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葉裴青卻從此心中多了一件事

十三求人在先,沒有拒絕,被葉裴青抱到了腿上。這一次的吻如此來之不易,葉裴青心蕩神馳,溫柔纏綿,不願放手。十三不曾被他如此溫柔對待過,終于沒有把他推開。

葉裴青是慣會蹬鼻子上臉的,十三似乎有絲投入,他一激動便抱着他上了床,扯了褲子就要硬上,被十三冷着臉揍了一拳。于是,他穿上褲子,十分不舍地抱着他睡了。

黑暗中,十三終于說:“我很難接受人。”

葉裴青笑着說:“不妨事。我等着你接受我之後,好好補償我。”

十三不說話了。

自這一日之後,二人的關系稍有緩和。葉裴青每隔兩三日就替十三運功逼毒、打通經脈,倒也不過于執着在親密接觸上,反而喜歡抱着他睡覺、聊天。

十三卻仍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他從小便是孤單一人,形單影只,早已習慣。且不說對葉裴青的印象如何,單單生命中出現另外一個人便是極大的改變,更何況這個人執着地想要和自己有更親密的關系。

但是葉裴青卻的确對他有恩,毋庸置疑。這人不但幫助自己打通經脈,這些日子還教習他武功和內功心法。葉裴青自然不知道十三曾經練過武,一切都從最基本的教起,讓十三無奈之餘,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心。

可是,恩情和動心,畢竟是兩回事。

所以,十三有點苦惱。

葉裴青現在不明所以,認為十三是他的老婆,只要自己循規蹈矩不再逼迫,十三早晚一天是他的人。所以他有點無辜。十三孤獨慣了,也不知道自己最終到底能否接受葉裴青,如果不能,他現在就是在欺騙利用葉裴青的感情,讓人不齒。他倒不在意葉裴青将來是否變心,是否會納妾。男人納妾傳宗接代,是天經地義,十三倒不覺得這是多大的問題。若到了必須要分開的那一日,他絕不會苦苦糾纏。

于是,他覺得自己像是欠了葉裴青什麽,渾身不自在。

這天,葉裴青幫他逼出毒素,收斂了真氣,躺在床上看着他。

十三被他看得有些頭皮發麻,便問道:“你有沒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

葉裴青笑着說:“沒什麽事,你好好待在我身邊就好。”

十三低了頭無話可答,又想起一事:“前幾天聽國公說,皇上有意召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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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裴青笑着說:“沒有明說,我裝作沒聽懂混過去了。皇宮那種地方烏煙瘴氣,不去也罷。你好奇?”

十三搖頭:“不是。只是從未見過皇帝,倒也覺得新鮮。”

葉裴青笑着說:“年逾五十的一個老頭子,好色得身體都淘空了,有什麽好看的?”

十三說:“你怎麽也沾了一點皇親國戚的血緣,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

葉裴青說:“這算什麽呀。那老頭兒年紀一大把了,還整天往後宮納妃子,朝中不少俊秀的少年子弟,都曾經被他臨幸。”

十三揚了揚眉毛:“你沒被他……臨幸過?”

葉裴青瞄了他一眼:“你夫君我雖然風流俊雅,萬幸卻不是他喜好的那種類型。他喜歡我見猶憐的柔弱書生。朝中有些大臣為了仕途,把自己十幾歲的兒子送入宮中侍奉他一段時間再出來。有幾個還被他玩死了,活着擡進皇宮裏去,橫着擡出來。”

十三不說話了。

葉裴青笑着說:“你在想什麽?讓我猜猜。你一定在想:這麽一比較,平時讓人咬牙切齒的世子倒也看起來順眼多了。你不情不願地嫁給一個男人,覺得不合心意,卻想不到竟然有皇上這樣的無恥之人,他的妃嫔才是世上最凄慘之人。是不是?”

十三說:“世子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本事,倒是無人能及。”

葉裴青笑着說:“你不想聽我說話,倒是堵住我的嘴呀。”

說着摟住他一陣撕鬧,當夜抱着睡了。

……

這一日十三在老太太院子裏商量事情,三更時分才出來。趙姨本來跟在他身邊侍候,半路上卻有些肚子痛,于是十三說:“你先回去上茅廁,我想散散步。”

趙姨連忙答應着,跑着走了。

深秋寒冷,白天又剛下過一場小雨。多數人已經入睡,十三滅了手上提着的燈,走在黝黑的花園小道上,垂目慢行。他做刺客時早已經适應了這樣的夜晚,并不覺得恐怖,反而有種奇特的安全感,有點熟悉。

在這樣的黑夜裏,他一向是處于主導地位的。

突然間,遠處小院裏突然閃出來一個人,十三不動聲色地把身體一縮,緊緊盯着他。月色有那麽一瞬間照在那人的臉上,又立刻隐入黑暗的陰影中。

那人是葉裴青。

十三心想:這麽晚了,他不在房間裏睡覺,出來做什麽?那小院裏有什麽?

十三站着的地方被樹蔭當着,葉裴青環視四周,沒發現什麽異狀,很快地走了。十三等着他消失,緩緩走到小院的門前,動了動鼻翼。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這小院沒人住,平時堆積了一些雜物。十三心想:如果他哪一天決定在穆國府殺人,這地方也算是不錯。

于是他推開虛掩的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裏十分淩亂,似乎剛經過一場劇烈的打鬥,地上躺着一個人,一動不動。

十三把手中的燈重新點燃,細細觀察。那人身材瘦小一點,是葉裴青身邊的一個小厮,名喚葉景。

葉景的腹部插了一把刀,面色慘白緊閉着眼睛,身上、地上鮮血淋漓。

十三只看一眼,就知道葉景是被故意擺成現在這副樣子,造成鬥毆致死的假象,必定是葉裴青所為。他細細看了一下,覺得有幾個問題。

從血跡來看,葉景是在這裏被刺的。但是白天下了小雨,這院子裏有些泥濘,葉景鞋子上的泥土卻是幹的,說明他是在室內被打暈了,扛來這裏被刺了一刀。

既然是正面殺人,一般不會一擊而中,胳膊上通常會留下擋格類型的傷痕,但是葉景的傷痕卻太少,受傷的地方也不太對,不符合院子裏打鬥的場景。

葉景的手中似乎握着一樣東西,十三将他的手打開來一看,竟然是發帶上的一個小穗子——正是葉裴青常戴的,說不定就是在掙紮之中扯下來的。

……這也太叫人無話可說了。

依照葉裴青的本事,将這人扭斷脖子輕而易舉,為什麽要費這麽多功夫,造成他打架致死的假象?他就算武功再強,對死人的研究也畢竟不足,布置殺人現場的經驗少。若是池夫人要深究此事,叫官府來細查,說不定會有些麻煩。

十三将小穗子收在手中,重新布置了一下現場,将幾個明顯的錯誤收拾掉,熄燈走了。

回到房中,葉裴青卻正在西屋裏沐浴。十三不聲不響地回到卧房裏間,躺下睡覺。

……

第二天清晨天不亮,葉裴青便又急急忙忙地出了門。昨夜十三去老太太房間商量事情,他趕緊去處理了一個小喽羅。自己兩次被人追殺暗殺,險些喪了性命,正是葉景買主求榮,透露了自己的行蹤。這人早就應該處理了,卻不能打草驚蛇。

因為做得匆忙,今早才發現自己發帶上的一個小穗子不見了。現在想來,說不定就是他在扛着葉景去小院子的時候,被他摘了下來。事不宜遲,他得去把那顆小穗子收回來。

所以當葉裴青從遠處聽到一聲凄厲的尖叫時,心想壞事了,可能被發現了。

他三步并作兩步地趕過去,只見早上掃地的張老頭兒在院門外呼哧呼哧喘粗氣:“死人啦……死人啦……”

葉裴青笑着說:“大清早的說什麽死人?太不吉利了。”

張老頭兒一看是葉裴青,連忙拉着他來到院子裏:“世子,真死人了!是世子手下的人葉景呀!”

葉裴青一看也白了臉:“去!快去叫人!”

找老頭兒連忙跑了,留下葉裴青一個人在院子裏。

他臉白不是因為葉景死了,而是整個犯罪的場景都變了。

他仔仔細細地觀察着每一處改動,只覺得自己昨夜設置出的場景簡直像小孩過家家。現在無論讓誰來看,都絕對看不出有什麽不自然,流暢之極,就是一個打架之後被刺而死的樣子。

昨夜這個地方一定被人動過了。自己發帶上的穗子說不定就在那人手中。

到底是什麽人在暗中搗鬼?是敵是友?這人似乎對他的事情十分清楚,了如指掌。

他又想起上一次自己在書房的密室中發現的小瓶子和那封信。他自然早就知道老太太中了慢性毒藥,卻不知這人是怎麽知道的?他在府中尋找那個小瓶子許久,卻一直沒發現,這人又是怎麽找到的?他又是怎麽進入自己密室的?

細思恐極。

究竟會是誰?有什麽目的?為什麽要幫自己?

葉裴青的心中紛雜混亂。

不多時,葉景死的消息傳遍了穆國府。這是殺人案,衆人不敢怠慢,連忙去報了官。衙門一聽是穆國府出了事,京兆尹屁颠屁颠親自帶着人來了,趁機同穆國公和葉裴青喝茶套近乎。

忙忙活活查了許久,發現府裏衆人都在,偏偏池夫人手下一個叫做吳管事的不見了。葉景前幾天和吳管事有些口角,昨夜死之前也曾罵罵咧咧要找吳管事算賬。衙門于是有了殺人嫌疑犯,去追查吳管事的下落去了。

事情完全按照計劃進行,葉裴青卻從此心中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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