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楚清河布置的陷阱不少, 但也抵擋不了多久,他自己也清楚這些,所以當合歡宗宗主等人來到他跟前的時候, 一點也沒有意外。
合歡宗宗主姓宋, 是個妖嬈妩媚的女子,身為大宗門的宗主, 讓她身上的氣勢也更加強勢了。
此刻見了楚清河,這位宗主冷笑一聲,道:“你們可真是讓本宗主好找啊。”
楚清河笑着無奈道:“宋宗主又何必對我們兩個小輩窮追不舍,關于貴孫女的死,我們是真的不知情。”對于宋媚的死, 楚清河沒什麽好慚愧的。
前世宋媚對林渚白的算計,這一世也不是改了,只是才開了個頭就被打斷了。
更何況, 要不是他剛穿越那會兒做出的改變, 恐怕楚家早就再一次被滅門了,其中源頭,無非就是在魔姬和宋媚這對母子身上。
這麽想來, 書中這人還若無其事的待在主角身邊,誤導主角, 也真是讓楚清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宋宗主并不想聽楚清河的這些說辭,說話間就直接飛身向前,“是與不是, 本宗主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殺死媚兒的人。”更何況, 她心中認定,這事特定與楚清河和林渚白有關。
魔姬這女人她看不上,但不得不說, 這人對媚兒是好的,她不認為魔姬會騙她。
宋宗主要打,楚清河自然只能接着,他倒是可以逃,但他怕這些人找到林渚白那裏去了,林渚白現在可動不得。但一動手,楚清河就知道,他現在和人家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別人是活了幾百年的人,修為比他曾祖父都要高些,而他縱然機遇多,天賦高,時間也是他最大的漏洞。
他修煉的時間,還是太少了。
但不論如何,還是得接着打。
初時還能撐着,但漸漸地,楚清河就不行了,他大喘着粗氣半跪在地上,口中吐出的鮮血将他的下颚還有衣襟處都染上了顏色。
宋宗主站着,知道楚清河已經是強弩之末,都到這地步了,她也不急了,緩緩走過去,語帶狠意:“這裏只你一個,也不急,外面我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等會兒,就讓你們一起成為一對亡命鴛鴦。”
想起她已經死去的媚兒,宋宗主也一陣悲從中來,媚兒還那麽年輕,那麽小,好好的年華,就那麽的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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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恍惚的這一剎那,異變突生,誰也沒看到林渚白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他一瞬間抓住楚清河立刻就遠去。
楚清河見狀,也配合着他,這秘境以他為主,合歡宗宗主雖實力高深,但等到反應過來,兩人已然跑遠。
魔姬見了,心中暗恨不已,臉上神色也帶了些出來。
只她是不敢給合歡宗宗主臉色看的,她算是小輩,人家的兒子當年又是保護她而死,她自己現在修為也不濟了,不再如當初那麽有底氣了。
宋宗主也只愣了一下,倒也沒太在意:“跑啊,我倒要看看在這秘境裏他們還能跑到哪去。”
她就是把這秘境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把人翻出來。
林渚白把楚清河帶回到了主殿,将人攙扶着坐好,忙取出治傷的丹藥來給楚清河服下,擔憂的道:“你感覺怎麽樣?”
楚清河道:“暫時還撐得住。”然後又問道:“你的身體隐患……”
林渚白道:“已經好了,我醒來發現不見你,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他心裏清楚,在他的這種緊要關頭,哪怕這邊防禦的很好,楚清河也根本不可能輕易離開他的。
那麽只能說明是出問題了。
事實也确實是如此。
楚清河便把這些事都跟林渚白說了一遍:“現在咱們被困在這裏,得想辦法出去才行,可是現在外面都是合歡宗的人守着,我感覺到,還有一個重要人物沒有露面。”別看之前只宋宗主一個人跟他打,但這位帶來的人可也不是脆皮的。
尤其是在秘境外守着的,實力更是強勁,比之宋宗主,也是不差多少,甚至還有猶有過之之人。
林渚白皺着眉,也感覺到事情的棘手,“她們找了我們這麽久,這回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楚清河道:“魔尊那邊,有沒有可能過來?”
林渚白搖搖頭:“不太一定,我在魔族安插人手,魔尊也對我有些防備了。”魔族上位向來是一場腥風血雨,現任的魔尊就是砍了上一位之後坐上去的,對方對他有所防備也正常。
哪怕他們有親屬關系,但魔尊暫時生命還長,自然容不得過于野心勃勃的人。
以楚清河和林渚白的能力,對付這些人只能是九死一生,但他們都不是甘于認命的人,縱然是死劫,也沒為此而垂頭喪氣。活都想活,但他們兩個一起,心裏都是踏實的。
林渚白是擅毒的,這一世明白自己短時間不能和一些老怪物相比之後,在這方面也就更加上心了。
比前世都要厲害很多。
秘境不算小,合歡宗這邊找人,自然是分小隊找的,兩人逐步擊破,進來的一群人中,頓時大半部分都被殺掉了。合歡宗宗主氣紅了眼,恨意滔天,這回帶來的人,可都是她合歡宗的精英弟子啊,本以為殺兩個小子,縱然弟子可能會不敵,但頂多受點傷。
但沒想到,兩人出手那麽狠,弟子直接連命都沒了。
她抱着親傳弟子的屍體,咬牙切齒:“楚、清、河、林、渚、白。”
而另一邊,意識到這樣還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兩人決定闖出去,本來他們是想着抓住誰威脅合歡宗宗主把他們放走,但魔姬被重重保護着抓不到,其中抓到了兩個,但合歡宗宗主都不管,弟子肯定是比不上親孫女的死重要的。
要是就這麽放兩人走,再想找到機會,那可就難了。
沒辦法,楚清河只能放棄這條路了。
“我們直接沖出去吧,只要命還留着,以後肯定會有辦法的。”他說道。
林渚白也是這麽想的,他點了點頭。
楚清河又道:“出去的時候要小心,我總覺得,外面的那群人中,隐藏着一個修為比宋宗主都要高的人。”
“我知道了。”林渚白應道。
做好了準備,尋着稍微好一些的時機,兩人出了秘境,秘境出口處衆人一直嚴陣以待,很快就發現了他們,有人嚷嚷道:“他們出來了。”
淩厲的攻擊接踵而來,楚清河原本還能仗着速度殺一些人,但當一股濃重的威壓降了下來,他的速度頓時就只能慢了下來。
與此同時,這些人也通知了秘境裏的合歡宗宗主,對方快速的趕來。
楚清河自然也知道情況緊急,他沒打算在這逗留,跟着林渚白一起往外圍闖去,索性那股濃重威壓的人還沒有出手。他們二人都是經歷過各種險境和磨煉的,天資比起旁人高之又高,只要不是修為真的能完全碾壓他們的人,一般都是比不過他們的。
很快,兩人就闖到了邊緣去了。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合歡宗宗主也趕到了,對方大喝一聲:“哪裏跑。”
而後,挾着無雙怒火的掌就沖着楚清河而來了。
楚清河知道這一趟不簡單,不說宋宗主,就是這外面還沒真正出手的大能,都不是那麽好走的。但警惕歸警惕,當一個修為比他曾祖父還高的老怪物全力以赴的一擊,他就是想躲也是躲不過的,尤其他本身已經負了重傷。
宋宗主跟他們交過手,知道兩人當中,最要小心的是楚清河的速度,這人要是一有機會,很可能就逃走了。
所以她這一掌打的是楚清河,倒不是說她對楚清河更恨。
以她之見,宋媚的死,主謀是林渚白,但楚清河這個幫兇的身份也是逃不了的。
就在這是,林渚白将楚清河奮力一扯,将自己擋在了楚清河前面,在宋宗主的全力之下,兩人的身體急速的倒了出去。楚清河一瞬間恐慌不已,合歡宗宗主都是幾百快上千歲的人了,對方的修為他也是見識過的,那一下的威力,哪怕他沒有直接承受,也感覺到強烈的壓力。
他怕,林渚白就這麽沒了。
“小白。”
他喊了一聲,而後喉嚨裏一時竟發不出聲音來。
林渚白拽着楚清河的衣袖,竭力道:“走。”
借着宋宗主這一擊倒飛出去的力,楚清河很快帶着林渚白離開,合歡宗衆人追了上去,只可惜,哪怕是修為高深如宋宗主等人,也只能看着兩人慢慢消失在視線裏。
生死危機之下,楚清河的修為暴漲,境界也提高了。
他卻沒心情理會這些。
差不多躲開那些人後,楚清河小心翼翼的把林渚白放下,看着懷中面色慘白、閉着雙眼,氣若游絲的人,他手指顫抖着:“小白,你、你還好嗎?”
林渚白無力的睜開眼,感覺到體內的劇痛,難受的蹙起了眉頭,剛修複好的身體,這下全完了。
甚至,林渚白覺得……他可能要死了。
盡管疼的要死,他也使勁拉着楚清河的手,一雙眼惡狠狠的盯着對方:“我們當初說好了,要死一起死的,我快要死了,你也不許獨活着,我給你下了藥,就算你不跟着我殉情,到時候你還是會受盡折磨,痛苦而死。”
楚清河的情緒一頓,嚴重到要面臨死亡了,明明該是悲痛的,但是看着林渚白這樣,他卻突然有種無奈又好笑的感覺,那種沉痛似乎一瞬都被這話給化解了。
他摸了摸林渚白的臉,臉上不自知的竟然笑了起來:“好,你死了,我絕對不獨活。”
“但是,死之前,咱們是不是還可以搶救一下,沒準可以都不用死呢?”
啊,盡管林渚白是不抱什麽希望了,但也覺得楚清河說的有道理。
我們會一起死啊。
這個念頭一出來,氣氛都變的古怪的輕松起來。
楚清河給林渚白喂了些藥進去,又小心的抱着人找了個不起眼的山洞,簡單的布置了一下陣法,如今他們這個情況,就是想講究些安全,也都是奢侈了。
只能這麽湊合着弄了。
他把放置好的魔石拿出來,“這魔石雖然危險,但也有一線生機,要不你試試?沒準就成功了。”
林渚白盯了巨大的石頭一會兒,覺得頭暈腦脹不太靠譜,這東西可不是什麽好玩意,危險性相當強。他處于巅峰狀态時都不敢對這動手,現在他大半條都要沒了,再給人家這對對碰一下,他懷疑不用半柱香,他就給這玩意兒化成灰了。
想了想,他覺得還是楚清河上更靠譜,畢竟人家可是主角,前世那麽危險都沒死,這一世看上去運氣也挺好的,應該……沒問題吧?
相處久了,楚清河一看都知道他在想什麽,沒好氣道:“你既然覺得我怎麽都不會死,那會兒幹嘛要擋在我前面,你挨一掌命都要沒了,我挨一下說不定還沒什麽大事了。”
林渚白疼的不想說話,不跟他再拌嘴。
他那會兒是條件反射,等反應過來後人就已經挨上了。
那時候,哪還有時間讓他去考慮那麽多啊。
在危機時刻,他只想讓楚清河活着,當然現在事情平靜下來了,他要死了,他又覺得留楚清河一個人拈花惹草,他會要氣活過來的。
說歸說,楚清河是不會誤會林渚白的心意的,他盯着大石頭,“就算我穿成功了,這能救你嗎?”
他對這些不太了解。
林渚白道:“聽聞這東西的力量,要是吸收了,白日飛升都有可能,若是能到大乘期,渡過雷劫之後,那會兒天降甘霖對身體的修複能力極強,你到時候就過來我這裏好了。”雷劫是追着渡劫者劈的,後面降下來的好處自然也是如此。
每個階段的雷劫之後,都會有燦爛的光降下來,這對身體都是有好處的。
而到了大乘期,則是降下甘霖。
每個階段的這些,都對身體很好,但林渚白的這個情況,一般的不行,得大乘期才有可能。
但大乘期不是那麽好到的,這大陸上屈指可數。
知道有更穩妥的方法,楚清河自然高興不已,“那這裏可不夠好,我們再往深山裏去一些。”
他抱着林渚白,離這裏越遠,進了一個他們以前知道的山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