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為你的女人04
第二天七點,他的賓利車果然準時出現在了她的樓下。
房子是她租的,她從沒邀請任何人來過,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住在何處。但是他知道。她不知道他用什麽方法知道的,總之他有方法。他能知道她住在哪裏,恐怕早已将她的身世查了個遍。好在她只不過是爸爸的私生女,除了爸爸媽媽和陳伯伯外,沒人知道她的父親是誰。爸爸也一直将她保護得很好,這些年來,她的生活從沒被什麽打擾。
華景虓不在車裏,只有司機小李。小李幫她拉開車門,“華先生讓我在這裏等你。”
她坐進車裏,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氣,難道是女人的香水味兒?還不等她問,小李倒先開了口:“華先生喜歡茉莉花香,所以車裏都會放瓶茉莉花香水。”最後小李還不忘補充一句,“華先生讓我跟你解釋一下。”
她算是徹底服了華景虓。他人不在,連她怎麽想的都知道。是她太容易被看破,還是他太懂女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以後跟他接觸要更加小心,別被他看穿,別着了他的道才好。
夏日的夜總是黑得特別晚,七點多鐘,天光還亮着。天上時不時地簇着一團雲,紅紅的,像火燒一樣,燒紅了半邊天。她的心也像燃燒的火焰,嗞嗞的火苗四射,讓她平添了幾分緊張。
是的,她是緊張的,雖然她早已做好了準備,可是臨到末了,她還是緊張。畢竟,她還沒談過戀愛呢!要和華景虓這樣的情場高手過招,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贏。但她已經沒有退路,從爸爸過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沒有退路。縱使前面是萬丈深淵,她也要跳下去。不試,怎麽知道下面是氣墊床還是釘子板?
吃飯的地兒選在了江邊的一家公館。三十六層的包廂內,他已經坐在了裏面等她。包廂正對面是密不透光的窗簾,深紫色就那麽從窗沿垂挂下來,像是紫色的瀑布,從山崖直直墜下。沒有嘩啦啦的流水聲,只有窗簾微動傳出的微不可聞的聲響。
小李引着她走進包廂後,轉身離去,順手帶上了門。密閉的空間就剩他們兩個人,她顯得有些局促。菜已經擺上了桌,酒已經倒滿了杯,而他,也坐在了對面,就等着她了。
她坐下,打着哈哈暖場:“不好意思,久等了。”
“沒有,”他笑,“我也剛到。”
她一眼看見了桌上的煙盒和打火機,問:“你抽煙?”
他默認。
她卻笑了,“沒想到你竟然抽煙。”這句話她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她是真的沒想到。
他有些詫異,“怎麽?我抽煙很奇怪嗎?”
“嗯,”她點點頭,“在我印象裏,抽煙的男子都帶着一點憂郁,而你……”
她欲言又止,他緊跟着問:“我如何?”
她頓了頓,笑說:“你像是一個放浪形骸的人,而這樣的人想象不出竟然會抽煙。”
“也許我骨子裏就是憂郁呢。”他說。
她搖頭,“看着不像。”
他似笑非笑,“那是你還不了解我呢!”
她确實不了解他,她的了解都浮于表面,除了從網絡、電視和陳伯伯那獲知的一星半點外,她對他一無所知。可她就是這樣,憑着那僅有的一點所謂的了解,她就大膽地來到了他的面前,還說要當他的女人。
能不能當成,她自然不知道。決定權可不在她的手上。她只是坐上了車,司機可不是她。
這頓飯吃得小心翼翼,她不敢過于表現自己,也不敢不表現。這進退的分寸,她拿捏着,踟蹰着,也不知自己表現得如何。他一直不說讓不讓她當他的女人,只跟她開着玩笑,說些有的沒的。她也就跟着他不提這檔子事。最後,她發現他壓根就沒打算說這件事,不免有些沮喪。許是她太心急,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沮喪過後,她索性放開了膽子,倒也敢跟他開起了玩笑。
吃飽喝足,她竟起了玩性,讓他教她抽煙。他卻嚴詞拒絕了她。她問為何?他竟然說女孩子抽什麽煙。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話。難道在他心裏,竟認為她是一個女孩子嗎?不是為錢出賣自己的沒臉沒皮的人?她不懂,倒是對他有點刮目相看了。
他不教她抽煙,卻走到窗前,把那厚重的窗簾拉開。一瞬間,好像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他随手關上了包廂內的燈。房間突然暗下來,卻有種神秘的浪漫氣息。整面牆的落地窗,透明得好像不存在。窗外江邊的景致一覽無餘,閃爍的霓虹,川流不息的車輛,來往的人群,還有不時出現的游輪。他們好像是欣賞畫作的人,而整幅的江邊圖就這樣浮在他們的眼前。
她走到窗邊,倒真真被這景色吸引了。他推開邊上的一扇小窗,夏日的風吹進來,帶着江水的味道。他說:“你在紐約可看不到這景色。”
果然,他把她的背景調查了個遍,否則他怎會輕易讓她接近。
她也不多問,任他是通曉一切的神明,笑說:“确實沒這景。但曼哈頓每天落日時分,那陽光直直地照在整條街上,好像伸手就能觸到,那也是很美的,可不比這差。”
他說:“我帶女孩來這兒,人人都誇這景色漂亮。只有你,竟然無動于衷。”
她淡淡一笑,“我只有看到錢才會動于衷呢。”
他的臉蒙在陰影中,倒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只感覺黑暗中,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腰身,将她一把拉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身體緊挨着她,他的臉就離她幾厘米,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臉邊。他的身上還有剛才酒的香氣,又夾雜着一點茉莉的淡香。
這樣的情狀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好像醉了酒一樣,暈暈的。
他似乎故意帶着挑逗,輕輕地在她耳旁說:“那現在這樣呢?”
溫言軟語吹進她的耳朵裏,癢癢的,麻麻的。她頓時臉頰緋紅,心怦怦地跳着,整個人都好像是一鍋快沸騰的水,表面平靜,水面下已是氣泡翻滾。她不知道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吻她。她胸口劇烈地起伏着,裝出來的鎮定、平靜和從容都在這一刻被他打碎。
然而,不等她回答,他卻突然放開了她,包廂內的燈突然被他打開。這讓她始料未及,自己的臉頰一定是緋紅,被他看去了,他可要得意了。果然他看見了她的窘态,放聲大笑起來。她知道自己中了他的計,卻一時無計可施,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過他放開她,卻讓她長長松了一口氣,剛才她真是害怕了。又氣又惱,她不由得臉頰更紅。她甚至想一走了之,卻又想着不能臨陣脫逃,否則前功盡棄。
“你害羞的樣子,很美。”
他突突地這麽贊美一句,她更是窘迫到極致。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就這樣,結束了?
什麽都還沒發生呢!
她心裏嘀咕着,卻也不好說什麽。總不能死乞白賴地抱住他的大腿,求他多看自己一眼,求他睡了自己。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就輸了,還沒開始,就輸了。
她總算長了見識,他不愧是情場高手,自己只能更加小心,不要再上他的當。
果然,在電梯裏,他又開了口:“想不想去走一走?”
電梯裏只有他們兩人,電梯門上映着他們兩人虛幻的身影。她靠在身後的電梯牆,像是要躲在他的陰影裏,這樣才能緩解她剛才的窘迫。現在他把問題給了她,她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
說想,顯得太過浮誇;說不想,她卻不想失去這樣一個機會,誰知道今晚過後,他會不會對她膩味了,不再找她呢!
思來想去,她說:“我還沒逛過外灘呢!”
他笑了笑,不再說話。
外灘上人頭攢動,夏夜的江風有些涼爽,倒也不那麽熱了。他熱情地向她介紹外灘的歷史,哪棟房子是什麽時候建的,有什麽歷史,有什麽有趣的故事,他都如數家珍。
她問他:“你經常來嗎?”
他搖搖頭,“十幾年沒來外灘散步了,人太多,不喜歡人多。”
她看着他說話的樣子,倒真瞧出了一絲憂郁,不禁笑道:“你剛才倒真是有點憂郁的氣質了。”
他也笑了,“是嗎?我告訴你了,你以後會發現更多的。”
以後?
她在心裏咯噔了一下,揣摩着他這話的意思。是說他們真的還有以後嗎?她怔怔地看着他,倒想從他臉上瞧出個所以然來。
他發現了她的目光,突然問:“你今晚多少錢?”
“什麽?”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詫異萬分地看着他。
他似笑非笑:“今晚,我要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吼吼,霸氣的華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