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癱瘓前男友十四
既然已經決定了離開，廖晨就已經打算壓制對‘周子清’的感情，他其實在醫院的時候就發現了，在面對‘周子清’的時候，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喜歡一個人是怎麽樣的感覺？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心跳加速，而廖晨卻發現，他的身體已經主導了他的思維，這個身體所存留的執念，讓廖晨覺得無法理解又恐懼。
會因為一個人的笑容而心跳加快，會因為一個人心疼的眼神幸福到骨子裏，會因為一個人的關心而念念不忘，這五年的時間裏，廖晨就是在這個身體對‘周子清’的想念中度過，每個夜晚都是一次說不出的煎熬，拿出手機想要聯系‘周子清’，最後又放下，甚至讓廖晨有那麽一瞬間覺得，究竟是這具身體主導了他的感情，還是說他的感情本來就已經被這具身體影響？
現在，五年的時間，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一個執念，廖晨已經心滿意足。
‘周子清’，也就是現在的宋明賀，從剛剛打開門之後看到了門外的廖晨，就已經開始渾身僵硬，當他好不容易轉過身之後，努力的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這個人的出現，卻讓宋明賀根本無法控制自己，那雙冰冷的眼眸早就已經通紅。
等待了一分鐘，門外沒有動靜，宋明賀突然有一種恐懼，一種跟當年被抛棄時候的那種恐懼，那樣的經歷太過的痛苦，讓宋明賀心有餘悸。
想都沒想，宋明賀馬上朝着門口跑去，果然看到已經轉過身打算離開的男人，一時間瞬間崩潰。
“你又要走，打算像是五年前那樣一走了之？”
哽咽的聲音有些壓抑，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廖晨離開的腳步頓在原地，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幾乎不用回頭，他就可以猜到身後的男人此時一定眼睛通紅，這樣的質問讓了廖晨無法回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到廖晨停在原地，宋明賀看着這個已經成熟了太多的男人，原本心中的質問卻怎麽都問不出來。
想要問當年他為什麽抛棄自己一個人，想要問他為什麽要孤身一人去國外，想要問他為什麽這五年從來不跟自己聯系……
想要問他……究竟有沒有愛過自己……
眼淚突然順着臉頰滑落，眼前人的背影也變得有些模糊，宋明賀幾乎覺得自己狼狽的如同喪家之犬，明明知道這般結果，卻非要執着。
“你走吧。”
伸手擦幹臉上的淚，宋明賀突然覺得不重要了，無論是這五年的等待，還是當年想要問出口的話，此時此刻都已經不重要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他錯了，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或許從來就跟愛毫無關系。
廖晨的心随着這三個字忽然揪在一起，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疼痛，這種疼痛讓廖晨的眼睛有些酸澀，渾身就好像失去了力氣一般，努力的眨眨眼，他不想要自己這麽難過，可是眼睛卻是控制不住的熱起來，而原本瘋狂跳動的心髒此時就如同失去了動力一般緩慢疼痛的在胸膛裏微微提醒着廖晨他對身後這個男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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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時間，一千八百個日日夜夜的想念，哪怕廖晨每次都在找理由告訴自己，這不過是這個身體的‘心動’，可是當夜晚來臨時候沒有了‘周子清’溫柔的晚安，當清晨來臨的時候沒有了‘周子清’關心的早餐，當拿出電話就忍不住輸入‘周子清’的電話號碼時，廖晨就不得不承認，他是對‘周子清’有感覺的，甚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突然像是放棄了抵抗，廖晨閉上了眼睛掩飾自己的狼狽，卻是開始在心中詢問系統。
‘系統……我怎麽樣才能夠留下？’
我想陪在他的身邊……
我想要在冰冷的夜晚裏抱着他取暖，我想要每天睜開眼就能親吻他的眉眼，我想在他哭泣的時候将他的眼淚吻幹，我想要在他面對疼痛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
我，舍不得他。
當廖晨在心中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突然放松了一般，這一刻終于确認了自己的想法，無論是身體帶來的主導也好，無論是原主對他的影響也罷，他終究是将‘周子清’放在了心上，離不開，舍不下。
系統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有了回答。
‘如果你想要留在這個世界直到死亡，那麽必須舍棄你五感中的一種，一直到離開這個世界才能夠重新恢複。’
‘五感？’
廖晨是知道五感的，五感就是指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而這五種感覺裏面又分別包容有更多細微的感覺，聽到系統這樣的要求，廖晨雖然有些不太明白，可是卻做出了決定。
‘我願意舍棄我的味覺來換取留在這個世界的權力。’
廖晨不願意失去他的視覺，因為他還想仔細的将他的子清看在眼裏；不願意失去他的嗅覺，因為他還想要聞到子清身上那薄荷的清香；不願意失去他的聽覺，是因為想聽他的子清喊他名字時候的溫柔；不願意失去觸覺，是想要把他的子清用力的抱在懷中，永遠都不放開。
只不過是吃不出任何味道而已，廖晨想，他還是能夠忍受的。
‘交換生效，宿主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直到死亡為止。’
系統冰冷的聲音做出了最後的判定，沒有任何的感覺，廖晨這一刻只覺得巨大的喜悅一下子将自己淹沒其中，留下來，留在這個世界，陪在子清身邊，這個消息，讓廖晨喜悅的想哭。
毫不猶豫的轉身，宋明賀的身影已經消失，而房間的門卻沒有鎖上，廖晨大步進入房間，看到的就是大廳裏坐在沙發上悶着頭抽煙的宋明賀。
聽到腳步聲的宋明賀擡起頭，沒想到看到的人竟然是剛剛打算離開的廖晨，那通紅的眼眶沒有來得及掩飾，手中拿着的煙突兀的燒灼了指頭，也沒來得及扔掉。
廖晨看着眼前人通紅的眼眶，帶着一些委屈和倔強的表情，走過去彎下身子，伸出手将宋明賀手中的煙掐掉，認真的握住這雙他傾心不已的雙手，卻發現這雙手經過了五年的時間也變得成熟，跟五年前有少許不同。
宋明賀沒有掙開，任由廖晨拉着他的手，卻是不再說話，任由廖晨打量。
“你變了不少。”
伸出手輕撫宋明賀的臉，廖晨的動作有些小心翼翼，其實宋明賀的臉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更加的成熟了一些，看起來也比在醫院時候的懵懂多了一絲精明。
“人總是會變的。”
露出一個苦笑，宋明賀剛說完就忽然咳嗽起來，明顯是因為剛剛吸煙導致的。
“你以前都不抽煙的。”将放在宋明賀臉上的手拿下來，再次揉捏宋明賀的雙手，廖晨看向一旁放在桌上的煙灰缸，五年前來到這裏的時候，茶幾上面擺放的是藍色妖姬，而現在，漆黑明亮的煙灰缸仿佛在訴說着主人的寂寞。
“你為什麽要回來？”
沒有回答廖晨的問題，宋明賀突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在前一分鐘他已經決定要放棄的時候，這個男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視線之內，就像是五年前一樣，他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的時候，等待這他的卻是被這個人抛棄。
“因為……”廖晨對上宋明賀那通紅的眼眸，心中一陣心疼，聲音中卻多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的堅定。
“我想你了。”
曾經想要聽到的情話，無數次午夜夢回睡夢中的景象，如今就這麽出現在宋明賀的面前，他喜歡的人回到他的身邊，然後說想念他，可是現在，宋明賀卻是一把将廖晨推開，而廖晨毫無防備的被推倒在地上。
“廖晨！你究竟有沒有心！現在還能這麽若無其事的騙我？”
“五年啊！五年前你一聲不吭就走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這五年的時間你怎麽不說想我？我看起來就那麽好騙麽？廖晨，我知道你現在厲害了，夜歸人網絡公司的大老板！我當年是隐瞞了我的身份，可是你根本就沒有給我機會讓我說！我是宋氏集團的宋明賀那又怎樣？你呢？你又對我說了多少謊話？需要我一件一件說出來麽？”
像是發洩一般，宋明賀惡狠狠的瞪着地上的廖晨，卻是最後眼淚不停的落下來，倔強的令人心疼。
地上的廖晨這才爬起來，宋明賀又是惡狠狠的朝着廖晨一腳踢過去，讓廖晨快速的接住了宋明賀的腳，緊接着直接欺上身去，将宋明賀狠狠的壓在沙發上，在控制了宋明賀的雙手和雙腳之後，這才認真的說道。
“我承認，我有很多事情騙了你，你的身份我也很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子清，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讨厭我，很恨我，但是我這次絕對不是騙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想一直在你身邊……”
宋明賀本來還在掙紮，此時聽到廖晨的話卻是停止了掙紮，他知道眼前這個人說過很多謊話，可是他的心還是忍不住想要相信，像是妥協一般，宋明賀停止了掙紮，閉上了眼睛，眼淚順着眼睛兩側流下。
人的生命中，總有這麽一個人，無論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你都忍不住相信，而廖晨，就是宋明賀相信的那個人。
廖晨看着身下默默哭泣的男人，他寧願宋明賀努力的反抗，也不願意看到這個人哭泣，低下頭，淺淺的輕吻着宋明賀緊閉着的眼睛，轄制宋明賀的動作也放開來，溫柔而又耐心。
“子清，我愛你，無論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