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驗證之夜（三）

圖書館方向的路段，兩個深深地黑影出現在樹下，他們正向我們緩緩地走來。

林浩和林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們都在。林浩輕聲打招呼，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我。

現在只剩下歐朝和飛揚了。漢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這才發現她和文博就在身後。

你們…你們什麽時候到的？王維驚訝地問。

我們一直都在啊。漢娜困惑地看着王維。

倒是你們，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到的。漢娜問蘇瑞和王維。

我們比你們先到，你們看到我們也不打招呼的嗎？王維責備地問。

我剛剛叫你，你怎麽也不回答？王維瞪着文博，生氣地問。

我沒有聽到。文博說。

我們一直在這裏等你們，怎麽會是你們先到的呢？漢娜奇怪地問。

青靈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她看着我，似乎我是有力的證人。

這不可能？蘇瑞看上去很不高興。

不要戲弄我們，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蘇瑞說。

我沒有開玩笑，我們三個去了心理教室，那兒什麽人也沒有？正常的跟普通的教室一模一樣。漢娜認真地說。

青靈，快點跟她說啊。漢娜催促着我。

你們為什麽要說謊？是怕我們責備你們嗎？大晚上把青靈一個人留在半牆那兒，你們不知道那很危險嗎？青靈都哭了。蘇瑞更加生氣了，說。所有人的眼光全看向我，我覺得有些尴尬。

不如，我們先去找飛揚他們吧。我提議說。

怎麽樣？謊言還是被拆穿了吧？是我和王維找到青靈的。蘇瑞似乎火氣越來越大。

你為什麽這麽生氣？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誰說謊啦？漢娜有些惱了。

你們到底在争論什麽？林娟有些不耐煩。

我們快回去吧！她說，她的眼神裏帶着躲閃的神情。

飛揚他們還沒來呢。我提醒她。我看看林娟，她似乎就要昏厥了。

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等他們。我提議說。

你一個人？蘇瑞驚訝地看着我。我笑而不語。

我留下來陪你。漢娜說。我知道她一定會那樣說。

我也留下，王維和林浩送兩位女生回去。文博說。

蘇瑞還想說什麽。

回去吧，你看上去累極了。我安慰她說。

希望你們不要再把青靈弄丢。蘇瑞離開的時候瞪着漢娜說。漢娜就要生氣了，我拉住了她。

蘇瑞她是不是瘋了？漢娜在他們離開後終于忍不住了。

怎麽會說那麽一通莫名奇妙地話呢？漢娜看着我。我看着她，差點就要笑出來，什麽時候她說謊像說真的一樣。

只是我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有什麽進了我的心裏，涼涼的。我不想擡頭，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擡頭，這是我們剛剛看到的那張臉嗎？是不是我們都看錯了雕像的臉，可是三個人同時看錯雕像的臉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你在看什麽？漢娜困惑地望着我。我看着她，突然很不安。

我們不要再等了，去找他們吧。我突然覺得說話是那麽吃力，似乎有什麽在無形的扼制着我的喉嚨。

飛揚和歐朝終于來了，他們聊着天，看上去很開心地樣子。

他們在我們面前停留，看看我們，看看四周。

他們先回去了。我對他們說。我不知道他們聽沒聽到我的話，盡管我很用力地說着，可是我卻只能聽到很微弱的聲音。

他們開始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太過分了吧，我們等了這麽久，連招呼都不打。漢娜不高興地說。

我看看文博，他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我們跟在他們身後走着。

沈青靈！我迅速回過身去，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可是身後沒有人。風又至，吹過耳邊，我聽到得意的笑聲，在風裏，很輕很輕。

怎麽了？漢娜看着我。

誤聽而已。我想沖她笑，可是我怎麽也笑不出來。

青靈，漢娜，你們怎麽在我們後面啊？飛揚的聲音在前面響起來。

還以為你們都回去了呢。她笑着說。

小姐，你剛才是把我們當空氣嗎？漢娜沒好氣地說。

剛才？在哪兒？我沒看到你們。飛揚不解地望着我們。

當然啦，你眼裏只有帥哥。漢娜小聲嘟囔。

真的，你們剛才在哪兒見我們啦？怎麽不和我們打招呼呢？飛揚問。

我們都很無語地向前走去，不理她。

人聲越來越近，舞會已經進入到了後半場，看來還是很熱鬧。

我們靜靜地走在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

眼前突然閃過一團白，附近是女生宿舍，我以為是哪個女生的小寵物偷偷跑了出來，便不經意地朝草叢看去。

那是一只小白兔，它正立在草叢中，看着我們，帶着怯怯的眼神。

是小白兔。飛揚笑着說。

這裏怎麽會有兔子？文博皺着眉頭。大家都愣住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我們相視無言，我知道我們想的是同一件事，那個校園傳說。

小白，你怎麽在這裏？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她沖我們笑了笑，然後跑到草叢裏抱起了小兔子。

在她路過我們身邊時，漢娜突然火了。

養什麽不好，要養兔子。她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

女孩被她的樣子吓了一跳，看着我們，像看瘋子一般。

我同學最不喜歡兔子。我笑着解釋說。她恍然大悟，一臉鄙夷地望着漢娜，然後迅速離開。

她轉身的那一剎那，我清楚地看見她懷裏的兔子沖我露出詭異而狡黠的笑容。

我做了一夜的惡夢，那張兔子的笑臉總是不停地出現在我眼前，像影子一般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