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找到場地

所以,齊爍心思一變,眼神也就變了,将沈立從頭打量到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事情辦成了請你喝酒。”

沈立不置可否,也在隐隐觀察齊爍。這小孩年紀不大,但是做事卻很老成,對話之間不見半分稚氣,如果是有人教的還好說,但是如果這人本來就如此,可就有些讓人心驚了。

這時候小喵攆走齊爍,扒拉開門縫往裏面看,對齊爍笑道:“你真要在這兒做生意啊?旱冰場?小爍,我不會滑旱冰怎麽辦?”

齊爍轉身,把頭搭在了小喵的肩膀上笑,語氣親昵地說:“我教你。”

小喵轉頭睨人,睨了兩秒又笑:“好啊。”

兩個人嘀嘀咕咕說在一起,這個時間沈立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越聽越心驚,最後不得不下個結論——現在的孩子真早熟。

又等了半個小時,業主過來了,後面還跟着兩個人。穿着周周正正的三個男人一見門口這麽多人,視線又移到小喵的臉上,一瞬間就遲疑了起來,不太想租。領頭的那個大概問了兩句,打開了門鎖,說是讓他們先看地方,然後再說價格。

齊爍在裏面轉了一圈,自然是非常滿意,便交代了一聲,讓蔣達負責出面談價。第一當然是希望降低租金,第二就是租下後的裝修問題。齊爍本意是希望好商好量,第一個月稍微給些優惠,減少一些裝修成本。但是業主一口咬死,死不降價,談到了最後甚至用他們開旱冰場擾民的借口想要拒絕。

齊爍在後面聽着,眸色漸漸冷了下來,隐隐明白了業主心裏的想法。說到底,這棟房子也是國有的,生意做不做得成,對業主都沒什麽影響,所以全憑喜好辦事。可這怎麽行?他既要這個場子,也要足夠的優惠。所以見蔣達還在挖空心思地勸着,擡腳就踹了門。

“哐當”一聲響,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齊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業主,從衣服裏掏出那把彈簧刀一下一下地抛着:“談啊,繼續。”

這是威脅,很明顯的威脅!

站在身後的沈立盯着齊爍看,心中了然,不太想趟這攤子渾水,想走。可是這種行為明顯不理智,無論他今天走不走,他們和齊爍已經是一夥的了,此刻拆臺,說不定還要得罪齊爍,或者是齊爍身後的人。他當兵了可以走掉,可是家裏人和兄弟們都在這裏,他還是得留條後路。于是只能沉默地站着,甚至還挪了一小步,擋在了走廊上。

業主是真心沒想到這群半大的小夥子敢來硬的,對比了一下人數,強自鎮定,語氣卻軟了下來:“這事我真沒辦法決定,還得回去開會商量,這樓畢竟是國有的,是不是?價格都有個定數,我們三個也不能擅自決定了。”這話說得是實話。

齊爍嗤笑了一聲,擡頭看向天花板。

蔣達得到暗示,沉聲說道:“三百一個月,又或者是你們幫我們裝修,就這兩個選擇。”

業主的臉抽搐了一下,這價碼怎麽又變了?還越變越少?早前還是四百呢。他咬牙,不敢點頭,這價格自己真要答應了,領導那邊肯定過不了關。

“劉……哥,是吧?”齊爍這個時候走了過去,站在蔣達前面,微微擡着頭看向業主,笑道,“方便借一步說話不?”說完,也不等業主做出反應,他把手上的彈簧刀一捏,有點困難地勾着業主的脖子,帶着人走到了走廊那邊,嘀嘀咕咕說了起來。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來,360元一個月,業主找人裝修,而且業主一邊苦大仇深地嘆氣,一邊爽快的就要拟合同,所有人都詫異這一出變化,業主同行兩個人還把人拉到了一邊去,低聲質疑,只是再回來,竟然也同意了這個合同。

其實吧,說明白點,這事換了二十年後,十來歲的孩子都明白,就是個賄賂。歪門邪道的東西在這個時代用,效果是出奇的好,這位名義上的業主,實際上的國企小主管瞬間就算出了自己的利益,“挖社會主義牆角,拔社會主義羊毛”什麽的,總比不過捏在手裏的錢來的重要。

齊爍承諾,每個月拿四百五十塊錢出來,多出來那90塊錢算是賄賂的錢。雖然每個月只少給五十元,可問題裝修不用他花錢,省的這筆錢也可以多買些物件添置。

雙方各得利益,自然是皆大歡喜,合同只花了半天就簽好,租房子的事情結束的幹脆利落。

忙完這件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中午大家都沒吃飯,齊爍請客吃了頓上不得檔次的中餐,但是酒沒少喝。既然喝了酒,大家的話也就說開了,氣氛融洽,有說有笑。

沈立趁大家都各自談開的時候,低聲問了齊爍一句:“你給他們錢了?”

齊爍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轉口問道:“我這邊的事情忙完了,接下來需要些年輕人來幫忙看場子。”

“幾個?”沈立問他。

“三五個吧,但是我最想要你。”齊爍卻說。

沈立愣了一下,挑眉:“我過年要走。”

“沒問題,最近不是沒事幹嗎?旱冰場的事我估計一個來月就能成,你可以暫時幫我管着。”

“你讓我管?”

齊爍點頭,單手支着桌面,手指抵在太陽穴上,眼底帶着幾分醉意深深看着沈立:“你當兵……可惜了,沈立,我要幹盤大的,我需要有本事的人。”

沈立沒回答,捏起酒杯一口幹了,續上後,又沉默了半晌,才說:“大?能有多大?開個旱冰場就大了?齊爍,你別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

“就是因為不容易,我才需要你。”

“這個理由不夠。”沈立搖頭,“你說服不了我。”

齊爍垂下眼簾想了想:“好,幫我到參軍前吧,我給你開工資。”

“這件事可以。但是我只負責生意,你別的事我不想沾。”

“行。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杯子互碰,一口幹掉了小酒杯裏的一兩白酒,算是談成了。

這天,一群人喝得有些多,蔣達喝醉了,小喵也很迷糊,齊爍更是喝得滿臉通紅醉眼惺忪。怕他們回去的路上出事,沈立竟然陪着他們跑了一趟。

沈立也不是那麽好心,多少還是有點不放心齊爍,想要了解一下齊爍他們的情況。

可惜齊爍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是明白沈立的意思。他暫時還不想讓沈立摸清他的底細,所以回到市中心後,帶着人直接去了“光明臺球城”,可惜喬柏輝沒在,齊爍就做出一副熟悉無比的神情和老板陳中聊天。陳中自然不耐煩應付他,中途離開了很多次,好在給他們都上了茶水。沈立不能久待,再晚就沒有公車,雖然沒見着齊爍這幾個人的家庭情況,可是見齊爍和這家高檔臺球城的老板還算熟稔,也只能自行作出一些推斷,然後告了辭。

沈立離開了大約十分鐘,齊爍這才交代了一聲,帶着人離開了“光明臺球城”。

場地找到了,接下來就是購買旱冰鞋。這件事齊爍酒醒後和小喵談了一次,第二天小喵就去了趟廣州,一周後回來,手上拿了份訂單合同,說是一個月內運過來。

什麽事情都是開頭難,尤其是得力的人手。齊爍從喬柏輝那裏搞到錢,又收了蔣達,小喵,甚至和沈立有了雇傭關系,就像是一輛車有了基本的骨架了一般,到底是能走了。

旱冰場在一個半月後開張,比原本預計的快了不少。沈立确實是個能幹的人,做事不拖泥帶水,思慮周全,雖然齊爍在這段時間和沈立接觸的并不多,可是每一次碰面,工期都會大跨步一次。于是,齊爍越來越覺得自己該留下沈立,這個男人絕對是可以成為臂膀的人物。

開張前的一個周末,齊爍和父母交代了一聲,說是在外面過夜,然後就到了自己的旱冰場去制作小廣告。從20年前回來的男人自然是知道什麽叫做廣告效益,貨物好壞是其次,宣傳到位才是主要的,至少也要來個開門紅。齊爍是沒指望這個發財,但是也希望賺錢,最起碼賺得錢要夠養手下,以後才好利滾利,雪球越來越大。

旱冰場建在屋子裏,一千多平的場地有四個大柱子,用鋼管方方正正地焊上,當成扶手用,正好将整個大廳格成了“回”字形的兩塊區域,客人在外面轉圈,裏面的空地必須要暫時空着。理由很簡單,這旱冰場只開到晚上八點,八點以後就是迪斯科,圍着牆的一圈擺些圓形的凳子,會售賣啤酒,中間會加個簡易的臺子,找兩個小妞上去領舞。

當然,這是齊爍見到最差勁的迪廳,可他成本有限,目前只能做到這一步,等手上的錢富餘了,肯定會盡快裝修,更加規模化、潮流化。

反正,他賺得就是年輕人的錢。

這天天黑,齊爍和小喵,還有沈立和他招來的四個年輕小夥子,在大廳的中間用蠟筆寫宣傳單。齊爍說他們可以顏色亂用,但是必須要注明是旱冰場,同時要留下地址。

沈立的字寫得意料外的難看,寫了兩張就不願意寫了,坐在地上,腳上穿着才運抵不久的旱冰鞋,無聊的來回滑着。

齊爍擡頭看他,燈光下的沈立顯得格外年輕,比記憶裏的男人少了許多沉穩的氣勢。或許是沒當過兵的原因,皮膚并不是很糟糕,他記得自己曾經私下裏給沈立起過一個外號,“麻子臉”。一看就是青春期火氣旺盛,又手欠擠臉,留下的後遺症。可這時候的沈立皮膚不錯,所以襯得整個人一不算難看。當然了,也不好看。

齊爍是個視覺系的生物,是只看身材的那種“視覺”,臉只要別到毀容的地步,他都無所謂。如今和沈立深入接觸後,人看多了也就習慣了,齊爍突然想看看沈立的身材怎麽樣,這冬天穿的是厚衣服,什麽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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