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所謂顧問也不過是個名頭，以舟星瀾的水平還遠達不到專業顧問的程度；局長會同意聘請她其實絕大多數都是為了陸青裁。
說起來陸青裁的親伯伯陸炜也真是疼愛侄兒, 為了得知侄兒的近況一連跑了他這兒兩趟、六十多歲的老人家了, 即便身子骨還硬朗也是不容易的。
“陸家世代從軍為國效力, 我們從來也不圖個什麽大富大貴，就跟平常人一樣過呗。”陸炜感嘆似的對局長說。
“一轉眼青裁他爺爺也過世這麽些年了！他老人家啊就是放心不下家裏這唯一的獨苗，現在也只能是我這個當伯伯的替他操心了。”
陸炜向局長提起了他的打算：“青裁今年也有三十六七了，也是時候為他的婚姻做考量了。老徐啊，這就要請你行個方便幫幫忙了。”
這種事徐局長當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聽說了大致的情況後立刻就答應了。
陸青裁從部隊回來起就一直在局長手下做事, 他沉穩有可靠、接受能力也強所以很快就當上了刑警部的大隊長；
不管執行什麽任務他的工作效率和質量總是刑警隊伍中最高的。适當為他做出一些讓步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更何況這個對象還是陸青裁從前的戰友。
局長沒有說謊，當得知了舟星瀾從前的身份和經歷之後确實沒有人對這項決議投出反對派。
舟星瀾在業務上雖然還不及專業水準, 但在體能和應變能力上也絕對不會輸給他們任何一個女警。
在一段短暫的商談後，舟星瀾當場在合約書上簽下了名字。
局長笑着與她握手：“我代表全局歡迎舟顧問的加入！”
女人淡聲回了一聲謝謝，而後她偏了偏頭說：“既然我已經簽下了合約，裏面那位是不是可以出來了。”
局長聞言意外的揚了揚眉，沒想到眼前這個姑娘還真有幾把刷子。居然看出來他的辦公室還有其他人；
陸青裁見被她識破便不再躲藏, 那雙深邃卻明亮的黑眸子裏全是溫柔的笑意, 仿佛冬日裏溫暖的陽光。
“舟顧問，請多指教。”
指教個屁！舟星瀾面色不變暗中腹诽着，這還不都是拜他這尊牛哄哄的大隊長所賜嗎。
她沒有回答甚至昂着臉擺出一副冷酷的表情。
局長見狀戲谑的拍了下手示意她可以先回去了, “關于舟顧問在醫院的工作，稍後我會派人到醫院找院長申請調用表, 所以從明天開始你直接來局裏報道就可以了。”
局長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陸青裁的肩膀：“是個有個性的姑娘, 青裁你任重道遠啊！”
想來局長是把他們剛剛的反應都看在眼裏了, 不過他倒也不覺得陸小子可憐，那姑娘會這麽對他肯定也是有理由的。
舟星瀾回到車裏之後并沒有馬上離開，她切開車載電話先打給了舟游。
舟游是她為數不多信得過的親人，更何況舟星瀾能在醫院工作全是舟游幫忙安排的、那時候如果不是舟游，說不定她根本不會想到要去考資格證。
舟游聽說了這件事以後只沉默了半晌，“姐，只要是你做的決定我都會支持的，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嗎？”
好不容易才回歸到正常的生活當中，真的又要去做那麽危險的工作嗎。
“小游，你覺得我為什麽會答應他們的提議？”舟星瀾淡聲反問他。
舟游想也沒想幾乎不帶猶豫的就想到了警局的那位，“難道不是因為陸哥嗎……”
女人揚了揚眉，她正打算說什麽忽然看見從大門裏走出來的某個人。
“他不算主要原因。”
仿佛有某種磁場感應，男人驀然回過頭與她對視上了，他清冷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意外的情緒。
“姐？”舟游那邊傳來一聲書本掉落的輕響，“你不會喜歡上陸哥手下的其他人了吧！”
所以才說與陸青裁無關？那可真是完了。
雖然知道他聽不見舟游的話，但舟星瀾還是禁不住微微翹起了唇角：“噓，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難道除了戀愛她就不能有別的目的了嗎？舟星瀾自認她還沒有缺愛到那個地步。
他哪裏還是什麽小孩子啊！舟游今年都二十八了好不好。
不過舟星瀾已經下定了決心舟游也不再多勸，只囑咐她萬事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結果又被吐槽像個小老頭……
舟游想，這要不是他姐他鐵定就要撂她電話了。
“我這還不是關心你嗎！還有啊姐，我這邊倒是好說，大舅的個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萬一不同意怎麽辦？”
“我倒不這麽覺得。”舟星瀾的神色斂下去，她發動了車子一邊回答：“在警察局工作在他眼裏應該要比在醫院更風光吧，興許他還會替我高興呢。”
事實果然不出她所料，就跟舟星瀾想的一樣，聽說她終于肯辭職換到警局工作舟覃相當高興；
“你早就該這麽做了！星瀾啊爸爸不會害你的，在醫院工作啊根本就沒有前途。你瞧瞧這樣多好，以後親戚們說起來我跟你媽媽也有面子啊，這是光宗耀祖的事，你做的很正确！”
舟星瀾薄涼的笑了笑沒有回答。但是鐘美玲一直在詢問她警局的待遇怎麽樣、危不危險。
舟覃揮了揮手笑着讓妻子不用杞人憂天，“星瀾從前當過兵，我相信她絕對沒問題的！”
舟星瀾告訴繼母她以前的戰友也在局裏工作，“所以沒事的。”
繼母聞言才放心的點了下頭。
入隊第一天還是主要以正在偵辦的福家一案為主。
陸青裁為她準備了辦公桌，又帶着她和組員做了基本的介紹。
因為臨時要到省局開個會所以他沒法親自帶她了，出發前陸青裁特地喊來了組員中比較靠譜的楊嬌帶舟星瀾；
“我相信你的能力，需要用到的資料在電腦盤裏都有，找不到的可以去隔壁檔案室看看，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楊嬌，她在信息情報和分析方面都很不錯。”
舟星瀾擡眸看了眼站在她面前的姑娘，她點了點頭淡聲應了句好。
陸青裁見狀忍不住輕輕摸了下她的後腦勺，而後在舟星瀾反應過來之前離開了辦公室。
舟星瀾懵了。
他們什麽時候關系好到可以摸她的頭了？
被迫吃了一口狗糧的楊嬌一臉冷漠。
接下來的時間舟星瀾又查了與福家相關的所有親戚朋友，可是好像沒什麽進展的樣子。
小張把咖啡送到她手邊的時候，舟星瀾正在整理筆記。
“舟姐，歇一會兒吧！”
舟星瀾擡起頭活動了一下脖頸，她向小張道了聲咖啡的謝，這才注意到時間已經不早了；
“陸隊還沒回來嗎？”她順口問。
小張早就被囑咐過這位是隊長的妹妹于是他非常給面子的陪着笑臉，“應該還要一點時間，小郭跟着呢，您不用擔心！”
舟星瀾對他的語調感到有些奇怪，“我不擔心，還有不用說敬語也沒關系。”
小張聞言微笑着點了點頭：“好嘞舟姐，沒問題的舟姐！”
舟星瀾點點頭說了聲那我先工作了，小張聞言麻利的閃了人。
直到下午陸隊長才返回了局裏，舟星瀾正在喝下午茶；
男人不知什麽時候換下了早上穿的那套西裝，他穿着警長的制服看上去又瘦又有型，但這些對舟星瀾是無效的。
比起他這幅衣冠楚楚的樣子，舟星瀾更喜歡直觀的欣賞男人的肉.體。
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澤。
陸青裁把工作上的事宜交代清楚後才回過頭來看她，而後就看到了窗邊垂着眸嘴角微微上揚的女人。
見她心情好像不錯的樣子男人才稍稍放了心。
舟星瀾工作的第一天，她自願留下來加班了。
楊嬌得知後主動向她說明了休息區的位置，還告訴她如果累了可以到裏面的休息室睡覺，“上樓右轉是浴室，放心用，男女分開的。”
“謝謝。”舟星瀾看着楊嬌。她隐約覺得這姑娘的性子與她有幾分相似，所以對她還挺有好感的。
昏暗的辦公室裏染着點點橘光，舟星瀾今晚已經喝了三杯咖啡了。
她環.胸看着屏幕上的信息腦子還裏在飛速運轉。
舟星瀾注意到福家手裏除了幾間大店鋪之外還有幾個用于制造零配件的工廠，盡管那裏早就被廢棄掉了……
資料裏說警方的人去調查過那附近，不過工廠的大門早就被雜草叢覆蓋住了，也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坐在辦公室裏怎麽也想不出頭緒，舟星瀾有些心煩意亂，思忖了一會兒她幹脆抓起車鑰匙離開了警局。
深夜的街頭就連過往的車輛也少之又少，寒冷的氣流拂過街頭巷尾的樹木，落葉也顯得十分蕭瑟。
福家的店鋪陸續被停業調查、還有被查封的，似乎還是沒有什麽問題。
女人站在這間曾經一度生意爆紅的店面外，它就如被放在冬天裏嬌弱的花朵，“生命”已經結束了。
女人轉身離開。
最後她還是開車來了福家這個偏僻的工廠。
舟星瀾沒有熄滅車燈，這附近太黑了連路燈都沒有；
女人靠在車門上借着光亮觀察着這間工廠的四周。
好像沒什麽特別的。
舟星瀾轉過身打算離開了。忽然她聽見一陣悶而細微地嘭嘭聲，好像是有什麽在撞擊發出的響聲。
舟星瀾下意識的擡起頭，她瞳孔驟然收緊；
她看見了一個女人，一個滿面驚恐額頭上還滲着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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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害怕啊是不是沒人給我留言了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