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天穿了
一瞬間，高菲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麽。
原來湯淑捷和那個男人本來就認識。男人逼她還債，“救世主”湯淑捷從天而降，兩個人合起來像一張無形的網，逼得她前後無路，再将她牢牢網在其中。
向原的微信消息接着發過來：
【我這些日子辦離職，這照片是我在湯淑捷的一臺舊電腦回收站裏偶然發現的】【照片上的這個男人你認識，對不對？】
高菲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這份感激和感動，如果沒有向原的照片她可能這輩子都被蒙在鼓裏，她回：【我認識】
【向原，謝謝你】
顧南岸不知道這張照片裏蘊含了什麽玄機，疑惑地皺了皺眉。
高菲吸了吸鼻子，擡頭望着顧南岸，眼神中似乎終于有了點點光芒，說：“我們去一趟警察局好嗎。”
她似乎怕顧南岸顧忌：“我戴口罩，戴帽子，不會讓別人認出我……你的。”
顧南岸對着高菲的眼睛，點點頭：“好。”
……
一晚上過去，雖然一開始洶湧的聲讨聲小了，但“高菲錄音”的熱搜依舊在榜上挂着，與她相關的新聞蔓生的很快。
有自稱高菲小學中學高中同學的人在各種貼裏匿名爆料，說她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虛榮只顧打扮，所以才欠了那麽多高利貸，也有娛樂博主開始分析高菲以後的路怎麽走，現在這社會最講究個信譽，這樣的事爆出來，以後肯定沒有經濟公司願意簽她，也沒有品牌方願意用她了，事業基本玩完。
高菲從出事到現在一直沒有發過微博，最近的微博下面評論已經将近百萬，罵聲一片，催她快點滾出來回應，要她應該公開跟經紀人道歉然後退圈。
直到當天下午，一直被認為在“沉默裝死”的高菲突然發了一條微博。
她發的微博乍一看似乎很奇怪，因為第一張圖是一張兩年前的新聞截圖，新聞是b市掃黑除惡行動中，一黑惡勢力頭目王某被緝捕落網。新聞裏附帶了那名頭目被警察抓捕現場的照片和穿着囚服的證件照，以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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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張圖片則是一張男女的合影，合影中女子眼睛上打了馬賽克，而合影中的男的，明顯是上一張圖片裏那個兩年前被抓捕歸案的黑惡勢力頭目。
正當所有人對這微博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時候，突然，有眼尖的人認出來，第二張照片裏那個眼睛打馬賽克的女的，似乎是高菲的經紀人。
有人翻出了高菲之前參加活動的路透照，她也經紀人跟在後面出了鏡，兩相對比，合影裏被馬賽克擋住眼睛的女人的确就是高菲的經紀人。
照片一出來，那些蹲在高菲微博催她不要裝死出來給經紀人道歉的人一時都驚住了。
怎麽回事？高菲的經紀人怎麽會跟黑惡勢力頭目搞在一起？那段錄音裏聽起來不是一個很好的人嗎？
正當衆人摸不着頭腦的時候，高菲接着再上線，轉發了一條微博。
“xx公安分局：情況通報。今日，警方接到受害者報案，經調查，受害者母親簽犯罪嫌疑人王某（男，39歲）夥同其情人湯某，以催收高利貸的名義欺騙受害者……”
警方的通報寫的非常詳細，雖然隐去了每個人的名字，但整個事情發展線依舊完整清晰，受害者的母親欠下高利貸，便交代出自己還有個十幾年前被抛棄的女兒現在已經長大了，可以幫忙還錢，王某找到那個女兒即為本案受害者進行暴力催收，王某當時的女友湯某從事文媒工作，偶然看中受害者外形條件，得知受害者年輕，家中父親沒有勞動能力，便跟王某商量讓他逼受害人還錢，然後自己這時再出面向受害人表示可以提供“幫助”，條件是讓受害人簽下一份不平等的經紀合約。
通報的最後一句是對于此案，警方正在做進一步的審理調查。
很明顯，通報裏的受害者是高菲，而那個湯某，則是錄音裏聽起來善良溫柔又講理的經紀人。
而一條警方通報的真實度和說服力，是再多的錄音也比拟不了的。
原本聲讨着讓高菲道歉退圈的那些人突然安靜下來。
通報裏寫得很清楚，高菲沒有欠錢，是那個從小就把她抛棄了的媽欠了錢，還不上竟然還有臉把自己抛棄的女兒供出來。
之前那錄音裏湯淑捷的善良講理也都是假象，是她看中高菲長得漂亮，年紀又小家裏又窮，父親沒文化沒勞力，便跟姓王的設了個圈套，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逼十八歲的高菲簽一份幾乎等于賣身契的合約。
在弄清楚原委之後，真相幾乎是觸目驚醒。
衆人：卧槽！
【高菲也太慘了吧】
【怪不得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她媽，那個女人從小就把自己的女兒抛棄了，後來怎麽又好意思讓催債的去找高菲讓她還錢？】【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怪不得那段錄音裏高菲哭的那麽傷心，真的好可憐啊】【怪不得錄音裏姓湯的聽起來有講理又溫柔，尼瑪一切本來都是她設計好的啊艹！太不要臉了！】【原來真的有人能壞到這個地步，吐了】
【姓王的坐牢了，姓湯的怎麽還沒有被抓起來！去死！】【這尼瑪被聯手坑啊，高菲那時候才十八歲吧，太可憐了】【高菲爸爸好像出過很嚴重的車禍，父女倆從小相依為命】很快，之前媒體曝光的那段錄音又被翻了出來。
只是昨天衆人聽得時候覺得氣憤，現在，當了解事情真相之後，再聽到那段錄音裏高菲的哭聲，只覺得心痛。
【草泥馬給我聽哭了】
【都不敢再聽下去了，真的好心疼】
【那個姓湯的明顯是逮着高菲死命壓榨賺快錢，高菲這幾年事業明顯沒有被好好規劃】【惡人自有警察收，高菲加油！】
【高菲加油啊。】
很快，高菲的微博評論區和私信裏，被各種的加油聲所占據。
熱搜廣場有人在發高菲的照片，照片裏她對着鏡頭，尤其是每次提到顧南岸時，似乎永遠都笑的很燦爛，然而大家直到現在才知道，這燦爛的笑容背後，究竟咽下了多少的眼淚。
#心疼高菲#的詞條被刷起來，裏面全是高菲的照片的視頻。
衆人翻到詞條，再看高菲的照片，似乎又有了不一樣的心情。
從前只知道她美，卻不知道，原來真的可以美成這個樣子。
這次又有自稱高菲小學中學同學的人在論壇裏爆料，只是這回爆料的人都是實名，他們貼出了高菲小學初中高中的照片，表示從小就長這樣，沒有整過，高中的時候因為漂亮，還總是被那些校霸混混欺負。
衆人把同學爆出來的照片和現在的樣子對比，實在是沒有什麽變化，從小是美人，現在是美人長大了。
【我就說她五官真的很自然，整出來的根本沒有這種效果好嗎！】【真的一模一樣，這整個一美人成長史好吧】
【你們看她小時候身上的衣服鞋子明顯又舊又不合身，嗚嗚嗚嗚明明是該穿蓬蓬公主裙的年紀啊】【上高中還被校霸混混欺負，艹，好慘】
【路人黑轉路人粉了】
【路人粉＋1，心疼死我了】
……
靜南苑，忙了一天的高菲和顧南岸從派出所回到家。
因為顧南岸現在是高菲，所以在派出所的時候，跟警察做了一天筆錄的人是他。
高菲只能在外面等着。
回到家裏，高菲看到自己微博裏那些讓她加油的私信，不管怎麽說，心裏還是很感動。
顧南岸剛剛跟律師打了個電話，這種情況，只要警方立案下來，高菲的那個經濟合同甚至可以直接作廢，連官司都不用打。
顧南岸打完電話，看了一眼坐着的高菲，然後又低頭看了看手機。
“心疼高菲”的tag都被刷到他首頁來了。
他看到幾張高菲讀書時的照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又微微用力，下壓，按到每一塊骨骼。
真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舉動好笑，放下手，繼續看話題廣場裏刷的圖，然後翻到一個粉絲發的“當高菲每次提到顧南岸時的反應”十八宮格圖。
高菲從出道起面對鏡頭時總是笑的，但是每當提到顧南岸，她的笑容總是更加熱烈，少女的心事似乎藏不住，眼眸彎彎，眼睛裏似乎有星星。
下面有幾個粉絲評論：
【高菲真的好喜歡顧南岸哦】
【這幾年，一定對顧南岸的愛支持她一路走過來的吧】【顧南岸就是她的信仰】
【每次她提起顧南岸的時候，眼睛裏都會有光啊】【好美。】
顧南岸看着那幾條評論，不知什麽時候，嘴角浮上一個淺淺的弧度，笑了一下。
他又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高菲，走過去。
高菲察覺到顧南岸的走近，擡起頭：“唔？”
顧南岸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似乎又不想讓她看見他現在的表情，別過頭：“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