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到樹林的謝惟安無神地靠在樹幹上開始發呆,如果是穿越的話,那麽那些不合常理的東西都說的通了,甚至于連為什麽除了自己并沒有任何同在車上的人在自己身邊也能解釋了,或許是什麽時間黑洞之類的吧。

得出這個不太肯定卻又差不離的穿越結論,謝惟安心裏的那種憋屈感無以言表,怎麽就找上自己了呢?把自己扔在一個這樣一根人毛都沒有的地方到底是想幹什麽呀?是的,這裏好像一個人都沒有,周圍除了那望不到邊的大海就是一望無際的森林,謝惟安覺得如果自己想要穿越這片森林的話,交代在這裏只是遲早的事情了。

人就是這樣,當處在一個比較劣勢的情勢的時候,往往會降低許多需求,比如現在的謝惟安,他現在已然覺得其實穿越他也可以接受,但是他無法接受被扔在這樣一個渺無人煙的地方,他覺得甭管是把他丢到秦漢兩朝還是唐宋元明清,他都能欣然接受,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不能。

第一次,謝惟安覺得原來自己有獨處恐懼症,完全陌生的情況,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也沒人能告訴他這是哪兒,這是什麽年代,他只有一個人呆在這裏,生存,或是死去,這樣的認知讓謝惟安簡直要發狂。

當謝惟安沉浸在這樣焦躁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小狗汪汪地叫聲讓謝惟安回過神來,他低下頭發現小奶狗正立起了身子兩只前爪搭在自己腿上,搖着尾巴不停地沖自己叫。

謝惟安撈起小狗舉到自己眼前,稍微打起了精神,“小家夥,怎麽了?”

小狗只是不停地甩着它那短小的尾巴,然後伸長了脖子在謝惟安的鼻子上舔了一下後才又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謝惟安因為小狗的動作愣了一下,随即臉上有了絲笑意,他低頭抵在小狗的腦袋上,低聲道,“小家夥,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小狗依舊是擺尾偶爾叫兩聲,但就是這樣的動作,也讓謝惟安漸漸地從那種焦躁地情緒中擺脫出來,他抱着小狗一下下地撫摸着小狗的背,頗有些自嘲地說道,“人家說,生活就是,生下來努力活下去,那我也應該努力地活下去,對吧?”

小狗轉過身把肚皮露出來讓謝惟安給自己按摩,然後汪地叫了一聲。

盡管知道小狗其實什麽都聽不懂,但是謝惟安還是覺得好像有個傾聽者,這樣的認知讓他心裏好過了些,他輕輕地在小狗的肚子上,脖子間撓着,“不過還是得謝謝你,幸好有你陪在我身邊,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面對現在的狀況。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還是要努力創造新生活的,對不對?”謝惟安說着低下頭,原本想讓小狗叫兩聲附和一下,誰知道一低頭才發現或許是因為謝惟安摸的太舒服,或許是原本小奶狗就缺覺,所以現在小家夥已經小肚皮有規律的起起伏伏,小爪子縮在胸前,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沒有得到回應的謝惟安也不介意,他繼續自言自語,“魯濱遜有星期五,我也有,嗯,是該給你起個名字了,要不叫阿福怎麽樣?雖然土氣,但是寓意很好,希望我們盡快地過上幸福的生活吧。”

謝惟安的話音剛落,已經進入香甜睡夢中的小狗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哼唧了一聲還砸吧了一下嘴,然後又恢複了平靜,它的這個動作被謝惟安理解為給自己的回應。

謝惟安伸手又撓了撓小狗的肚皮,笑着說,“那就叫阿福好了,”說完謝惟安深吸一口氣,“活着,努力的活着,開心而努力的活着……”

這話聽着像是語文課上的擴展訓練,但是這更是謝惟安在對自己樹立起信念和創造勇氣的源泉。

下定了決心之後,謝惟安必然要對未來做一番好好地規劃,已經清醒并且恢複理智的他非常明白現在的實際狀況,做好打算才能活着,毫無計劃過一天算一天就只有死亡在迎接着自己。

謝惟安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整理那些堆放在一起的雜物,當再次面對那一堆和自己一同來到這個不知名時代的雜物時,謝惟安心裏甚至生出了一些感激,好在,老天爺沒有那麽殘忍,還留了這些東西給自己。這些東西,至少讓謝惟安不用開始過着野人一般茹毛飲血的日子,甚至只要好好利用的話,謝惟安應該不會過的太差。

細細打量了一會兒,謝惟安從裏面抽出一頂風雪帽,動作輕柔地将睡的正香的阿福放了進去然後擱到一邊,這才開始整理這些雜物。

首先被整理出來的是幾件冬衣,有羽絨服,有軍大衣,還有一些毛線衣和羊皮馬甲和幾塊布,這些謝惟安都仔細地疊好壘在了一起。跟冬衣放在一起的,是幾床棉被,謝惟安記得這是幾個在外打工的村民帶上大巴車的。

整理出了這些穿的之後謝惟安在原本放着棉衣的地方下面發現了一把多功能軍用鏟和嶄新的砍柴刀,這兩樣東西的發現讓謝惟安小小地興奮了一下,至少,防身的工具有了。

将這兩樣東西小心地放在一邊,謝惟安繼續尋找,在下面的時間裏,謝惟安找到了袋數可觀的果蔬種子,還有應該是別人帶回家過年的糕點糖果,好幾盒方便面,一些袋裝的被壓碎的餅幹,還有一只碩大的火腿。謝惟安甚至在裏面找到了二十袋鹽!這個發現讓謝惟安又囧又高興,囧的是這原本的主人是出于什麽心态屯這麽多鹽的呢?高興的是,起碼現在自己吃鹽的問題解決了。

最後,還有那只呼呼大睡的小奶狗阿福,謝惟安記得這是有個叫東旺的老頭兒抱上車的,說城裏女兒家的母狗生了一窩小崽兒,怕他和老太婆平時在家裏無聊,所以讓他帶一只回家養,如今那個嗓門老大的老頭兒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但是阿福如今倒是謝惟安身邊唯一的交流對象了,謝惟安之前就仔細看過,這是一只拉布拉多犬。

和謝惟安一起掉下來的東西就整個大巴車來說,并不多,除了上面的那些其餘的就是一些七零八碎的東西還有謝惟安自己的物品,謝惟安沒整理多久就歸置好了,面對着這些被自己整理的整整齊齊的東西,謝惟安長出了一口氣,又是惆悵又帶着點無奈,終于,要開始在這個未知的地方的新生活了。

謝惟安看了一眼當時在海邊時利用太陽角度确定好時間的手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謝惟安匆匆吃了幾口糕點,然後拿起了軍用鏟——他得給自己和阿福弄個能栖身的地方,像昨天那樣整夜不睡是完全行不通的,別到時候沒被野獸吃掉倒先把自己的身體熬垮了,這才叫真正地得不償失。

當時謝惟安在距離自己現在落腳的地方不遠的地方看到過一片竹林,并且在從海邊回來的途中謝惟安還發現了一個石洞,現在謝惟安就決定去看一看順便砍些竹子回來。

謝惟安準備好工具後就把阿福放進背包裏出發了,他首先去的地方是那個石洞,距離大概在剛剛謝惟安所在的地方和海灘的中間位置,謝惟安握緊了手中的鐮刀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個石洞,謝惟安并沒有徑直進到石洞裏,只是在和石洞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确定石洞中沒有任何猛獸後才走了進去。

石洞不大,高度在大概兩米左右,寬度比謝惟安張開手臂的距離還稍微多一些,深度大概在四五米左右,內壁自然沒有謝惟安在景區看到的石洞那樣光滑,但是還算看得過去。并且洞內除了叢生的雜草和堆着的幾塊大石頭之外并沒有任何人或動物生活過的痕跡,這個發現讓謝惟安徹底興奮了起來,老天總算還是厚待自己的。

找到了栖身的地方,謝惟安頓時充滿了幹勁,他放下背包,首先把雜草什麽的都給鏟了幹淨,然後把能丢出去的石頭都給丢了出去,至于丢不出去的也就留在那裏了,謝惟安覺得可以用來放放東西什麽的。

将石洞內粗粗地打掃幹淨後,謝惟安手腳不停地回到放東西的地方來來回回三趟将那些東西都搬到了石洞內,然後趁着天還沒有黑又去竹林砍了幾根并不算太粗的竹子回來。

連拖帶拽的将竹子弄回來後謝惟安将竹子砍成長度相同的幾截,然後用把它們并排地綁了起來,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檔門安在了洞口。

把東西都收拾完門也做好,謝惟安又拿着剩下來的竹筒去剛剛發現的小溪旁把竹筒裝滿,又弄了些樹枝回來後才算是停下手坐在石洞內喘大氣,謝惟安看着洞外開始變黑的天色,擦了擦頭上的汗,“還好,趕在天黑前都弄完了。”

而一旁的阿福看着背着自己東跑西跑的謝惟安終于停了下來,便邁着小短腿從背包裏爬出來,昂着頭沖着謝惟安叫了一聲,“汪。”

謝惟安低頭看着阿福,笑着将它抱起來,頂了頂它的腦袋,“阿福,咱們總算有個容身的地方了。”

阿福聽不懂,但是看到謝惟安的笑臉,阿福的尾巴搖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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