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由于動物戶籍辦事處國家總部成員的忽然到訪,沈蒼術不得不提前結束他的出差假去了單位。走之前,他把家裏的這三只黃鼠狼交給了張連翹,讓他好好看着他們的同時自己則出了門,等他到了單位,和單位的同事見着面的時候,他才知道兩位專員丢下兩份通緝令就急吼吼地走了,現在估計都飛出省外去了。
“說起來也是和我們鳥族相關的事啦,好幾年前就在鬧啦,鳥蛋連環勒索案,那兩個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玩意兒,前幾年把兩只野生朱鹮的蛋給偷了,不僅破壞了那一片的生态環境,還給人把兩只蛋都吃的幹幹淨淨……真是說起來都來氣,缺德玩意兒呸呸呸!下一個蛋母鳥要醞釀多久他知道嗎!那蛋被生出來有多疼他知道嗎!現在居然還偷了兩只矛隼的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撇着小紅嘴這般開口,莫妮卡似乎對這位鳥類公敵十分的仇視,她雖然至今單身,可是也是明白這鳥蛋對于鳥媽媽們有着什麽樣意義的,因此在看到那通緝令之後她就嫌棄的躲開了點。而八哥劉軍見狀也趕緊贊同地點了點頭,同時還不忘繪聲繪色地給大夥兒科普那只可怕而兇殘的連環殺手是如何作案的。
可是崔亮亮司徒峰他們都是哺乳動物,顯然對于這個專盯着蛋作祟的魔鬼并沒有什麽感觸,倒是媳婦剛剛懷孕的甲魚王登峰聽完了這可怕的一切,當下都吓得說不出話來了。
“處長啊,咱們可都好好注意着這可惡的犯罪分子啊!要是讓他入侵了咱們這兒,我們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啊嗚嗚嗚……老王我雖然是只甲魚,可是萬一這鳥蛋殺手忽然換了口味變成個龜蛋殺手,俺媳婦一高齡産婦那該咋辦啊嗚嗚……”
老王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大夥兒見他被吓壞了也紛紛出言安慰他讓他別瞎想。此時大夥剛好都閑着,所以也開始讨論起這張由動物戶籍辦事處總部發布的通緝令,視線所及,那張通緝令上只草草地描繪着一副抽象的動物圖,從理論上來說,這個長了雞嘴牛頭兔子耳朵和老鼠身體的動物應該不存在于地球,可是因為這是唯一的幾個目擊證人所提供的可靠線索,所以動物戶籍辦事處也只能把這作為唯一能夠抓住兇手的依據。可惜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兇手沒抓着,這兇手的容貌特征都快被形容成尼斯湖水怪了,而聞言的沈蒼術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接着舉起自己手上的那張怪裏怪氣的通緝令就若有所思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從大夥兒的描述中他總覺得這鳥類殺手的行事作風有些耳熟,要不是這幾天他天天盯着那三只賴到他家裏的黃鼠狼,他也不會立刻聯想到他們,可是當此刻,看着這張被十二分妖魔化了的通緝令,他又覺得他那缺德的表叔黃二柱未必有這個本事,而聯想到他們一家三口莫名其妙就找上自己的這件事,沈蒼術就更顯得疑惑了。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是不太相信黃二柱這兩天天天挂在嘴上的什麽要讓他和自己女兒結親的鬼話,畢竟他那胖女兒但凡是長了眼睛的物種就都看不上眼,更不用說沈蒼術這麽個和他們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侄子了。可是他們這麽大老遠的跑來找自己,那必定是在某種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而如果真要是他們犯下了那件大案,那麽他們的行為就都有了解釋……
這麽在心裏想着,沈蒼術就想拿起邊上的電話給家裏打個電話,可是他這還沒動,邊上就傳來了一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聲音。
“說起來處長呀,連翹今天怎麽沒來呀,他要是在可以讓他給大夥兒看看這是個什麽東西呢……連翹懂得可多呢……”
崔亮亮的忽然開口讓沈蒼術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地回了句他今天有事不來了,而聞言的崔亮亮也立刻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沈蒼術見狀眯了眯眼睛,不明白自己才走了這麽幾天,張熊貓這小胖子怎麽就多了這麽個關心他的青年才俊,而被沈蒼術這麽疑惑地看着,崔亮亮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也有點飄忽,一直到大夥兒的讨論結束,他立馬有點不好意思鑽回林子裏,而沈蒼術目送着他爬遠,這才拿起自己辦公桌上的電話給那只家裏的熊貓打了個電話。
“幹嘛呀?總部來人了嗎處長~處長~”
隔着電話嚼着嘴裏的胡蘿蔔,張連翹夾着電話口齒不清地沖沈蒼術開口,聞言沈蒼術先是罵了句讓他不許偷吃冰箱的東西,接着才沉着聲音道,
“黃二柱他們怎麽樣了?餓死了沒有?”
沈蒼術的聲音實在是冷的可怕,莫名打了個哆嗦的張連翹知道他是真心想餓死這三只黃鼠狼一了百了的,所以他只是把最後一點的胡蘿蔔給整個咽下去,這才慢吞吞地開口道,
“沒呢,但是你表妹好像撐不住開始哭了,她還人身攻擊我,說我長得肥,你看着辦吧,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可不好插手,但是再這麽下去我可是要發火了啊,你必須要精神補償我一下吧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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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黃金花人身攻擊了一下午,講實話也不太高興的張熊貓撅着個嘴氣鼓鼓地沖他家沈處長告着小狀,聽見這話的沈蒼術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嘴角,接着語氣惡劣地回道,
“恩,我表妹雖然粗糙,但是眼神還是不錯的,你不就是個胖子嗎哪裏說錯了啊……”
“喂喂喂你到底是幫誰的……”
一聽這家夥這麽說張連翹就無語了,沈蒼術聽着他郁悶的語氣也有些好笑,聯系到剛剛的那張通緝令,他趕緊将語氣正經了些,把來龍去脈都給張連翹說了,而聞言的張連翹在聽完後也陷入了疑惑。
“聽上去……很像你那個表叔會幹出來的事啊?不過他們真的偷了矛隼的蛋?那會藏在哪兒呢?我就算是去問他他也肯定不承認啊……”
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着,張連翹一邊說着一邊轉過頭看了看那客廳裏的三只小動物,臉上則滿是匪夷所思。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沈蒼術親口說的,他到現在都沒辦法相信這三個小眼睛圓腦袋的小動物會是什麽壞家夥。而聞言沈蒼術也沉默了一下,接着忽然開口道,
“以鼬科動物的習性而言,他們喜歡把自己偷來的東西儲存起來,這個地方最好是無光的,狹小的環境,你說過黃二柱他們那幾天一直賴在家裏,那麽他們也沒可能把鳥蛋藏在別的地方……你把家裏的櫃子和角落都翻一翻,不行還可以用用你那還沒失效的貓鼻子,那兩個鳥蛋丢了也快二十幾天了,這幾天南方天氣熱,要是還沒死的話他們也快破殼了。”
沈蒼術的話讓張連翹也上了心,挂上電話他就立馬開始在家裏翻箱倒櫃。黃二柱他們三個看着這熊貓滿屋子亂竄就有點心驚膽戰,畢竟那藏得好好的鳥蛋要是被這熊貓發現了那他們的命也就到頭了,于是他們開始使勁地破口大罵試圖讓張連翹停下,而看到他們做賊心虛,愈發堅定了想法的張連翹幹脆地把他們的嘴給堵住,而在他地毯式地把整個家都翻了個遍時,終于嗅了嗅鼻子,靠近了沈蒼術的那張床,在黃二柱他們瞬間會灰白了的臉色中他撅着個屁股鑽進了那個黑乎乎的床底下,可是這鑽進去半天,他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黃二柱一家有些傻了,而舉着手電筒鑽進床底下的張連翹此時也傻了,他沒想到沈蒼術口中的那兩個丢失了的矛隼鳥蛋居然真的就和倆普通雞蛋一樣呆在沈蒼術每天都睡着的床底下,而最可怕的是,當張連翹鑽進來的那一瞬間,那兩個終于被發現的鳥蛋中的一顆忽然有了一點動靜。
颠簸了多日的鳥蛋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依然頑強的生存了下來,雖然其中的一顆已然呈現了死态,可是在在柔和的燈光下,那細小的裂痕就像是被什麽從裏面正在掙脫的力量所渲染開來一樣,而幾乎就在頃刻間,青白色的蛋殼被尖尖的小嘴巴戳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黏糊糊,濕噠噠的小腦袋從裏面探出頭來,那雙還沒睜開的大眼睛緩緩地睜開,而目睹了這一場生命誕生的張連翹卻瞬間面色蒼白,什麽話都說不來了。
眼前的場景怎麽看怎麽眼熟,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因為被三只剛出生的小家夥叫了一聲媽媽就被迫擁有了一個新種族,眼下他這熊貓當的還算習慣,他也實在不想再貿貿然的換個新戶籍,可是這剛睜眼的小家夥眼看着也要開嗓子了,見狀的張連翹趕緊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在床底下沖着這小家夥大喊了一句。
“不許叫媽!!!!不許叫媽!!聽見了沒有!!”
因為太過緊張,所以連帶着聲音都有些發抖,張連翹喊出來之後那幼鳥也被吓了一跳,模糊的光線下,雛鳥對于親人的依賴最終戰勝了恐懼,而在短暫的遲疑之後,這只光禿禿的小矛隼忽然就張大嘴沖着張連翹叫道,
“爸爸————”
張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