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直升飛機盤旋帶起的風浪走遠,遠遠可以看着被吊在直升機下面的摩托車，蔣韶南把頭盔扔給旁邊的工作人員，對小賈伸手要手機。
屏幕上無數未接還有短信。
他速度很快地按開,掃視完畢，卻沒有想看到的那一個。
老朱喝着水過來，“你怎麽了？狀态不好？”
蔣韶南收回執着在手機屏幕上的視線，把手機扔回給小賈，“你過來前有沒有夏婷的消息？”
老朱打量着着他的神色，“怎麽,你倆出問題了,之前年會的時候不是挺好的？”
蔣韶南沒說話,拿過來水瓶狂灌了幾口。
老朱說,“我也沒她消息,她們樓盤的銷售任務提前完成了，倒是今年後半年有個樓盤我們可以合作。”
“半年？”蔣韶南被逗笑了,“到時候夏婷都不一定在老何的公司了,你不了解她可能跳槽的速度。”
“那你既然那麽了解她，什麽事情困擾着你？”老朱問的有點認真,“你那互聯網公司我看不懂,但這個事情還是可以給你出點主意的。”
蔣韶南沒什麽語氣地說,“沒什麽,就是她不太喜歡我玩這個,覺得太危險了。”
“那你帶她來，讓她感受一下呀。”老朱無所謂地說,“這麽刺激的事情，她說不定一下就愛上了。”
蔣韶南想着夏婷的樣子，她坐在他們公司的售樓處,手上狀似漫不經心翻着他們的內部雜志，和他說，她只喜歡跑步，因為安全。
他使勁灌了幾口水，人都是自私的，喜歡的人和摯愛的興趣愛好之間，如何取舍，是誰也幫不了他的問題。
“工作那麽辛苦，唯一就這點兒興趣愛好，你又不嫖不賭，這個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點兒？”老朱在旁邊還一幅同仇敵忾的樣子替他抱不平。
蔣韶南的心裏，卻覺得漸漸泛起了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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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因為愛好而失去夏婷，他以後來這裏玩想到的都是難過，還怎麽盡興。
如果因為要和夏婷一起，但同樣如果一談戀愛，就先把自己執着喜歡的愛好扔了，哪能談這樣的戀愛呀？
*****
另一邊夏婷對着季年一語雙關的話，完全沒什麽反應。
季年說，“如果兩個都喜歡呢？”
“都喜歡就都用呗。”夏婷姿态随意，“反正不用出設計費給我，那還不是能用都用。”
她扯掉圍巾，坐向椅子。
季年被逗笑了，夏婷的表現讓他覺得非常新鮮，她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計算自己的付出。
他覺得自己再要不表态，在夏婷心裏一定會打上和老何一樣摳門的标簽了。
他翻看着設計圖細節，心甘情願地說：“都給你算，這個單品給你算提成，另外設計費和咨詢費，你開一張報價單，讓財務那邊付給你外面的公司。”
他看向夏婷，眼中含笑，“這樣合理嗎？”
沒想到夏婷手支着下巴，很自然就接了句，“提成多少百分比？”
季年的心裏咯噔了下，感覺和被打臉一樣。擱在平時，他說給提成，別人都是感恩戴德，誰敢問臉上給多少。雖然他覺得了解夏婷的“現實”，但這種完全不給面子，顯得他沒有男性魅力，他忍下不高興沒有回答，按了電話讓設計部經理過來。電話挂上，他拿出桌上便簽紙扔給夏婷，“你寫出心裏預期我看看。”
夏婷搖頭，不緊不慢地說，“我萬一寫少了，那是看不上決策層的眼光，如果寫多了，那是高估決策層還是不合适，還是你定吧，我沒有意見。”
季年被人實實在在将了一軍，這下，不想寫高都不行了。
設計部經理過來，拿了設計圖當天就下發印刷廠印刷，而幹果包裝早上也已經安排下去，夏婷跟着廣告公司開始安排廣告。
季年忍下在夏婷那裏受到的無形打擊，開始忙碌，春節檔電視廣告位都已經預定的七七八八，他還得靠關系拿一些不太容易拿到的廣告渠道。
工作中容易忘掉負面情緒，很快，他又覺得好多年沒有這樣熱血和激情，下班的時候忍不住又想去叫夏婷一起吃飯。
也許更想的是多接觸，讓夏婷可以感受到他的某些魅力。
畢竟完全不因為自己本身的魅力而不給面子，真的蠻傷天子驕子的自尊心的。
他親自去夏婷的臨時辦公室找她，夏婷正在站着整理桌子，一看他出現在門口，她先一步開口說，“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我這邊告一段落，我想離開兩天。”
“離開？”
“對，就兩天。”夏婷說，“廣告已經安排他們去拍攝了沒我什麽事。”
季年心理的警報瞬間鳴起，“你不準備跟着他們去拍廣告嗎？你不監督他們，萬一拍不出你心裏想要的樣子怎麽辦？”
“我和他們都溝通好了，他們拍攝需要時間，我後天回來還是趕得上看的，”夏婷還是速度很快的往包裏扔東西，一幅趕時間的樣子，“我後天會回來驗收，這個我跟他們都溝通好了，你真的不用擔心。”
季年從夏婷的身上，看到她一定要離開的決心。
他無奈退一步問道，“你要去哪兒？”
夏婷語氣倒也坦白，“我咨詢公司那邊有兩個客人，是之前客人介紹的，我推脫不掉，所以過去一天處理兩個客人，完事兒我就回來。”
季年皺起眉頭，“他們不能過來這邊嗎？一定要讓你過去？”
“我這邊又沒有辦公室，讓人家來，難道我跟人家在酒店裏面做咨詢嗎？”
季年毫不猶豫地說，“酒店會議室用一下就可以，用公司的會議室也可以，我批給你用，你讓他們過來。”
夏婷停下收拾東西，看向他，“這樣會不會太不講理了？”
季年忽然輕松下來，他走進來說，“你想要知道這個你牽頭的項目，公司要投多少錢嗎？”
夏婷站了一會兒，有點無奈地說，“好吧，我讓他們過來。”
他笑着拿起夏婷桌上一個計時器一樣的東西，又周圍看看，心裏盤算着，得給夏婷安排一個固定的辦公室，畢竟，她以後是要長久待在他這裏的。
******
另一邊，何佑嘉不停地在辦公室裏轉來轉去，
一遍遍地問遠晴，“她明天幾點回來？”
遠晴煩得不行，她好不容易今天下午早點過來，想給哥哥幫點兒忙，學習公司的事情，這個何佑嘉，就像來打卡一樣，天天來，她使勁扔下賬本，“都給你說了，是明天才回來，你今天跑來有什麽用？”
“我關心她的工作環境，想先來替她布置一下不行啊。”何佑嘉還嘴硬。
遠晴看到旁邊堆滿的玫瑰花，更覺煩躁，她們這裏是中介，不是婚慶公司。
她指着那些花，“這是我的工作環境，我不喜歡你擺這麽多花在這裏。”
“別自作多情，全是買給夏婷的。”何佑嘉踱步過去，還把那一堆玫瑰花擺了擺，然後說，“公司裏總有人給夏婷送花，天天都送，我被老爸勒令禁止過，不許給夏婷在公司送花，所以只能送來這裏。”
他看向遠晴，“好了好了，下次我給你也帶上。”
遠晴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說道，“夏婷就回來一天，一堆的事情，你想一下你放這麽多花在這裏，她看到了，對她來說是開心的事情嗎？”
“怎麽不是開心的事情，哪個女孩不喜歡花？”何佑嘉實話實說，又幾步走到她對面，拉開她對面的椅子。
遠晴想也沒想地說道，“女孩是喜歡花，但是更喜歡這個花是自己買的，或者是自己喜歡的人買給自己的，你這樣不停找機會給夏婷送花，只會增加她的心理負擔，你只不過讓你自己好受，根本不顧別人的感受。”
她說得自己又有點來氣了，以前也遇上過類似追求者，其實就是為了自己心裏舒服，什麽不争取一下會後悔，你不後悔是自己的事情，被追求的人不喜歡真的很困擾。
她看向何佑嘉，氣鼓鼓地說，“你要是對一個人好，你應該是做她喜歡你做的事情，你口口聲聲不求回報，只為了夏婷好，可是不停的給她送東西，夏婷說了五年不想談戀愛，你還這樣不停追求，根本就是你自己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
手機在桌上嗡嗡的叫起來，打斷了何佑嘉想反駁的開頭。
她拿起手機短信按開一看：
【這邊公司不放人，我已經讓張先生他們帶的客人來這邊找我，不能回去看你了，你周末要想過來讓你哥送你來。】
“怎麽了？”何佑嘉緊繃的聲音過來。
“我看看。”他對她伸出手，“我看到夏婷名字了。”
“沒有。”遠晴想搖頭，忽然覺得有點不忍心。
何佑嘉一把搶過她的手機，盯着手機看的樣子，像把屏幕要看碎了去。
上面沒有提到他！半個字都沒有！
何佑嘉就像被人當頭澆了盆涼水。
遠晴緊張地看着他手裏的手機，好像生怕自己把她的手機扔出去。
何佑嘉輕輕地，輕輕地把手機放回桌上，心裏一時間，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更不知道該幹什麽。
他站起來沖出了大門。
何佑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回到公司的，他坐在夏婷的辦公室裏，周圍靜悄悄的，他感受到自己的心上像空了一塊兒。
然後他想不起來，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不敢輕易的給夏婷發短信，不敢輕易的給她打電話了。
他明明曾經還拉過她的手，她坐在他的副駕，他們有說有笑。
為什麽曾經那麽近過，現在變成了這麽遠？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來聊一毛錢的極限運動吧，我在油管上，喜歡看一個頻道跑酷的，每次他們在屋頂上面瘋狂跨越，在高樓邊際極限速停的時候，我的心髒就跟着停了，然後我就忍不住想，如果這些是我的孩子，當媽的每天看自己孩子在生死邊緣瘋狂試探，那得是什麽體驗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