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夏婷百無聊賴地聽着培訓老師講她已經做完的事情。
今天我們下午的培訓任務,主要是讓你們了解一下售樓如何踩盤，你們這些新人，都是新面孔,最适合幹這件工作。
培訓老師點着身後的白板：
“知道什麽是踩盤嗎？為什麽踩盤？”
“你們要做這行，一定要知己知彼，去別的樓盤了解一下，才能更好的了解我們的樓盤。另外，看看別人售樓的方法和手段，你們都是沒什麽經驗的新人,盡量多看,不要什麽都想着問別人。”
“我現在分組。”
“夏婷,郭麗麗,你們倆是女孩,你們倆一組。嘗試一下互相配合，回頭你們倆售樓的時候,也分一組,雖然業績是自己的，但是工作的時候也有需要互相幫助的時候。”
“何……何佑嘉,你和……”
夏婷敏銳的感覺到,女孩子一下都緊張起來,躍躍欲試。
她周圍看看,搜集到許多期待羞澀的目光。
最後正好對上旁邊的郭麗麗。
郭麗麗靠近她說：“她們都想和何佑嘉分到一組。”
何佑嘉坐在窗戶邊,夏婷早上心煩意亂沒怎麽注意他。
現在才發現，他頭發長長的,下巴尖尖的，鼻梁很高，有種帥氣憂郁的氣質。
如果他不是這樣穿白襯衫,而是裏面穿一件白色或黑色高領的，外面再穿白襯衫，一定會很有藝術氣質，可以把現在女孩暗自的尖叫聲最少提高50%。
夏婷收回了目光，不其然想到了昨晚見過的蔣韶南，那家夥，穿什麽樣，都讓人覺得貴氣倜傥，又男人又性感，對別的男人，那氣質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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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掐了自己一把，又亂走神。
“你幹嘛？”郭麗麗語氣驚訝：“幹嘛掐自己？”
夏婷說：“沒什麽，犯困了。”
“那确實蠻悶的。”郭麗麗打了個瞌睡。
倆人無聊地等着老師繼續分組。
好不容易混到下班，夏婷迫不及待第一個離開，外面有人在等她。
何佑嘉緊跟在後，對旁邊的郭麗麗說：“咱倆換一下，我和夏婷一組。”
“這個不行。”郭麗麗小聲說：“咱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是總公司來的，私下調組不允許的。”
“有沒有別的辦法？”
“沒辦法辦得不動聲色，你沒看到好多女孩想和你一組，你想大家都恨夏婷嗎？”
何佑嘉周圍看了一眼，對上很多女孩羞澀仰慕的目光。
他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反感地說：“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這些人不會掂量一下自己的嗎？”
郭麗麗說：“你現在就是一個銷售，人家就是掂量過才有的正确期待。”
何佑嘉說：“我爸從小就說，看人不能看表面，都是來上班，後面的關系也不一樣，你說出這樣的話，讓我爸聽見，他肯定覺得你不稱職。”
郭麗麗翻了個白眼。
他們毫不避諱地追出去。
玻璃門外，夏婷正和一個男人說話，他們裝着不經意的走過去，從夏婷身後走過的時候，
聽到那個男的說：“讓我先去看看你的車，這個車你就開回去，你的車我開走。你的新車過幾天過來。”
夏婷看着手裏的名片，“那這個太好了，你們是車行，以後我出事故，直接給你打電話就可以是嗎？”
車行的男子殷勤異常，拉開車門說：“你先看看這個車，能開嗎？”
夏婷上了車，說：“我不想我妹妹知道我撞了車。這個車有點不一樣，她能看出來。”
“那你可不可以說，你那輛車出毛病了，很多新車也會出毛病的。不說撞了就行。”
“可以的嗎？”夏婷手扶着方向盤，覺得這個提議極好，對人家笑了笑：“那就太好了。”
平凡男子哪裏經得住她的笑容。
這人簡直一時間都要手足無措了。
遠處何佑嘉已經忍不住想沖過來，被郭麗麗三人拉住了。
“不行。那就是個賣二手車的，你過去幹什麽呀？”
何佑嘉說：“再弄一輛車，弄一輛好車，我以後自己開，我要接送夏婷。”
“你不是說要平凡低調嗎？”郭麗麗提醒他。
“現在情況有變。”何佑嘉說：“我怎麽覺得夏婷這種女孩，全力以赴火力全開，也未必能追上，所以換車，先換車。”
他想了想，忽然轉向郭麗麗：“你說，如果有個富二代追你，你最期待什麽？”
郭麗麗……
哪裏會有富二代追她，要不是靠着長相平平無奇，她都不會被安排到何佑嘉身邊工作。
三個男人都期待地看着她，好像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個殘忍的問題。
郭麗麗想了想說：“大概，最期待他不要帶我去高檔餐廳吧。我怕買不起需要進門的衣服。”
三人：……
何佑嘉也許覺得這個問題自己不該問，試圖彌補：“……那你也不用這麽心酸的。如果真的以後有人約你，我送你一件好了。”
郭麗麗嘟囔說：“那就是永遠不可能領到的員工福利。”
何佑嘉是企業培養出的繼承人，反應還是很快的，他立刻說：“……沒事，結婚還是要穿好點的，到時候公司贊助你結婚的禮服。”
郭麗麗的心酸寫在臉上，有錢人天天可以穿禮服去高檔餐館，普通人就只能一輩子穿一次嗎？
另一邊
夏婷從車上下來，二手車行的人也從她的車上下來：“沒問題，這個交給我們，一條龍保證給你弄好，價錢方面你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
夏婷說：“沒關系，你能全權處理，我已經很感謝了。”
“我聽小李說過，你人漂亮還很幹脆，一見人，還真是這樣。”
夏婷沒有在意這種恭維，揚了揚手裏的卡片：“那咱們再聯系。”
“還有個事。”那人說。
夏婷不解地望着他。
那人有點絞盡腦汁沒話找話的樣子，猶豫了下說：“你知道我們那種地方，其實客人蠻多的。我有個客人，最近正好想買房，要不要我介紹給你，你不是售樓的嗎？多認識一個客人怎麽樣？”
夏婷說：“我現在還不可以售樓，得等培訓期結束。”
“那等你結束再說。”那人說：“你放心不是壞人，要見面也讓他來你們售樓處，你別多想。”
夏婷點頭，看着他上車，看着他開車離去，忍不住在倒後鏡還看她。
她無可無不可的，把名片上的電話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裏。
“幹嘛呢？”肩膀上忽然被人指尖點了下。
她笑着回頭，聽出了是何佑嘉的聲音。
“一起去吃飯怎麽樣？”他問，“我請客。”
請客的語氣讓他說的特別得意，好像花得不是他的錢，讓人聽着特別開心。
夏婷伸手拉開自己的車門，“那他們三個呢？”
“走了。”何佑嘉忽然彎腰靠近，夏婷一愣神，車鑰匙被拿走了。
他得意地晃了晃車鑰匙：“其實是有事，走，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夏婷站在車門邊不動。
他收起笑意，望着她說：“真的想不到去哪兒？”
夏婷說：“你不要故作神秘，你知道我是不會随便上車的。”
他嘆了口氣，走過來，左手拉開她，右手拉開車，把她塞進車裏，彎腰，對着她說：“去報警立案，你真是心大。出了那麽大的事，你就準備這麽算了嗎？”
看到車門關上，夏婷坐着沒動，等何佑嘉上了車，她才慢騰騰拉下安全帶。
何佑嘉顯然一早打過招呼，見的是早上那會，何佑嘉電話裏找的那個人。
那個人已經早就安排調到了監控。
夏婷又在遙遠的監控裏，觀摩了一遍自己的悲慘遭遇。
“套/牌/車。不過還是可以查。”
何佑嘉說：“市局那邊，也能找到一些關系，能不能有幫助？”
“那最好，一起查，這種案子一般流竄作案的多。”
何佑嘉語氣誠懇請教人家：“我聽人家說，這樣托你們，又托市局那邊會有點不合适，兩邊托人，顯得不信任。我才來，不懂事，就直接問您算了，要是不合适，您一定直接告訴我。”
“哪裏會不合适。以我和你爸的關系，随便去。我也會幫你問。”
夏婷陪襯般坐着，她對國內公檢法這套不太懂。
她曾經沒有需要遇上依賴這些關系的事情。
她們都知道國外企業在國內難擴展，就是背後的關系複雜。
但是今天她面臨的，是更低一等的較量。
也因此明白，自己早上确實是運氣好，如果不是遇上何佑嘉，那這次倒黴，可比老吳那次還嚴重了。
她心裏竟然湧上了後怕。
右手忽然被握住，何佑嘉拉着她的手使暗勁把她拉了起來。
她聽到何佑嘉說：“那謝謝叔叔，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夏婷明白何佑嘉想用這個動作，給對方傳遞一個信息。
就沒有不識好歹的抽回手。
從交警隊出來，天色已經暗下來。
何佑嘉一拍腦袋：“糊塗，剛剛是不是應該問問人家，要不要一起吃飯，咱們是不是應該請人家吃個飯？”
夏婷說：“好像是的，國內都講關系。飯桌文化之所以盛行就是要維系關系。”
何佑嘉語氣苦惱：“我才從國外回來，其實對國內這套人情世故我也不太懂。”
夏婷說：“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故意給我解圍。”她擡起被拉着的手：“剛剛我走神了，還得你像領小孩一樣把我領出來。我都不知道該說自己什麽好了。”
顯然何佑嘉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笑得不行。
走到副駕的位置，拿着車鑰匙的手拉開車門，才依依不舍把夏婷放開，不然她沒辦法上車。
車窗打下來，風吹着他們。
“想吃什麽？”他問：“我今晚讓我爸給他打電話，改天咱們再補請人家一次你說好不好？你現在開車，有個交警隊的關系也方便，你要是不想來，也沒關系。我替咱們招呼人家。”
夏婷靠向車門，略感興趣：“你這話說的太奇怪，怎麽是幫咱們？咱們好像今天才認識，你都是這麽自來熟的嗎？”
“對你自來熟的人很多吧。”他說：“本來我想含蓄一點的，但是你太優秀了，我覺得就算是一把把手裏的底牌都亮出來，也未必能有什麽用。這種感覺我還是第一次有。”
夏婷拿起車前面的一本宣傳冊，“那我就無能為力了。不過你今天救過我，陪你吃幾次飯還是可以的。”
她手上的宣傳冊合起來，在他要說話前，伸過去打了下他握方向盤的手：“好好開車，別想着說什麽，我要安全去吃飯。”
何佑嘉松了松左手，“看出來了是吧，和你說話，不緊張怎麽那麽難。”
夏婷想，除了和蔣韶南在一起，所有的男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她記憶裏正常的樣子。
所有人，對着她，都是緊張到狂掉水準。
就像她在蔣韶南身邊一樣。
她猛然一擡雜志砸在額頭，自己怎麽又想起他了！
“幹嘛打自己？”雜志被掀下來，何佑嘉說：“心裏還是不痛快嗎？”
“什麽？”
“早上的事情。”他說，神色很嚴肅：“我答應你，一定找到那些壞人，不要用別人的錯懲罰自己。”
夏婷沒說話。
人家在為自己的事情擔心，自己怎麽反而胡思亂想呢。
“大小姐。”旁邊人的聲音帶笑：“我要是個人販子，你現在已經淪陷了，開了這麽久，你都沒問一句要吃什麽，真的心太大了。”
夏婷也應景地笑了笑：“其實對吃，我不怎麽挑剔的。而且對你，我覺得該有點基本的信任。”
“我們去吃粵菜好不好？”他問：“我覺得比較四平八穩。”
“怎麽個……四平八穩？”
何佑嘉在十字路口停了車，手指敲着方向盤說：“剛剛我心裏一直在想，我要帶她吃西餐，她肯定不喜歡，因為國外回來的，國外中餐粵菜居多，八大菜系，只有粵菜我敢保證你能入口。”
夏婷哎呀一聲，拿起手機：“忘記告訴我妹妹了，她肯定還在等我。”
連忙打給遠晴。
遠晴在對面乖乖地說：“第一天，我想着也許你同事要和你一起吃飯，我和同學在吃飯，等會就直接上自習了。你不用趕回來和我吃飯的，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夏婷挂上手機，覺得這大概，是父母感受到自己孩子長大懂事了的心情。
“在想什麽？”何佑嘉問。
夏婷說：“在想……怪不得人都喜歡乖乖聽話的女朋友。”
“我不覺得。”何佑嘉說。
這人是杠精嗎？
夏婷側頭看他。
正對上何佑嘉也側頭來看她，他眼中含笑，星星閃閃的。
就聽他說：“今天之前，我不相信，會有一個人讓我見到，就覺得，就是她了。至于什麽性格，什麽脾氣，誰還會在乎呀。”
說完好像怕她誤會，他又跟着打個補丁：“你有沒有感受過，一個人對自己超級有興趣，超級喜歡自己的那種感覺？自己都有點管不住自己，千萬別被我吓到。”
他說的好開心，好像全世界他最開心了。
夏婷木讷地坐着，不敢反駁，不敢讨論。
人家說的這種感覺，她沒有過。
婚姻是戰略。
愛情是調劑。
怎麽可能管不住自己？
情緒管理，是不是需要給他普及一下呢？
作者有話要說：
蔣哥：“所以說，今天也是老婆和別的男人發展感情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