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盛怒
“妲己！！！”
撕心裂肺的叫喊拉回妲己即将飄散的神智，忍着五髒六腑的疼痛轉過頭去，就見一直都很傲嬌的俊逸公子模樣的人，此時雙目圓瞪悲痛萬分朝她飛躍過來。
在妲己即将落地時楊戬穩穩的将妲己接住，看着不停嘔血的妲己，楊戬眼角漸漸紅了。
不遠處的姜尚已經不在原來站着的地方，舉起的手在看到妲己被楊戬抱入懷中後默默放了下，将打神鞭收起這才緩緩走至二人身前。
“妲己！你怎麽樣？！”楊戬将妲己半抱在懷裏，妲己這副模樣看着就不怎麽好。
妲己朝楊戬虛弱的勾了下唇，察覺到另一道熟悉的氣息靠近，妲己微微側頭就見皺着眉頭的姜尚。
楊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朝妲己所看的方向望去，就見一身白衣的姜尚正站在他們面前。
想到妲己這一身傷來源于誰，楊戬怒視姜尚：“你這忘恩負義之徒！也不想想你此時造就來源于誰！竟還傷她至此！”
姜尚沒有去看楊戬，目光平淡的看向妲己，只有他自己明白見妲己如此他心如刀絞，妲己的傷确實是他傷的，他也沒有立場再去關心妲己。
“随我回玉清境。”姜尚聲音平靜，稱述的語氣不給妲己拒絕的機會。
楊戬怒起，剛要說什麽卻感覺自己的衣袖被輕輕拉了一下，低頭看去就見妲己面色蒼白的看着他，氣若游絲：“帶......我......離開。”
“好好！我帶你走，你堅持住！”說着楊戬就将妲己小心的抱起護在懷中如護瑰寶，視線陰翳的在姜尚和他身後的那群妖身上掃過。
姜尚看着楊戬抱着妲己，漸漸遠去的背影身側的手慢慢握起，直到背影消失無蹤他才有所動作。
姜尚撿起半截狐尾，目光在小心打量着他的一衆妖怪身上掃過，最後什麽話也沒說化作一道流光朝遠處飛去。
妲己在被楊戬抱着離開時就已經暈了過去，将妲己帶到申公豹那處安頓好，就化作流光朝一個方向飛離。
尋了幾處後楊戬最後在一片森林內停下，在森林內走了幾處發現一路走來幾乎沒遇到幾只妖物，今日見的那些妖明顯是山林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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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楊戬頓住腳步朝的青丘的方向飛掠而去，楊戬在青丘境外停了下來，遠遠看去可以看到青丘內一片燈火通明。
楊戬隐藏氣息朝裏面靠攏，越來越近時才發現這一群妖物正圍在一起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青丘那群狐貍終于消失了！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底盤！”
“哎！就是不知道那些狐貍逃哪去了，就怕他們又殺了回來。”
“怕什麽？他們族長都被我們打成了重傷，再說我們不是還有一個道士嗎？怕什麽？”
話語落下一群妖又歡笑的喝酒吃肉，絲毫沒有察覺附近多了一個人。
楊戬釋放出自己的氣息，強大仙者的氣息釋放出來後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妖也察覺到了，只是喝的太多分辨不出來人面容，還以為是今日幫過他們的那個道士。
“你也來了，來我們喝酒！”喝醉後的妖，膽子也大了起來，其他妖也招呼着楊戬過來喝酒。
楊戬看着這些酒氣沖天醜态畢露的妖怪，想到妲己的傷也和這些妖脫不了幹系，一股怒氣止不住從心頭生起。
白色道袍廣袖一甩，一股強勁的氣力将一桌酒菜佳肴全部掀翻在地，本就喝醉站立不穩的妖怪皆紛紛驚叫跌倒。
三尖刀出現在楊戬手中直指就近的一只妖怪的脖子，冷聲說道：“那只九頭怪在何處？”
山妖的首領就是那只九頭怪，既然是這群山妖陷害的妲己定時九頭怪指使。
“你怎麽能給九鳳娘娘叫九頭...”
“在哪？”楊戬手中的三尖刀又遞近那只妖的脖子幾分，刺破了那只妖的皮膚流出鮮紅的血液。
本還有幾分迷糊的妖被着刺痛驚的徹底清醒了，也看清了楊戬的臉這才驚覺着是帶那狐族族長離開的那個道士，現在這個道士找上門來了。
那只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着青丘族族長的住處：“在在那裏...”
楊戬順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是妲己和一只照顧着她的那位大長老的住處，楊戬将手中的三尖刀收起朝那個方向走了幾步。
在那只妖悄悄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就見眼前那人不知為何突然停下腳步。
只見楊戬提着三尖刀緩緩轉身，三尖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那只妖連慘叫都沒發出就沒了聲息。
想到面色蒼白昏迷不醒的妲己，再看着這歡慶的妖怪，一股戾氣在心中無法抑制的滋生。
此時的楊戬如白衣羅剎手中的三尖刀毫不留情的朝那些妖劃動，一些妖反應過來後連忙逃跑可還沒跑幾步就倒地不起。
剩餘的妖見逃不過，連忙跪地朝楊戬不停的磕頭：“求求你饒了我！不是我打傷那只狐貍的！是是是那道士！都是那道士做的！”
楊戬想到那一直都是一派溫和的人，唇邊挂起諷刺的笑：“若妲己在此我興許還能放過你們，可惜...”
三尖刀無情的在那幾只妖身前劃過，劍氣将他們盡數殺死，楊戬轉身就見被這邊動靜吸引過來的喜媚。
喜媚在見到楊戬後想也不想的就往回跑，全然不顧遍地山妖的屍體。
可還沒跑多久楊戬的身影的出現在眼前，喜媚不得不停下腳步目露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你想做什麽？”
“看不明白嗎？”楊戬手拿三尖刀朝喜媚走進幾分，喜媚步步後退最後一咬牙朝楊戬襲去。
幾番過招後喜媚迅速退後幾步，口中鮮血不停的向外吐出，看着楊戬的目光兇狠，搖身一變化作原型，一只巨大的九頭鳥類。
九顆頭顱齊齊揚天長鳴煽動着兩只巨大的翅膀，朝站在一旁的楊戬快速攻去。
楊戬提三尖刀抵擋，對付這只九頭怪并不難。
想到妲己，楊戬攻擊的速度越發的快，三尖刀迅猛的讓喜媚招架不住閃躲不及一顆頭顱被楊戬削了下來。
似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楊戬手中的三尖刀攻擊方向變得刁鑽，楊戬一連又削下喜媚三個頭顱。喜媚不欲再戰想找個間隙逃離，可每每都被楊戬提着三尖刀阻攔。
喜媚看着這個道士不同于之前她遇到的那個，就算她跪地求饒恐怕也難逃一死，此時的喜媚越來越沒有招架之力。
在喜媚還只剩最後一顆頭顱的時候，她不慎一下倒在地上，三尖刀正對着她最後的那一顆頭顱。
“道長饒命！”看出楊戬想一刀解決了她的意圖，喜媚連忙求饒。
見楊戬頓住的刀鋒喜，媚暗暗松了口氣，腦中思緒翻轉：“道長想來和妲己關系十分要好，之前那位姜道長想來是你們的朋友，姜道長為何要殺妲己不知道長可知？”
楊戬确實不知道目光緊盯着喜媚，想看她能說出什麽。
“因妲己是妖，擔憂妲己的存在會影響到他在道門的修行。你們三人既是朋友想來相互了解，你将妲己帶到何處，姜道長會不知道嗎？若趁你不在...”
喜媚特意沒有說完留給楊戬思考的餘地，躺在地上的喜媚眼珠轉動暗暗積攢力氣，最後趁楊戬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時快速逃走。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喜媚，楊戬瞬間明白喜媚的話是故意說給他聽趁機找機會逃走的，可喜媚的話确實讓他擔憂起來。
至于喜媚，她現在只剩下一顆頭顱夠她修養許久，只有一顆頭的她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也足夠被其他妖拿來做笑柄。
在楊戬的照顧下沒過幾人妲己就清醒了，此時受傷的身體還十分虛弱，半靠在床頭面色蒼白唇無血色。斷了一條尾對狐妖來說算是重傷，又受姜尚那一掌，如今身體十分虛弱。
楊戬坐在床邊給妲己喂着湯藥，看着妲己蒼白的面色眼中滿是心疼，眉頭微微皺起：“現在感覺如何？”
妲己擡頭微微一笑：“好多了，謝謝！”
“怎的如此沒用？！修行那麽多年竟還被他後來者所傷！”
楊戬被妲己看的有些不自在，對上妲己的目光帶上嫌棄，說話的語氣也惡狠狠的，可給妲己喂藥的動作小心翼翼。
“那還多謝楊道長将小妖救走了。”和楊戬的相處讓妲己也明白楊戬就是個十足的口是心非，對于楊戬說的話妲己并不計較。更何況多虧楊戬将她帶走。
妲己雖是調笑卻還是讓楊戬感覺到了不自在，說話有些幹巴巴的：“什什麽道長...我我也就順手把你帶走。”
“聽申道長說，你在帶我回來之後就找姜尚打了一架？”
妲己似笑非笑的看着楊戬，對上妲己戲谑的眼神楊戬拿着勺子的手忍不住一抖耳根悄悄泛起紅暈。
視線飄忽了一瞬，再看向妲己時目光兇狠：“誰說我和他是打架？！我是切磋！切磋知不知道？！”
“我又沒說你什麽？你那麽緊張做什麽？”妲己絲毫不懼此時色厲內荏的楊戬，可還是要忍着笑意否則楊戬就要徹底惱羞成怒了。
“誰誰緊張了？”
楊戬喂藥的動作有些僵硬妲己也沒再逗他，老老實實的将楊戬喂的藥喝完。
此處是申公豹的住處，申公豹原是豹子精，而昆侖山對異類最是排斥，非人修道最不受本門師兄弟的歡迎。
如今再收留她這只狐妖，若被他師兄弟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昆侖山上的人歧視異類，而元始天尊對非人修道極端排斥，收申公豹為徒不過是展示自己寬宏，為昆侖招攬各路人物。
雖教了他法術卻對同們師兄弟欺辱他置之不理，申公豹的存在不過是件暫時用品而已，待招攬到足夠的人，申公豹也就沒有了價值。
說來也是一個悲哀的角色。
妲己将法術封印大半，在修養的期間不動用法力，力求加快身體的修複，她在這裏待的時間越長對申公豹越危險。
而另一邊遠在朝歌王朝內，一名華服男子靜靜坐立在大殿首位。
眉飛入鬓，黑眸銳利而深邃，精致的五官，冷硬的線條，微抿的薄唇顯出幾分不耐。
只是靜靜坐立在那裏就給人一股強大的氣場讓人不敢直視，正在喋喋不休的那人，此時未注意到他的不耐。
“......祭此福神，保朝歌四時康泰，國運綿長，風調雨順，災害消退。此福神保天下百姓之正神，請陛下前往進香！”
“準卿奏章。”此時纣王聲音中明顯帶着不耐，底下朝臣靜若寒蟬。
雖說此時纣王還未到濫殺無辜的地步，但纣王的殘暴已經深入人心。
喜征戰好殺伐，卻又能将朝歌打理完好，挑不出任何錯處，這也是為什麽衆人怕他卻又敬他的原因。
“有本啓奏，無本退朝。”言罷，纣王也不待衆朝臣反應，已起身拂袖離去。
“臣等告退！”衆朝臣對這纣王的背影彎腰朝拜。
幾日後纣王帶領一衆朝臣為女娲上香，清風吹拂紗簾飄起，纣王一眼就看見女娲清冷貌美的容顏。
想到丞相所說的“福神”纣王唇邊勾起一個諷刺的笑，若真是“福神”他鐵騎所踏過之處，萬人慘死，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而世人口中的“福神”為何沒去救他們于水火，卻心安理得的接受世人朝拜。
纣王不屑的看了眼那清冷貌美的容顏，忽然唇角玩味一勾。伸手拔出侍從的劍，劍尖在圓柱上游走。
收劍後，只見其上雕刻一首詩：“鳳鸾寶帳景非常，
盡是泥金巧樣妝。
曲曲遠山飛翠色；
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争嬌豔；
芍藥籠煙騁媚妝。
但得妖嬈能舉動，
取回長樂侍君王。①”
朝臣見此皆是震驚待要勸住，纣王不予理會轉身離去。
而妲己也在同一時間接收到系統的提醒：“朝歌之行準備開啓，請宿主做好準備。”
妲己準備去找申公豹告別的動作一頓，左右也無法改變去往朝歌的命運，這個準備她在有這個系統後就做了五十年。
這般想着，妲己若無其事的去找正在修煉法術的申公豹，此時申公豹正在林間練習法術。
察覺到有人靠近收起法術，轉頭看去就見是一身銀白衣裙的妲己。
申公豹雙眉修長，鼻梁高挺，算是一個俊秀青年，見到妲己來了原本陰郁的棕色瞳仁柔和了下來顯出幾分光彩。
他在入了玉清境後接觸的都是人類，已經許久未好好于妖族相處過。
昆侖上的道修，見到妖不将他斬殺就算是不錯的了，他本不受師兄弟待見又不想去傷同族，面對妖時他也是能避則避。
前幾日卻有一玉清境內的師侄将一只狐妖送到他這裏救治，讓他也吃了一驚卻沒推辭，這是他化成人形以來救治的第一個妖類。
“姑娘傷勢如何了？怎到此處游走？”妲己面色還有些蒼白，可見其傷勢還未痊愈。
妲己微微一笑，病态的面容頓時多了幾分生氣：“這些時日多有打擾，我也應該離開了。”
說着妲己從衣袖中拿出這幾日來制作的傳訊螺，将傳訊螺遞給申公豹。
“我沒什麽可以答謝你的，這是傳訊螺，日後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可傳訊與我。”
申公豹本想推辭可想到，這是他第一個朋友而且還是同類，若妲己就這樣幹淨的離開了，日後想要聯系可就難了。
這樣想着申公豹接過傳訊螺，不似常人那般紅潤的唇勾起：“謝謝！我會好好保管的。”
申公豹輕輕撫摸着傳訊螺，在妲己的注視下珍之重之的将它收入衣袖。
“你離開之事，楊師侄可知？”
眼前似浮現，那個因為她而急紅了眼睛的青年，心中有些動容，可想到自己的去處就搖了搖頭。
似想到什麽妲己神色有些黯然，從衣袖中拿出一顆散發着銀光的明。
“這是當初姜尚送我的賠禮，可他依舊接受不了我是妖，既然如此這賠禮又有什麽意義。”
妲己擡頭看向申公豹：“可否請你幫我将此物交給楊戬，讓其轉交于姜尚。”
“自然可以。”對于妲己為什麽受這麽重的傷，申公豹已經從楊戬和妲己交談中得知，正是被姜尚所傷。
妲己視姜尚為朋友卻被他所傷，正如他視昆侖弟子為師兄弟，卻被他們處處針對，說到底不過是歧視他們是妖。
因妲己的緣故，本就不喜姜尚的申公豹有對姜尚厭惡幾分。
妲己在離開不久就接收到了招妖幡的招領，心中有個猜想也即将揭曉，妲己不做猶豫直接飛身前往。
之間女娲廟前已經聚滿各類妖精，妲己能感覺出，來到此處的妖怪修為皆不弱，視線在衆妖身上掃過落到一道綠色衣裙的少女身上，之前的猜測被證實。
柳琵琶感覺到一道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視線在妖群中尋找，在感覺一道探查的視線落到身上後，順着看去就見她一直尋找的人。
“妲己！”
驚喜的聲音換回妲己飄散的思緒，見柳琵琶歡喜的朝她快步走來，絲毫看不出前幾日，妲己強行将她封印成原型兩個時辰的怨怼。
“你也來了！”妲己朝柳琵琶笑道。
另一道陰狠的聲音在兩人身側響起：“你們居然也在這裏！”
妲己和柳琵琶轉頭看去，就見喜媚正朝二人走來，視線掃過妲己蒼白面容後露出快意的神色。
“你竟還沒死？不過現在送你一程也不晚！”說着就雙手成抓向妲己抓來。
柳琵琶上前抵擋，喜媚多番想擺脫柳琵琶向妲己襲擊去，又被百般阻撓。
“我先殺了你！”喜媚面露狠辣，手上的攻擊招招致命。
柳琵琶好歹修為也不差，之前只因受傷才落入喜媚手中，險些被她折磨的玉石粉碎。
周圍的妖直覺空出一塊地界，柳琵琶也全力抵抗喜媚，下手沒有絲毫留情。
妲己站在人群邊上，靜靜地看着二人交手，之前一直以為柳琵琶只是一只普通的琵琶精，沒想到竟是原著裏的那個玉石琵琶。
“女娲娘娘到！”
作者有話要說： 鳳鸾寶帳景非常，
盡是泥金巧樣妝。
曲曲遠山飛翠色；
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争嬌豔；
芍藥籠煙騁媚妝。
但得妖嬈能舉動，
取回長樂侍君王。①出自《封神演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