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嚴陸欽說不清他對單枕什麽感覺,但是僅憑單枕對他的那份喜歡,他也不忍心單枕落到一個凄慘結局。

所以,他給單枕安排了這場“相親”。

晚上,他在自己的房間裏等穆燦燦過來。

嚴陸欽和單枕一行人這次為了參加慈善晚宴請了兩天假,明天一早的飛機飛回劇組,晚上大家都臨時住了酒店。

不過,因為單枕的預算有限,他雖然和嚴陸欽住了同一家酒店,但是嚴陸欽住的是酒店最高級的VIP總統套房,全部酒店只有一間。而單枕則住在了隔着好幾層的樓下房間。

穆燦燦溜溜達達去找嚴陸欽,進門之後,大大咧咧地和嚴陸欽打了招呼,随意地倒在沙發上,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表哥,我來彙報相親結果的——結果很不樂觀,我和落落都被單枕拒絕了。”

“這個結果我并不意外,誰讓你們都沒有我長得帥。單枕眼光那麽高,能看上你們才怪。”嚴陸欽在自家表弟面前十分随意,忍藏不住地嘚瑟。

穆燦燦咬牙,直言不諱:“表哥,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咱能別這麽自戀嗎?人家單枕親口說的,他沒有暗戀你,是你誤會了。”

“不可能,他只是臉皮薄不敢承認罷了。”嚴陸欽并不在意穆燦燦的挑撥離間,依舊自信滿滿,最後還寵溺地哼了一聲“膽小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單枕。

穆燦燦瞬間從沙發上爬起來,目瞪口呆。他長這麽大,沒見過比自家表哥更自戀的人!他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自戀狂魔表哥,自己去冰箱取了一罐咖啡,邊喝邊說:“落落最傷心,因為單枕明确表示他不打算找Omega。落落是單枕的粉絲,叫什麽小枕頭,還是打入進粉絲團的那種,一心想做單枕粉頭。哎,也不知道我的小落落現在是不是在房間裏抹眼淚。”

嚴陸欽聽完穆燦燦的話,沒在意穆落落怎麽樣,反而又問了一遍:“單枕親口說他表示不想找Omega?”

“對啊!”穆燦燦沒多想,如實回答,“他親口說的。”

嚴陸欽瞬間眉頭緊鎖,自言自語:“他就死不回頭認準了AA戀這條路?”

他沒想到單枕在性別這件事上這麽堅決,竟然是個堅定不移的AA戀主義者!

穆燦燦覺得自家表哥表情怪怪的,但是也看不出什麽。他想了想,決定換一個話題:“換經紀公司的事,我和單枕談了。果然和你說的一樣,他想帶經紀人一起走。這個事容易,只要他想來,我肯定簽他。”

“嗯。”嚴陸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眉頭卻依舊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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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燦燦覺得無趣,把喝空的咖啡罐扔到垃圾桶裏,準備告辭,走到門口時,他忽然轉身回頭,擠眉弄眼地對嚴陸欽笑了笑:“表哥,你确定你不喜歡單枕是吧?”

“确定。”嚴陸欽毫不遲疑地給出答案,又反問他,“怎麽了?”

穆燦燦一邊擰開門把手,一邊笑嘻嘻地說:“表哥,我對單枕挺有好感的,既然他喜歡Alpha,你又不打算接受他,那麽我可要對他展開追求了!”

嚴陸欽:“……”

他頓了頓,才開口說:“随你。”

穆燦燦走了之後,嚴陸欽洗了澡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今天晚上睡覺換了地方,嚴陸欽并沒有感覺到之前那股Omega信息素。沒有了信息素的影響,他身體沒有生出熟悉的躁動,應該可以睡個好覺了。

但是,事實卻恰恰相反。

這一夜,嚴陸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總覺得自己周圍少了點什麽,很不習慣。說不清什麽原因,有那麽一瞬間,嚴陸欽竟然還有點想念那股無色無味的Omega信息素!可是,那股信息素明明是導致他睡不好的罪魁禍首,他為什麽會上瘾?

心存疑惑的嚴陸欽,躺在床上毫無困意,最後實在睡不着,氣得從床上爬起來,倒了一杯冰水,猛地灌進口中。

寂靜的夜,霓虹燈把夜空點亮。在嚴陸欽翻來覆去睡不着時,單枕也躺在床上瞪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他失眠了。

雖然帶他來慈善晚宴的是嚴陸欽,但是他卻并沒有預算和嚴陸欽住同一個級別的房間,兩個人的房間距離很遠,今天晚上的單枕聞不到嚴陸欽身上的甜糖味。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每天都伴随着甜糖味入睡,單枕早就習慣了身處糖果城堡的睡眠。忽然有一天,甜糖味沒有了,空氣裏什麽味道也沒有,就像一碗湯沒放鹽,雖然能喝,但是味道很差。

單枕這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趕飛機,沒睡好的單枕在機場休息室遇到了同樣黑眼圈的嚴陸欽。

同命相憐的兩個人,面面相觑。

單枕詫異道:“嚴老師,你晚上又聞到Omega的信息素了”

嚴陸欽黑着臉回答:“沒有。”

單枕拍了拍胸口,總算是放心了。在劇組酒店,嚴陸欽因為來路不明的Omega信息素睡不好的事已經不是秘密了。單枕也一直疑惑,為什麽那股Omega信息素只有嚴陸欽一個人能感覺到,劇組排查了這麽久卻根本找不到。

關心完嚴陸欽,單枕後知後覺地想起昨晚相親的事,瞬間尴尬不已,惴惴不安,手腳都快沒地方放了。

在昨天晚上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嚴陸欽竟然會誤會自己暗戀他。這口鍋他可不能背,要是被嚴陸欽記恨了,得不償失。

他下定決心,必須要解釋清楚,于是他鼓足勇氣開口了。

“嚴老師,昨晚慈善晚宴,我遇到了穆家的雙胞胎兄弟,他們說是來和我相親的。”單枕沒有停頓等嚴陸欽插話,也沒敢去看嚴陸欽的表情,抓緊不被打斷的機會繼續說,“他們說那場相親是您安排的,據說是因為我暗戀您。嚴老師,您是誤會了,我真的沒有暗戀您。”

嚴陸欽:“……”

單枕似乎覺得說一遍不夠重視,于是字正腔圓地又強調了一遍:“嚴老師,我說的句句屬實,我真的沒有暗戀您!”

嚴陸欽靠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單枕。

單枕低着頭,不敢擡頭看過去,心裏不停地打鼓。

過了好半晌,嚴陸欽才面無表情開口:“他們兩個是我表弟,昨晚是和你開玩笑胡說八道的,你不要當真。”

“開玩笑的?!”單枕猛地擡頭,又黑又亮的眼睛看向嚴陸欽,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喜,順手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原來是開玩笑的,就真的太好了!真的吓死我了……”

嚴陸欽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單枕——誇張的表情,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夾雜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自以為小秘密沒被發現的竊喜——看着這樣的單枕,嚴陸欽心軟了,沒有直接承認自己發現單枕的暗戀,而是主動順着單枕給出的“臺階”,假裝一切都是一場烏龍。

嚴陸欽覺得,他大概是這個世上最體貼的人,竟然會主動幫着暗戀他給他添麻煩的單枕化解尴尬。他不是自我感動,他實在是怕一旦承認已經發現單枕的心思,單枕會羞愧得找地縫鑽進去,沒臉見人了。

嚴陸欽想,只要他自己知道單枕暗戀他就行了,至于單枕會不會當面承認,并不重要。甚至,他還希望單枕能裝傻到底,永遠不親口承認。

單枕聽到嚴陸欽的回答,立即就松了一口氣,懸着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來了。原來,嚴陸欽并沒有誤以為他暗戀他,昨晚那對穆家雙胞胎是和他開玩笑啊,這樣一切都能解釋通了。單枕想明白前因後果,真心實意地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

然而,在嚴陸欽眼中,此刻的單枕卻是強壯鎮定,掩飾自己真實心意,勉強自己笑。

因為,這個笑,比哭都難看。

因為好巧不巧,單枕露出那個釋然的笑時,或許是因為一直緊繃的神經忽然松懈了,他竟然笑着笑着就張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昨晚沒睡好,又加上早上趕飛機,現在困得要死。剛才和嚴陸欽解釋清楚“暗戀”誤會之後,他整個人都開始放松了。

他估摸着,他剛剛那個笑容,肯定醜到變形。幸好這裏沒有記者,嚴陸欽也沒一直關注他,要不然這絕對是他從小到大最醜的一個笑!

作者有話要說:  單枕打哈欠:“我笑了。”

嚴陸欽:“他笑得比哭都難看,看來是真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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