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羽花坡上賞花會

呆在處處合自己心意的府邸中,溫晨旭都有些不想走了,還是楚晟辰提醒他,“出來前你不是答應過給楚睿帶東西回去?”

“我差點忘了,我們現在就上街。”想起來的溫晨旭才趕緊拉着他去街上。

因着時候也不早了,溫晨旭也沒怎麽逛,挑了兩樣木雕并幾樣吃食就和楚晟辰一起坐着馬車回宮。

“我明天可以再出來嗎?”任楷林和陸亦都到了那座府邸,今天見到他們後,溫晨旭倒是有些心虛的想起好久沒見過龐智。

楚晟辰本來就沒有将他拘在宮裏的意思,所以自然不會拒絕。

回到宮裏,楚睿已經在殿裏等着了,看到他們回來便高興的迎了上來。

溫晨旭一邊問他今天在宮裏做了什麽,一邊将從街上買回來的東西給他。

今日一早就直接出去了還積了不少奏折沒有處理,看他們在那裏聊得開心,楚晟辰坐在旁邊用了盞茶後便去了禦書房。

次日,楚晟辰果然派了人送溫晨旭出宮。

楚睿知道後,羨慕的同時不由問他皇叔:“旭旭還會回來吧?”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楚睿這才放下了心。

溫晨旭到了自己的府邸後,正準備讓任楷林幫他去龐府說一聲,沒想到龐智那麽默契的就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我正準備讓任大哥去找你,沒想到你這麽巧就過來了。”

“巧什麽巧,自從知道你搬出溫府我打聽到地方後都往這跑了不知多少趟。”溫晨旭話剛說完龐智便道。

想到的确是自己不對,溫晨旭有些心虛的抿了抿唇,伸手将桌上的點心推給他。

龐智不客氣的抓了一塊,吃完後不由道:“哪家買的,還挺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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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廚房裏做的。”溫晨旭道。

龐智嗯了一聲,然後道:“你身體沒事了吧?”

“早就沒事了。”溫晨旭道。

瞧他這明顯胖了一些的模樣,龐智放下心來。

本來龐智還想說說那天把他從池子裏帶出來時自己受到的驚吓,後來想着當初他肯定比自己受到的驚吓還厲害,再加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便不再提了。

至于他之前是被皇上帶走的,龐智覺得有些事只要不涉及他的安全也沒必要問得那麽清楚明白。

“對了,你以後就住在這裏了嗎?”龐智道。

溫晨旭不知道怎麽回答,于是便嗯了一聲。

“住在這裏好,多自由。”沒發現他的猶疑,龐智替他高興道。

雖然因為溫信到底是他爹不好說什麽難聽的話,但在龐智看來溫信這人就是個不着調的,別人家的爹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卻是偏心偏到咯吱窩去了。

“以後我要是被我爹趕出來,你可得收留我。”龐智想了想又道。

“當然。”溫晨旭答應後,從記憶裏翻出他爹對他其實挺好的,于是又道:“不過你也別總惹你爹生氣。”

“哪是我惹他生氣,分明就是他成日沒事找事。”龐智說完擺擺手,又道:“不提那個老頭子,你之前不是說以後想到處游山玩水嗎?城外的羽花坡的羽花都開了,聽說今日那裏還有一個賞花會挺多人去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賞花什麽的于龐智來說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既然他的好兄弟現在對山山水水、花草樹木之類的感興趣,他也樂意陪着就是。

羽花?

回想了一下,知道那好像是一種類似羽毛的花後,溫晨旭倒是想去見見,“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你要想去的話現在就可以去。”說着龐智就站了起來,推着他就往外走。

任楷林和陸亦跟着出了院子,然後由陸亦搶先一步去前面讓人備馬車。

等到龐智推着溫晨旭後面跟着任楷林出來時,陸亦和馬車已經候在門口。

馬車看着大,不過卻用木板隔開了,後面用來放輪椅。

龐智出來時帶了兩個随從,正好這個時候就讓他們兩趕馬車。

出城以後往西行,看到一座山後馬車放慢了速度,找到一條石道進去後一直往前。

石道不算寬也不算窄,供一輛馬車過去綽綽有餘,若是兩輛馬車的話,那就只能前後并行。

然而,偏偏就是有那麽不講理的人,不說這石道裏比不得外面可以避讓,就是按先來後到的順序也沒有前面的讓路的道理。

“那後面是什麽人?”聽到後面傳來讓他們讓路的聲音,溫晨旭道。

“管他們是誰,我倒看看在石道裏他們還能硬擠到前面去不成!”龐智翻了個白眼後,吩咐駕車的随從放慢速度。

後面的紫檀鑲金馬車裏,一位着粉色長裙的女子向身旁的人抱怨道:“哥,你看前面那輛車不給我們讓路就算了速度還好像越來越慢。”

“石道狹窄如何讓道?且,就算可以讓道,他們又為何要給你讓?”一身白衣的男子掃了她一眼。

“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急嘛!”那女子吶吶道。

還好石道不算太長,即便放慢了速度很快也到出口。

在快出來前溫晨旭就拉着車簾露出了一道縫隙,随着馬車出來後,便覺得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好香。”一陣風吹過來,溫晨旭道。

出了石道後是一片寬闊的草地,已經有不少馬車停在那裏。

駕車的親随選了個合适的位置後便将車停穩,跳下車後先去把輪椅搬下來,然後拉開車簾。

任楷林和陸亦先下車,等他們扶着溫晨旭坐到輪椅上後龐智才最後下來。

“龐智!原來之前是你慢吞吞的擋我的路。”

龐智剛站穩,聽到聲音反射性的準備頂回去,然而轉頭看到說話的人後就直接換了一張笑臉。

“原來是臻表妹啊!我這不是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拆了馬車也給你讓路!”

瞧了會他信誓旦旦的樣子,粉裙女子露出一副“勉強信你”的表情,然後道:“你不是見天的在街上禍害人嗎?怎麽到這來了?”

“怡臻!”警告喊了一聲自己的妹妹,走過來的白衣男子朝龐智點了下頭,寒暄了兩句後帶着妹妹離開。

“那是齊國公府的世子齊奕宣和嫡長女齊怡臻,算是我表親。”龐智一邊推着溫晨旭往前走一邊道。

“嗯。”溫晨旭記下後,注意便被前面的一片花海吸引。

他們還在坡下,這麽仰視着,那一大片一大片暗香浮動的花海看起來很是美麗。

花坡的兩側有人工鋪就的階梯,不過這階梯對于輪椅來說就有些麻煩。因此,任楷林和陸亦便一人一邊的握着扶手連輪椅帶人的擡了上去。

“謝謝任大哥、陸大哥。”到坡上後溫晨旭微笑着道謝。

“客氣什麽。”任楷林笑着道。

不說上次他們的失職是他向皇上求的情,就是相處了那麽久了解他性格的任楷林和陸亦也已經認同了他。

坡上除了一片一片的羽花還有好幾座亭子,已經有不少人坐在亭子裏或談笑或賞花。

溫晨旭推動輪椅到一叢花前,看着那五彩斑斓像極了孔雀毛的花,不由伸手摸了摸。

柔軟、脆弱的觸感以及撲面而來的香氣顯示它确實是花而不是羽毛。

好神奇!

“晨旭,你看雞毛。”龐智拿了一根雞毛湊到他面前道。

“明明是花。”溫晨旭笑着從他手裏接過羽花。

“這花還挺有意思。”龐智蹲在他旁邊用手撥弄着一片羽花。

一行四人都是頭一次見羽花,在溫晨旭好奇的問這裏一共有多少種羽花後,他們便四下裏轉了起來。

溫晨旭一邊欣賞一邊把看到的每一種羽花都小心的折了一支下來,放到身邊的木箱裏準備帶回去送給楚晟辰和楚睿。

剛找到一叢黑漆漆的像烏鴉羽毛的花,溫晨旭正準備叫龐智看,卻聽到一陣掌聲突然響起。

“他們在做什麽?”順着聲音看向側方的亭子,溫晨旭道。

“聽這動靜,一看就是哪位大才子作出了一首驚天地泣鬼神的好詩!”

就像那些文人看不起京城裏那些每日無所事事只會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龐智也看不起這些明明也是靠家裏吃喝,只會作兩句鬼詩就下巴擡到天上去的“大才子”們。

驚天地泣鬼神?這是誇人的話嗎?

溫晨旭直接被他逗笑了。

亭子離得本就不遠,再加上龐智完全沒有壓低聲音,所以裏面的人自然聽到了他的話。

看到原來是那兩個纨绔來了這,亭中人面上透着不屑與一絲厭惡。

剛剛那位作詩的青年走到亭外,“我道是誰,原來是龐公子、溫公子兩位稀客。大才子在下不敢當,難得在這樣的場合看到二位,可否請二位作首詩留下筆墨?”

亭內的其他人聞言,含笑互視一眼,也都跟着附和起來。

龐智如何不知他們的心思,嗤了一聲後不客氣道:“你們讓我作我就作?好大的一張臉,你們以為你們是誰?”

“你……”

如此直接諷刺的話,讓有些人直接氣紅了臉。

那位走出來站在亭外的人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随即轉向溫晨旭道:“龐公子不願,溫公子不會也不給面子吧?”

“這不是賞花會嗎?為何要作詩?”溫晨旭道。

“看到這般美景有感而發自然要作詩留念!”那人回道。

“既然是美景自然要專心欣賞,哪裏還分得出心神作詩。”反正溫晨旭自認是作不出來的。

那人還沒回答,龐智就接話道:“說是賞花會有些人哪裏懂賞花,不過就是瞄一眼花然後費盡心思的想幾句不知所雲的東西念出來等人誇贊。”

“有些人”之一不屑道:“什麽不知所雲,在下看是龐公子自己聽不懂吧!”

“有些人”之二不悅道:“然也。誰說我等不懂賞花?若我等不懂賞花如何作得出來詩?”

“你說你們懂賞花,可你們敢說自己認真賞了?”龐智道。

“自然!”

得到他們肯定的回答,龐智笑了一聲,透着些不懷好意。

“那好,既然你說你們認真賞了,那我問你們這些羽花你們可敢答?”

亭中一位藍衣青年滿面自信的走出來道:“有何不敢!”

這邊的熱鬧傳出去,附近的不少人都圍了過來,得知緣由後不由笑了起來,皆是不看好那兩個又名的纨绔。

畢竟,羽花雖種類繁多,但能全叫出名字的人也是挺多的,更何況今日來這裏的人多少都提前做過功課。

就在一群人準備看笑話時,龐智管溫晨旭借來他的箱子,随手拿出一朵花。

“幽藍羽花。”看到他手裏的花,走出來的藍衣青年不假思索的報出花名。

龐智翻了個白眼,“誰要你說花名,我問你,這朵花像什麽鳥的羽毛?”

那人怔了一會,随即道:“這我如何知道?”

龐智看向溫晨旭,溫晨旭直接道:“翠鳥。”

這也行?

旁邊圍觀的人這下笑不出來了。

龐智又拿了一朵花出來晃了晃,“這朵花像什麽鳥的羽毛?”

莫說那位藍衣青年,就是他們整個亭子裏的人都瞪大了雙眼也沒認出那多花像什麽鳥的毛。

最後還是溫晨旭道:“信天翁。”

又問了幾次後,見他們都答不出來後,龐智一臉笑容的直接讓溫晨旭說出來。

眼看打臉打得差不多了,龐智又挑出一朵花道:“這個簡單我都認識,別說你們也不知道。”

他們一時還真沒認出來,還是旁邊圍觀的一位說出“鴛鴦”二字。

“我就說你們沒有認真賞花還不信,看吧!”龐智搖了搖頭故作一副嘆息的樣子。

“好了,我們還是去看其他的花吧!”看到亭子裏的人臉都黑了,溫晨旭道。

“胡亂作詩可要不得,下次還要以花作詩可千萬先把花看清楚,不然誰知道你們詩裏寫的究竟是什麽玩意。”準備走了龐智還最後刺了一句話回去。

眼見他們要走,之前那位站出來卻一個都沒說出來的藍衣青年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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