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清哥——”幾乎是帶着哭腔的,千羽滿眼都是淚珠無盡可憐的伸手拉着楚清的的胳膊。

生怕自己一個抓不穩就再也看不見眼前的男人了。

明明,剛才,他們還好好的。

怎麽現在就他就翻臉不認人?

楚清看着他,面色複雜:“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在我面前耍你那套自以為的小聰明?”

他帶着他出來,就是他看一直很聽話。

他對千羽就是一種随時都可以結束的關系,可是現在,這個自己一手養起來的崽子,明顯想要的更多了。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平日裏給他的好處太多了是吧?

已經讓他忘記自己是誰了?

他說過,不喜歡身邊的莺莺燕燕花心思太多。

剛才。

他在海水裏居然裝溺水,千羽本就有幾分像景歡年輕的時候,那一刻,自己确實是心慌了下。

可是随之救上後,千羽居然張開眼睛對他笑,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就送了過來。

楚清在驚魂之後便想明白是怎麽回事,這個崽子居然敢算計他,這是在測試他。

千羽主動的樣子很銷魂,他本就長得不差,加上故意賣弄,一般的男人還真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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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是差點就順了他的意跟着滾完這一輪,可是,半路,腦子裏那個單薄的影子,瘦削的背脊,溫和的聲音又不可抑止的湧進他的腦海。

他想起了景歡。

加上千羽一聲聲的喚着:“清哥”

他就想起之前景歡也是一聲聲的喊他“哥。”

想着前幾日,他跟景歡在家裏吃飯時那溫馨的畫面,想着只有景歡才會對他的貼心與細心。

在看着身下的人,主動sao首的樣子,眼中突地湧出一股厭惡,玩物就是玩物。

景歡絕對不會這樣這麽沒羞沒躁的在大白天就這樣主動攀着他,穿着這麽暴露。

他一把推開他。

就見千羽在一片迷蒙中突然呆住,接着就是撲上來眼中落淚:“清哥,你為什麽要對我時好時壞?”

千羽心碎。

“清哥,這幾年,我一直順着你,什麽都給你,只要你開口,我就是想讓你明白我跟別人不一樣,我可以為了你什麽都做,我不是愛你的錢。”說到最後,千羽哭腔更大。

楚清眉頭緊蹙:“我對你如何,還需要你來評判?”

他不過是他一時興起養着的金絲雀,外面的野物多了,他願意可以随時替換。

他很厭惡現在狀态的下千羽,讓他有種禁锢感。

“你在我眼中跟別人也沒什麽不一樣。”楚清看他,一字一句。

千羽頓時呆住,半晌,他有些凄楚的笑了:“清哥,我跟別人不一樣?”

楚清揚眉,在等他的下一句。

千羽忽然止住淚水,用手擦了一把做自己的臉:“那誰跟別人不一樣?是那個新找的大叔?瘦的好像沒有吃飯一樣,你喜歡他嗎?”

楚清瞳孔驟然放大:“你說什麽?”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千羽,音線逐漸變冷:“你背着我做了什麽?”

千羽見事情敗露,楚清又這麽對他,也跟着豁出去了:“沒錯,我找人查了你的私事,我還見到了那個男人,年紀那麽大,長得也不過如此,一身平淡就是個普通人,他到底哪裏好?你情願要個老的也不願

同我在一起?”

“啪——”

千羽不敢相信,他側過臉,有些驚訝的看着楚清,這麽多年楚清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他。

他今天居然對他動手。

“你膽子不小啊,養肥了是吧?敢查我?”楚清周身陰郁,他一把掐着千羽的脖子,狠狠瞪着他。

千羽被他掐的面色發紅,眼中都是不甘:“我就是要查你,我跟你那麽多年,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嗎?”

“你的心?”楚清聽了,忽然笑了,将他一把扔過去,看着他眼中都是不屑:“你這樣的人有心嗎?也是,或許你的感情太充沛了,離開我你的心又會交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中。”

千羽被打擊到,楚清居然是這樣看他的。

“你以前是從哪裏出來的?你自己沒點數?”楚清淡淡道。

一個俱樂部裏出來的公關,他給他的好日子是讓他過順暢了,已經忘記自己是誰了。

居然來要求他給他更多。

他不喜歡太貪心的人。

他複又看着他:“你什麽時候去找的他?”

他忽然想起前幾天,他跟景歡在一起,他什麽都沒有說,他到底是知道了多少。

楚清心中燃起一抹恐慌,他的歡歡知道了他在外面的這些事,卻沒在他面前表露半分。

他太了解景歡了,他不會來質問自己,那他真的會一個人自己默默吞下去嗎?

可記憶裏的景歡并不是個将就的人,他對自己的背叛會無動于衷嗎?

背叛。

楚清腦中忽然想起了這個詞。

他渾身一顫,他背叛了景歡。

時至今日,他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背叛了他們的感情,背叛了他們這麽多年的信任。

楚清迅速的換好衣服,他輕蔑的瞥了千羽一眼:“滾,以後不要在讓我看見你。”

說完便不在看他,像外面走去。

這須臾的變化,讓千羽心都涼了。

他知道楚清是薄情的人,可沒想到他對自己這麽狠。

一時手中抓着泳衣要捏碎一般。

楚清走的很倉促腳步很急,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千羽任由海邊的風沙吹着,人果然不能要求太多。

他就像太想同楚清在一起,太想要站在他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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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

一個俊美的男人步伐匆匆,他買了最早的一般機票。

随即他電話給助理:“小劉,你幫我去查件事。”

千羽是什麽時候找的景歡,他要知道。

現在,他擔心的是回去之後,他該怎麽同景歡解釋。

他想起多年前,他給景歡表白時,景歡對他說的話: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他,他就離開在也不回來。

想到這裏,他聯系前幾日景歡的表現,心中猛地一怔。

心跳莫名加速,他的歡歡難道————

他立刻播打那個自己都可以倒背如流的號碼,十幾秒過去後那頭依舊是忙音。

他心開始往下沉。

景歡第一次不接他打的電話。

他有連續播了幾個。

可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無人接聽。

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不安的将手機捏在手中,想着前兩天景歡的和顏悅色,他看自己的表情。

為何當初他沒感覺到半點異樣,反而覺得景歡那幾天變得有以前那個驕傲的小學霸的味道了,他還沾沾自喜覺得景歡想跟他重溫以前的時光。

現在看來,他就是故意麻痹自己的通感,好給自己離開做準備?

他已經離開了嗎?

楚清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偏生他現在在地球的另一端,距離景歡十萬八千裏。

他現在就是在想回到景歡的身邊,也不能擡腳就到。

或許,他的歡歡只是睡着了,沒有聽到他打來的電話。

他這麽想着,身體還是控制不住的發抖,對,景歡身體不好,他或許在睡覺。

他過一會在播過去,說不定就有人接聽了。

楚清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機場裏人來人往,可沒有一個人入他的眼。

好不容易飛機起飛。

一路上他滴水未盡,整顆心都半懸在空中。

上飛機前,他又打了兩個,可依舊忙音無人接通。

楚清已經預感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他渾身上下有無數因子在叫嚣着讓他狠狠發洩一下,砸一拳或是摔慣一下。

可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他要趕緊回家。

那個只有他跟景歡兩個人的家。

他要看看景歡還在不在,如果不在,他要去哪裏找他。

想到他回去打開那冰冷的大門後,裏面空蕩蕩一個人沒有,楚清心中就像有萬千蟲蟻噬咬而過,難受的他要喘不上氣來。

景歡真的走了嗎?

他不在了嗎?

他們在一起相依為命十幾年,景歡真的可以抛下這一切就這樣丢開他,不要他的離開了嗎?

楚清忽然發現,他可以沒有誰都不能沒有景歡。

他總是站在自己的身邊對他噓寒問暖,前幾年他們一起攜手創業,有苦同吃,有樂同享。

後來日子富足了,他就退居倒了自己身後,然後自己不知怎麽的,在日複一日的滿足中開始飄了。

他的心開始蠢蠢欲動,不在安分的只想着同景歡在一起。

可他知道,那只是一時的,他不會真的離開景歡。

只是一個待在屋子裏時間太久的人,想要短暫的出去逃離這憋悶的空氣。

等他呼吸完調整好心态,他就會回家。

他現在已經醒悟,外面的空氣在新鮮也沒有家裏的呼吸着溫暖。

他想要回來,跟那個他在意的人一同走過餘下的日子。

一路上,他的內心都在受着景歡離開不在的煎熬。

下了飛機,他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就往家裏趕。

門開後,一切寂靜如斯。

他連鞋子都沒有來得及換就奔向屋內,所有的房間都找了一遍。

果然——

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人不見了。

楚清那一路上為平息的心現在更是奔騰的厲害,他的歡歡不在家,是離開他了嗎?

或者,他看着廚房裏擺放整齊的鍋碗瓢盆,或許,景歡是出去買東西了,隔一會就會回來。

對,他走到沙發上坐下,看着空蕩蕩的四周,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景歡舍不得離開他的,他一定是出去買了什麽家裏必須品。

他坐在這裏等他就好了,過一會,他的歡歡一定會回來的。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楚清在沙發上一邊坐着一邊拿出手機瘋狂的給景歡敲打電話,不管他播出多少遍,對方永遠都是無人接聽狀态。

他的心一沉在沉,終于,他坐不住了,起身。

不一會,他來到小區的物業處,裏面一個中年大媽坐在電腦前,楚清滿是着急的看着她:“麻煩,我們家有有人失蹤了,我想調個監控看看情況。”

大媽上下打量了下他,這個小區的人非富即貴,她們眼裏分外有油。

間楚清雖然外表有些淩亂,可那骨子裏的清貴跟氣質擺在那裏,她立刻好脾氣的應和。

不多會,楚清就如願看到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

小區樓道裏,一個清瘦的男人穿着單薄,拎着一個小箱子,緩緩走進電梯,不一會,下了樓,又慢慢像大門口走去,門口的大爺看到他,跟他打了招呼,然後,他短暫的停頓後又繼續像門外走。

監控畫面一直停留在景歡站在小區門外那裏。

直到幾分鐘後,一亮計程車來,他拎着箱子做了進去。

車子發動離開,一切才結束。

箱子·

景歡出門拎着行李箱。

他不是去買菜,不是出去透口氣,他是有意識的離開。

楚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物業大樓的。

他腦子裏都是最後景歡落寞離開時的樣子。

他像往常一樣,穿着平常的衣服,邁着低調的步伐,只不過手裏的小錢包變成了一個小箱子,他就這麽在自己的視線裏,慢悠悠的晃出了他的世界。

從物業離開到他回家,這短暫的路程似乎是他這輩子走過的最長的心路。

他還沒能從景歡離開的事情裏緩過勁來。

像個行屍走肉般的進了電梯,再次到家。

他像個沒有思想的機器人樣,行動木讷的看着家裏的一切。

這裏,變成了他一個人的家。

他的歡歡不要他了。

自己一個人走了。

剛才回來的急,沒有細看,家裏的一切都擺放的無比整齊,幹淨。

就好像一個供人擺拍的樣品房。

以前,景歡在家裏的時候,他進門可以感覺到一股真實的煙火氣,現在,只一股冷冷的風灌進來,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他走到卧室,看着疊的像豆腐塊一樣方正的被子,走過去,将被子一把拽開放在鼻尖使勁嗅着,他想從上面聞到一絲關于景歡的味道。

可不論他怎麽聞,那被子除了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別的什麽也沒有。

景歡走了,沒有給他留下任何一絲留戀。

衣櫃裏。

景歡的衣服只帶了幾件走,剩下的都放在那裏,擺放整齊。

他一眼掃過去,才發現,這麽多年,這個衣櫃裏景歡的衣服只有那麽幾件。

絕大多數都是他的衣服,長長的衣櫃,他自己的衣服占了三分之二。

剩下來的是有些棉被床單,在而後的那點地方,才是景歡的衣物擺放。

他鼻頭忽然一酸,忍不住拿起一件細細摩挲。

這是前幾年的款式了,景歡每年冬天都會穿,穿了幾個冬季,他不知道,因為那時候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景歡的穿衣上。

他的生活一切他都沒有在意,只是,自己每年固定的都會去添置新衣服。

這件駝色呢子大衣,我在手裏的感覺有些粗糙,是經常進洗衣機洗滌後才有的感覺。

袖口處有一小塊地方居然有發色了。

而他,根本沒看到這些,沒想到景歡穿着這套衣服走在小區裏,給那些要臉面的人看到了,他們會怎麽看他。

他只知道自己每天打扮的像個頂流精英,走在人群裏供衆人膜拜。

而他愛的人的衣服已經洗的變色了,他都不知道給他新添一件。

楚清的眼眶忍不住紅了。

他把衣服送到自己的嘴邊細細吻着,似乎在吻自己最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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