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舞女

“為什麽想要舞女這個角色？”

喬藝笙倒也是誠實, 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就說了出來：“因為我本來也不是科班出身，不是專業演員。我是女團出身，但是一個女團的巅峰時期其實不長, 再加上年齡原因，也沒有辦法一直在舞臺上唱跳，即使我們很熱愛舞臺。所以我需要轉型。公司覺得我臉好看, 就希望我朝着演員這個方向發展。窦老師的劇本我看過了, 很不錯，我很想參演。但是我有自知之明，我演技估計還不能勝任主角，也挑不起這個大梁。所以就想從小配角開始, 慢慢磨練自己的演技。而配角裏面，舞女這個角色是很出彩的, 美強慘, 雖然舞女不是很強啊, 但美麗卻慘。如果我演好了, 整個劇的質量啊之類, 都會上一個臺階，我自己也會吸一波粉，也更利于自己之後轉型。”

幾個副導演和選角導演都沒有說話, 只是心道, 大妹子, 你還真是實誠吶…

“那你覺得你的演技能撐起舞女這個角色嗎？”窦明誠再次發問。

這個問題有些刁鑽了, 如果直接回答“能”，那以後真進了劇組，萬一有一場戲拉跨了，那這打臉就有一點疼了。如果回答“不能”, 那你看，你自己都覺得不能撐起這個角色，那我們還要你幹嘛？

眨了幾次眼之後，喬藝笙有些忐忑的給出了自己的回答：“我覺得我能。公司為了我能夠轉型，也為了請了專業的表演老師。表演老師雖然說我沒有天賦，但是卻還算有靈氣。我覺得沒有天賦，那就多練習，勤能補拙。即使我真不能撐起這個角色，那還有各位導演的幫助。所以我覺得我能。”

喬藝笙沒有直接回答能或者不能。

而是說的我“覺得我能”。

反正我是一個還沒有轉型成功的流量，我只是一個比較有自信的流量罷了。如果真的沒有撐起舞女這個角色，那你們這些導演是幹什麽吃的呢？

“今天試戲的片段，你知道的吧？”窦明誠這次試戲完全沒有按照套路出牌了。

喬藝笙聽陳向珊說了不少面試角色的流程，可今天窦明誠的流程，完全不一樣。

喬藝笙開始緊張了。

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深呼吸了幾次之後，喬藝笙才回答道：“知道的。”

“那你把試一試這個片段吧。”窦明誠說道，完了之後，還很貼心的問道：“要不要再記一下臺詞？”

“不、不用了…”

現在背臺詞，那表面功夫都沒有做到位的蠢蛋才會幹的事情。

喬藝笙再次深呼吸了幾次，重新做一下心理建設。

媽蛋，之前好不容易做好的心裏建設，在窦明誠不按套路出牌的流程下，已經不剩多少了。只能再次重新做一下心理建設，希望自己能夠入戲吧…

喬藝笙對着導演們的方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開始了。

喬藝笙走到了攝影棚中間的板凳上，坐了下來，像是在扯手裏花朵的花瓣，有些幽怨：“紅兒，我昨日救下的那兩個人，你覺得會是什麽人？”

沒有人回答，一個人無實物表演，确實有一點尴尬。

窦明誠考慮到喬藝笙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員，又好歹是自己愛人的徒弟。所以就讓小周和喬藝笙對戲。

其實也不是對戲了，就是讓小周毫無感情的念着“紅兒”的臺詞。

—“姑娘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不是？”

小周念紅兒的臺詞，真的是毫無感情。

喬藝笙短暫的出戲了一下，但又很快的找回了狀态。

“為了逃命，媽媽帶着姐妹們早就走了。可我不想走，我想等着他回來。哪怕…”舞女的情緒低了下去，“哪怕等回來的是一具屍骨，或者一尊牌位。可是我覺得，他一定會回來的！”

紅兒沒有臺詞。

舞女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了，吸了吸鼻子，“紅兒你說，他那樣優秀的一個人，為什麽會夥同叛軍起事呢？他明明說過，他的願望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的啊！可他為什麽…”

舞女說不下去了。

片刻之後，“咚咚咚”

小周模拟了敲門的聲音。

舞女起了身，踱了幾步，才出聲，問道：“是誰？”

“彤娘，是我，開門。”

小周壓低了聲音，聲線略微有所變化。

舞女突然歡欣雀躍，對着目前根本不存在的紅兒說道：“紅兒，我就說，他會回來的吧！”

“紅兒”沒有說話，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重的敲門聲“咚咚咚”。

“來了！”舞女因為歡欣，連帶着音量也有所放大。

劇本裏，舞女因為所來之人是自己愛慕已久的人，所以下來的時候是歡喜雀躍的，開門之後看見來的人也是滿眼欣喜的。

但因為産地限制，喬藝笙沒法“下樓”，只能在地上踱步，然後假模假樣的“開門”。

“公子！”舞女是欣喜的，是感動的。

—“昨日是否有兩個生人到了你這裏？”

舞女愣了一下，然後欣喜與感動都漸漸沒有了，“公子前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公子都不問問，我近日用飯用了多少，近來夜間睡覺可還安穩？來便問我這件事情？”

—“彤娘…”

阿西吧，小周還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念臺詞機器。

喬藝笙已經在出戲的邊緣瘋狂亂踩了。

“昨日确實有兩個生人來過，可我沒有讓他們進來。畢竟最近都城管的嚴，我即使心裏願意助人為樂，多行善事，可到底也不敢和朝廷對着幹啊。”

—“當真？”

“公子如今也不信我了？”舞女自嘲了一下，“呵，公子不信，就來暢春樓搜吧。如今媽媽與姐姐們都走了，就剩我與一個年老的姐姐了。我不走，是想等着公子回來。她不走，是因為她有血漏之症，先前大夫說她時日無多了，所以那位姐姐也懶得路上奔波，反而連累了媽媽。反正現在暢春樓裏人也少，公子要搜便搜。”

劇本裏，此刻公子的右手已經舉了起來，正準備做出“前進”的指令，讓身後的親衛去搜索。

喬藝笙的舞女話剛說完，沒過幾秒，喬藝笙的舞女便接着說話了，只是現在的語氣冷了許多：“我與公子多年情誼，我就這麽不值得公子相信嗎？我知道公子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理想，彤娘也不會去幹涉公子半分。只是公子今日若讓人搜了暢春樓，那彤娘與公子多年的情誼，也就不負存在了。”

—“彤娘，你不要為難我。”

喬藝笙覺得自己沒有出戲，簡直是天賦異禀了。

小周，麻煩你念臺詞的時候稍微帶點感情好不好？或者你棒讀，那也可以啊！

“這樣吧，公子，彤娘不為難你。你也知道，暢春樓是幹什麽的地方。或許等這場風波平息之後，媽媽帶着姐姐們回來之後，還要繼續做生意的。你身後的這群衛兵進來，對我們暢春樓影響确實不好。公子，你來搜。彤娘陪着你，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你看何如？”

—“允。”

小周這個沒有感情的念臺詞極其說完這個“允”字之後，喬藝笙試戲的片段就算結束了。

“好了，小喬，你把衣服換了之後，回去等結果吧。試戲成功不成功，在三日內，都會給你一個答複的。”窦明誠沒有在當場說結果。

喬藝笙也不意外。

如果試完戲就說，哎呀，小喬，你演的很好，導演組決定就是你了。那喬藝笙反而覺得有問題。

“謝謝各位老師給我這樣一個展示的機會。”喬藝笙依舊禮貌的同導演組道了一聲謝。

換回了自己的衣服，離開了試戲的攝影棚，喬藝笙帶着小趙準備離開窦明誠的地盤。

“小喬姐，怎麽樣啊？”小趙很關心結果。

“不知道，窦明誠說，不管結果如何，都會在三日內，告訴我的。”喬藝笙回答道的。

正與小趙說話的時候，喬藝笙看見有一個打扮的光鮮亮麗的人才朝着窦明誠試戲的地方走去。

喬藝笙只覺得這個人很眼熟，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名字。

等這個人稍微走遠了之後，喬藝笙才問小趙，“那是誰啊？現在才來？”

小趙回過頭，看了那人的背影，又回想了一下剛才同對方打照面時的情景，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應該是陳晚遇。據說是陳向珊老師的親侄女。”

“啧！”喬藝笙感嘆了一聲後，也沒有再說什麽話了。

喬藝笙和小趙先回了一趟公司，想同朱姐說一下今天試戲的情況，順便讓朱姐多留意一下自己試戲的結果。

只是喬藝笙和小趙回了公司，喬藝笙走到朱姐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賀秋瑜從總經理辦公室的方向走過來。

喬藝笙的腦子突然“嗡”了一下，宕機了。

等回過神的時候，賀秋瑜已經走到了喬藝笙的面前。

“你、你、你…你怎麽在我們星誼啊？”喬藝笙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什麽，見到賀秋瑜竟然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賀秋瑜摸了摸喬藝笙的腦袋，也沒有想遮掩，回答道，“來談入股的事情。”

“啊？”喬藝笙不明所以。

賀秋瑜沒有直接回答，帶着喬藝笙朝着沒有人的陽臺走去，才淡淡的回答道：“喬叔叔，啊，不對，爸爸在星誼的股份不能算多，雖然是占比最大的那個。可如果将來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有吃虧的可能。陸氏打算進軍文創行業，所以入股你們星誼就算是第一仗了。爸爸手中的股份占整個星誼的百分之三十六，我想入股星誼，股份占整個星誼的百分之十六。這樣，我和爸爸手中的股份加在一起，就明顯過半了。”

“可是你入股星誼，圖什麽啊？”

“你說，你想要在轉型成功、有實力之後，才給我名分。那我就入股星誼，用我手中的股份 ，還有爸爸手中的股份，來為你造勢，讓你早日轉型成功，早日成為實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