雖然他沒有把自己沒死的消息告訴任何一個人,但也時刻關注着皇宮那邊的消息,史駿飛的情況也有暗衛每天送到他面前來,知道他始終平安,自然也就放心了,并且知道他輔佐景文軒太過辛苦,還暗中幫了不少忙。

然而,他從來沒想到樂臨會有主動來找他的一天,當看到氣息冷冽,依舊俊美非凡的樂臨站在他面前,景無痕除了心中有一絲狂喜,還有沒來由的手足無措,他飽含深情的雙眼久久注視着自己的愛妻,卻始終無法走上前去,只是輕輕地喚道:“樂臨…”欲言又止,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經過幾天幾夜的日夜兼程,史樂臨終于站到了景無痕的面前,看到景無痕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急切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憤怒埋怨,當然,以他的為人是不可能對着景無痕大聲咆哮的,只是周身的氣息越發冷冽,面無表情的臉上帶着狂風暴雨前的寧靜和呼之欲出的憤怒。

史樂臨面無表情地注視了景無痕片刻,什麽也沒說,只是一言不發地越過他,進了院子。

景無痕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終于沮喪地低下頭,雙手緊緊捏成拳,周身萦繞着一股頹喪的氣息,他猶豫了一會兒,也跟着走了進去,卻在房間門口停了下來,他把手擡起來又放下,站了半響,終于推開門走了進去,再次喚道:“樂臨。”

此時的史樂臨正坐在桌前,手裏拿着一個茶杯,見他進來,便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從牆上取了一把劍走了出去,在院子裏舞起劍來,期間連一個正眼也沒給景無痕。

景無痕見他如此,心中一痛,随後又自嘲一笑,卻又在心裏慶幸樂臨沒有和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打算,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時間一久,樂臨總會願意理會自己,原諒自己。

想到這裏,他再次振作起來。

在之後的日子裏,景無痕一直跟在史樂臨身邊,寸步不離,不僅親自把他的衣食起居都打理妥當,只要涉及到他的事情,景無痕大多親力親為,端茶遞水,鋪床疊被,還向府中所有下人宣示史樂臨便是他的正君,也是府上的另一位主人。

史駿飛雖然一直不曾理會過景無痕,但也不曾離開過,一直住在景無痕這裏,每天除了撫琴舞劍,就是逛街散步,日子一久,看着景無痕毫無怨言地任他驅使,做着下人的活計,态度終于有所緩和,也願意和他開口聊幾句。

半年之後,經過努力,景無痕如願以償地登堂入室,分居已久的倆夫夫終于同床共枕,即便只是單純的睡覺,景無痕也是喜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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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他們聊了許多,也聊了很多,史樂臨終于打開心結,對景無痕的怨和恨終于消散了許多,而景無痕對史樂臨也更加珍視,又過了半年之久,史駿飛終于半推半就地和景無痕行了雲雨之事,兩人表面上終于重歸于好,只是曾經的那些傷害永遠無法磨滅,兩人都對此難以釋懷。

無論怎樣,生活總是要向前看,既然一人已有悔過之心,另一人也打算重歸于好,過去無論發生過什麽,兩人都打算把它埋藏在心底,不再重提舊事。

又過了幾個月,兩人之間的寧靜終于被打破,因為史樂臨早已派人把自己和景無痕尚在人世的消息送到宮中,所以景文軒一直和他們倆保持聯系,還讓人送了很多東西到二人的住處來,這一次,因為景文軒正好過壽,加上史樂臨很久沒有見到兒子,極其思戀,便打算去宮裏看望一下,沒想到景無痕卻不同意,兩人的意見便産生了分歧。

不過,史樂臨也沒有太過反駁,只是第二天天不亮就獨自一人離開了住處,單騎往帝都而去。

景無痕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了史樂臨的人影,看到桌上的字條,才知他已在去往皇宮的路上,便連忙簡單收拾一下,然後急匆匆追了上去。

幾個時辰之後,他終于從暗衛的口中得知史樂臨在一家客棧的消息,便立馬趕了去,只是沒想到剛到門口,暗衛又再次來報說史樂臨在和人打鬥的過程中暈倒。

景無痕得知這一消息,頓時心急如焚,按照暗衛的指引趕到房間,就見一名大夫正在給床上的人把脈,便連忙走上前去,看了史樂臨幾眼,才轉頭對大夫問道:“大夫,請問內人情況如何?”

此時的景無痕額頭正冒着冷汗,雙手緊緊握住,神情擔憂,就怕樂臨有個三長兩短,正在他心中的那根弦繃到極致的時刻,卻聽見大夫答道:“無事,只是動了胎氣而已,待老夫開一副藥,再養個幾日就可以了。”

景無痕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想起大夫說的是什麽後,連忙抓着大夫的肩膀确認了好幾次,才哈哈大笑,連連嚷道:“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景無痕滿面喜氣地把大夫送走,才轉身坐在床邊,憐惜地看着夫郎蒼白的面容。

史駿飛睜開眼睛,便見景無痕一臉傻笑地看着他,讓人不忍直視,簡直看不出來是當過皇帝的人,他嘴角一抽,假裝沒看見,從床上坐了起來。

景無痕見他坐了起來,連忙殷情伺候,問他渴不渴,餓不餓,累不累,又溫聲細語地勸他以後不要和別人随便動手,小心傷了身子。

史樂臨懷疑地看了一眼景無痕,不語,不就是他懷了孕嘛,又不是重病,他以前懷軒兒的時候可沒見景無痕這麽狗腿。

想到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史樂臨心中一陣柔軟,目光也柔和了許多,但一想到曾經還有個孩子胎死腹中,他的眼神頓時暗了下來。

景無痕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只好小心翼翼地抱着史樂臨,道:“樂臨,你知道嗎?大夫說你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你又要當阿姆了,開不開心?”

“嗯!”史樂臨只是淡然地應道,看似不怎麽上心的樣子,看得景無痕一陣失望,只好打起精神來勸他等孩子出世在去皇宮看景文軒。

史樂臨自然否決了,他早就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也會把脈,自然早就知道了自己懷有身孕,再說已經三個多月,胎兒早就穩固下來,只是幾天的路程,根本不足為慮。

景無痕想起大夫的囑咐,也不好太過反對,只好把馬匹換成一輛奢華舒适的馬車,在休息幾日之後,兩人重新上路,龜速往皇宮行駛。

到達目的地的那一天,他們正好趕上景文軒的生辰,介于景文軒的請求,加上史樂臨也想多陪陪景文軒,而且皇宮醫療條件比外面好很多,景無痕便帶着史樂臨在皇宮裏住了好幾個月,期間還把燕随風請進了宮,不過兩人的消息始終沒有向外界透露半分,知道兩人尚在人間的朝中大臣更是寥寥無幾。

史樂臨是在皇宮生産的,生下來的是個雙兒,因為史樂臨的身體得到了很好的調養,這一胎是足月出生的,只是他的年紀到底大了,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孩子生下來,總算父子平安。

景無痕夫夫經過斟酌,為孩子取名為文曜,不僅倆夫夫對這個孩子喜愛非常,景文軒也對其非常寵愛,還排除萬難,封他為王,其中廢了多大勁,自不必提。

因為這個孩子,景無痕和史樂臨之間的隔閡也跟着消了許多。

待文曜滿月之後,景無痕倆夫夫便帶着他離開了皇宮,回到了以前隐居的地方,幾年之後,等文曜能跑能跳的時候,兩人帶着他離開居所,開始游山玩水,領略了無數大自然的風光。

等文曜嫁給自己的心上人之後,景無痕和史樂臨已是兩鬓斑白,便回到居所,繼續過着悠閑自在的生活。

無論過去有着什麽樣的波瀾,他們其實早把心中的芥蒂放下,和現在幸福快樂的日子相比,以前的一切早已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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