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或許我比常人更加敏銳一點,這也沒什麽奇怪的吧。”女人微揚起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
警員不解的蹙了眉頭,問:“您的意思是……?”
男人與女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那雙如黑曜石一般透亮的眸子,即便隔着那副看上去略顯傻氣的眼鏡也沒能擋住她的神采;就那麽撞進了他的心中。
陸青裁的表情看上去晦澀難明,那張本來就嚴肅的面頰看上去更低沉了。
舟星瀾沒有刻意掩飾她曾經在某軍隊服役的事,“大概三年前左右,我才退役回到青市來。”
“這麽巧!我們陸隊從前也是部隊的軍人。”警員聽聞這話表情立刻放松了下來,語氣之中流露出自豪與神氣,一聽就知道是陸隊長衆多“粉絲”中的一員。
“也難怪舟醫生能在黑暗中發現嫌犯了,我真佩服您!”
舟醫生略顯平淡的回答說這也沒什麽,她也只是恰巧回頭才看見的罷了。
“事實上接到報警後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小警員好像一下子跟舟星瀾熟絡起來。
他滔滔不絕差點就把案情相關的事說出來了,還好被在一旁的陸青裁及時喊停才硬生改了口,“發現了……某樣受管制的化學品。”
舟星瀾平靜的噢了一聲:“是這樣啊。”
她的語氣聽上去根本不驚訝。顯然現場有什麽化學物質她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
陸青裁面色又下沉了一分。
一點也沒發覺氣氛異常還傻乎乎在詢問着當時情景的小警員一點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但重點是我們還沒有找到有關的證據。舟醫生拜托您再仔細想想好嗎?我們真的很需要您的幫助,任何一個細節都可以的!”
或許是感受到了對方的真心誠意,舟星瀾的樣子看上去也變得認真起來。
她很認真的在回憶,兩個男人也沒有出聲打擾;
她那天穿的是她相當喜歡的一雙小高跟鞋。
當她發現黑暗之中那兩個鬼鬼祟祟的家夥之後舟星瀾毫不遲疑的決定“多管閑事”為民除了他們這兩個害;然後呢?
她下車之後沒多久,龔竹打開了前車燈。那一瞬間她看見了什麽?
等等!
女醫生猛的睜開眼。好像有什麽在她腦內一閃而過,那是什麽。
“白色的防塵口罩和橡膠手套。”她清晰的回答道。
她和龔竹對那兩個猥瑣的男人進行了1V1的“切磋”之後就把他們提溜上了車。
那時候舟星瀾确實一掃而過看到了男子裝在外套荷包裏乳白色的東西。
不會有錯的。她作為醫生實在太熟悉那東西了;
陸青裁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他沒有一絲懷疑,只向她确認那天夜裏她們從工業區到警局走的線路。
“隊長,口罩和橡膠手套應該就是防止他們自己不小心觸碰到苯乙酸用的。”警員說:“會不會是涉事工廠的其他什麽人故意安排來破壞現場的?或許還有什麽我們沒有注意到卻能指向他們罪行的細節?”
“故意犯罪……嗎。”一旁的舟星瀾意味深長的牽了下嘴角:“假如真的跟那起爆炸案有關那就有意思了。”
過失犯罪與故意犯罪可是有着天和地的差別呀。
然而還不等警員詢問她這話的意思,陸青裁就制止她對這件案件燃起興趣的想法。
“你只用配合警方調查就夠了,不要摻和與案件相關的事。”他沉聲道。
大概是隐晦的提醒她不要多管閑事?
女醫生自我嘲諷般的笑了:“隊長先生,您是否太高估我了?”
陸青裁薄唇緊抿沒有回答。只是那雙漆黑的瞳孔中時常不自主的流露出只有她才能看懂的神情;
小警員抱着筆和本子悄悄看了看他們隊長和眼前的醫生,後知後覺才意識到他們兩人好像認識?
……
從舟星瀾那兒獲得了新情報以後,警署的各大小組紛紛出動開始尋找被嫌犯丢棄的那雙口罩和橡膠手套。
教導員也認為證物被丢棄的可能性極高。當晚龔竹的車窗一直是開着的,兩個嫌犯趁着夜裏視線差抓住時機扔掉作案工具,這樣的推測也是合理的。
雖然工作量比較大,而且過了這麽多天口罩和橡膠手套也極有可能早就被環衛工人清掃不見了。
但他們不能放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幾率,我們也要找出能指證嫌犯的證據!絕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是!”
有了教導員的激勵大家都拿出自己一百萬分的精力神,只為去尋找可能已經不存在的證物。
一晃眼,三天過去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因為證據不足警方的人只好暫時釋放了兩名嫌犯。
舟星瀾坐在車裏。
她已經得知了嫌犯被釋放的消息所以才會在這裏“守株待兔”。
永豐街的封禁限制已經取消了。相關部門的善後小組動作迅速的清理了散布在工業區大門附近的化學物;
舟星瀾的黑色本田穩穩停靠在街角不起眼的地方。
“兩個嫌犯應該會低調個幾天然後去見他們的“老板”,警方這邊是這麽分析的。所以我們打算暗地裏進行監.視,沒準這樣就能揪出在幕後的那個人了。”
舟星瀾得到的情報就是這樣。
當天下午六點四十,他們果然出現了。舟星瀾看了眼手表暗忖道;
但是她馬上就發現了異狀。
這兩個人怎麽會“大搖大擺”的走進工廠?
涉事工廠老板目前還被警方控制着,假如他們私自抛撒苯乙酸是為了掩蓋串紅工廠某些見不得人的事那麽被捉之後更該避開回工廠才對啊!萬一被人看到他們進出工廠那樣計劃不就曝光了嗎?
很快兩個嫌犯再次出現,他們駕駛一輛白色的奧迪車離開了工業區。
有兩三輛黑色的現代朝着同一方向駛去;那應該就是假裝成普通路人的警察吧。
舟星瀾環.胸坐在駕駛座裏沒有動。她意識到好像有哪裏不對;
正當她沉浸在思考之中時,又有一輛車開了進來。
陸青裁最近一直忙着整理與案件相關的疑點和資料。跑外勤跟.蹤的工作還用不上他這個大隊長來做,因此他根本不知道某個女人又犯了好奇心旺盛的老毛病;
直到那天他到交通部處理一份文件,偶然遇到了她。
舟星瀾正在拜托朋友介紹的朋友幫她查一輛車牌號。
經過好幾天蹲守在周邊的監察,她總算發現了端倪。幾乎每天都有一輛形跡可疑的私家面包車從二號通道直接出入工廠的辦公樓;
每次滞留的時間都不超過二十分鐘,面包車的車窗緊閉,來去匆匆。
所以這次舟星瀾果斷的跟了上去。
面包車繞過了人民大橋和本康廣場直直的往郊區的公路駛去;舟星瀾也沒慫打算就這樣跟去目的地。
她一直保持着勻速,距離也不近不遠,照理說應該沒有被對方發現。可偏偏在快要接近的一條小路上突然被另一輛車擋住了去路;
她有些焦躁的摁了摁喇叭,不過對方好像沒有要避讓的意思。
好像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因為什麽事在車裏吵起來了,她們把車停在小路的中央,好像還鬧得挺兇。
舟星瀾沒有上前勸阻,因為她要跟的那輛車已經不見蹤影了。
她既不是什麽大發善心的好人也不是居委會大媽,夫妻吵架與她無關,所以她掉頭來了交通部。
舟星瀾想查查那輛面包車的來歷還有車主身份,卻沒想到這麽巧又遇上了陸大隊長。
陸青裁與舟星瀾認識十多年,對她發脾氣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其中最為嚴重的一次大概就是他們最後共同參與任務的那次;
他耗費了半年時間抓住了殲滅敵人的突破口,卻因為她的大意受了重傷。
而陸青裁發脾氣的理由只因為舟星瀾不願獨自撤離;他吼得好大聲,比身邊爆.破的聲音都更加深入她心。
而眼下,他的臉色絲毫不減當年那副恨不得殺了她卻又舍不得的模樣。
她被拽進了一間沒有人的會議室。
這裏只有他們,也絲毫不用擔心會被外面的人監視,因為他們好些人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也絕對不敢。
“舟星瀾。”這是他們見面以來陸青裁第一次以全名叫她。
“我說過沒有,不準你摻和這件案子。”
男人清冽的嗓音中帶着無可忽視的低沉,他在隐忍,陸青裁永遠也做不到對這個女人惡言相向,即便他已經快要被氣炸了。
舟星瀾卻一點害怕的跡象都沒有。她甚至歪着腦袋以打量的眼神看着他:“陸隊長,您能不管我的事嗎?”
他憑什麽管她?當年一句口信都沒有留給她的男人,她舟星瀾憑什麽要對他念念不忘?憑什麽還要聽他的指令!
氣氛在那一瞬間仿佛跌進了北極的冰湖底,空氣好像都變得稀薄起來,兩人卻誰也沒有退讓。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收了氣勢;
“不能。”他斂下眸子,仿佛自言自語的喃道。
舟星瀾太集中注意力去與他對視因此有一瞬間沒聽清他說的話:“什麽?”
陸隊長沒有立馬回答。他靜默了一瞬,動作十分小心地拉住了女人溫暖的小手;
“我說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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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醫生:你吼辣麽大聲幹嘛啦!
陸隊長:我不管我就是喜歡你(委屈巴巴)
今天也是為陸氏夫婦打call撒花的一天!喜歡這小(老)倆口的記得收藏留言一下鴨,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