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同石頭落入水中,池夫人的死在穆國府驚起一層漣漪,又很快沉寂無聲。她的死因被瞞得密不透風,無人敢提一字,連喪事都辦得簡簡單單,仿佛此人不曾存在過。

嚴冬來了,梅花開了。衆人心想,等這一冬過去,穆國府也要迎來另一春了。

葉裴青不知道同雲瑞說了些什麽,這丫頭洗清了偷竊的罪名,重新回到老太太身邊,照顧老人家的起居。老太太再一次見到雲瑞時老淚縱橫,一老一小互抱着哭泣。十三心想:是非曲直,能有多麽複雜?最後也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于是,趙姨也被十三招了回來。原因無它,只因葉裴青終于說了一句:“我讓趙姨給你下藥時,也威脅了她的家人。”

回來了,卻一直沒有重用,只把她當成手下管家婆子中的一個。趙姨也不說什麽,只小心将自己份內的事情辦好,不多管閑事。

這些時日,刑部連同大理寺命調查池夫人之父池朝雲貪污殺人一案,十三有不少事情做,在大理寺一待就是一天,連午飯也不同葉裴青一起吃。葉裴青也不抱怨,只說:“仕途有望,前途無量,越來越像回事了。”

十三心想:哪一天不挖苦我,也不舒服。卻恭敬地說:“謝世子誇獎。”

和刑部的交往頻繁之後,十三慢慢同一個人熱絡起來。

這人是刑部郎中,名叫李頻,今年二十五。

這李頻倒是有些來歷。

十三同他熟悉得很。

李頻原本是與十三一同進組織的一個小乞丐,根骨不錯。他從小同十三一起練武,玩耍,還曾經一起出過任務,兩人是兒時玩伴,青梅竹馬。可惜他十五歲那年傷到了經脈,再也不得練武。灰心喪氣了一段時日,李頻為了另尋出路,開始發奮讀書。十三替他向組織求情,組織見他有用,幫他安排了一個身份,叫他入京趕考。李頻從此入仕做了官,為組織傳遞消息,全當內應。這幾年着實混得不錯,将來刑部侍郎的位子,非他莫屬。

十三每次到天國來執行任務,總是會找李頻喝酒的。

所以當他在刑部碰上李頻的時候,兩人就多說了一點話。李頻自然不認識他,卻知道他是葉裴青的夫人。見過之後,連侍郎都和十三聊了幾句,李頻不好當成沒看見,便先打了招呼。說了幾句話竟然有點投緣,李頻有點剎不住了,直到侍郎咳嗽一聲,這才走了。

于是,從此之後李頻和十三見面總會停下來問候一番。

這人是十三的好兄弟,十三對他熟悉得很,知道這人對男人沒興趣,自然不會想太多。他幾個月來都在穆國府的深宅大院裏打滾,一個男的朋友也沒有,重新結交李頻之後便有些高興。葉裴青最會察言觀色,問他出了什麽事,十三說:“交了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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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裴青大度地說:“你朋友不多,多結交幾個也好。”

背地裏卻叫人調查李頻。

李頻年少英俊,卻也比不上自己,且家中有一妻三妾,不足為懼。葉裴青觀察十三的态度,又權衡一陣,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池朝雲官不大,這次審案又不想牽涉太多人,案子很快就完結了。池朝雲貪污殺人,清楚明了證據确鑿,仿佛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于是他被判了死罪,財産入國庫,家人連同奴役全部充公。

審問結束後的檔案記錄工作最花時間,十三連同一群小官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将抄家所得的所有財産、奴役記錄在案,才總算結束。

因為此案,十三也對這類案子有了興趣,找出之前的抄家大案來翻閱。陳年往事躍然紙上,即便不曾親身經歷,也能感受到當時的激蕩。這一日他翻看着一樁十年前的舊案,卻被一小段描寫弄得心神不寧起來。

卷宗上寫着:“犯官松懷靈有三子,皆有玉佩一枚,上刻松柏,且篆有‘忠孝節義’四字。”

十三記得,自己的玉佩也刻了松樹、柏樹和這四個字。

這松懷靈難道和自己有關系?

十三本來對自己的身世沒什麽興趣,并不特意去追查。但這事實在太巧合,不由得人不懷疑。他像入了迷一樣,将這案件的全部卷宗翻找出來細細查閱。在大理寺看不完,他又偷偷帶了幾本回家,趁葉裴青不在的時候挑燈夜讀。

松懷靈當年官至兵部侍郎,長相風流倜傥,後來卻因欺君犯上,被殺了頭,死時二十八歲。根據本朝律法,原本要滿門抄斬,聖上念他以前有功勞,只将他的財産充公,家人貶為奴役,其他人不受牽連。

松懷靈有一妻二妾。娶妻譚氏,生有兩子一女。妾季氏,也生有一子一女。妾吳氏,無所出。季氏原本是松懷靈的廚娘之女,因做飯好吃,被松懷靈收在房中。

這案子當年也是刑部和大理寺共審的。卷宗搬來搬去,剩下的一小部分全部留在刑部裏。十三當機立斷,打算求李頻幫他查餘閱一下當年的卷宗。

于是當十三再一次見到李頻的時候,便求李頻幫他查這件事。

李頻覺得這事只是順手人情,只不過稍微花點工夫而已,便沒有推辭,應承下來。他做事效率一向不錯,查了幾天,便把刑部能找到的所有消息全都告訴了十三。

李頻說:“松懷靈案子的風頭一過,譚氏和兩兒一女被她的父親譚大人贖了出來,現今就在譚府住着。季氏似乎是被人買去當廚娘了,現在不知還活着沒。吳氏則不知所終。”

十三連忙謝過,又問:“這譚大人可是太常丞譚霖?”

“就是譚霖譚大人。”

十三脫口而出:“如此多謝了,改天請你喝酒,地方你挑。”

李頻愣了一下:“……梅評事說話好爽快啊。”語氣有點像他的一個故人。

十三摸下巴:“……你多想了。”

李頻便豪氣地說:“也好,只要世子不介意,你我便喝上一整晚。”

十三心想:就你那酒量,還能喝上一整晚?不到一斤就醉得要唱歌了。便說:“好說。”

這天晚上躺在床上,十三心緒不寧,挂念如何繼續調查這件事。

葉裴青側身抱着他,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裏舔他的頸項。十三被他舔得有點煩亂,便說:“世子別鬧。”

葉裴青掰過他的臉:“你是我老婆,我要親就親,要舔就舔。”說完便将舌頭塞進他口中一陣深吻,故意欺負他。

十三被葉裴青咬得生疼,卻沒反抗,任他發洩夠了便要翻身睡覺。葉裴青咬着他的肩膀,留下一排排的齒痕:“怎麽了?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的,你有什麽心事?”

“……沒心事。”

“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你趁早說了,你我都省事,不然我把你身邊幾個小厮一個個抓來拷問。”

十三心中一緊,默默地轉過身來說:“的确有件煩心事,不知世子能否幫我一個忙?”

葉裴青側躺着,用一條手臂支着頭,興味盎然地說:“什麽忙?”

十三平躺着說:“我正在調查十年前松懷靈一案,想找他的遺孀問些事情。他的原配譚夫人如今就住在譚大人家中。不知這事能不能安排?”

說完便把自己調查出來的事情都說了。

葉裴青若有所思地說:“要見女眷實屬不易,卻也不是不可為。等我去安排安排。”又瞄着十三說:“十年前的一樁舊案,也能把你弄得心神不寧?”

十三掩飾說:“世子見笑。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葉裴青說:“這案子是有些蹊跷。欺君的大罪,竟然沒有牽涉九族,只是殺了松懷靈了事。你查吧,若查出點門道來,倒也是好事一件。”

十三:“是。”

葉裴青笑着說:“親親老婆,現在不會心不在焉了吧?是不是該把注意力放在你男人身上了?”

說着将十三吻了。吻纏綿誘惑,十三的脖子根發熱。

過不了幾日,葉裴青來大理寺接上十三,笑着說:“安排好了。今天中午去譚大人家中吃飯。”

十三自然高興:“多謝世子。”

葉裴青什麽也不說,拽着他走了。

譚大人今年五十好幾,只是個五品官,府邸裝飾十分樸素。自從女婿松懷靈一案之後,官場上的朋友對他紛紛繞道,人情冷暖看了不少。如今他閉上眼睛、關上嘴巴,對朝中之事不聞不問,只求做好份內之事。他生平就愛杯中之物,可惜在京城這種地方,水都貴的要命,他這個窮官便也喝不到什麽好酒。葉裴青送了他幾壇有銀子也買不到的佳釀,說想問他女婿當年的案子,譚大人滿心歡喜,也不敢得罪他,便承應下來。

幾個人客氣一番,紛紛落座,說了幾句場面上的客氣話。

譚大人笑着說:“世子大駕光臨,頓使寒舍蓬荜生輝。這都是家常小菜,招待不周之處,還請世子和梅評事不嫌棄。”

葉裴青笑着勸了幾趟酒。

譚大人幾杯酒一下肚,嘴裏胃裏全都是酒的芳香,舒服得眼睛也眯了起來。

葉裴青笑着說:“這酒可還合口味?”

譚大人忙說:“陳年佳釀,有錢也買不到啊。”又正色說:“我已經在隔壁備好了房間,小女正在等候,世子若想問什麽,随時都可以去問。”

葉裴青便笑着說:“叫梅郁去問便是。我陪你多喝幾杯。”

譚大人歡喜不盡,連聲稱是。十三向葉裴青點頭示意,起身走了。

來到隔壁的房間,卻看到房間正中挂了一張竹簾,後面是一個婦人端莊地坐着,身後站了一個丫環。竹簾那邊的婦人開口,聲音溫和可親:“譚氏見過大人。”

十三見了禮,坐下來将來意說了。

婦人沉默許久,終于說:“陳年往事,想不到還有人記得。不知大人想問什麽?”

十三說:“松大人當年犯了欺君之罪,卷宗上卻沒有寫明所犯何事。敢問夫人知道詳情否?”

這話題涉及當今皇帝,極其敏感,十三卻不得不問,因此聲音低沉,不敢多說。

婦人平靜地說:“當年亡夫面聖未歸,我們正在着急,第二日便有官差上門,說亡夫欺君罔上,已被皇上殺頭。至于究竟發生了何事,民婦不知。”

十三沉默一下,終于又問:“卷宗中說松大人當年生有三子兩女,卻不知道還有沒有過另外一個兒子?”

婦人想了想說:“的确只有三子兩女。”

十三松了一口氣,心想自己大概想得太多了。他剛要告辭離去,卻聽婦人突然開口說:“慢着……亡夫的确還有過一個兒子。”

十三緊緊盯着竹簾那邊的婦人:“……不知是哪位夫人的兒子?發生了什麽事情?”

婦人說:“那是季氏的大兒子。長到六歲還是七歲,一次在門口玩耍時不見了,急得衆人滿城裏找。”

十三沉默着,一開口,聲音卻有點啞:“夫人沒記錯?果然有個男孩失蹤過?”

婦人說:“十幾年前的事了,但還是有些印象。當時季氏急昏了過去,哭了幾天幾夜。”

“那季氏如今在哪裏?”

婦人嘆口氣:“當年十分混亂,我們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父親只來得及把我救出來,不至于讓人賣了當仆役。我一直在注意季氏和吳氏的下落,只知道季氏正在晉王府,吳氏……則成了一位大人的妾。我有心救季氏出來,可惜父親這些年被吓壞了,不想多事。”

十三說:“那季氏從來不曾向你求助?”

婦人沉默不言。

十三也明白了,說:“救人惹來事端,夫人自顧不暇,自然不想多管。多謝夫人今日告訴我這些事情。”

他不等譚氏多話,暈乎乎地離開小房間,又在院子裏暈乎乎地站了一會兒,才回到房間,在葉裴青身邊坐好。

葉裴青看他有些恍惚,皺着眉頭問:“出了什麽事?”

十三看着他,思緒卻亂飄:沒出什麽大事,就是突然跑出來一個娘,也知道自己的爹是誰了。

兩人互望了一會兒,十三終于鎮定下來。他說:“今天不曾問到什麽,我再想辦法查查。”

葉裴青意有所指地說:“一樁陳年舊案而已,你也不必如此上心。”

十三點頭應了。

于是從這天開始,他便想着如何進入晉王府查探。他現今的武功還不算高,夜探很有可能會被晉王府抓住,那時功虧一篑,追悔莫及。

正在一籌莫展,這天他卻在聽人閑談時得知,晉王要做壽了,發了帖子給百官,請他們上門赴宴。十三不及思考,這天晚上在床上躺好,葉裴青剛開始例行地舔他的脖子,十三便問道:“世子可會去晉王府慶賀生辰?”

葉裴青一邊吸吮一邊說:“往年是只送禮物的,今年卻想去看看。”

十三看着他的臉色,盡量不表現地過于急迫:“世子若去,可否帶上我一起見見世面?”

葉裴青饒有興味地停下來看着他:“最近你似乎有許多事情都有求于我。”

十三低聲說:“……世子不允就算了。”

葉裴青趴在他的身上,慢慢将他的亵衣拉開,撫摸着說:“我要脫你褲子了。”

十三沒說話,也沒抗拒,亵褲便被葉裴青慢慢扯了下來,丢在地上。

葉裴青的手摸着他的大腿,緩緩游走,聲音暗啞低沉:“梅郁,你的腿長,身量也不矮,要是再長點肉,必定是玉樹臨風。”

十三閉口不言。

葉裴青便吻了下去。

這次的吻濕熱誘惑,葉裴青分開十三的雙腿,與他抱着緊緊貼在一起。他喘息道:“最近是怎麽了,嗯?肯讓我做到這樣的地步?”

十三也喘息說:“世子可答應帶我去晉王府?”

葉裴青壞笑着:“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說完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十三靜靜看着他,皺眉。

這個色狼,剛才竟然說:“自己弄給我看。”

葉裴青從他的身上爬起來,掀開被子。躺着的人雙腿尚未來得及并攏,美景盡收眼底。

葉裴青的目光如同撫摸一般,一寸一寸在他的身體上游離。他披上一件衣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笑着說:“愛妻快來,別害羞。”

十三翻身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上自己的身體:“……世子自己玩吧。”

葉裴青笑着說:“不好意思什麽?我就不信你私底下從未弄過。”

那也沒必要表演給你看。

葉裴青傾身向前說:“晉王府高手如林,可不是那麽輕易能進去的。我與他關系平平,一年也只有這麽一兩次機會進得去而已。”

十三看了他一眼,心煩意亂地權衡許久,終于坐起來。他掀開被子,臉和脖子都在發熱,用手握住自己那根軟軟的東西。

葉裴青不動聲色地喝茶,自己的倒已經硬了。

十三本來就對這方面的要求不多,自己也沒弄過多少次,現在又被人盯着,緊張之餘動作便有些大,疼得扯了扯嘴角。

葉裴青說:“不是那樣。你的手指不要放在那裏,應該——”好心地給了他幾句建議。

十三正在心情不郁,又疼着,聽到葉裴青教授自己這方面的技巧便有些生氣,說:“我活了這麽多年,竟從不知道這事也有這麽多門道,世子的敬業精神叫人感動,真是讓人受益匪淺。”

葉裴青眯着眼睛。還敬業精神?這人諷刺自己把這種事情當成事業,不就是在罵自己是專業流氓麽?

十三臉紅地擺弄許久,終于說:“沒感覺。”

看着他摸了許久,葉裴青早就忍不住了,傾身向前啞聲道:“你不會,我教你。”說着便探出手抓住了。

十三把頭撇向一邊,那東西被人有技巧地服侍着,毫不知恥地擡了頭。十三只感覺小腹處一陣強烈的感覺蔓延至四肢百脈,連忙咬牙不出聲。

葉裴青低聲說:“手指要這樣,再摳摳這裏。”

十三悶哼一聲。

葉裴青笑着說:“從沒試過這種感覺吧,怪不得你這麽冷淡。”

十三說:“我自然比不上世子經驗豐富。”

葉裴青手中的力道加大,笑道:“怎麽說着說着又有醋味?你怎麽知道我有經驗了?你以為我會幫人做這種事?”

十三悶着頭說:“世子天賦奇才,無師自通。”天生就是當流氓的料。

葉裴青低頭咬他的嘴唇:“小東西牙尖嘴利,我以前還以為你不愛說話,原來是看錯了。”

手指技巧高超,十三滿身是汗。突然之間,他抓了抓葉裴青的胳膊。葉裴青的只覺得手中濡濕一片,低聲笑着說:“恭喜,這是今年第一次吧。”

十三臉熱地低着頭,默默找東西來擦拭,又把葉裴青的手擦幹淨。

“又害羞什麽?”葉裴青搔着十三的下巴。

“放屁。沒害羞。”

葉裴青着迷地吻了他一會兒,一起躺下來。

抱着自己的人的身體炙熱,腿間也有樣東西時不時摩擦着,十三幾次想開口幫這人解決,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待要直接摸上去,又怕自己的技巧不夠好,叫人笑話,便默不作聲地躺着。

葉裴青摸着他的頭,直到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十三只覺得身邊的床位一空,葉裴青已經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到外間睡覺去了。

黑夜裏,門那邊似乎傳來輕微的喘息聲。

……

晉王的生辰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急也沒用,十三趁此機會練功。葉裴青已經将他的經脈全部打通,他近來的武功進展神速。

十三的功力升得到底有多快,葉裴青卻不曉得。

第一次修習內力的人很難領悟訣竅,通常要不斷練習和嘗試,才可能有所突破。但是像十三這樣修習過一次的人,卻可以走捷徑,不需要多費功夫。

于是,他現在的功力堪比一個已經練了兩年武的人。

日子本來過得十分惬意,這一日,梅府的秦夫人卻突然叫人捎來了信,說馬上就是君華的生辰,這小姑娘又十分想念梅郁,想接他回家一天聚一聚。十三覺得此事一定有蹊跷,葉裴青卻說:“回去一趟也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于是兩人向老太太告了假,一起去了梅府。

梅尚書照樣同葉裴青說話,十三又被叫到秦夫人面前。

秦夫人這次的态度倒是十分和藹可親,叫人端茶倒水,讓十三坐下。十三閉上嘴巴聽了半天,才算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梅尚書有五子四女,其中一子一女是秦夫人親生。女兒君梅長得極其美麗,在京城豔名遠播,提親的人不計其數,把門檻也給蹋爛了。秦夫人一心相讓她入宮,便沒有給她訂下親事。當時奉承秦夫人的數不勝數,都說君梅必定能成為秀女,秦夫人要和皇上結親了,尊貴之極。沒想到鬧騰了半天,不知什麽原因,君梅最終也沒入選。秦夫人惱怒之餘卻也沒有辦法,心想不知得罪了什麽人,給她攪黃了。君梅白白耽誤了幾年光陰,許多條件好的王孫公子早已經訂下婚事。此時衆人聽說君梅落選,還有一些來上門提親,卻遠不如當年的盛況。

這所有提親的人中,條件最好的便是禦史大夫的大公子汪志。父親是三品官,他又是嫡子,年紀輕輕便中了舉,文韬武略,一表人才,将來仕途前途無量。秦夫人心中十分滿意,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将君梅嫁了過去。

兩人郎才女貌,婚後幾個月的生活十分美滿。可惜只有一樣:君梅在家中被奉承慣了,在汪府便也使些小性,公婆妯娌之間便不太管。

婚後第二年,汪志的弟弟汪楓被聖上賜婚,聖陽公主嫁到汪家,事情便開始有些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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