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決定重生

那人氣結，“不知死活的東西，我讓你一招，你還妄自菲薄起來，想死我就成全你。”那人攤開手掌，變魔術般手心裏冒出一把彎刀，彎刀霍地變大，那個人舉起彎刀，直指傾城而來，這一刀下去，只怕傾城人頭落地。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劈中了那人的手，那個人握不住手中的彎刀，被震得連連後退好幾步。眼神異常震驚，“總算來了個像樣點的對手。”望着飄然來到眼前的少年，表情猙獰。

傾城更是震驚，原來深藏不露的九師兄武技這麽厲害。

那卷毛大叔詫異非凡，“你身上有股神秘的氣質。”他指着懷璧，問“你是誰？”

懷璧瞥了一眼傾城，眼神很溫柔，回頭面對卷毛大叔時恢複了懔咧：“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因為你知道也沒有用。對一個快死的人來說，知道越多越是負擔。”

傾城露出欽佩的笑容，他第一次喜歡九師兄說話的方式，目的明确，絕不拖泥帶水。

卷毛道：“那我們就用武力來解決吧。”

懷璧和中年男人展開了激烈的鬥争，中年男人的戰術很詭訣，而且很妖魔。他吞吐煙霧，一把彎刀在煙霧中變化多端。而懷璧武功套路輕盈飄渺，拳風大有四量撥千斤的效用，而且懷璧身影嬌捷，能掃葉成器，化無形為有型，是以兩個人各占優劣，一時分不出高低。

傾城很為懷璧擔憂，因為他瞧出了端睨。那中年男人的力氣似乎是無盡的，而且戰術妖孽得很。而懷璧始終是靠變化莫測的招式取勝。只怕時間一長，對他極為不利。

懷璧似乎也清楚自己的劣勢，他邊戰邊跟傾城說：“傾城，你快走。”‘

傾城搖頭，“我不走，要死，我跟你一起。”這一次，他不想懦弱的逃避。

“說什麽廢話呢，師兄說過，有我在，你就不會死——”懷璧顯然生氣了，該死的傾城，怎麽就那麽不相信他呢。

那中年男人最開始出招還算含蓄，可是與懷璧大戰了幾個回合，毫無先機可站，也就毫無忌憚的用起新招數來。他張開血盆大口，一股黑煙就從他嘴巴裏噴出來。嗆得傾城連連咳嗽不說，渾身還沒勁。

傾城杵在那兒，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幫助懷璧。他好幾次都伸出手，可是發現自己的手柔弱無力，他的手又偷偷的捏成了拳頭。他能做什麽？什麽都不能，因為他沒有力氣。

為什麽懷璧好像不怕這些黑色煙霧？

傾城絕不做袖手旁觀的人，因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懷璧從他眼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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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掏出袖口的小飛刀，心生一計，他趁中年男人和懷璧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以閃電的速度，狠狠的向背對他的棕人刺去。棕人的背，瞬間就流了好多血……吃痛的棕人氣極敗壞，傾城暗叫不妙，果然，那男人雙手運氣，那背上的窟窿竟然瞬間痊愈。看得從不相信玄論的傾城目瞪口呆。

“傾城，我叫你快走，你為什麽不聽話？”懷璧怒斥道。

傾城無法相信他一個人能掌控全局，因為他發現懷璧有死不對勁——懷璧的聲音氣若游絲。

“九師兄，你怎麽了？”傾城忽然心生恐懼，他從來不懼死亡，可是為什麽，那麽害怕懷璧死亡？

懷璧似乎堅持不住了，他心急的喊道：“傾城，你快逃，答應我，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而中年男人的彎刀，就借機抵在懷璧面前。“你以為你是誰？能救下我要殺的人？”

“區區靈獸王，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懷璧傲慢非凡。

那中年男人無比好奇：“你竟然能一眼看出我們的身份，想必是個不簡單的人物，非常不簡單的人物。”

懷璧盯着傾城，“傾城，記住這個人的樣子，為師兄們報仇。”忽然，懷璧的瞳子裏躍出一道閃電，那是從他的身體內聚集的力量，懷璧的身體被閃電劈出兩半，兩半軀殼忽然将那中年男人包裹，然後閃電變成強光，光芒華麗得令人睜不開眼，傾城看到光芒裏有一朵好大好大的王蓮，那麽潔白無暇，那一定是懷璧的化身，一瞬間懷璧和那中年男人不見蹤影。

“師兄。”傾城的喉嚨發出低沉的聲音。瞳孔無限放大。“不見了？怎麽都不見了？”

懷璧用他的生命，帶走了敵人，換來了傾城的安全。傾城駐留在原地，仰望着天空。懷璧的天籁之音，一遍又一遍，萦繞在傾城的耳畔——

“傾城，你快逃，答應我，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傾城，你快逃，答應我，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傾城，記住這個人的樣子，為師兄們報仇。”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傾城活着，真的是他們的延續嗎？傾城問自己。

死亡之魂，十三個特工，如今只剩下傾城。

傾城走出死亡之魂，任陽光射在自己的身上，忽然之間，又覺得自己回到了6年前。那個時候，他一無所有，是個沒有記憶的流浪兒。

6年後，他還是和那個時候一樣，孤身一人。不同的是，他擁有一段美好卻悲恸的回憶。

如果消靈散能夠洗去這些痛苦的回憶，傾城真的願意，喝下所有的消靈散，從此便沒有煩惱。

可是，師兄們的仇恨呢？

大師兄弄塵，二師兄蘇墨，三師兄風飛，四師兄舞月，五師兄周洲，六師兄天問，七師兄梅溪，八師兄紅葉，九師兄懷璧，十師兄封水，十一師兄諾晨，十二師兄冷若——

他們哪個，不是因他而死？

冷若死在去接他的路上！

弄塵死在去暗殺敵人的路上！

蘇墨死在卧室裏！

舞月、周洲、梅溪、紅葉死于暗殺，傾城甚至懦弱到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們的死亡——

封水宛如飛蛾撲火，壯烈犧牲，只為了讓傾城能夠強大到保護自己！

諾晨死于自殺！

懷璧，懷璧為救傾城，與敵人同歸于盡——

傾城，你的身上有這麽多情債，你有什麽資格死亡？

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

傾城忽然覺得，肩上的責任好重大。傾城要執行生為特工的最後一個使命：

那就是最後一次身為保镖，被保護人就是他自己。

傾城做出決定前，不預備再去見亞父了。總是心存僥幸，只要他不親眼目睹亞父的死亡，他就會覺得，亞父還活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