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
【叮!歡迎宿主回到系統空間，請問宿主需要休息嗎？】“不用，去下個世界。”
【叮!抽取任務世界……叮!宿主投放……叮!系統遭受不明攻擊……系統故障……】“什麽？”尹秋牧只來得及發出疑問，白色的空間就化成了一排排巨浪攜着狂風把他帶向不知名的地方。
時空的洪流不斷翻滾咆哮，白色的流光裹着昏睡過去的青年岌岌可危地鑽入一閃而逝的黑洞。
當青年再睜開眼時，腦中一片混沌，只憑借着本能舒展着自己的身體。
深埋在泥土裏的根系蜿蜒向更深的地方，纖細柔韌的綠色枝條在空中不斷拔高撐開了一把巨傘，樹姿優美的軀幹上樹皮光滑灰褐色至黑褐，全身上下散發着濃郁的芳香，連綿千裏不絕。
一個懶腰伸完，它腦海中唯餘一片空白，茫然地揮動了下枝條，它如同初生的嬰孩般好奇懵懂的打量着這個不知名的世界。
四周環繞着各種形态各異的樹木、草叢和花朵。蒼翠欲滴的顏色占據了大半，多得似乎要化開來将其它的顏色侵染。
空氣中彌漫着草木的清香似乎是這世間唯一的味道，它糅合了多種花草樹木的香氣卻不顯雜，反而讓人回味無窮。
屬于早春清冽的氣息悠悠飄蕩，忽然一陣芳郁的香味從它偏左的一顆樹木漫開，将其它的味道壓制，它晃動着樹冠向那邊看去？
一片綠意盎然中，那株樹木伸長的枝條在高高的半空中舒展開了花葉，飽滿的白色花瓣展向四方猶如雪濤雲海，極為壯觀。
一片青白交織的霧氣暈開，那樹木搖身一晃變成了一個豐姿秀麗的男子。
化為人形的男子似察覺到了什麽，不習慣地擡起腳，步伐踉跄地向它走來，擡手撫上它的軀幹。
細膩的觸感傳來它不自在地伸出一根枝條将男子移開，男子沒有在意反而很開心的笑了起來，白淨的面龐像是泛着光格外的耀眼。
男子輕語，“找到你了。”然後又一次擡手不容抗拒地撫上它的軀幹，表情嚴肅像是在說什麽重要的事，“你是月桂樹，我是玉蘭。”
它懵懵懂懂地動了動枝條模拟出點頭的動作，男子笑得愈發開心退開一步，指尖泛着耀眼的白光在空中畫着什麽，他說：“你好，我的情敵。”
一個神秘的圖案繪成，從中沖出了一個男人，男人雙手将男子的肩膀緊緊鎖住，沉穩的聲線微微顫動，“白玉蘭，你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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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蘭點頭輕輕地拉開男人的手，白淨的面龐上笑容柔柔，他輕輕轉動男人的身軀，道：“你看，他在那裏。”
男人清俊的相貌也出現在月桂樹的眼裏，一雙明亮的星眸讓它下意識晃動樹冠，讓沙沙作響的聲音代替它向男人打招呼。
男人緊鎖的眉頭見它這樣稍稍松開了些，竟是相信了白玉蘭的話，只是對着月桂樹那無從下手的感覺并沒有讓他的眉頭徹底松開。
白玉蘭見他這樣白淨的面龐似罩上了一層暗芒，他開口卻帶着清淺的笑意，“小司不用擔心，我可以讓他盡快化為人形。”
“不過……”他将齊司轉過來對向男人的眼睛，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情意，“這代價有點大。”
齊司皺着眉問，“你想要什麽？”
他說：“也沒什麽，只要你給我上一次就可以了。”
齊司霎時鐵青了一張臉，放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顯然做着極大的心理活動。
白玉蘭笑眯眯着一張臉，擡手抵在齊司微微翕動的嘴唇上，說：“你知道的哦，我做的決定從來都不會改變……”他頓了頓，“即使是你。所以你只要回答要還是不要。”
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月桂樹只覺得這世間瞬間變得安靜，即使是它刻意制造出的聲音也不能打破。
卻不知道是不是這聲音讓齊司做下了什麽決定，他說：“我要。”
齊司發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月桂樹聽見白玉蘭輕輕的笑出了聲，它看見白玉蘭眼角劃下了一滴不起眼的水珠。
他笑的聲音越來越大，帶着悲戚又帶着了卻了什麽心願的愉悅，聽起來非常暢快若不注意完全可以忽視那一點悲戚。
月桂樹看着白玉蘭帶着齊司消失在它視野，滿肚子的疑惑糾成了一團，心情煩躁地伸出一根枝條拍打地面。
看着地面炸起的火花愣了愣，什麽疑惑都不見了只剩下對它擁有的能力産生的好奇心，小心地将地上的火花拍滅，又再次點燃、拍滅。
第二天白玉蘭抱着直不起腰的齊司出現在月桂樹前，看都不看月桂樹一眼，指尖一團白光落在一處空地上，一座木屋乍然出現。
他抱着齊司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他們的身影出現在窗口處，齊司趴在窗口微微蹙着眉看向月桂樹。
也不知道白玉蘭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的眼睛炸開了一束火苗都将臉給燒紅了。
白玉蘭清清淺淺笑聲在空中悠悠蕩蕩的，他走到月桂樹下指尖在手腕一劃，刺眼的紅色血液急不可耐地湧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一串好聽的古老旋律從他嘴裏飄出附在血液上，在地面繪畫出了一副比他昨天畫的更顯複雜神秘的漂亮圖案。
月桂樹看到他放在身前的手不斷的在手腕上滑動，像是不要命了。
滴滴的血流向月桂樹他下意識伸出枝條想要阻止，還未伸到豐姿秀麗的男子面前就被一陣泛紅的白光阻止。
白玉蘭向它露出了一個特別開心的笑，眼裏滿是偏執，他說：“再也不見，我的情敵。”
地上的圖案成功彙聚，刺眼的紅光直湧而上将月桂樹團團包圍，它感覺到有股溫暖的能量在不斷沖刷着它的身體，溫暖讓人心安的感覺讓它情不自禁地沉淪。
随着圖案的完成白玉蘭徹底失去了氣力跌倒在地，他強撐着翻過身對上齊司錯愕的目光，笑吟吟的說：“一個月後他才可以化形哦。”然後他一臉餍足地閉上了眼睛。
聽那個玉蘭的男人說草木本無心，可為何身為月桂樹的它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抖了抖枝條月桂樹朝一旁殷勤照顧它的人類看去。
那人類有着一雙它最喜歡的星眸深邃如天空一般，只是好像缺了什麽。
草長莺飛，暖暖的紅日逐漸升溫。
在早春過去的第一個早晨，月桂樹在人類期盼的目光下化形。
沒有烏雲的天空中憑空砸下了九九八十一道雷，月桂樹顫抖着身子飒飒作響，被打得歪歪斜斜的軀幹漸漸挺直，綠光流轉間消失不見。
灰褐色的樹幹化為身體，伸展的樹葉潑灑下來化為長長的綠發，纖細的樹枝化為雙臂，泥土下的根須抽出化為能奔跑的雙足。
綠光散去，露出青年潔淨精致的面龐。
人類站在他面前彎起唇角，星眸亮亮的散發着星光，“你好，我叫齊司，字立安。”
立安二字傳入月桂樹化成的青年耳裏，令他微微一動望向人類，不語。
齊司低笑一聲，上前環住青年，道：“你叫尹秋牧，是我的牧牧。”
尹秋牧輕輕地扒開齊司，不認同地皺眉，“我不是你的牧牧。”即使齊司給他的感覺有點熟悉，但他心底的聲音始終告訴着他，這個男人并不是他。
那個他到底是誰呢？尹秋牧沿着一旁高大的樹木攀爬上去，倚着樹枝遙遙地将思緒沉入蔚藍的天空中。
被他留在地上的人類顯然對他的反應有些不解，但很快應承道：“殿下，對不起是臣逾越了。”
見尹秋牧沒有反應齊司目光瞬間沉了下來，他道：“殿下是不滿意見到我嗎？”他勿自喃喃，“沒有關系，微臣還是等得起的。”
擡頭看了看上方的尹秋牧，他動作敏捷地攀爬了上去，踩在尹秋牧下面的一根樹枝低頭擋住了尹秋牧的視線。
看着青年蹙起的眉他不在意的笑笑，“殿下，我跟你說其實臣有跟随你去過幾個世界，只是白玉蘭說因為那不是他的世界所以導致我失憶了。”
他擡手撫上尹秋牧綠色的長發，說：“我沒能與你在一起我很不開心，所以白玉蘭自告奮勇地把你帶到了這個世界，我沒有想到他對我抱的是那個心思。”
他早已不在意尹秋牧的反應，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着尹秋牧的頭發，“你說，我明明只是救了他那麽一次，他為什麽會這樣呢？”
沒有回答，而他也确實不需要回答，微微抿唇他随口提議到，“殿下，要去人類的城鎮看看嗎？”
“嗯。”從天空中抽回思緒尹秋牧翻身坐起，看着他應道。
齊司輕笑一聲，将尹秋牧的頭發別在耳後道：“那麽，殿下我們走吧。”
初晨的陽光微醺淡淡落在世間萬物身上，帶來暖暖的溫度像是母親慈愛的目光。
走出廣大遼闊的森林，人煙的氣息讓尹秋牧有些微微不适隐匿在眼眸深處的是好奇。
目光掃過前方引路的男人，他狀似漫不經心地看向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商品上，舔了舔唇瓣他壓下了好奇心轉頭将視線落在前方，高低不一古樸的建築上。
被他忽視的呦喝聲傳入耳裏，幹淨，分布均勻的味道鑽進鼻裏，手上狀似無意地碰了下一串小巧的鈴铛，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冰冰涼的觸感在手上彌久不散。
前方齊司在一座擺滿玉蘭花的小橋上停下，尹秋牧上前骨骼修長的手指在開出大輪的白色花瓣劃過，細膩的觸感傳來恍惚中豐姿秀麗的男子撫上他樹幹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他別開眼看向小橋盡頭用玉蘭花裝飾的三層小樓，青青白白的一片随着那沁人心脾的味道，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委實清新可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是稱呼的問題嗎？這樣看得懂？就是主角失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