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難明真相
吳雅爾演技爆發了一路,這會兒卻是真的哭鼻子了。她拽着胳膊不讓唐戀戀上馬,來來去去只重複一句話:“對不起戀戀!我對不起你,戀戀!”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要教你騎馬的,我就是鬼迷心竅,就是可惡至極!”
“我他媽有病!不是人生的!我怎麽能對自己的好朋友這樣呢!我真是該死!我錯了戀戀!我真的錯了啊!”
“你還想要小白毛嗎?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戀戀,你原諒我!你不能不信任我不要我啊!”
也不知道她這個道歉要持續到什麽時候,唐戀戀也是第八十八次摸着她毛茸茸的腦袋,眼神麻木又無望地重複:“我要你,信任你,愛你,疼你,親你。可你別那樣說阿姨……她是無辜的咧~”
莫缇缇在旁邊聽着不停翻白眼,百無聊賴地連指甲都摳禿嚕了。
阿壘說:“雅雅你先躲開一邊去,要道歉等你們回學校。”
卓一堂已經在阿孜大伯的牽引下,能獨自在場內遛馬了。唐戀戀看着叫那個心焦不已。她咽了口唾沫,回過頭來重拾耐心,問:“那雅雅啊,你到底是要怎麽樣呢?不願意站着等,那跟我同乘一匹行不行啊?”
她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吳雅爾反而好像真在這裏等着她似的,聽了立刻一抹眼淚,轉陰為晴:“我同意啊戀戀,我同意的!”
她說着就動手扶唐戀戀上馬:“這次我坐在你後面,把你牢牢抱在懷裏!缰繩你握着,咱們去哪兒,都由你說了算!”
唐戀戀對這個突然俯首帖耳的“侍從”有點哭笑不得。莫缇缇插着腰在底下揶揄:“說到底,你這還不是怕她報私仇,把你給甩下去了?哎喲我說,可千萬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才不是你這種胸大無腦的種類。”
莫缇缇心直口快,才不會顧及阿壘這個她親哥在場會尴尬。吳雅爾龇牙,似是想辯解什麽,卻終是自己犯了錯,理虧一籌,無言以對。
唐戀戀不知怎麽了,眼睛突然大亮,回頭觀摩了一下吳雅爾的“胸大無腦”,覺得這人“胸大”是真,無腦麽……人家明明有腦!“胸大腦大”好不好!
畢竟嬌小可愛的吳雅爾,在她們班上還有個“雅號”,叫“大腦袋吳”。
這個大腦袋其實是相對而言,相對她的嬌小四肢而言。
于是唐戀戀重新做出評價:“你錯了,缇缇。她這樣的分明是,胸大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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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吳雅爾抱在她腰間的雙手頓時一疆:“……”
莫缇缇“噗嗤”一下,差點噴出一個鼻涕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壘則悄悄側過了頭,觀他樣子,已經無法直視這幾個口無遮攔的女孩子了。
“那我這樣的呢,缇缇,是什麽類型?”
沒想到唐戀戀還沒完沒了了,她在馬背上努力拗造型,又是摸頭又是叉腰的,極力想讓自己看起來前後也都有料,扭來扭去,最後扭得馬兒都難為情,盡量往前挪着找地縫鑽。
阿壘一個二十多的男青年,好說歹說也見過一些大世面,到頭來沒料到給這麽幾個毛頭小姑娘折騰得耳尖飛紅。
莫缇缇這次是真的要嘔了,難得她跟吳雅爾又極度默契了一回,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你呀,無胸,無腦,型啊!”
那邊卓一堂的馬已經遛完一圈回來。他面無表情地說:“唐戀戀,你今天是幹嘛來的?”
見勢不妙,莫缇缇也趕緊爬上另一匹馬,催促教練小姐姐道:“快快快!咱們快走!”
城門要失火,難免不會殃及池魚。
***
回去的時候,是阿壘開自己的車送的他們。當時天色已晚,幾個人還在離學校不遠的小店裏吃了特色豆角拉面。
唐戀戀躺上床的時候,真是累得渾身酸楚。她往群裏發大家“英姿飒爽”的騎馬照片,和幾個同學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秦悅悅發私信:【戀戀,為什麽我看見卓一堂了?他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學校上學麽,怎麽會在你哪邊的?什麽情況呀?】
于是唐戀戀就把這個事又給她敘述了一遍。
秦悅悅說:【戀戀啊,我看這事有蹊跷,你說他學校怎麽會給平白無故請這麽久的假,他用的什麽理由?該不會他真的有什麽事,就自己跑出去了。。。】
唐戀戀被影響,這會兒也覺得有那麽點可疑了。她想到卓一堂說他媽媽突然出國的事,就問秦悅悅有沒有聽說。
【我聽說了。前一陣給我媽打電話,她告訴我的。卓一堂父母這兩年表面和平無波,其實早就沉珂難愈,都在等卓一堂從盛格畢業,升入大學的那一天。當年的離婚風波後來為什麽會不了了之呢,據說就是因為卓一堂的媽媽用這個條件拖延住了。她陪了孩子兩年,就是用‘同意離婚’和‘放棄撫養權’這兩個換的。】秦悅悅說。
唐戀戀看完,低聲罵了句髒話。
唐戀戀:【那他這樣平白無故跑來,說旅游散心,看來是真的需要‘散心’了。】
此散心,非彼散心。很多事情其實你細細推敲了,就會發現原來早就破綻百出。
卓一堂,這個曾經盛格的學霸,貴族家庭裏出生、長大的孩子,如今真真正正,孤家寡人一個了。
秦悅悅說:【哎戀戀,我還有一個事有點搞不明白,你說卓一堂他心情不好,需要逃離,呃逃離現實放松一下,怎麽不去找他的好哥們王眉,而是直奔到你那裏了呢?】
唐戀戀:“……”
在唐戀戀看來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王眉是他哥們怎麽了,咱還是他姐妹呢。
秦悅悅卻有不同見解:【你是他的第一選擇嘞。】
因為夜已深,兩個人不敢動靜太大打擾到身邊的人,一來一往都是靠的打字。
唐戀戀:【你腦袋瓦特了啊?我和王眉有什麽區別?他為什麽就應該去找王眉,而不能來找我了?】
她“咆哮”完,那邊秦悅悅沉默了一會。
在開口時卻問了另一個問題:【……戀戀啊,你現在留長發了沒有呢?】
唐戀戀:【上周視頻你不才看見過麽?咱現在,可是烏發如瀑……】
秦悅悅:【那你開始穿裙子和小皮靴了沒有啊?】
唐戀戀繼續不明所以:【這個……沒穿啊,也不看這裏現在是什麽天氣……】
秦悅悅:【所以啊戀戀,你看你現在不穿裙子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你再仔細想想,以前的你是怎麽樣的呢。】
以前的唐戀戀,兩套校服從周一換到周五,周六周日則從頭到腳一身雌雄莫辨休閑運動風,不管在校園內還是大街、公園裏,都跑跳自如,無所顧忌。她不是個假男孩,也不是個真女孩。她有種獨特的氣質跟氣場,常常使人容易忽略她的性別,而她也不大會在意別人的性別。
唐戀戀此刻也終于意識到什麽,說出來的話開始不那麽自信:【我……長大了嘛!女孩子,長大了喜歡拾掇拾掇自己不是天性麽,你,我,所有人,大家不都這樣麽?這有什麽……關系~】
秦悅悅聽她有理有據的胡扯完,突然打過來一串字:
【二維碼他喜歡我,我知道了。】
就這幾個字,唐戀戀每個都認識,組合在一起意思也明白,但帶來的那種沖擊感就是很濃烈很濃烈。
她也一時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魏馬喜歡她同桌,她早就知道了,作為旁觀者,甚至比秦悅悅自己還看穿得早。
也許正是因為,大家都以為彼此蒙在鼓裏,唯獨自己清醒着,現在突然間被點破,讓事情清晰地攤開,才震動不已,才警覺:原來确有其事。
浮出水面的事才是事,才是真相,而面對真相太需要勇氣。
【所以,你怎麽辦呢。。】她迷迷瞪瞪,冷冷靜靜地問,卻最後沒有打上一個問號。
既然知道了,另一個人的心事,和自己有關的那一部分,又這麽兩三年之久了,得怎麽辦呢?
【我……】
秦悅悅發過來一個字,唐戀戀不動聲色地等待下去。
【我拒絕了。】
拒絕了。她似有猶豫,又似很是果斷堅決的樣子。
這不很秦悅悅,又很是秦悅悅,但無論如何,唐戀戀感覺剛壓在自己心口的某個東西被揭走了,整個人變輕松了許多。
她說:【皇後你無論怎麽做,都是對的,朕都支持。】
這種講究你情我願的事哪有什麽絕對的對與錯,抛開恩怨和是非,剩下的是什麽就是什麽,那就是最純粹,最不自欺欺人。
秦悅悅:【所以啊戀戀,說這麽多,我就是想讓你也想明白,萬一你把他卓一堂當兄弟,當姐妹,當同學,當好朋友,而他把你……他看你就只是一個小女生。一個很特別、很不一樣的小女生,或者說,關系好到一有事情就想去找到她的那種,女生。這樣,你要怎麽辦?】
唐戀戀瞪大着眼睛,把這不算長的一段話逐字逐句、逐句逐字、正着反着、倒着順着看,看完了發問:【他以前不知道我是小女生麽?他以前跟我關系沒好到有事要分享的程度麽?】
秦悅悅:【……】
唐戀戀:【明明高中那會兒就這樣了。咱們四人,哎前後桌,打打鬧鬧,恩恩愛愛,多鐵啊,連考個大學都是相互幫忙來的!】
秦悅悅耐着性子:【是啊,四個人,一起玩鬧一起“鐵”的,怎麽現在卻跑去找的是你呢?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我的戀兒?】
唐戀戀:【那還不是因為我現在這個城市有魅力啊?啊,簡直魅力四射!放心吧悅兒,下次他就‘嗖嗖’一下,飛你們那邊去了。】
秦悅悅興許已經在翻白眼了,她悠悠打字:【得了吧!旁觀者,門兒清,不指望的。】
唐戀戀在床上翻了個身,又很快把這事忘之腦後了,她摁着手機錄音鍵,聲音輕輕地抱怨:【皇後啊,朕今天騎馬狩獵去了,當真是刺/激得很吶。哎朕那時就想啊,你要是也在場就好了。】
秦悅悅本就多愁善感得要命,這一下就被她激得鼻子眼睛發酸起來:【我也是欸。煎雞蛋裏的蛋黃,總想挑出來給一個人留着,去打杯水吧還下意識去拿上同桌的杯子……】
怕露出破綻,更牽動雙方情緒,所以她是堅持用打字的。只是沒想到,唐戀戀那個沒心肝的,管挖不管埋,撩完就跑人:
【哈哈哈哈,就知道皇後你思念朕思念得緊呢,哈哈哈哈,還真受用。朕是鼓勵支持這種行為的,咱以後再接再厲,再接再厲啊哈哈哈哈!加油哦!】
秦悅悅:“……………………”
秦悅悅已經石化。
作者有話要說: 2月,勤快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