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狼孤還在天千城, 那麽狼噬必定也在, 年終,城主與諸侯都會前來天千城, 若不能前來也必定有親信到此,狼城主突破不久, 此時應該還在閉關鞏固,狼孤收到千鴻逍的帖子自然不會再跑回去一次。
想來狼噬眼睜睜看着狼孤來赴宴必定怒火中燒,若是再聽到張斯成引誘千鴻逍的事,怎麽說也該要氣炸了, 嗯,這事有必要說給狼孤聽一聽。
“你和逍皇子很熟?”狼孤走過來與他碰了個杯。
“同窗而已。”
“那就怪了,我覺得他的目光總是落在你的身上, 現在站在這裏都如芒在背。”
方文藝不着痕跡地打量了千鴻逍一眼,不想視線正巧與他對上,千鴻逍微微一笑拿着酒杯走了過來。
“我說的沒錯吧。”
“他是挺想拉攏身邊的人,正好借這個機會你和他認識一下。”
兩人含笑看着走過來千鴻逍用氣聲說着話,直到對方走到面前, 狼孤當即行禮:“蒼狼城狼孤, 見過殿下。”
“免禮。”千鴻逍笑着讓狼孤起身又仔細打量了他兩眼:“原來是蒼狼城少城主, 老城主尋回你又突破了修為,可喜可賀。”
“多謝殿下挂懷, 家父若知道您如此關心他一定十分高興。”狼孤又向他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 我也好幾年沒見過老城主了, 代我向他問個好。”他說着看向方文藝:“斯齊也來自蒼狼, 想來與少城主十分相熟。”
“回殿下,我與少城主也不過是幾面之緣罷了。”
“正是,不過來了天千城自然是故鄉人更加親切些。”
千鴻逍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兩人都十分鎮定任由他打量,各自向他敬了一杯酒,不多時,有人前來與他交談,方文藝兩人借機離開。
“果然如我所料。”狼孤有些揶揄,目光看了站在遠處的莊莼甄一眼,又快速轉移目光:“你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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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藝想了想,千鴻逍肯定想從他這裏得到丹方,有了這個東西對于一個皇子來說那用處可太大了。
僅僅說修行,他就可以生生将普通人打造成一只擁有天賦的軍隊,所以,無論如何這張丹方都不能落在他手裏,好在現在千陽皇活得好得很,千鴻逍應該也不敢多動手腳。
拿不出丹方千鴻逍應該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他沖狼孤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轉而說起張斯成來:“今晚張斯成與我一起來的,狼噬是不是還在學院?”
“應當在。”狼孤覺得方文藝完全沒明白自己在暗示什麽,不過他可不想多事,點破了說不定會惹來大麻煩,又掃了一眼眼巴巴看着他們這裏的莊大佬,他對自己野獸一般的直覺非常依賴。
轉頭看向自己席位的方向:“他與那位貴女關系已經冷淡,今日應該在學院裏喝悶酒。”
方文藝也看到了那位貴女,此時正與其他幾位貴女聊着什麽,看樣子狼噬對她确實沒造成什麽影響:“張斯成對逍皇子有意,不過好事沒成。”
狼孤的眼珠子轉了一圈,舉着杯子轉身走了。
此時的張斯成吃了下人撿回來的藥,又把自己備着的解藥吃了,藥吃完還沒歇口氣,勢利的下人便催趕着他走,他知道今晚肯定沒戲了也不停留,瞪了下人一眼身上的靈力壓得下人連退幾步,這才自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皇子府。
從後門出去後,他轉身盯着被高牆隔開的燈火輝煌:“張!斯!齊!你給我等着!”
方文藝坐回自己的席位搖了搖腦袋,宴上的酒後勁上來了讓他有些發暈,坐在那裏晃晃悠悠,實在暈得有些受不了,他微微斜靠在莊莼甄的身上,莊莼甄見他有了些醉意伸手扶在他的腰際,從懷裏摸出個玉瓶倒出一顆藥丸來。
“齊哥,先吃一顆解酒藥。”他其實更想直接把人帶回去,只是今天沒那麽容易走。
“你是張斯齊。”
解酒藥剛吃下去,方文藝還暈得厲害,聽到聲音慢了兩拍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的人,來人一身靛青色學子服,見他看過來便在桌案對面坐了下來。
方文藝看向他的臉,長相清秀但在這個到處都是俊男美女的世界,實在有些過于普通,而且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不可一世,傲慢張狂之态,完全不知收斂。
一看就是家裏寵大的孩子,沒吃過苦頭。
不認識這個人,方文藝向身後的莊莼甄靠了靠,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反正他現在喝醉了,不理人有什麽關系?
他其實已經猜到了這人是誰,上次千鴻逍剛到學宮時設宴時也遇到過這位,當時也是向他打聽張斯成的事,不過他那時正急着趕回去哄大佬,壓根沒理他也就沒注意到他的身份。
此人正是對真正的張斯齊下手施暴的學長:許利,能認出他來還多虧了他身上的衣服。
天千學宮的學子服很好辨認,新學子的衣服都是淡青色,第二年可以歷練時則會換成深青,直至第一次門派選撥落選後則會再更換為靛青,第二次落選則是墨青,至于第三次落選……那就拜拜了您嘞!
千陽大陸的人壽命很長,相對而言他們的繁衍卻很難,普通人還好,修士們則非常艱難,越是強大的人越是難有子嗣,也就千陽皇不停的找女人才能不停的生。
所以天千學宮的學子在确定修為再無長進後就會被踢出去,與其在學宮浪費時間不如回去繁衍後代,把希望放在下一代身上。
在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許利一直沒出現,方文藝本以為他會像溫先生那樣主動去找張斯成,真的沒想到他會找上自己,這大概是上天要他為真正的張斯齊報仇吧,他在心裏冷笑,看來這個世界的天道自有安排。
“小子,我在和你說話。”
方文藝嘆了口氣,睜開眼睛看向他:“有事嗎?”
“小子,你爹娘沒教過你尊重師長嗎?”
“沒教過。”
“你!”許利大概也沒見過這麽沒教養的人,他想大聲斥罵這個不知羞恥的小子,但想到這小子和逍皇子親近只得将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張斯成是不是你兄弟?”
“不是。”
“什麽?”
“我說不是,你聽不懂?”
“呵,我明明看到你帶着他和逍皇子一同去了偏殿。”
方文藝故作驚訝,又笑起來:“所以呢,你有什麽事?”
“我想認識一下張斯成,你應該願意引見吧?就像引見給逍皇子一樣。”
“哈哈,你是什麽下三濫的東西,還想見成哥?門派選撥都沒通過的廢物。”
方文藝翹起一邊嘴角輕蔑地看向他,激得許利雙眼直冒火星,手中的青銅酒具瞬間化為灰燼:“你說什麽!”
他雖然怒火中燒卻不敢真的發火,只是湊近了瞪着方文藝咬牙切齒,方文藝完全不在乎他的反應,仰起頭身體前傾,想再湊近點表現出自己的氣勢,但腰上的雙手卻拉住了他,他只好單手撐着桌案半傾着歪斜的身體,看起來慵懶又嚣張的目空一切。
“逍皇子的人你敢動嗎?試練都通不過的學長閣下。”
“你以為攀上了皇子的關系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嗎?別自我感覺良好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這就不勞您操心了,試練我一定會通過,像你這種廢物,到最後也只能灰溜溜地滾蛋,還想認識成哥?呵,可笑!”
“臭小子,看來不教訓教訓你,你是不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就憑你?”
“像你這種小子,哪裏知道外面是什麽樣的世界,總得有個人來點醒你。”
“你配嗎?”
“咱們拿真本事來說話,打一場敢嗎?”
“打就打啊!”
“好!我給你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一個月後在學宮的比試臺,咱們來比一場,如果你輸了,我要你自廢丹田滾出天千城,如何?”
許利笑得一臉嚣張得意,似乎已看到自己勝利的模樣,他有自信,因為他已經在外歷練兩年多,實戰方面不是方文藝這種還沒出過學宮的可比。
學宮為學子所提供的秘笈有限,都是一般的法術與招術,只憑修為他就會被妥妥的壓制,而且在原文裏許利第二次試練是通過了的。
“好啊,就賭這個。”
“想不到你們還真是兄弟情深啊,你以為你攔得了我得到他?呵,我不但要你滾出天千城,我還要他名聲掃地,到時候要他跪着來求我!”
方文藝看着走開的許利挑眉,很想說随便你啊,張斯成怎麽樣我真的無所謂。
“齊哥為什麽要激怒他?”
“看他不爽。”
“如果比試的話,齊哥的勝率恐怕不足三成。”
“誰說的?”方文藝瞪他一眼:“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你自己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我的劍譜招招都是絕招,那家夥擅長的是風火兩系的法術,不過都是些基礎招式,我的劍氣想破他的法術輕而易舉,只是我現在的修為比他低了一大截而已。”
許利此時的修為在七階上段即将突破,方文藝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壓制修為,但想快速提升卻很輕松,所以一點也不擔心:“再說了,我的修為不是一直在壓制嗎?我已經幾個月沒吃塑脈丸了,一個月……我就稍稍提升一點好了,足夠讓他知道是誰點醒誰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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