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打斷了她們愉快的欺淩活動，幾個女生相互對視了一眼交換了眼色朝她走過來；
“你誰啊？我們的事用不着你管。”帶頭的女生嘴裏還嚼着口香糖，看上去并不把舟星瀾放在眼裏，“不想惹禍上身就快點滾。”
也是。雖然舟星瀾比一般女性個子要高體型也不那麽瘦弱，但對方畢竟有一群人。
顯然女生們産生了十打一必勝的概念，所以她們之中沒有人露出害怕的神情，相反一個個趾高氣昂的，還真是像極了那些不學無術的小太妹；
說到底她們不過是一群小丫頭片子，怎麽可能是舟星瀾的對手。
不過看起來合理适當的教育也是很有必要的。
舟星瀾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神色一派淡然，又揚了揚下巴：“節省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女孩們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被蔑視的憤怒，她們毫不客氣地一同撲上來。
……
有點好笑。
舟星瀾差點忘了她是被喊來喝下午茶的。
女人輕而易舉的躲開了又一個撲向她的女生，轉手握住了揮向她的拳頭借力把人推了出去；
她始終沒有攻擊她們。
舟星瀾當然知道這群無知的小丫頭根本承受不了她的進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因為揍了幾個未成年女孩兒被警察叔叔帶回局裏問話，那太丢臉了。
或許是她閃避的動作太輕松了，漸漸意識到好像有什麽不對的女孩們紛紛都停了手。
“不打了？”舟星瀾臉不紅氣不喘的站定在她們面前。
幾個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什麽也沒再說，憤憤的跑開了。
女人聳聳肩，想起來要趕緊去看看被她們欺淩女孩的狀況。
“你怎麽樣？哪裏疼嗎。”她才注意到女孩子有些面熟，再一細看頓住了。
“……仲夏？”
好在仲夏沒有被傷得太嚴重，不過舟星瀾看見女孩青一塊紫一塊的後背時還是忍不住有點生氣了。
“去學防身術吧。”她建議說，“你這樣是不行的，有些人就是越欺負人越有成就感，你也不想總是被她們這樣霸淩吧。”
“我什麽也做不到。”仲夏細聲細氣的說，她好像很疲憊，舟星瀾聽出了點氣若游絲的感覺。
“我的人生已經被毀掉了，沒有人能救我……”
女人蹙起眉：“你太小看自己了。”
舟星瀾從車裏的急救箱中拿了些藥給她擦，“這個是活血化瘀的，塗在淤青的位置輕輕揉會好一點。”
仲夏低着頭，她說了句謝謝。
“你不用向我道謝，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女人抿了抿唇，正色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如果你願意說出來的話，或許我能幫上什麽忙也說不定。”
仲夏不願意說。
舟星瀾發現女孩那雙清亮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糾結，不過她什麽也沒說，只再向她道了謝就離開了。
韋淼來的時候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與他不久前在電話裏開心的模樣更是判若兩人；
舟星瀾問他出什麽事了，韋淼低落的說她今天來不了了，“剛剛她打電話給我，說臨時有別的安排了。”
舟星瀾默了一瞬。她一向不太擅長說安慰人的話，就安撫似的拍了拍男孩的肩：“下次會有機會的。”
說好的下午茶也只能她們自己去喝了；
雖然不知道小姑娘是為了什麽事拒絕了韋淼，但看的出來男孩情緒不佳，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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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的第二天，青蓮大道初中女學生連環殺.人案的第四名死者被人在小公園附近發現了。
“報案人是家住在附近小區的保潔員阿姨，她每天都會在早上七點左右到小公園附近打掃衛生，今天的時間也是一致的。”小張報告說。
保潔員阿姨在清理雜草叢時發現了異樣，女孩依舊是身中數刀失血過多死亡，“因為時間還早，當時公園裏也沒什麽人，只有幾位平時都會來晨練的老大爺在附近散步……”
保潔阿姨回憶起來還會心驚肉跳。
小郭試着調查了死者的身份，果不其然又是青郊初中的學生。
“被害人名叫計佳萍，十六歲、青郊初中初三年級的學生。在校期間成績并不是很理想，是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之前還因為在校內跟別的同學打架被記了一次小過……”
父母離異後計佳萍一直跟着母親生活，只可惜母親并沒有好好照顧她，整天忙于工作只會拿錢打發她。
小郭正向他們隊長報告着，楊嬌拿着份文件夾匆匆趕了過來；
“陸隊，屍檢報告出來了。”
從屍體的狀态，血痕、各關節的僵硬程度等各項檢驗結果來看，死亡時間應該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了。
“致命傷在肺部，肺泡和肺部毛細血管被刺破引發大量出血導致呼吸系統無法正常運作。緊接着兇手又瘋狂的在被害人身上補刀，一共是十二刀。”楊嬌補充說道。
雖然都沒有命中要害但傷口造成血液流逝也是加速死亡的一大因素。
這個案子從第一起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周了，現在又發現了第四名被害人，如果再不加緊捉到犯人恐怕會釀成更嚴重的後果。
陸青裁把屍檢報告遞還給楊嬌，沉聲問道：“監控呢？”
公園附近的街道口應該都配備了路況監控的吧。
“我們馬上去查！”小張照他們隊長的指令立刻出發去調查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好像入秋之後夜晚就來得特別早了。
他們又再次回到了陳屍的現場。公園附近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地蹲下了身，看得身後的小郭一臉懵逼；
“陸隊，您要找什麽東西嗎？”
……
不，不對。
陸青裁的視線掃過雜草坪，他很專注甚至沒有回答小郭詢問的話。
初三的女生，調皮、不學無術，愛搞标新立異……
不寫作業，喜歡穿奇裝異服、勒索欺淩弱小的同學。
思索了半晌，陸青裁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他從懷裏拿出手套戴上，又避開案發時計佳萍倒地的區域，開着手電筒在雜草堆裏好像在翻找着什麽東西；
小郭也越過警戒線小心的走到他旁邊：“隊長，您在找什麽東西嗎？也讓我來幫忙吧。”
“耳釘，大概七毫米左右，應該是骷.顱頭形狀的。”陸青裁動作沒有停，他扒開雜草細細的找尋着，“小心不要踩到裏面了。”
小郭還是不太明白他們隊長的話。難道是犯人遺留在現場的東西嗎？不過陸隊長怎麽知道的？
一頭霧水的小郭剛想提問又想起來當下的場合好像也不太适合，于是他只好乖乖的蹲下身幫忙找什麽骷.顱頭耳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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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星瀾猛的睜開眼。
她呼吸紊亂，額頭上也都被汗水濕透了。
又是噩夢。
正想着，她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舟星瀾看了來電提示，她接了電話。
“瀾瀾，是我。”陸青裁的聲音有幾分凝重，還帶了些舟星瀾不懂的關切。
“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去過青蓮大道附近？”
天知道從監控錄像裏看見舟星瀾的車時男人有多震驚。
那輛早就被他背熟鎖在心底的車牌號出現在了畫面之中。
黑色的本田掃過彎道後進入了公園街，最要命的是她停放車子的停車站與案發現場就只隔着一條人行走道！
陸青裁總是希望舟星瀾離這些命案要多遠有多遠，可是這女人就好像自帶案件Buff，總能出現在他的附近。
舟星瀾果不其然的恩了一聲，“我是去過那兒。出什麽事了嗎？”
陸青裁合上眼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才說道：“有人在停車場對面的公園裏發現了第四具遺體，死亡時間就在昨天晚間……”
“我馬上過來。”不等男人的話說完，舟星瀾就掀開被子下了床。
陸青裁想告訴她不用來了，“屍體已經被運回解剖部門處理了。”
舟星瀾聞言也沒有改變主意，而是向陸青裁坦白了昨天下午那群女孩欺淩仲夏的事。
“我必須要确認死者是不是昨天那幾個女孩中的一員。”她說。
陸青裁聞言默了一瞬。或許是認可了女人的話，他同意讓她過來了：“多穿件衣服。路上注意安全，慢慢來不着急，我在停車站等你。”
舟星瀾悶聲應答後立刻從衣櫃裏抄了件大衣披上，又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沖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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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星瀾花了差不多小半個鐘頭的時間趕到了昨天才來過的停車站。
才下車她就看見了身姿挺拔站在那兒的男人；
對方見了她眉頭馬上揪在了一起，“夜間開快車是很危險的。”
還有，不是讓她慢慢來麽。怎麽衣服的扣子都不扣好就沖過來了，萬一感冒了怎麽辦。
舟星瀾不太在意的點點頭：“我對自己的車技有信心。別說這個了，你這裏應該還有死者的檔案和信息吧？快拿給我看。”
陸青裁沒有說話。他把夾在胳膊間的資料夾遞給了她；
趁女人專心覽閱被害人信息的時候，他已經上手替她把衣服扣好了。
“好像不是那群女孩之中的人。”舟星瀾悄悄松了口氣。
不過說起校園欺淩，她倒是想起了昨天下午的女孩。
……
仲夏的嫌疑又增多了一點。
理由是她曾經出入過公園附近，而且案發當時她正好以扔垃圾為由出門不在家中。
舟星瀾站在偵詢室的大玻璃窗後，那張素來清冷的小臉上少見的露出了幾分不确信。
“你覺得她不是兇手。”男人溫和有力的嗓音自她身後傳來。
舟星瀾手裏被塞了一杯咖啡，是溫的。
“謝謝。”
陸青裁也将視線投入到正在接受偵詢的女孩身上，“她看上去很平靜。”
平靜的仿佛早就料到會有這個結果一般，平日裏躲閃的視線也平定下來。
舟星瀾抿緊下唇沒有做聲。
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服務臺的警員匆匆跑進來向陸青裁報告。
“陸隊，外面來了個男孩，他說他是仲夏的證人，請求見您一面。”
陸青裁點點頭。事關案件哪怕白費功夫他也不會敷衍了事；
很快，警員口中的男孩被帶了進來。
只是在看見舟星瀾之後，他低沉的面色突然變得驚喜起來，“舟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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