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逢之歌
明明是風華正茂的年齡，傾城以為他們可以跟童話故事裏的主人翁一樣，永遠過着快樂幸福的日子，可是，幸福好短暫，短暫到如煙花一般，轉眼即逝。
“傾城——”熟悉的天籁之音，若是往日，傾城嫌惡，可是最近，傾城好懷念它。傾城的身體并不因為懷念而歡愉，反而打了一個冰冷的寒戰。
九師兄懷璧回來了！
他怎麽偏偏挑在這個時候？
傾城轉身，懷璧一臉恬靜的望着他。秀眸裏似乎一潭清泓，映出了傾城失落的表情。
“傾城是在生氣嗎，不想見到我？我沒有在師兄們危難的時候與你共同患難？”懷璧的聲音有絲絲沙啞。
傾城困難的呼了口長氣，眼眶濡濕，聲音梗塞，“是的，我不想見到你，以前不想見到你，那是假話；可是今天，我真的不願意見到你，為什麽你會自主主張的出現在我面前？”
懷璧一怔，傾城的心意令他潸然，他邁步走近傾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長時間的打量着傾城。他真的好美，美得叫人不能窒息。傾城有一張亦正亦邪的臉龐，有一雙随時保持着氣定神閑泛着慵懶的眼眸，還有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在在都是他的最愛。
如果可以，懷璧願意用魂飛湮滅護送傾城到達他人生的彼端。可是他知道，傾城是傾城，獨立的，堅強的，倔強的，所以他的路，懷璧代替不了他。
“傾城，還記得我把你從陽光孤兒院。接回來的時候，一起帶回來的小白和小米嗎？”
傾城錯愕，他怎麽不記得？
剛剛回死亡之魂的時候，師兄們把他奉為玻璃樽，對他呵護有加，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破了一地，而他，對師兄們的關懷漠然視之，甚至認為他們都趕不上小白和小米來得重要。
他去找過小白和小米，可是被九師兄借口攔截，他又去找封水，直到他殘酷無情的剝奪了封水的生命，亞父對師兄們呵斥了一頓，師兄們自那以後才對他稍微不客氣了些。
該打就打，該罵就罵——
傾城才死了尋找小白和小米的心。
傾城瞪着懷璧，他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将小白和小米還給他？“我不知道。”傾城犯倔的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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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依稀還記得，懷璧帶走小白小米前的畫面。
“你們願意終生無條件的伺候你們的老大？無論他是強，是弱，無論他有何際遇，都心甘情願的随時為他奉獻出生命？”
“嗯嗯——”
懷璧是一早就為傾城安排了排解孤寂的後路。可是傾城不想要。
如果小白和小米是用來替代九師兄的，他寧願不要。6年相守的光陰，傾城比誰都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師兄對他更好的人了。
“傾城，你跟我來。”洞若玄冥的懷璧豈能不知傾城的小心思，他寵溺傾城，但是跟其他師兄不一樣，他不會任由傾城胡作非為。當然會做出有利于傾城的一切決定。
“我不去。”傾城的雙腳如灌鉛了一般，紋絲不動。
懷璧無奈的瞥了傾城一眼，忽然将傾城扛起來。任憑傾城如何掙紮，懷璧卻固執的将他帶走。
“傾城，我帶你去見瘋婆婆。”
“我不去。懷璧，你不能決定我的人生。”傾城愠怒。為什麽他每次都是這副死樣子，非要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傾城，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跟師兄們一起，是不是？”
“是。”傾城毫無遲疑，第一次在懷璧面前如此誠實。
“還記得你的天問師兄給你占蔔的卦嗎？”
傾城的畸形又不差，當然記得。但是那又怎樣？傾城不迷信。
“有我在，你不會跟師兄們一起走的，你會活下去，就如你天問師兄說的那樣，狂行天下。”懷璧霸氣的宣布一件鐵一般的定律。
傾城冷哼，“我要做的事，誰攔得住？”
争吵間二人已經來到一條藤蔓圍繞的青石小路上。路前方是一片光滑的石壁，布滿畫框。懷璧放下傾城，二人都怔怔的望着前方的畫像板，除了他二人，其他的畫像都已成黑白。
傾城注視着懷璧，懷璧的臉是如此的恬靜，看不到一絲憂傷。該死的，他的高深莫測就是讓他格外的神秘，令人捉摸不透。
傾城自诩能夠看透世間千般萬縷，卻獨獨看不透懷璧。
懷璧的手指，在空中悠揚的打了一個響指，傾城即刻感受到地面在水平移動。很快，前方的石壁下滲出一個黑洞。“我們進去吧。”懷璧道。強硬的拉着遲疑的傾城便飛快的進了黑洞。
傾城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他敢跟自己打賭：這畫框原來不是在這兒的。他來過，以他的洞察力，這洞口定是懷璧适才打開的。可是，他是怎麽打開洞口的？
“傾城，跟我進來。”懷璧朝正發呆的傾城招手，傾城才穿進洞口。一道蒼老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你來就是了，怎麽還把他給帶來了。”一聽便是瘋婆婆的聲音。傾城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只跟在懷璧身後，反正懷璧會給他遮風擋雨。
“婆婆，傾城說他想你了。”懷璧笑着說。
瘋婆婆瞥了眼傾城，“他想我才怪。無情無義的小東西，回來那麽長的時間，盼得我脫了牙白了發都不來看我。他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明白嗎，是為了那兩個小乞丐吧？你也是的，他要來你就帶他來，怎麽跟他一起胡鬧。寵他也不是這種寵法。”
懷璧遞給傾城一個眼色，傾城知道他是叫自己去讨好老婆婆。可是傾城卻不知如何讨好別人，只是一貫的目的明确的語言風格：“我想看看小白和小米。”
瘋婆婆悶哼一聲，“有求于人也不知道服個軟，這牛氣哄哄的性格，叫誰喜歡拉。”
懷璧替傾城求情：“婆婆，傾城他是記不得你的好，哪天他恢複記憶了，還不天天把你供着。你就行行好，成全了傾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