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據說我是豪門小可憐35
付美瑕到底心腸軟, 沒有将事情做絕,江聽可以帶走所有行李,江家為他購買置辦的衣物、奢侈品還有一輛跑車等等, 臨走時付美瑕還私人給了他一筆錢, 沒有人知道是多少,算是斷絕了這筆收養關系。
看着銀行卡上的一百多萬,江聽臉上浮現怨毒之色, 格外胸悶氣短, 十八年含着金湯匙生活,金尊玉貴地長大,他當然是嫌這筆錢少。
他打從一出生就住在這裏,早就把寸土寸金的江家老宅當做自己的家, 或者是囊中之物。憑着這些年他對付美瑕的了解,他早已經摸清楚了對方優柔寡斷的性情,篤定對方現在只是一時在氣頭上,才把他趕了出去。
很快氣消了,他再順勢賣一波可憐凄慘, 付美瑕還是會把他接回去,他姓江,到時候回去還是名正言順的江家少爺。
付美瑕賭氣說, 讓他回去照顧自己的親生母親。
江聽只能暫且去了,他親生母親梁萍琴還活着, 當年她是一名工廠女職員, 工作時間游手好閑、好吃懶做, 所以沒什麽積蓄,孩子生了也不願意撫養,把他丢到鄉下老家, 陰差陽錯被人掉包換子,流落到鄉下被拐賣的反而成了雲桑。
當年她知道孩子被拐走後,只是難過了幾天,就跟沒事人了一樣,畢竟懷胎十月生的總是有一點臍帶之情,可帶着孩子太影響她桃花和嫁人了,所以她難過也沒多久,很快就走出來了。甚至沒有試圖去拐子手裏追回孩子,只嘆息了一聲“這可憐的孩子跟我無緣”,便讓他随風去了。
自己繼續仗着出色的容貌,一心勾搭車間負責人或者廠長,這兩位都是有婦之夫,很快也被她撬牆角成功了。她成功擠掉其中一位的糟糠之妻上位,過上了富足的生活。至于那個她背地裏生下來的孩子,早就被她抛到腦後了。
梁萍琴也不在意,左右她也有孩子的人了,雖然是丈夫前妻的孩子,需要她小心讨好伺候,幫助她站穩腳跟,畢竟她上位的名聲不好聽,公公婆婆都指着她罵。
時間轉眼十多年過去了,直到付美瑕和江博涵追來,問她當年把孩子丢到哪裏去了,她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換了。她生下來的江聽非常巧合地成為了江家的少爺,而她以為被拐賣的親生兒子,其實是江家真正的少爺,輾轉淪落走了,被拐賣到大山。
這命運真是弄人,她情不自禁地感嘆道。
見她吞吞吐吐答不上來,付美瑕朝她杏眼圓睜、怒目而視,見她當年有遺棄孩子的嫌疑,也沒說把江聽還回來。梁萍琴也樂得親生兒子在豪門繼續鸠占鵲巢,成為她未來的一個依靠,暗地裏期望付美瑕他們永遠找不到人好。
可以說,某種程度上她和兒子江聽的性格簡直一脈相承。
這些年随着丈夫經營工廠不景氣,下崗職工增多,生意不好做了,她富太太的美夢也随之破碎,不得不縮衣減食。可她早年就培養了喜好奢靡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根本改不了,所以倍感艱難,她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江聽在豪門當着少爺,據說還有一個同樣有錢姓閻的未婚夫……
她剛升起了打秋風、索要點“撫養費”的主意,一擡眼,就發現江聽找來了,注視着她的目光格外複雜。
“你怎麽回來了?”梁萍琴詫異道,這也太趕巧了,簡直是說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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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是來看看你。”江聽搖頭,隐去了自己被趕出江家的事實,當年親眼見到梁萍琴,他才知道自己果然不是江家人,他過分陰柔漂亮的五官眉眼都遺傳了眼前這個女人。
哪怕這個女人如今身材走樣、臉頰多肉,依稀也能看出當年的美貌。
梁萍琴不疑有他,高興得心花怒放:“乖孩子有心了!”沒等江聽放下自己的一件件行李,她就走了過去,一箱接着一箱打開來看,然後咂舌出聲:“啧啧,這些年江家對你可真好!”瞧瞧這些手表、衣服和禮物,哪一個不是名牌貨,從此完全可以看出這些年江聽的待遇,真是好得沒話說。
當看到江聽來時駕駛的那輛黑色跑車,她的眼神一下子綻放出了垂涎的光芒:“我的天哪,這輛跑車我記得起碼得兩三百萬吧,你才剛成年,付太太就給你買這麽貴的車子?”
她丈夫巅峰時期,都不敢給自己買這種豪車,生怕一個剮蹭就得心痛上個老半天。
“孩子你真是有出息,給媽媽長臉。”梁萍琴心滿意足了,兒子果然才是她後半生的依靠,男人什麽的包括那個男人的種,全都靠不住!她這些年小心翼翼伺候那個小兔崽子,結果養出一個軟蛋沒用還嬌生慣養的小白眼狼,成天只會伸手找她要錢,逼得她多次破口大罵:“你又不是我親生的,找你自個親媽去。”
見梁萍琴對着他的行李箱翻箱倒櫃,江聽忍不住皺眉,扯開了她的手:“你別亂翻我的東西。”
“你這是什麽話,我可是你親生母親,我們身上流着一樣的血。要感謝我把你生下來,不然你這些年能享受到這樣的好日子嗎?”梁萍琴開始指手畫腳,并把生育有恩論挂在嘴上。
不顧江聽的阻擾,她在行李箱翻出了一個漂亮的絨布盒子,打開一看,那瑩潤碧綠的光澤展露無遺,是一串漂亮的祖母綠寶石項鏈。女人的天性讓她忍不住贊嘆地“呀”了一聲,将其從盒子裏拿了出來,放在手裏細細把玩。
見到這個熟悉的盒子,江聽心中一跳,這是去年他送給付美瑕的禮物。
沒想到付美瑕竟混在行李裏,給他退回來了,連他送出的禮物都不要,這個決心可比他想的要堅決強烈多了。
他不得不重新估算付美瑕對他的怨氣程度,本以為十天半個月能回去的事情,看來這沒有一兩個月難以消解。
很顯然時至今日,他對雲桑依然沒有任何愧疚。
梁萍琴很喜歡這條項鏈,沒注意到兒子晦暗的眼神,興致勃勃地對鏡佩戴道:“怎麽樣兒子,媽媽戴好看嗎?”
她兀自顧影自憐,看上去愛不釋手,江聽也是一類人,怎麽可能看不出女人眸中貪婪的精光,再看對方故作小女兒的姿态,他忍不住對自己的生母産生了反胃。
同樣是差不多的年齡,付美瑕保養得體,白皙脖頸佩戴着這一串寶石項鏈,青色碧玉發出淡淡光暈,顯得她膚光如雪、容色照人,是一種雍容貴氣的美貌婀娜。而梁萍琴膚色暗黃,身材走樣,還非要佩戴自己撐不起的珠寶,笑吟吟斜眼看人的樣子,襯着嘴角一顆黑痣,像極了盲目堆砌着裝的暴發戶。
越是對比,他越是感受到兩個母親的截然不同,付美瑕的儀态和豪門生活已經把他的審美養刁了,他自然嫌棄梁萍琴的粗鄙。
他假裝聽不出對方的言下之意,把寶石項鏈裝回絨布盒子中,才慢慢說明了來意:“我回來住一段時間,這些日子你別亂動我的行李。”
仔細想一想竟也可笑,即将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可他卻信不過自己親媽的人品,似乎遺傳了這個人的血,他天生就有防備心。
梁萍琴見好東西被收回,親生兒子這些年都從江家得到那麽多好東西了,竟還對一條項鏈如此吝啬,忍不住柳眉倒豎:“真夠小氣的,我就戴幾天也不成?”兒子前來看望她的好心情一下就敗幹淨了,末了她又道:“你回來做什麽?”
江聽無法解釋其中緣由,只好含糊地搪塞幾句道:“這是他們的意思,孩子成年了給的一場考驗,讓我在外面憑借自己的努力混出頭,考察我的能力究竟如何,再決定以後分家産的事。”
好在梁萍琴自身文化程度不高,還喜歡看一些狗血電視劇,很容易就被糊弄過去了,恍然大悟道:“他們這是想鍛煉你啊兒子,不愧是有錢人,家中彎彎繞繞還挺多,選個繼承人、分個家産都那麽多事。”她剛誇江家人對兒子大方,轉眼間就遇到這事。
“那你要怎麽辦?”梁萍琴憂心忡忡道,她知道江家不止一兩個孩子。
江聽直白道:“我要創業,他們只給了我一百萬啓動資金,這肯定遠遠不夠的,我來找你是需要你的幫助。我必須出人頭地,在某個領域闖出一片天地,我才能風風光光地回江家去。”
梁萍琴很快就明白了,這是江家一場嚴苛的考驗,如果兒子混得不好,以後家産就分得少,若是家産分得少,那她未來的日子就沒有保障了。
她還不知道,江聽是被趕出來的。
捋清楚這個邏輯後,她毫不猶豫就收留了江聽,還專門騰出了一個房間放置他的一堆行李和奢侈品,甚至還慫恿死鬼丈夫把老本掏出來,資助江聽創業。
她丈夫顧軍當年圖她年輕貌美,這些年相處下來早也沒什麽感情了,再加上最近生意不景氣,他被自家廠子和不争氣的兒子搞得焦頭爛額,一聽這話就翻臉了,“梁萍琴,讓我出錢資助你兒子創業,你腦子沒毛病吧?”
梁萍琴呵呵冷笑兩聲:“我兒子在江家什麽待遇,你難道不知道?他還是a大經管系的高材生,江家有意鍛煉他,他想創業缺了錢而已。他如果真創業了,掙錢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到時候有錢大家一起分,這送到你嘴裏的餡餅,你居然還拒絕。”
“我反正個人掏了八十萬,你自己看着辦。”她态度硬氣地挂了電話,反正江聽就是她的底氣。
她那得意強硬的姿态,也感染了丈夫顧軍,看着被挂掉還發出嘟嘟嘟語音的通話,他不由陷入了沉思,他在娶梁萍琴之前,就知道這女人生過孩子,肚子上的妊娠紋騙不了經驗老道的他,可當時他跟花蜜嘗鮮似的喜歡這份年輕漂亮,嫌棄自家的黃臉婆不解風情,所以也不介意對方有過孩子。
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成了江家的少爺,出行都是豪車,從頭到腳都是名牌,毫不客氣地說,比他還有錢。幾年前身世曝光,兩家人打了個照面,對方穿着小西服,見了他和梁萍琴滿臉都是鄙夷和嫌棄,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上雲,他倆夫妻是避之唯恐不及沾上關系的地下泥……
而梁萍琴還一直在他耳旁說,兒子有出息,導致顧軍至今印象深刻。他經商多年,疑心的性格早已刻入骨子裏,但江聽這種人确實沒必要騙他。
反正他現在廠子半死不活很久了,三百萬砸下去八成也聽不到什麽水聲,不如賭賭看,資助江聽創業,畢竟對方接受豪門教育長大、視野和學歷都跟普通人不一樣,萬一賺到了錢,他也可以提早退休了。
他背着梁萍琴在外面另養了一個小情人,對方見他最近囊中羞澀,言語之間常常表示不滿,似乎有跑路之意,顧軍很喜歡她,所以希望能砸錢将人留住。
想了想,他給梁萍琴回撥了一個電話:“好,我投三百萬。”如果不夠,廠子裏還有些貨可以出手,再加上一些購置的機器,湊一湊起碼有個五百萬。
梁萍琴也是這樣考慮的,她名下有一套80平的房,是她還年輕時顧軍給她購置的,因為沒怎麽裝修,市值只有三四百萬。她也不感到可惜,等她親兒子江聽有錢了,多少套房子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