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獨
回到司家,他随意脫下西服外套扔在沙發上,步履随意的緊,卻又不惹人注目,反正大概只有司安看到他了吧。
其他人都只顧圍着司安,噓寒問暖。
完全忽略了剛剛進門的人,傅晗擡頭對司葉抱歉一笑,轉而低下頭,問司安喜歡喝什麽湯。
司安有些不适,傅晗從前從不跟她說這麽多話的,然而這幾天司安态度的轉變,讓她像是看到了什麽光亮。
其實傅晗這樣她是看不上的,就算她是正室生的女兒,而她是繼室,但怎麽說她也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卻總忍不住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露出愧疚讨好的顏色。
被生母抛棄對小時候的司安影響極大,使她十分min gan,在感覺到傅晗的愧疚之後,她下意識覺得這是一種嘲笑,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愧疚同情。
在感覺到傅晗的讨好後,她又覺得傅晗為了得到他們家,得到她父親費盡苦心,甚至努力去讨好她這個讓人礙眼的前妻女。
第一印象很重要,傅晗給司安的第一印象很差,所以導致傅晗做了什麽,在司安眼裏都是錯的,都是別有用心。
這是司安前世看不慣傅晗的原因,而身處局外的司父又覺得傅晗沒有錯,造成兩人鬧掰司安遠走的結果。
這一世,她當然要不一樣。
司安垂眸,一瞬又擡起,眼裏帶了點溫和笑意,“明姨做的湯我都喜歡喝。”
明姨是司家的老傭人了,一直照顧小姐少爺們的起居,也是從司安照顧到了司葉。
但對于明姨來說,司葉更多的是傅家人在照顧,反而司安從小依賴她,她更喜歡司安多一些,之前司安負氣出走的時候,她也暗暗着急了好久,幸好回來了。
明姨忙對司安說:
“小姐喜歡喝明姨做的湯明姨這就去做,就做鴿子湯吧,小姐這麽辛苦也要好好補補。”
司安笑而不語,轉頭就看見百無聊賴,盯着不知道客廳哪一處看的出神的司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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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剛回來恣意的少年模樣,此時在他身上司安看到的是更多的孤獨,仿佛偌大一個客廳,甚至一幢別墅,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阿葉。”忍不住,她就開口叫了他一聲。
司葉把頭微微一彎,眼尾看向司安,是極不禮貌的注視,司安卻從中看到他的嘲諷,或許還會難過。
“鴿子湯喝嗎?”司葉看過來後她才發現自己沒什麽好說的,只能別扭的問了這句。
司葉一愣,好像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但很快又變得更加随意,甚至撤扯出一抹笑來,“都可以。”
這一句就把司安接下來要說的類似于,魚吃嗎?豬肉吃嗎?雞肉吃嗎?青菜吃嗎?等話給回絕掉了。
司安苦惱的低下頭,明姨去做鴿子湯了,傅晗還一個人柔柔弱弱的坐在司安旁邊,絞盡腦汁想找些話題。
最後,還是司家主司父威嚴喊了司安一聲,司安懵逼擡頭。
“今天你去哪了?幹嘛去了?老實交代。”
司安心裏一緊,不由大罵司父的助理,說好了的不告訴他呢!
“爸,你說什麽呀。”司安一邊苦着臉想掙紮,一邊又給司葉使眼色,警告他絕對不能把白祁的事情說出去。
司葉一只腿支起另一只,翹着腿随意看她,一副我什麽都不懂的模樣。
司安氣的牙癢癢。
“我今天就跟朋友出去玩了會兒,我保證,保證明天絕對不曠工!”
想到明天只能跟白祁褒電話粥,司安那顆心啊,拔涼拔涼的,還特碼有點後悔,這承諾給的也太快了吧,還顯得自己心虛。
幸好司父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警告司安要有點繼承人的樣子。
司安偷偷瞪司葉,司葉轉頭根本不看他,跟着司父走到餐桌旁。
這幾年他也時常在揣摩他的父親,就剛剛的情形來看,父親明顯就不想刨根問底,否則,能在我們面前問?
司葉笑司安猜不透他們的父親,司安還氣司葉不肯幫她忙順便表現一下姐弟感情呢。
父親年紀大了,早就到了不該操勞的年紀,卻因為他們,而一直死守那個位置。
既然能讓父親安心一下,她又為什麽不做呢?即便漏出一點馬腳。
只可惜,這死小孩一點都不配合!
司安又瞪了司葉一眼。
司葉面上不動如山,心裏氣結,還瞪瞪瞪,小心給你弄個鬥雞眼出來!
直到餐桌上才安分了會兒的兩人,司葉坐在傅晗的身邊,傅晗對面就是司安,她一時笑着,不住喊司安嘗嘗這個,嘗嘗那個。
司葉吃着飯,耳邊全是母親的唠叨聲,但是對方唠叨的對象不是自己,也不會是自己。
再擡頭,司安碗裏全是菜,她母親夾的有,父親夾的有,而自己碗裏,大概是沒有注意到他一直在吃飯的。
他眸色逐漸變深。
作為一直關注死小孩的人,司安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發現他情緒不對的人。
于是她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随意撿了塊魚肉,就扔司葉碗裏。
“要多吃肉才能長得更高知道不?”
司葉看着碗裏的肉一時愣住了,倒是傅晗喜極而泣,不停催促司葉要他謝謝姐姐,就連司父都停下筷子,好像在等着什麽。
司葉低頭怔愣看着碗裏的魚肉,茫茫然不知怎麽的,嘴裏就冒出來一句,“你這是專門挑刺多的地方給我的吧。”
司安本來也挑着眉等司葉感謝她,大大地眼睛水汪汪仿佛在說,看見沒,你媽都讓你謝謝我。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司葉嘴裏冒出來的竟然是這一句!
她不敢置信的望向那盤紅燒魚,只見魚肉最嫩刺最少得魚肚一塊也沒了!
所以他說的居然還是真的!
不,才不是真的呢,我才沒有故意挑魚刺最多的給他呢!破小孩不會說話!
“不愛吃別吃,還給我。”司安惱怒,就要從司葉手裏奪魚,然而司葉一個淡定将碗一敲,司安就撲了個空。
“給出去的沒有拿回去的道理。”
他眉眼都有點冷意,司父也不贊同,“就是安安,爸爸從前怎麽教你的?”
司安撇嘴,你教個屁,你不都是說安安做什麽都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