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绾寧,你低估了一個男人的嫉妒心。”

季薄川說這句話的時候,顧绾寧被他箍在懷裏,他目光灼灼,令她有種別樣的難堪。

這個男人知道她跟季唯則之間的一切,見識過她最狼狽不堪的一面,在季薄川面前,顧绾寧永遠像只蜷縮着不敢動彈的鹌鹑,仿佛一動就會向他暴露出自己所有費勁隐藏的缺陷。

可他卻還不肯放過她,先是故意讓她有機會與季唯則單獨接觸,然後又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

想到這些,顧绾寧眼神有些發狠,幾乎是咬牙切齒,“你放開我。”

季薄川對她眼中的羞憤視若無睹,在面對她的時候,他總有用不完的耐心,“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被寵壞了的孩子,稍不如你的心意,你就要耍脾氣。你從前可不是這樣。”

“我從前什麽樣跟你沒關系!”顧绾寧狠狠推拒,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踩到了這個男人的雷區。

季薄川的臉這時終于沉了下去,冷寒的目光落在顧绾寧的身上,讓她心驚。

顧绾寧突然想起何致銘口中的那句話來:我大哥他脾氣不太好。

上一次她說出跟他‘沒關系’這三個字的時候,是在兩年前,那時她喝多了酒,再次觸發了毒瘾,一發不可收拾。她還記得那時的季薄川,他一只手就将她的頭按進冰水裏,讓她一次又一次幾近窒息,求死不得的感覺令她崩潰,當她哭着求他松手的時候,他就是用現在這種眼神看着她。

他說顧绾寧,戒毒所外面有的是,可我不會送你去,你想死的話,省點買毒品的錢,我一只手就能弄死你。

從此顧绾寧再也不敢碰煙酒。

如果說季唯則是梗在顧绾寧心中的一根刺,當她不去碰觸的時候,那根刺會緩慢腐爛,帶給她隐約的鈍痛,那季薄川就是插在她心髒上的一柄刀,是她睡着都不能安生的夢魇。

可這次季薄川卻什麽話都沒有說。

氣氛一下子有些安靜得可怕,若放在平時,不必計較兩人對錯,顧绾寧肯定是會先服軟的,季薄川她開罪不起,她不是那種被丈夫護在象牙塔裏的嬌縱小妻子,有權利任性。

但此刻她卻悶着腦袋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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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說話,舌頭被狗咬了?”他這時候還有心情逗她。

顧绾寧咬牙,“是被狗咬了!剛剛!”

季薄川本沒指望她開口,現在陡一聽到她惡狠狠的話,他竟有一瞬間的怔愣,吃驚的眼神落在她紅腫的唇瓣上,然後就想到剛才那兩片唇瓣柔潤嬌甜的味道,笑了。

顧绾寧被他笑得無措,她将眼神挪開,心中暗想這人心思真是難捉摸:有心哄着他的時候,他的反應讓她覺得自己是在耍猴戲,可笑得很;恨極了執意想要跟他鬧翻的時候,他又成了好脾氣的紳士,仿佛能包容她的一切無理。

“反正都咬過了,那不妨再多咬兩次,”他挨着她滾燙的耳根輕輕說,聲音性感得一塌糊塗,“說不定,這樣可以安撫你見到舊情人時的心痛。”

這男人最懂得怎樣折磨得她難以忍受,壞透了。

在顧绾寧驚愕瞪大的眼神下,季薄川低首,重重含住了她的唇瓣,這個吻不複剛才的輕描淡寫,兩人明顯都有些失控,季薄川滾燙的氣息洶湧撲向她,令顧绾寧有種被活生生碾碎吞噬的錯覺,驚顫又刺激。

良久之後,季薄川才微喘着松開顧绾寧的唇,平日裏冷硬的輪廓終于有了潤色,他額頭抵着她的額,氣息略急促,拍拍她紅彤彤的臉,“去洗掉身上的煙味。”

顧绾寧還有些茫然,大口吸着氣,大眼中霧氣滟滟一片。

季薄川眼神一暗,剛欲将她重新拉進懷裏,顧绾寧已經從沙發上爬起,噔噔跑浴室去了。

她一個人在浴室裏磨蹭了很久,出來的時候,季薄川已經在床上了,他靠在床頭,手上拿了本書在看,他頭頂上方是床頭燈昏黃的光線,可相隔這麽近,顧绾寧無可避免地看到了他冷硬的側臉,将那點溫暖的光束吞噬殆盡。

“過來,”他擡頭看見了她,拍拍身側的位置。

顧绾寧沒有躊躇地上前去,掀開被子上了床。

季薄川随手将她攬進懷裏,把手中的書遞給她,親了親她尤帶着濕氣的臉頰,低沉的嗓音都近乎寵溺了,“我看不懂,你翻譯給我聽。”

顧绾寧拿過那本厚重的書籍傻了眼:合着他剛才拿着書翻來翻去都是在做樣子?

那是一本法語版的《溫夫人的扇子》,顧绾寧随手拿着翻看了幾頁,在季薄川毫無攻擊性的注視下,磕磕絆絆地說了幾句,幾句期期艾艾的講解之後,她鮮有地流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顧绾寧将手中的書啪地一聲合上,重重摔到一邊。

“我不會,法語我不會。”

“你在劍橋不是學的法語?”季薄川一副要睡前閑聊的架勢,大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她的腰際。

顧绾寧臉上火辣辣的,“是法語,可我忘了。”

“哦,”季薄川又從床頭櫃中抽出另外一本書來,“英文版的,很多單詞我都不認識,你念我聽。”仿佛要換種方式給她臺階下,哄着她。

顧绾寧擡頭看着季薄川的眼神,幾秒鐘後,突然發狠地奪過他手上的書,使了勁兒地撕扯,廢頁撒了滿床。

她臉上燒燙,簡直羞愧欲死,顧绾寧一輩子都沒這樣難堪過,她這輩子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狼狽都被這個男人看盡了。

顧绾寧情緒失控地朝着季薄川大吼,“我不會,我英文法文都不會!你季薄川一句話,有的是人争先恐後替你譯成标準的中文,你何必這樣羞辱我!”

“那你會什麽?”季薄川這時語氣出奇的平靜,但顧绾寧分明看見他眼中有某種火焰在燃燒,他突然翻身将她重重壓在身下,單手止住了她的撒潑,湊近她耳邊低聲道,“你現在成功了,顧绾寧,你成功扮演好了一個只需要陪金主上床,其餘什麽都不用會的情婦身份。”

顧绾寧心髒緊縮得厲害,眼淚無聲地往外冒,通紅的眼睛對上那雙冷寒的眼。

“噓,”他抽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她的唇,輕輕吻掉她眼角的淚珠,“哭什麽呢?覺得委屈?是我欺負你了?”

這男人就他媽是個變态。

顧绾寧只是哭,在他身下拼了命地掙紮,卻怎麽也動彈不得。

“既然別的地方你不想努力,那床上你總得賣力點,總不能我娶回一尊菩薩供着吧,”季薄川毫不留情地撥開她身上的睡袍,昏暗的燈光下,玉體橫呈,他的眼神帶了火,燒過她身上的每一寸。

季薄川帶着薄繭的大掌在她身上滑動,從小腹一直游弋到前胸,最後握住左邊軟軟的一團,重重揉捏,“唯則和明萱的房間就在隔壁,你可以選擇含蓄點,或者你更喜歡叫得大聲些,好讓他們都聽到?”

他突然狠狠的進入,顧绾寧忍不住一聲悶哼,随即反應過來他的話,驚恐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季薄川邪異地笑着,湊近親她的眼睛,撞擊的動作愈發猛烈。

不安寧的一夜。

第二天睡到日曬三竿,顧绾寧醒來時,下意識地看了眼身側,意料之中的,季薄川已經走了,看着撒了一床的書籍碎片,顧绾寧臉頰滾燙,仿佛身上都着了火——那個變态,昨晚來了興致的時候,硬是拿着書要逼着她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念,念錯一個詞就多做一次,結果就是她現在渾身仿佛被卡車碾過似的。

說什麽看不懂法語,不太懂英語,說什麽生意人粗鄙不講文化,說什麽只是随便買兩本書裝點門面怕被同行笑話,想到昨晚他一句句犀利地指出她的錯誤,發音不知道多流利,顧绾寧狠狠扯了扯被子,簡直想一頭撞死在棉被上。

洗完澡之後的第一件事,顧绾寧撥通了何致銘的電話。

“嫂子?”何致銘驚訝地接起電話,條件反射地正襟危坐。

“是我,”顧绾寧有些尴尬地握了握手機,“是這樣的,有件事我想麻煩你幫幫忙。”

“有什麽事盡管說。”何少有種要上刀山下油鍋的預感,心中特別焦灼。

“我想讓你給我推薦兩本高級法語口譯教程,”顧绾寧說着,語氣有些不自然,“還有英語的也要。”

不等那邊回答,她又連忙急着補充,“俄語德語也順便推薦一下吧……”萬一那個變态突然轉換頻道,要拿其它語言考她怎麽辦?

“咳咳,”何致銘差點被吓到,幹巴巴地回應,“嫂子你真好學。”握着電話噼裏啪啦推薦了一通。

電話那頭,顧绾寧拿着小本本專心做記錄。

等到何致銘挂了電話,他對面頭發挑染得亂七八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殺馬特的少年扔了根煙給他,挑眉譏笑,“怎麽,蕭明萱那個草包終于知道該好好學習了?真是難為了她。”

“去去去,不是她,”何致銘推開少年的腦袋,點燃煙憂郁地吸了一口。

麻痹,剛剛自己的表現怎麽又那麽像點頭哈腰的小太監呢。

“哦?”殺馬特少年來了興趣,“你家就你一根獨苗,而季家除了蕭明萱,你哪來的嫂子?”

“是我大哥的老婆,”何致銘又吸了一口煙,直起腰,古怪地看了對面的少年一眼,“你不會還不知道吧?我說的是我大堂兄季薄川的老婆,我嫂子,也是你的親姐姐——顧绾寧。”

‘顧绾寧’三個字一出,殺馬特少年仿佛見了鬼,他夾着煙的手指一抖,險些将燃着的煙掉到身上,随後懊惱地朝着對面的人狠狠一拳,“何致銘,去你媽的!”

“我說真的,小邺。”何致銘從沙發上爬起來,繼續吸了一口煙,“你姐真的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帥作者每天都有話說】:

這章又名#季先生有特殊的教育老婆技巧#,又名#學霸是這樣煉成的#

持續日更中,持續變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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