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各處仙宮、洞府內，有所感應的仙人有些面露凝重或是神情複雜，卻無人敢去推算。
王宮之內，纣王坐于案前，手中拿着竹簡，思緒卻不在竹簡之上，冷硬的面容在明明滅滅的燭火下顯得越發莫測。
似回過神般，輕聲呢喃：“時間，不多了。”
纣王一手放開竹簡，手指飛快掐算。忽然手掌握緊，指節泛白。
微垂的眼睑讓人看不出神色，緊珉的薄唇顯出幾分冷酷，跳動的燭火讓此時的纣王神色看起來詭谲。
夜色已經漸深，殿門關閉，宮人都守在門外，沒有纣王的命令無人敢輕易闖入。
第二日早朝，隆重莊嚴的大殿內，身穿朝服的大臣解釋面色凝重。
首相商容上前一步，朝纣王鄭重行禮：“臣容禀，西岐地徑，以周文王為首，姜子牙輔佐，疑似集結兵馬，若不處理，日後恐生禍患。”
至于周文王為何會有這些舉動，商容絕口不提。事情已經發生這麽久了 ，難道現在要抛下這麽重要的事，再在這裏争執一番嗎？
君是君，臣是。在某些事上他們也只能勸住，若纣王執意如此他們又有何法，無非是浪費時間或是讓他們吃些苦頭。
周文王的名聲是不錯的，在朝中混的也不差 。但是他若是要謀反，那保殷商之人就不同意了。
在他們眼中無論周文王之前多麽寬厚溫和，但若要謀反，那就是與他們對着幹，是反叛軍。
商容這些消息，讓還不清楚情況的臣子吃了好大一驚。
畢竟周文王賢明溫潤的映像已經是深入人心，但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纣王将他兒子煮來吃了，周文王若是沒點想法那就是窩囊了。
雖是這般想着 ，可是嘴上卻讨伐周文王的話語，集結兵馬那可是又反叛的意思，這同樣對他們也是個威脅。
鎮國武成王黃飛虎從隊列站了出來，朝纣王一禮：“臣願請戰！為陛下減少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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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低沉的男聲不怒自威。
黃飛虎身為将領，更能體會到百姓在戰争時的苦楚，更能體會到鮮血和生命的流逝。
在衆大臣商議如何對西岐進行讨伐後，纣王單獨留下亞相比幹。
比幹跟在宮人身後被帶到纣王日常處理公務的龍德殿，此時纣王還未到，比幹立于一旁耐心等候。
換了一身玄色廣袖的纣王扶手他踏入龍德殿 ：“亞父近日可好？”
比幹摸不準纣王今日單獨留下他是何意思，從下纣王就和一般孩子不一樣。
有自己的想法也更為獨立，和所有人都親近不起來，纣王雖稱他為亞父，實際二人關系于普通人無二。
“近日安好。”比幹中規中矩的回答道。
纣王示意比幹坐下說話，讓宮人備上茶點便退了出去，宮人出殿後将殿門帶上。
比幹見此不敢大意，事出反常必有妖。
“商朝和家族相比于亞父而言孰輕孰重？”
纣王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也讓比幹揣測纣王問此是何意。
“有國亦有家，無國何處為家。”比幹語氣鄭重。
“一人和一個家族相比如何？”
手指蜷起感受到手心濕潤，比幹心中隐隐有了猜測：“若一人有颠覆整個家族之力，留那一人也未嘗不可。”
纣王明顯不可能是找他閑聊的，他身為纣王的臣子，因為纣王提供更為有價值的想法。
他能想到的纣王不可能沒有想到，單獨留下他那就有深意了，果然纣王下一句應證了比幹的想法。
“若那人是亞父，應如何？”
雖已有猜測，卻不想纣王竟會這般威脅，更不知是因和如此。
比幹連忙起身朝纣王行一禮：“神廟之事近日便可完工，臣近日便無甚事。不知陛下有何指示，臣定竭力而為。”
誰料纣王忽然轉了話題。
“當一個人有了想要的得到的事物，那其他的一切便不再重要。為了她，朕要和許多事物做抉擇，而在最後證明，朕想要的只有她。”
比幹清楚纣王口中的“她”是妲己，他知纣王寵愛妲己，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若真是如此，那整個商朝在纣王心中那也在妲己之下。
纣王看到比幹震驚的表情，輕笑一聲：“一個不久注定衰敗的王朝和她相比，我選她。”
比幹雙目圓瞪看着纣王，腳步不自覺快步向前了，最後在纣王桌案對面方才停下。
幾乎連君臣禮儀都要忘了，右手顫抖的微微擡起對着纣王。
蒼老的面容滿是驚愕之色，唇瓣蠕動幾下，終是怒喝出聲：“你……你說什麽？！”
畢竟誰也接受不了，自己誓死效忠了大半輩子的王朝就要迎來衰敗，這也是對他以往的信念的沖擊。
看着比幹難以置信的模樣，纣王不為所動，冷漠的打破比幹殘存的幻想：“朕為商朝之主，怎會拿這等事玩笑？”
比幹漸漸冷靜了下來，想到纣王叫他來到這裏的目的。能将這麽重要的事告訴他，恐怕纣王所圖不小。
退後幾步，比幹俯身跪地：“臣願為商朝，為陛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聽聞亞父的心髒是七竅玲珑心，此心世間僅有。若拿此物，獻給仙人，或許可請仙人相助。”
請仙人的話自然是假，想要比幹的心是真。
比幹不知自己的心髒是不是纣王口中的七竅玲珑心，可這心髒今日是必須要挖。
纣王不嚴明目的，現世不明所以的以家族威脅，後事用商朝即将衰敗震懾。
他前後都表明願為其竭力而為，甚至，至死也在所不惜
若是駁回纣王的話，不僅會落個不忠之名，甚至者會禍及家人
似忽略了什麽，快速在比幹腦中閃過：“不知陛下提及‘她 ’是何意？”
比幹和纣王皆知“她”指的是誰，免得比幹的疑問，纣王神色中帶上笑意。
“她希望商朝長盛不衰，特想請仙人為其改命。”
說着，纣王收斂笑意，又恢複成以為冷漠模樣，看着因提到妲己所想，面露抵觸的比幹。
“周文王善蔔，未有十足把握，他又怎敢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