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嚴陸欽這邊怄的不行,恨不得掐死趴在他身上的這個“色狼”。
單枕也委屈的不行,他從來沒有惦記過嚴陸欽的“色”啊,他只是想吃一口糖而已,可是先是被罵“色狼”,又是被說“性騷擾”,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兩個人都怄的不行,導演終于喊了“cut”,滿意大笑:“你們兩個真的是太好了!我原計劃今天一天都要磨這場戲,沒想到你們兩個一遍過!小嚴表現的不錯,無可挑剔。單枕是令我意外的,沒想到你演技這麽好,可塑之才啊!你剛才的那段,親了一口,意猶未盡又親了一口,真是點睛之筆啊,把蔣一菊對林墨軒的那種心動卻不知的情緒,拿捏的太到位了。小單啊,你是怎麽想到的?”
闵正劇導演激動的,已經把稱呼從“單枕”改成了“小單”,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導演對單枕認可了。
單枕憨笑地摸了摸鼻子,他剛才完全屬于誤打誤撞。蔣一菊對林墨軒什麽心思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對于糖,他就是想吃一口,然後砸吧砸吧嘴,再吃一口,能多吃幾口吃幾口。
提到糖,單枕擡頭,狐疑地看了一眼嚴陸欽。嚴陸欽的信息素味道這麽濃,為什麽不用阻隔劑呢?
嚴陸欽敏感地覺察到了單枕在偷看他,他立即瞪了回去,眼神犀利,警告意味十足。
單枕一臉無辜,不明白自己怎麽又惹嚴陸欽了。
嚴陸欽看到單枕的這股無辜勁,氣就不打一處來,恨得牙直癢癢。
剛剛又被占了便宜的人是他,單枕卻搞得像自己受了委屈似的,他們兩個到底是誰欺負誰了啊?
這場戲過後,單枕今天就沒戲了。嚴陸欽還有其他的戲份要拍,正在化妝間補妝。單枕在隔壁的多人化妝間裏卸了妝,正要離開時,聞着嚴陸欽不停散發的糖味信息素,他忍不住開始擔心。
猶豫了一會,單枕終于下定決心,叫來自己的助理,叫他去買Alpha的信息素阻隔劑。他說什麽都不能放着嚴陸欽信息素亂竄不管。
這個小助理叫李小竹,比單枕小一歲,是魏才正安排過來的。這還是單枕入行兩年,第一次享受有助理的待遇。李小竹幹活很麻利,很快就跑了回來。
單枕深吸了一口氣,拿着Alpha信息素阻隔劑,去了嚴陸欽的化妝間。
單枕敲門進去時,嚴陸欽已經補完妝了,化妝師剛才離開了,化妝間只有他一個人。見到進來的人是單枕,嚴陸欽臉上露出了不易覺察的不耐煩。他不動聲色地看着單枕,沒說話。
單枕站在門口,畢恭畢敬開口:“嚴老師,不好意思來打擾你了。今天的事……對不起,一切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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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嚴陸欽靠在沙發上,勾唇冷笑,語氣不善,“你倒是說說,你三次占我便宜,哪一次算是意外?”
單枕張了張嘴,眼神漂移,很是心虛,小聲回答:“都是意外。”
他真的沒想占嚴陸欽便宜,他只是被嚴陸欽身上的甜糖味吸引了。
嚴陸欽輕笑一聲,顯然是不相信單枕。
單枕不想和嚴陸欽繼續糾結“占便宜”這個話題,想趕快把嚴陸欽信息素胡亂四溢的問題解決了:“那個,嚴老師,您今天是不是忘記使用信息素阻隔劑了?我這裏有一瓶新的,沒開封,我給您送過來了。”
在當今社會,Alpha不使用信息素阻隔劑,任由自己的信息素到處四溢,雖然算不上什麽問題,但是像嚴陸欽這樣的身份和關注度,一旦被曝光出去,肯定是一條熱搜。尤其是嚴陸欽的信息素味道竟然還是甜糖味,這麽一條秘密,至今還沒被曝光出來,嚴陸欽肯定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信息素阻隔劑?”嚴陸欽看向單枕,更加疑惑了。他完全看不懂單枕要幹什麽。
單枕看到嚴陸欽這個反應,立即就明白了。敢情這位大爺,根本不知道自己沒用信息素阻隔劑。
他斟酌着回答:“那個……就是。我剛才拍戲,不是故意要多親你一口的,是因為你身上的信息素太像糖了,我才忍不住想吃一口。嚴老師,我真的不是色狼。上次宴會包廂裏的那次,也是因為我當時喝醉了,以為您是一坨糖……”
嚴陸欽眼睛瞬間瞪圓了,眼眸裏閃過震驚。
單枕垂着眼,沒注意到嚴陸欽眼眸中的震驚,繼續說:“這是沒拆封的信息素阻隔劑……”
“謝謝你的信息素阻隔劑,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嚴陸欽打斷單枕,毫不留情地趕人。
單枕沒繼續往下說,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既提醒了嚴陸欽信息素阻隔劑的事情,又解釋了自己不是色狼,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于是立即照辦,幹脆利落地走人,臨走前還送了嚴陸欽一個大大的笑臉,十分真誠。
一個人留在化妝間的嚴陸欽,卻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平靜。
單枕走後,他立即把生活助理叫了進來,問他:“你能聞到我身上信息素味道嗎?”
生活助理是個Omega,這類人群對Alpha信息素是最敏感的。他跟在嚴陸欽身邊幾年了,當初嚴陸欽選他當生活助理,就是看準他身為Omega能及時測Alpha信息素的功能。
嚴陸欽的信息素是甜糖味,他對這味道深惡痛絕,加上他自己的特殊體質,所以他一直使用的都是特殊的信息素遮蓋劑。醫生說,除非他停用特殊試劑,否則只有和他契合度高達100%的Omega,才能聞到他身上的甜糖味。
可是,現在他既沒有停用特殊藥劑,也沒有遇到Omega,單枕一個Alpha卻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生活助理明确告訴嚴陸欽:“嚴哥,沒有任何味道。”
嚴陸欽不放心,又把自己新來的那個小助理叫來了。新來的小助理一臉茫然,他只是一個Beta,自然是什麽也聞不到的。
嚴陸欽帶着疑問,直打電話問了醫生:“醫生,有人能聞到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這是怎麽回事?”
醫生一臉嚴肅:“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情況。”
“他說對了我的信息素味道,他還說能聞到我的信息素味道!”
“嚴總,既然你一直使用特殊遮蓋劑,就不會有人能聞到你的信息素,除非和你信息素契合度高達100%的Omega。”醫生斬釘截鐵的回答。
“真的沒有其他人嗎?”嚴陸欽不死心,再次确認。
醫生說:“嚴總,你知道信息素契合度高達100%。是什麽概念嗎?這個概念就是,即使全世界七十億人口,這個概率也是0%。何況,在發現你身體體質特殊之後,我就替你做過信息素匹配,整個匹配系統中,并沒有和你信息素高于85%以上的Omega。而科學數據表明,Alpha和Omega的信息契合度,最高的匹配也只有90%,這個匹配率在全人類的匹配中也只有0.02%。想要找到高達100%的契合度,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Omega不可能,那麽Alpha可能嗎?”嚴陸欽小聲呢喃。
他的聲音太小,醫生沒聽清:“嚴總,您說什麽?”
“沒事了,謝謝。”嚴陸欽挂了電話,站在化妝鏡前,很久沒有說話。
當今社會,性別平等,戀愛自由,Alpha和Omega的結合,已經很少參考信息素契合度了。
在科技高度發展的社會,即使沒有天生的信息素安撫,人工信息素也能起到同樣的作用。脫離了AO信息素生理需求的限制,AA戀、OO戀也終于擺脫了生理信息素的桎梏,令戀愛自由、性別平等成為了真正的現實。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Alpha和Omega的信息契合度,已經是無足輕重的。
而嚴陸欽卻是一個例外——他是極少數對人工信息素過敏的人。
嚴陸欽對人工信息素過敏症狀非常嚴重,嚴重時甚至會導致休克,有生命危險。
嚴陸欽想不明白,單枕那個混蛋,是怎麽說中他的信息素味道的?難道真的是靠瞎猜的嗎?運氣這麽好嗎?
他想了想,氣不過,告訴新來的助理:“你去給單枕發條信息,告訴他,讓他去買張彩票,他肯定能中獎。”
“啊?”小助理一臉懵逼,抿着嘴,沒敢問為什麽。
嚴陸欽整理了一下戲服,準備去拍下一場戲。
他心中冷哼:既然單枕那個混蛋那麽會猜,運氣那麽好,幹脆去買張彩票好了!免得這麽好的運氣沒地方用,亂用到他的身上。
單枕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嚴陸欽記在了小本本上。他從嚴陸欽的化妝間裏出來後,并沒有急着回酒店休息,而是搬了個小馬紮,找了個最角落的地方,坐在那裏看大家拍戲。
這兩年,他進過不少劇組,不是群演就是龍套,甚至還演過替身。他很喜歡拍戲,也很喜歡看別人拍戲。演戲,就是另一種人生,和他單枕不一樣的人生,都是令他羨慕嫉妒的,他很願意去體會。
他沒受過科班訓練,以前經常這麽偷偷看別人拍戲,能學到不少東西。他現在大部分的演技,都是以前靠這種辦法學到的。
單枕在角落裏坐着,就等着嚴陸欽的下一場戲開拍。這時,嚴陸欽從休息室走出來。
單枕吸了吸鼻子,眉頭不由地又皺了起來,那股好聞的甜糖味竟然還在。他驀然擡頭,猝不及防,和嚴陸欽看過來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偷看被抓包的嚴陸欽,臉不紅心不跳,明目張膽地瞪了單枕一眼。
蹲在角落的裏的單枕很是無奈。他在這麽個不起眼的角落,嚴陸欽還能看到他,這能怨到他身上嗎?
他吸了一口氣,那股甜糖味遠遠地飄來,香味誘人。單枕禁不住誘惑,不由地吞了吞口水。他摸了摸衣兜,從裏面摸出來一顆水果糖,剝了糖紙,放到嘴裏解饞。
平時好吃的水果糖,和嚴陸欽的信息素一對比,立即高下立判,瞬間變得寡淡無味。
單枕嘴裏含着糖球,心不在焉地看嚴陸欽表演。
這幾場是嚴陸欽的個人戲,是主角林墨軒在國公府無憂無慮的歲月。連着幾條,嚴陸欽都一條即過。
單枕目瞪口呆,在劇組的這兩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嚴陸欽這種幾乎沒有cut的演員,這水平太高了,他打心底地佩服。
影帝果然是影帝,不是浪得虛名的。
嚴陸欽中間休息,坐在了片場的椅子上,小羊把水杯遞給嚴陸欽,小聲詢問:“嚴哥,我從單枕助理那邊要到了他的手機號,我們……真的要讓單枕去買彩票嗎?”
嚴陸欽沒吭聲,他都快忘記這一茬了。他轉頭,發現單枕還老老實實坐在角落裏,看起來孤零零的。他沒忍住,對單枕招了招手。
單枕的視線一直不自覺地跟着嚴陸欽,立即就看到了嚴陸欽的動作。
他遲疑了幾秒,轉頭左右看看,确定他身邊沒人,這才敢肯定,嚴陸欽這是叫他過去。
單枕抑制不住激動,唇角都不自覺上翹了,屁颠颠的就湊到了嚴陸欽身邊——他要去享受被濃郁糖味信息素包圍的幸福了。
既然嚴陸欽不喜歡用信息素阻隔劑,那麽他當然也要毫無心理壓力地享受了。這麽好聞的甜糖味,難得一遇,他絕對不能浪費這樣的機會。
嚴陸欽看到單枕一臉饞相的沖了過來,莫名地又生出了自己是“一塊肥肉”的錯覺,單枕似乎随時随地能咬他一口。他莫名地打了個寒顫,汗毛直立。
單枕老老實實在嚴陸欽面前站穩,笑得眉眼彎彎,無辜又無害,乖巧又聽話。
嚴陸欽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單枕身邊,微微彎腰,唇貼在他的耳邊:“現在,你還能聞到我的信息素味道嗎?”
單枕想都沒想,直接回答:“能,我很遠就能聞到。”
他心裏還有一句話,沒好意思說出來:你靠我這麽近,搞得我更想咬你一口了。
單枕眨着眼睛,盡量表現表現的自己很無害,他生怕自己一個沒控制住,又把嚴陸欽給“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單枕: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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