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
對面的人隔着小溪笑呵呵的向他們行了一禮:“兩位有禮了。”
方文藝兩人都不說話, 對面的人輕咳一聲:“那個, 我只是路過,路過, 小小迷路了一下而已,見笑見笑。”
見他們倆還是不說話, 指了指身後:“那、那我先走了哦。”
他說完轉身就跑,方文藝看着他消失在森林裏又看了看身邊的莊莼甄,語氣懷疑:“那真的是個妖修吧?”
“嗯。”莊莼甄看向他:“但腦子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喂!你腦子才不好使!”
方文藝扭頭看去,對面高大的男人不知怎麽又跑了回來, 一直包裹在他身上的陣法也消失了,正氣呼呼地指着他們。
“呃……”說人家壞話被抓包,方文藝有些尴尬, 不過身邊的大佬卻面不改色,直直盯着妖修眼含警告:“你想幹什麽?”
那人看着莊莼甄面色也鄭重起來,也不說話了,舉起幾根手指不斷變幻掐算,隔了許久驚訝的擡頭看了一眼大佬, 又掐算了一番, 方文藝正疑惑他在幹嘛, 就見對面那家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擡手擦掉嘴角的血跡,伸手對着方文藝他們示意:“咳咳, 失誤失誤, 等等我再算算。”
只見他又掏出了什麽東西一邊掐指一邊丢, 好一會後又一大口血噴了出來:“我去!居然算不出來!”
“唉, 你沒事吧?”
方文藝看着他一會噴一口血實在有點吓人,伸長了脖子問,腳也往前踏了一步,莊莼甄伸手直接将人又拉了回去。
“沒事。”對面的人看他們一眼,從小溪裏捧起水擦了把臉,又用袖子胡亂擦幹,踏着水走了過來,站在他們對面。
“你們兩個我居然都不能算,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是因為我把修為封起來的原因?可你們的修為也沒我高啊。”
“你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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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奇怪,我的修為明明比你們都要高,而且你們還看到了我的真身,居然都不怕我?”
方文藝的表情有些古怪,修為是高的,怕也是怕的,但大哥你這模樣毫無威懾力,實在是讓人怕不起來。
“唉,兩位小哥,跟你們商量個事行不?”
兩人齊齊後退一步,方文藝拿出自己的名牌看着他,大妖看着他的名牌立即着急擺手,人也退後了幾步:“別別別,我是真的迷路了,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下,你看我要是想對你們動手早就動手了不是?”
方文藝猶豫着開口:“你想做什麽?”
那人看了莊莼甄一眼,又看了看莊莼甄拉着方文藝的手,感覺到一股刺骨的視線立即射了過來,他輕咳一聲轉移目光。
“這個,我其實是來這裏找人的,我這個人對卦術很有研究,算到了我的命中注定之人就在千陽大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來到這裏,為了來這裏我還不得不封印了自己的修為,哦,雖然還是比你們高。”
他說着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雖然還不知道他究竟在哪裏,但從我的卦象的結果來看應該就在天千城中,可惜天千城太大了……我來到這裏就迷了路,最後發現這裏靈氣充裕而且人跡罕至,所以就在這裏暫時借住了一段時間。”
他的神色變得苦惱起來,看着方文藝他們,眼神真誠:“我真的不是什麽壞蛋,只要能找到那個人我會立即離開,我可以向天發誓,絕不會對千陽大陸造成任何危害。”
“所以呢?”
聽到方文藝的問題,他立即又變成一副眯眼笑呵呵的模樣:“你們可不可以替我保守秘密?”
方文藝看看莊莼甄沒說話,那人一看冷着臉的莊大佬立即又補充道:“我可以和你們做個交易,雖然我從你們兩人身上什麽也算不出還被反噬了。”
他說着自己的失敗毫不在意,仿佛被反噬也不算什麽事,但方文藝心中有數,這種反噬一般都會折損蔔卦者的壽命。
那人繼續道:“但只要除了你們本身以外的東西我肯定能算到,我應該會在千陽大陸停留很長一段時間,你們可以随時來找我,怎麽樣?”
方文藝連連搖頭,不想與這妖修扯上關系,原劇情裏那些配角已經讓他一個頭幾個大,完全不想認識無關的人。
莊莼甄也冷冰冰道:“我們沒有什麽需要算的。”
聽到莊莼甄開口那人笑着搖着一根手指:“不不不,你們一定會需要的。”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回轉:“不過我只能給你們一次機會,至于誰來使用我無所謂。
我看得出你們是大氣運在身的人,你們兩人的氣運彼此糾纏,我從未見過有人的氣運是這樣的情況,實在有些古怪,而且你們的氣運翻湧不止,似乎并不穩定……
實話說,若是我的其他族人看到你們這樣的氣運,恐怕會把你們當做奪人氣運的惡徒,但我能看得出這些氣運是自動找上你們的,所以,我對你們十分好奇,認識也算是場緣,就當交個朋友怎麽樣?”
他說到這裏露出苦惱的神情來:“況且在下身為長物唯有算卦這門手藝拿得出手。
怎麽樣?不考慮一下嗎?我們靈鹿一族歷來專研蔔卦之術的,你們剛才也看到我的真身了,我的角可是我們這一代中最大的,靈鹿的角越大蔔卦之力就越強,你們知道吧?”
“略有耳聞、略有耳聞。”方文藝看着他把腦袋伸過來,連忙後退。
靈鹿繼續笑,一雙眼睛彎彎的眯起來:“所以相信我沒錯的,我給你們一個符咒,無論我在何地只要用靈力催動都可以找到我。”他說着轉動手中的骨笛,一張紙符憑空出現,他捏住紙符遞上來:“對了,我的名字叫葭。”
莊莼甄看着符咒許久後伸手接過符紙:“你最好不要自找麻煩。”
“放心放心,這是你們的地盤我哪敢胡來,再說我的修為被壓制,在這裏就是個稍微有點修為的人類而已,我這就走了,再會再會。”
“等等。”方文藝叫住葭:“你究竟是怎麽來的?”
葭笑得有些神秘:“恕在下無法告知閣下,這是我們一族的秘術,除了我們一族別人都無法使用,但為了證明我的真心,我可以透露一點,我要找的人對我們一族十分重要,所以我是全族合力送過來的,就算是我們族內也不可能再送其他人來,所以請你們放心。”
他的身影消失,方文藝卻無法放心:“他到底要找誰,不會是張斯成吧!”
“齊哥為什麽覺得他會找張斯成?”莊莼甄看了看那張符咒,确認沒有問題後折了起來。
“啊,我瞎猜的,他說有緣我可不想是孽緣,再說找別人對我沒影響嘛……”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張斯成是男主角啊!花那麽大力氣來到這裏,除了找男主角還能找誰?而且這完全不是我寫的角色好嘛,他到底是從哪來的!
這見鬼的劇情是怎麽一回事!劇情君你不要離家出走啊!
“我想他應該不是找張斯成。”莊莼甄将折好的符咒交給方文藝:“齊哥将這個收好吧。”
“給我做什麽?”
“我沒有需要蔔算的東西。”
“萬一要找人什麽的呢?”
莊莼甄笑着将符咒放入他的荷包:“齊哥就在我身邊,我也不會離開,怎麽會需要去找人呢?”
接下來的三天,方文藝見識了什麽叫快狠準!他深深懷疑大佬之前是不是對靈山摸過底,只要大佬經過的地方已經不能掃蕩來形容了,他甚至連那些稀有草藥的幼苗也不放過!
三天下來,大佬連晚上也不放過,修行的人體力好,幾天不睡覺完全沒問題,大佬确認方文藝不介意後摸黑采藥的速度更快了。
這是要把整座靈山都挖空嗎???
一路上他們都遠遠避開了其他人,力求抓緊一分一秒不放過一顆小花小草。
三天後離開靈山時,方文藝一步三回頭,雖然依舊是草木茂盛的靈山,但他總有種靈山已經光禿禿的錯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來靈山的人恐怕都只會感受到絕望吧!
回到學宮,方文藝再次撲進修行之中,學宮也公布了消息,五月下旬就會進行試練。
這日,溫先生找到他,聲稱終于想通,決定離開天千學宮,方文藝很高興,當下承諾會去找千鴻逍寫一封推薦信,千鴻逍也沒有推辭,溫先生拿着這封信無論去哪個城哪個學院都會有人收留。
溫先生拿到推薦信十分高興,向天千學宮請辭後就離開了,臨走前找到方文藝,表示安定下來會第一時間告訴方文藝,希望方文藝能去看他。
方文藝自然滿口答應,但一年後他就會入門派,這個見面幾乎沒有可能。天千學宮的幾個配角都解決了,他還是很高興的,雖然劇情變得有點面目全非,也不知是好是壞……
溫先生滿心歡喜離開天千學宮,卻不知道,在他離開天千學宮的那一刻已經被人盯上。
溫先生對方文藝說的那些故事非常感興趣,所以他選擇一路慢行,順便也看看風景,畢竟單單一個天千城若要每天不停地逛,恐怕也需要許多年。
幾個月後有人帶回消息,一位修士撿到了溫先生的東西,看了推薦信裏的內容找到了天千學宮,據這位修士的推斷,溫先生還沒出天千城就遭遇了不幸,地點是天千城某一處的山谷之中,那裏經常出沒一些修為不低的匪徒。
這些事方文藝并不知曉,溫先生遇難時他已經開始外出歷練,那時正與千鴻逍、狼孤等人一同做着懸賞任務,他一直沒收到溫先生的信,起先有些奇怪,但後來也就漸漸忘了,而學宮裏知道這件事的先生也紛紛閉口不談,他就更不得而知了。
溫先生确實遇了難卻沒有死,但活着比死更讓他難過,他在山谷之中遇到了匪徒,原本以為憑自己的修為對付幾個毛賊根本沒問題,卻沒想到對方的人中暗藏高手還用了毒,最後他的修為被廢半死不活的被扔在山谷之中。
他的命也算大,瀕臨死亡時被一個路過的乞丐撿了回去,乞丐有點瘋瘋癫癫但對他很好,寧願自己餓肚子也為他找吃的喝的讓他活了下來。
只一樣,溫先生總想逃跑,他想回到天千學宮找方文藝,但他沒了修為與一個文弱書生無異,那乞丐每次都能把他抓回去,因為逃跑惹怒乞丐,乞丐總會把他打一頓,最後甚至給他套上了繩索。
這些事除了有心人,外人不得而知,知道的人也沒有想過告訴方文藝。
五月下旬越來越接近,新學子們面對即将到來的試練,所有人都緊張萬分的準備着。
這天,方文藝在學宮中偶遇了一位老先生,他認出來後快步上前行禮。
“見過廖先生。”
“你認得老朽?”廖先生停下來打量他,一只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捋着胡須。
“學生曾聽過先生的講課。”
“哦,巧了,我也認得你,和許家小子比試的那個,你叫什麽名字?”
方文藝又行了一禮:“學生張斯齊,讓先生見笑了。”
廖先生看他有禮有度,不驕不躁,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來自哪一城?”
“學生籍貫蒼狼,家父現在在靖陽府任職,所以現在也是靖陽府人士。”
“哦,蒼狼,你父母是?”
“回先生,學生生母已去世多年,家父名叫張松逸。”
“張松逸……略微有些耳熟。”
“家父也曾在天千學宮待過,只是天賦不足,六階之後再無突破。”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還是我帶過的學子,唉,可惜了。”
“家父時常懷念以往在學宮的日子,也曾提起過先生,若知道先生還記得他一定十分歡喜。”
“哈哈,他有心了。”
廖先生說完捋着胡子不言不語地打量方文藝,方文藝含笑微微垂頭任由他打量,許久之後才聽他又開口:“說起來許家小子的事你可有聽聞?”
“先生是說許利學長嗎?”方文藝擡眼看他,臉上顯出疑惑搖了搖頭:“自從學長離開學宮後,學生一直靜心修行,未曾聽說過關于學長的事。”
“你的修為确實漲進不少。”廖先生見方文藝神色不像作假,看來确實是不知,便将許利的事情說了出來:“許家小子在天千城不知得罪了誰,叫人挑斷手筋腳筋後還廢了丹田,雖然你說與你無關,但你們比武時曾下的賭注整個學宮都是知道的,許家的人若找不到真兇難免會把這筆帳算在你頭上。”
方文藝有些驚訝,他自己确實沒去動過手,如果是他自己,用這種方式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是他幹的嗎?再說他現在只要許利不在學宮勾搭不上張斯成就行,真的要教訓他,以他現在的實力只會招來麻煩。
他在心中将所有可能的人都過濾了一遍,怎麽想都不像是自己身邊的人會做出的事,這明擺着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廖先生看他神色變幻,最後更是緊緊皺眉,出聲打斷他道:“許家的人也不是蠢貨,必定會去追查真兇,只是難免會在你身上生出怨氣來,你最近離開學宮應當小心些。”
“多謝先生相告,學生定當十分小心。”
廖先生卻嘆了口氣:“我倒是有些後悔将這件事告訴你了,修行最重要的是心靜,你萬不可因為這件事而壞了心境。”
“學生明白。”
“嗯,若是有什麽事你可以來找我,雖然我的修為算不上什麽,但對劍術我還算頗有研究。”
方文藝深深行了一禮:“多謝先生。”
他回去後将這件事和莊莼甄說了,果然大佬是知道的。
“怕影響你修行所我沒說,你最近都在天千學宮,那些人沒理由往你身上推,所以不必在意。”
“這我也知道,你說究竟是誰做的呢?”
莊莼甄眸光微閃:“是啊,是誰做的呢?”
許利出事的時候他恰巧就在現場,當時只是在天千城中偶遇,許利好死不死的還在抵毀方文藝,莊大佬一聽就怒了,這能忍?
于是,他跟着許利尋找下手的機會,只是沒想到不久後許利就和別人陷入了混戰,有人搶先一步趁亂對許利下了黑手。
莊莼甄被人截胡有些不爽,但看到許利夠慘也沒再計較,至于到底是誰下的手,當時的人明顯是被找去的殺手一類的人,這種伎倆莊莼甄立即就想到了曾經在蒼狼城幹掉的殺手,不過到底是不是張斯成他是沒興趣知道。
許利被打了方文藝心裏是有點高興的,想到他比賭約裏說好的還要慘忍不住啧啧出聲:“看樣子他平時得罪的人不少,這會子落井下石毫不手軟啊!
他被學宮除名許家估計也不把他當回事了,畢竟許家那麽大有天賦的後輩一打接一打,可是下手的人想禍水東引就有點過分了,要讓我知道是誰絕對饒不了他。”
“齊哥想調查是誰做的嗎?”
方文藝擺手:“我才沒那個功夫,試練之後就要開始接取懸賞累積戰功,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人身上,讓許家的人去調查吧,反正我不會離開學宮他們也找不到我的麻煩,至于出去試練,千鴻逍可是說好了要和我組隊,我想應該沒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找麻煩,咱們不落單肯定沒事。”
“千鴻逍很可靠嗎?”
“呵,有利益的時候自然可靠,如果需要犧牲他也會毫不猶豫把我推出去。”
“推出去之前恐怕會做做樣子,試練的時候我不能跟去,齊哥要小心些。”
方文藝看着他十分不認同:“試練才不會有事呢,他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獻殷勤……”
話沒說完,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大佬,方文藝納悶:“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千鴻逍獻殷勤的話,齊哥準備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我又不傻當然不會上他的當。”
莊莼甄笑起來,方文藝莫名覺得整個房間都比剛才明亮了很多,一不留意盯着大佬猛看。
“那就好……齊哥?”發現方文藝盯着自己一動不動,莊莼甄笑容加深,趁着他沒回神突然靠近。
方文藝的目光随着他動,眼睜睜看着他靠近,最後被親在臉上,方文藝一驚看着近在眼前的大佬,臉刷一下就燒了起來。
大佬笑問:“好看嗎?”
“好……”方文藝呼吸一窒,伸手推開莊莼甄竄到外面:“我去練會劍!”
方文藝不敢回頭看,一邊舞劍一邊讓自己冷靜:只是獎勵,一定是因為我的聰明機智,大佬才又親了我,絕對沒別的意思,不許亂想不許亂想。
他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房間裏已經忙碌起來的莊莼甄松了口氣,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還是有點燙,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已經和他差不多高的大佬。
沒事長那麽快幹嘛,還要長得那麽好看……平時也沒覺得怎麽樣,突然湊到面前才覺得沖擊力實在太大了。
手中的劍越舞越快,沒有灌注靈力的劍招可以提升他的技巧,靈活的實用技巧有時候比深厚的修為可能更有用。
直到莊莼甄從院外拿回晚飯方文藝才在他的提醒下打斷了練習,看着端着食物筆直走回來的莊莼甄,這幅畫面讓他他突然覺得非常的違和。
這麽帥這麽好看,這麽風姿卓越的一個人,居然去端晚飯!他應該坐在那裏等吃才對啊!
感覺好對不起大佬……奇怪,為什麽大佬長得這麽好看,卻從沒聽身邊的人說過呢?
方文藝有些疑惑,不是他吹牛,大佬現在已經長開了,在他眼裏早就超過了張斯成,就算自己眼裏有濾鏡效果,但在別人眼裏也應該引起關注才對啊,為什麽大佬在別人的眼裏毫無存在感,只是一個小小的伴讀?
難道是因為大佬是伴讀,所以沒人仔細看過?想想也是,大佬在外面好像都是低着頭,存在感太低。
管他呢,沒人注意更好。
……
四月中旬,離試練的日期越來越近,千鴻逍的修為終于突破了八階,學院裏很是熱鬧了一番,方文藝算着時間十八天後也突破了八階。
五月中旬,天千城的各家拍賣行接二連三辦起了大型拍賣會,專門針對最近瘋狂采購的學子們,各類靈丹妙藥、寶器陣符争相露面,方文藝也受到了千鴻逍的邀請去了千陽城最大的拍賣會。
拍賣會熱鬧非凡,但畢竟資源有限,上品寶器都鮮少出現,所以就算是中品的寶器出現也會引來一輪金錢靈石的厮殺,方文藝最後挑了一件次品的寶劍便帶着大佬離開了拍賣行,他對其他的東西都沒興趣,雖然挺想買一套防具寶器,但看着被擡高的價錢只能望而興嘆。
帶着大佬在天千城逛了逛又買了一套次品防具,做為作者他對試練很了解,天千學宮提供的試練場是內陸結界外一塊專門圈定的版塊,由各大門派共同維護管理,裏面只有一些攻擊力較弱的兇獸和野獸。
只要不作死,一般來說進去試練都不會有危險,就算遇到危險,也可以通過名牌離開試練場,不過一旦離開也就表示放棄了試練資格。
“武器、防具、草藥、符咒、食物,全都買好了,還有什麽嗎?”
兩人再次清點了一下方文藝的儲物袋,裏面已經塞得滿滿當當。
“應該沒有了,回去後我将草藥煉成丹藥。”
“嗯,那回去吧。”方文藝伸了個懶腰,哈欠一個連着一個:“逛個街比修煉累多了,走吧走吧。”
“……”拍賣會坐了半天,出來買東西總共也沒用一個時辰,莊莼甄看着他懶洋洋的模樣略微無奈:“我去牽騎獸,齊哥就在這裏等一下吧。”
方文藝一聽立即找個有陰影的牆角蹲下:“快去快去。”
莊莼甄走了幾步回頭看他蹲在原地沖自己揮手,笑着轉身快步走向暫放騎獸的地方。
方文藝靠在牆角昏昏欲睡,夏日裏的午後最是困乏的時候,不一會他就閉上眼睛打起了小呼嚕,不遠處停着一輛騎乘。
車廂上的窗簾被打開又放下,裏面坐着個用面具遮住半張臉的人對其他幾個黑衣人輕聲道:“看見了嗎?就是那小子,等下騎乘過去你們趁他不備給我擄上來,動作麻利點不要弄傷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有些猶豫,聲音裏帶着明顯的顫抖:“少爺,他是逍皇子的朋友,這事如果被逍皇子知道了恐怕不好交待吧?”
面具人露出的嘴角上場露出冷笑:“交待?他現在有了修為你以為他還能甘心不争不搶?這天下可只有六個諸侯,你以為有幾個皇子能與諸侯搭上關系,我就是他最重要的一根橋梁,別說我只是抓那小子煉個藥,我就是把那小子殺了他也不會動我!”
“可,這只怕會傷了您與逍皇子殿下的情義,逍皇子就算面上不顯心裏必定也不舒服。”
“所以我不會殺了這小子只是讓他煉藥而已,煉完自然會再放回去,至于情義,呵,他逍皇子拿着好藥突破修為,我卻依舊只能淪為笑柄,他在乎過情義嗎?”
騎乘慢慢接近方文藝,在他面前時停下隔開了周圍人們的視線,幾名黑衣人動作迅速,一眨眼的功夫靠在牆邊的方文藝已經沒了蹤影。
方文藝雙手被綁嘴巴被堵,瞪大雙眼看了一圈馬車裏的幾人,最後目光在面具人的臉上停留了兩秒,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這人是誰,也猜到了他有什麽目的,當下也沒再掙紮。
不管怎麽說他一個人也不可能鬥得過這一車廂的人,而且剛才被抓之前已經被封閉了經脈,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看來你已認出了我,不愧是能巴結上千鴻逍的人,怎麽樣,我們也來一場合作?”
方文藝偏過頭不想理他,心裏想着大佬回來後發現他不見了會怎麽樣,想到大佬之前在他身上留下的東西他又安心下來。
“怎麽?不願意和我合作?”
方文藝翻了個白眼轉過頭看着眼前的面具人:“唔唔!唔!”
“別急,先委屈你一會,等到了地方我們再慢慢談。”
再次翻了個白眼:不讓你說話你還問個屁?
莊莼甄正從看管騎獸的人手裏接過繩索時,突然猛回頭看向方文藝所在的方向。
“我先領走一頭。”
他翻身坐到騎獸身上,快速向着方文藝所在的地方趕去,到了那裏果然沒見到人影,莊莼甄微微眯眼,看向天千城的西方。
擡起手就見一個碧綠的玉盒出現在他的手上,打開玉盒,一只渾身水澄黃宛如寶石雕刻而成的蜂類昆蟲出現在他的手心,正是一只覓蜂,他輕輕一挑手指,那只覓蜂飛起來懸停了一會之後向着西方飛去。
覓蜂雖然個子小速度卻極快,瞬間沖出一段距離,莊莼甄收起手裏的玉盒,跟着覓蜂向着西方飛去。
莊莼甄一路跟随,直到看着覓蜂飛入一個破敗的小院中,這裏已經離天千城的中心很遠,一路趕來天色也暗了下來。
他将騎獸安置好偷偷潛入了小院中,發現方文藝正被關在其中一個房間,他到的時候正好一個戴着面具的人從房間摔門而去,方文藝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應該是被封住了經脈,他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後,直接躺在了床上睡着了。
莊莼甄氣得差點一掌轟碎了房頂,也不知道這人是真的心大還是對自己太信任,大白天居然會被人擄走,現在還有心情睡覺!一個被綁架、封了修為的人居然敢這麽毫無防備的睡覺!
“呵呵呵,被綁架了也無所謂是嗎?”死死壓住心中的怒氣,忍住把人救走的沖動,他找到剛才離開的人,确定了身份後離開了小院。
方文藝要是能想到這種既來之則安之的态度讓大佬有多生氣,他一定拼命也要從這些人手裏逃回去。
找到騎獸,一路疾行回到天千城直沖皇子府,皇子府的人認出了他,聽他急切求見千鴻逍又看他一身狼狽,立即有人進去禀報千鴻逍,另一人領着他往裏走。
“殿下,請救救我家少爺……”
千鴻逍遠遠地就看到了這個每天跟在方文藝身邊的伴讀,此時一身狼狽連衣服都刮破了好幾處,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怎麽回事?”
“上午我們在拍賣會買完東西後離開,又在城中買了一些東西,就在我去牽騎獸回去找少爺的時候,少爺不見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他。”
“會不會是自己回學宮了?”
“不可能,少爺不會不說一聲就走的,況且沒有騎獸如何回去?”
“那你可有什麽線索?”
莊莼甄一臉焦急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在天千城一直找到現在,少爺平時會去的地方我都找過了,會不會是有人……”
兩人對視一眼,千鴻逍搖頭:“許家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天千城可不是他們能夠随意妄為的地方。”
“那會是誰?在天千城光天化日之下敢擄人的恐怕不會是什麽泛泛之輩。”
千鴻逍略微沉吟,腦中閃過一絲光芒:“你別急,我現在就讓人去找他。”
他看向旁邊的侍衛:“立即派人四處尋找,任何蛛絲馬跡不能放過,特別是往西城方向。”
“是,殿下。”
“少爺不見了我要怎麽和老爺夫人交待,早知道我就不應該自己去牽騎獸。”
千鴻逍看着這個平日裏一副老成模樣,如今卻驚慌失措的伴讀心中十分暢快,心想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遇事就慌亂了,面上卻安慰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麽遺漏的細節。”
莊莼甄安靜下來,冥思苦想了半晌:“對了!老爺曾給過我一只覓蜂,告訴我這只覓蜂可以找到少爺,可以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使用。”
“覓蜂?”千鴻逍露出詫異的神色來:“你說的是專門用來尋人的覓蜂?”
“正是。”
莊莼甄拿出一只小巧的玉盒:“當時離開蒼狼城,老爺擔心少爺特意尋來的。”
“哦,想不到張家倒是舍得花錢。”
覓蜂是十分珍貴稀有的東西,起先人們并不知道它的作用,因為身體如同寶玉所制,往往被捉住後做成了工藝品。
後來才被人發現将覓蜂愛吃的花蜜塗抹在一個人身上,再将沒被人體吸收的花蜜給覓蜂吃下去之後,覓蜂就會永遠記得這個人的體味,可以準确無誤的找到這個人,但由于它們的身體構造特殊,十分嬌弱,所以每一次找人都幾乎耗盡它們所有的力量,基本上尋找到人之後都會死去。
綜上所述,種種原因致使覓蜂更加珍貴,就算是千鴻逍也很少能見到覓蜂。
莊莼甄将玉盒舉在千鴻逍的面前:“還請殿下相助。”
“這是自然。”他說着拍了拍手:“來人。”
一個黑影突兀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千鴻逍看着黑影道:“派個人跟着我,你去召集其他人,速度要快。”
“是。”
玉盒中的覓蜂被放出,千鴻逍坐上騎獸,莊莼甄跟着他,一路向西疾行。
方文藝正兩眼茫然地坐在床上,看着屋外越來越亮的天色,心裏終于開始變得焦急起來,他心中料定大佬會來找他,畢竟之前還放了花蜜在自己身上,但沒想到一夜過去了大佬居然還沒來!
昨晚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叫了起來,蒙住眼睛放進個大袋子裏擡了很遠,那時他才感到了一些驚恐,明白了自己被綁架的立場,一路上都擔心自己會被活埋。
“喂,你們到底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你們到底要幹嘛啊?”
“啊!”
方文藝被人扔在地上,身上的袋子和眼罩也被解開,還沒看清情況就被一陣拳打腳踢,他身上一點靈力也使不出來,只能抱住頭縮成一團。
真是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凄慘的一天。
那些人的虐打并沒有持續多久,看起來只是給他一個警告,最後面具人拍了拍他的臉,讓他趕緊把丹方寫出來,要不然天亮了就打斷他的狗腿。
事實證明還是大佬的塑脈丸真的很有用,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就被揍死了。
方文藝從地上爬起來,掀起衣服看了看身上被踹得青紫的地方,好在現在是修士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好,要是原來那個身體估計這會都吐血了。
他咬着嘴唇思考從這裏憑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有多大,但是打開門和窗戶就能對上一張張蒙面的臉,想來想去得出來的結論都是不可能,連身上的荷包也被人搶走了,還好藥丸這些東西日常都是由大佬保管。
有些懊惱自己太過松懈,明知道在這個世界危險無時不在卻還是大意被人暗算。
跟着覓蜂再次來到莊莼甄之前到達的小院外,一群黑衣人在夜色中閃現沖進了小院,迅速将裏面人解決後将一個戴着面具人押到了千鴻逍的面前。
千鴻逍此時正站在一間屋子外,那只覓蜂到了這間屋子後一直打轉,直到整個身體漸漸化為齑粉消失不見。
轉頭看向被帶來的人,上前一步扯下他臉上的面具,千鴻逍壓下怒氣咬牙看着他:“葛義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