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們在這争執,早就引了周圍一大群人的圍觀,其中不乏宗門裏的弟子,還有附近其他門派的弟子都來湊熱鬧。

“這個女人也太趨炎附勢了吧,未婚夫剛靈根被毀就跑去人家家裏退親,這親事還是早先她自己搶過來的。”

“那是碧玉峰的林玉婵吧,聽說靈根很好的。”

“你們知道什麽,我跟那個楚清河是一個地方來的,他當初的靈根可比林玉婵要好很多,而且還有特殊體質,也難怪這林玉婵當年要把這婚約強行搶過去。”

“再怎麽說,也不該那麽着急吧。”

大家都是人,尤其修仙界面臨的危險和意外又多,很容易就能帶入到自己身上,一想到自己若是有朝一日靈根也毀了,愛人卻這樣,那簡直太可怕了。若是未婚夫妻之間沒感情,想退也行吧,但聽人家這話,剛毀了這女子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門要退親,還對人家父母說不好的話。

頓時,大家看着林玉婵的眼神就不對了。

林玉婵到底還是個女子,要臉的,當初都能因為怕有楚清河這麽一個靈根被毀的未婚夫而被人嘲笑,這會兒聽到大家這麽說,簡直就要瘋了。

她尖叫着直接把鞭子朝着楚清河抽了過來,然後被楚清河一把抓住,然後使勁一拽,鞭子就被奪了過來。楚清河把鞭子一扔,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麽關系,也沒必要再有聯系,以後還請林小姐和我各走各的路,不用非要湊上來說些什麽。”

“做錯事不可怕,可怕是認不清自己做錯了。”

“你!”林玉婵被他氣的眼睛發紅,“我退親時,是給了賠禮的!”

“哦。”楚清河道:“那你要不把我家自訂婚之後,給你的所有修煉用的東西送回來?也不對,我爹娘都是專門找的适合你修煉的,你用的上的,耗費的精力也不小,你還的話,也該還我用的上的吧?”

“你現在用的這條鞭子,當初也是我家給你的?”

說到最後這句,楚清河還疑問般的看向林玉婵問到,他是真有些記不清,他對主角的記憶,也就修煉方面最熟悉,因而想不清的就幹脆直接找另一個當事人問一下。

林玉婵卻以為他是在故意羞辱她,這下也說不出什麽話來,她再傻,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她逆轉不了什麽來。

她紅着眼哭着跑了,連自己最心愛的鞭子都不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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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行的姑娘猶豫着,看楚清河沒有撿地上那鞭子的樣子,到底還是撿起,追着林玉婵去了。

走了一個林玉婵,還剩一個賈凱澤,賈凱澤見林玉婵跑了,連忙把自己憋了老半天的話說出來:“餘姑娘,你也聽到了,這個楚清河他心裏想着自己的未婚妻,只是人家死了才和你在一起的,他這是把你當替身啊。而且他一個靈根被毀了的雜役弟子,完全配不上你,還敢把你當替身,你這是被他給騙了。”

該他出場了啊 ,林渚白瞬間精神就來了。

他挽住楚清河的手臂,跟楚清河對視間露出一個羞怯的笑容,然而再轉頭看向賈凱澤時,便恢複了平日的冷淡:“這件事我早就已經知道了,他這樣,只能說明他專情,那個人已經死了,并不會影響到我們。”他話語淡定的就像說的那個死了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這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态度,讓賈凱澤大感心痛,“他專情會在未婚妻死後就立馬找了你?”

賈凱澤撕心裂肺:“那未婚妻是個男的啊!”他剛剛可聽到一邊有人嘀咕,原來楚清河的未婚妻真的是林玉婵的哥哥。

哥哥,那不就是男的嗎?

一個大男人,到底要怎麽在餘白這麽漂亮的小姑娘身上找到影子?難不成那是個娘炮?

想到一些讓人惡寒的畫面,賈凱澤更加難以接受了。

林渚白就這劈叉的音給弄的一怔,然後冷着臉道:“我們的私事并不需要向你一個外人解釋。”但周圍這麽多人聽着,他也不想自己原本高嶺之花的形象突然變成腦子有問題,還是找了個理由出來:“他救了我的命,我也喜歡他,這些就夠了,等時間久了,一切自然都會過去了。”

說着,他還對着楚清河甜蜜一笑,把一個因為救命之恩而陷入愛河的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樣一來,也就不會有人覺得他自甘堕落,給一個靈根被毀的雜役弟子當替身了。

但賈凱澤聽了,對楚清河的意見頓時更大了,他聽不見那句喜歡,只覺得楚清河就是仗着救命之恩,臉大如盆的非要跟餘姑娘在一起,餘姑娘這麽善良純潔的女孩子,對救命恩人,自然就猶猶豫豫的依從了。

他見楚清河滿是春風得意的樣子,哼了一聲,就去拿楚清河想買的那塊石頭。今天就算了,來日方長,他總能找到機會殺了這楚清河的。

手剛要摸到那石頭上,突然感覺到一陣勁風襲來,身後也傳來小弟們的驚呼:“老大小心!”

賈凱澤手一縮,就見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插在他手之前的地方,要不是他縮的快,恐怕這匕首插到的位置就是他的手掌心了。看着這閃着寒光的匕首,他毫不懷疑,自己的手掌能被這玩意兒插個對穿。

他又驚又怒,“楚清河!你想幹什麽!”

楚清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這石頭我之前已經買下了,賈公子還是不要動自己不該動的東西為好。”都說修仙講究機緣,既是他的機緣,他自然是容不得別人去動了。

到了嘴邊的,沒道理還能被人搶走了。

賈凱澤氣急,片刻間又笑了:“你不如問問這攤販,到底這破石頭是賣給誰的。”作為一個纨绔子弟,這種仗勢欺人的事他可太熟練了,轉頭看向這賣石頭的修士,道:“我爹是右乾峰的峰主,你最好想清楚了說話。”

就算楚清河已經買了又怎樣,他賈凱澤有錢有勢,買了也能變成不買。

“額……這……”那修士本就為賈凱澤給的靈石所動,這會兒又聽見這話,當即就谄笑着看着楚清河:“這石頭我就不賣了,要不這位少俠再看看我這攤位其他的東西,我保證給個便宜的價。”

有賈凱澤給的上品靈石,就算把他這整個攤子上的東西全買了也都可以。

“小的這做生意也不容易,還請少俠不要為難在下,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楚清河笑了,從小到大,敢這樣讓他吃虧的人,還真沒有,他走上前,蹲在攤販跟前,一手拿起還插在地上的匕首,随手在手上甩了幾圈,眼睛看着這攤販:“這可不是我在為難你,東西我已經買下了,自然就早已是我的了,是你自己貪心不足,才導致了現在這局面。”要不然,這攤販在最初就可以把矛盾推到他和賈凱澤身上,而不是把東西又攬回去,自找麻煩。

他語氣悠閑:“你不敢得罪他,卻敢得罪我。”他把鋒利的匕首對準了這人的脖子,稍一用力,一股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你猜,是右乾峰的報複來的更快,還是你的死亡來的更快?”

“少少少少……少俠,慢慢……慢來,咱們……有……有話好好說。”擺攤修士哆嗦着,看着這人寒潭般的眼睛,他毫不懷疑自己要是說的不和對方意,小命今天就要留在這了,他賠笑着:“這這……這東西是……少俠你買的,自然就是你的,賣出去的東西,我……我怎麽有權再處置。”

楚清河勾起嘴唇,把匕首放下,手一動,就把那大石頭收到了自己的儲物戒中。

“你!”賈凱澤惱怒的想找攤販麻煩,卻只見對方雙手一拉攤子下鋪的布,将擺的東西瞬間收起,往肩上一抗,一溜煙就跑了。管他什麽峰什麽錢的,把命留着才是最重要的。

攤販跑了,楚清河可沒跑,賈凱澤很快就把仇恨轉到楚清河身上,他指使着小弟們:“給我上。”

一群人朝着楚清河湧了過來,楚清河收好匕首,拿出自己的長劍,內心嘆氣,這麽一大堆敵人,偏偏宗門規定同門之間不得互相殘殺,也就意味着他還得留着人每回來找他麻煩。

當然,這規定,他心知肚明,賈凱澤不遵守沒什麽大問題,他要是不遵守,那問題可就大了。

索性他會了能瞬間移動的小神通之後,對付這些人倒也便宜,一群人根本就摸不準他在哪個方向,倒是他引得這些人砍在自己人身上,還移到賈凱澤身後,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把人一直踹飛了出去。

然後拉着林渚白溜了。

等離得那群人遠了,楚清河才慢下來準備找家酒樓吃飯,他看林渚白一臉沉思,問道:“你怎麽一直都沒說話,在想什麽?”

林渚白欲言又止:“你……之前說林玉婵那些……”他覺着,楚清河把他的路給走了,甚至比他段位還要高得多。

那麽問題來了,楚清河到底有沒有察覺他在演戲?他以後還能不能走這種楚楚可憐、純潔無辜,錯全是別人的路線?

“啊?”楚清河茫然,“我說的都是事實啊,我又沒有說錯,如果你不是血脈比較強,有人幫你,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人,那麽經歷過這一番,真的還有活路嗎?林家對你而言,本身就如同地獄一般。”他說的有人幫林渚白,意思是對方後面那群魔族高層。

但他也沒詳說,畢竟這些都是他從書中看到的,現實的他本來不應該知道這些。

他也并不打算告訴林渚白,自己知道他的一切。

有個人知道自己的所有,想想就很恐怖。

但林渚白聽在耳中,卻只以為楚清河在說他救了自己那事,并未多想。

說着說着,楚清河恍然,他懂林渚白的意思了,“你是覺得我在大衆面前把林玉婵的做的事揭露出來,對女孩子的名聲不太好吧?我說小白啊,你也不能一直這麽單純善良了啊。”楚清河痛心疾首:“林家的人對你那麽壞,林玉婵從小就欺負你,你還幫着他們說話。你想幫,也得他們領情才行啊,你看看,他們是有給你活路嗎?沒有。”

楚清河給林渚白梳理了一下心路歷程,各種假設可能,勢必讓林渚白不要再對林家抱有什麽期待。他在書中看過,林渚白是個可憐的娃,從小過得日子苦,但還一直期待父愛,因而對林家還有一份感情在,當然了,這份感情在他對主角的那份偏執的愛跟前,完全沒有分量。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前把那點感情給磨掉,反正林家确實是對林渚白真壞,沒必要做以德報怨的事。

林渚白乖巧的點頭,眼神崇拜的看着楚清河,一副楚清河說的都對的樣子,看得楚清河心裏一股保護欲頓生。實則林渚白放心下了,原來楚清河不是要跟他走同一條路,只是單純會腦補太多沒發生的事,譬如他沒死,楚清河能真情實感認為他若不是半妖,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他很有可能會死,然後脾氣上來對着敵人一頓輸出。

他以後,還是可以走他的小白花路的,估摸着楚清河還會真情實感的認為他說的确實都是真的。

畢竟楚清河自己說的時候,他都堅信自己說的絕對一點不摻假,就算有假話,那也是真正可能會發生的。既然很可能會發生,那就是真的,絕對不是往別人腦袋上扣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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