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少年暴君vs貌美神官4

這黃金手镯顧美稚最初不知道含義, 可在棺椁裏見到第一眼她就下意識心生喜歡并占為己有,所以她很理所當然地從男屍上取下來,往自己手上套, 她根本沒想過要還!

在知道這個手镯的含義後,她更沒想過要還,她來自後世兩千年後, 她的存在如此特殊,這個黃金镯子又将她帶來了兩千年前,本該屬于她的不對嗎?

沒想到竟會在衆目睽睽之下, 被神官要求歸還, 顧美稚當然很不情願, 可黃金手镯是先王後的遺物,更是歷代王後的象征,除非她現在就暴露自己想嫁給狄美斯的野心,否則她确實要還給狄美斯。

在雲桑的點明下, 顧美稚僵着臉,她心中不情不願, 面上卻楚楚可憐地還給了狄美斯,“對不起狄美斯,我每次看這個镯子都感覺很親切,它帶我來到黎述,仿佛我身體裏天生的一部分,我竟忘記了它還是你母親的遺物。”

“無事。”狄美斯怔怔道, 看到這個镯子,他就回憶起母後要求他與雲桑和睦相處的事, 直到對方紅顏早逝, 都希望看到這兩人舉辦婚禮, 一股淡淡的思念頓時湧上心頭。

可惜感情這種東西無法勉強。

在狄美斯心目中,雲桑當然長得極好,這是客觀事實,他無法昧着良心貶低對方不好,可他一直以來對這張漂亮面孔毫無感覺也是真的。

雖然……他們剛剛在談公事,空氣裏有一種跟往常不同的燥熱感,令狄美斯感到不自然。

他看向雲桑,高高揚起下巴,還是那麽一個居高臨下的傲慢态度,他态度回歸了平時,他不想讓雲桑自作多情,覺得他妥協了半個月的試婚期,就是他态度軟化的開端。

可他沒想到,在衆人面前,雲桑比他還會裝模作樣,對待他的态度也一如往常,聲音又清又冷,如高原上凍逾萬年的雪山。

這就讓狄美斯很不是滋味了,尋思着你昨天不是才親過我的嗎?當時說了那麽多好話,還問他這個程度可不可以,現在又開始打回原形,回到那個正直禁欲的冷面神官了?

雖然他也清楚,巡視陵墓修建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為了維護現場秩序,神官擺起一張端正嚴肅的臉,再正常不過。

好在下一秒,外人沒了,雲桑果然就問他:“狄美斯,主墓室已經修建好了,你想要工匠為你安置什麽樣的機關陷阱?流沙淹沒還是銀水倒灌,空氣附毒亦或者是牆體傾軋,我可以用神力加持,永葆你在地下的榮光。”

那冰雪般的纖細眉眼微微融化,口吻也一如既往的縱容,讓狄美斯眉頭忍不住跳動了一下,湧上一種果然如此的得意感。他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他烏黑的長眉微挑,用理所當然的口吻授權道:“你盡管安排。”

他們的聊天,全都被顧美稚聽在耳裏,聽到空氣附毒和牆體傾軋時她的表情從最初的不屑到了驚恐——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自己家人是怎麽死在墓穴裏的,讓她午夜夢回常常驚聲尖叫,明明佩戴了最先進的防毒手套和面具,可在進入主墓室半小時內,他們還是融為了一攤血水,從手指開始全身潰爛,一直隐藏着的恐懼記憶全部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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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又變成了憤怒和猙獰,原來她家人的死,全都拜眼前這個容貌驚人但心如蛇蠍的人所賜!

她難以掩飾面上的仇恨,走上前一步道指責雲桑道:“神官你太殘忍了,什麽空氣附毒、牆體傾軋,修建陵墓就修建陵墓,為什麽要安置那些陰毒的機關?如、如果是一不小心誤入的人,你也要叫他們有去無回,死無葬身之地嗎?”

“那是當然。”面對這個沖上來指責他殘忍的無禮少女,雲桑可沒有面對狄美斯那樣的好脾氣,他态度極為冷淡,眼神甚至意味深長:“王的陵墓,不可能存在誤入,除非別有預謀。顧美稚小姐你為何如此激動?你在為誰打抱不平?”

防盜是一門學問,王公貴族們都希望生前享受擁戴,死後也永享尊榮,他們極度厭惡死後有人打攪他們的安眠,所以修建墓穴時都會設置種種機關陷阱,什麽吞噬流沙、培養毒蛇都是初級的,他們甚至會邀請偉大的神官去為他們下達詛咒。

沙漠另一頭有一個王墓,他們的王被暗殺早逝,生前沒有留下子嗣,尊敬他的宰相繼承了他的王位,為他安葬在陵墓內,并留下廣為流傳的咒語:“誰敢擾亂了吾王的安眠,死亡将會降臨在他頭上。”到了主墓室,更是刻下詛咒碑文:“懷有任何不純之心進入墓穴的人,都會被黑暗命運扼住喉嚨。”

如今那個朝代已覆滅了許久,可千百年無人也敢冒犯,闖入者便受詛咒、七竅流血而死,誠如那句話所說,王的威嚴不可冒犯,王死後安眠不能打攪。也許是護短心,雲桑也想為狄美斯這樣安排,他會用神力加持,下達綿延千年的詛咒——如果是有企圖心進入陵墓的人,男人會疾病纏身,而女人則會加速衰老。

顧美稚用飽含仇恨的目光指責他殘忍,話語間隐含憤怒,這才是最奇怪的。在雲桑看來,這個來自兩千年後的金發少女,身上可是一堆秘密。

而顧美稚聽到雲桑說,你在為誰打抱不平,那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銳利的視線也似乎要把她看穿,眼底也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她心裏一驚,不安地低下頭,她當然不可能說實話,說她家人就是那批誤闖陵墓的人,都被你的機關害死了。

雲桑是殺她全家的仇人,她仇恨他,卻不能說實話,不然黃金镯子的來歷也瞞不住,她只能含淚哽咽,把父母之仇藏在心底。

決定等到她嫁給了狄美斯,成為一國王後,屆時仗着狄美斯的寵愛,她再為父母找雲桑算賬!如果說她原本想搶狄美斯的心只有七十分,得知雲桑是她全家的仇人後,她搶奪報仇的心直接變成了滿分!

她眼眶微紅地瞪着雲桑。

雲桑主持儀式下了詛咒,從陵墓裏走出來後,他本來潔白的長袍,染上了沙塵,他有些微的潔癖,當即便對狄美斯說去綠洲沐浴,還邀請狄美斯同去。

在雲桑看來,身為大幾歲的兄長,他小時候不止一次和狄美斯沐浴,彼此都是見過對方身體的,沒想到他邀請後,狄美斯惱羞成怒地拒絕了,還道:“只是試婚期而已,你也太不矜持了!”

因為昨天那個猝不及防的吻,狄美斯今天一整天都時刻警惕地注意着對方,目不轉睛地看着對方會不會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可沒想到雲桑非常正常,并沒對他突然襲擊,讓狄美斯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也感覺怪怪的。

他沒注意,哪怕是警惕,自己的心神也全在雲桑身上,持續了足足一整天,這時候才稍有松懈,結果突然一個野外同浴邀請就抛了過來,狄美斯登時表情僵硬地漲紅了臉。

被拒絕了,雲桑也無所謂。

在侍衛的陪伴下,他走向了綠洲湖水,神官要沐浴,現場自然是圍了起來,不許有人圍觀,連侍衛都被驅趕得極遠。

雲桑慢慢走進湖裏,他先解了身上的銀制臂環,丢在一邊草叢裏,然後脫了外袍,浸在波光粼粼的湖水裏。蘆葦飄揚,水面如一塊碧藍晶瑩的寶石,除了風聲和嘩嘩的水聲,一切都很靜谧。

此時游曳在湖水裏的貌美神官,那白皙的肢體伸展,比起高高在上的神明,更像是一只絕美水妖,還撥弄着一株含苞的紫色蓮花。草叢後的人呼吸都變了,急促了幾分。雲桑本來沒有發現,他的睫毛上墜着水珠,眼睛水霧朦胧,可他的五感很敏銳,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他漂亮的臉,瞬間變成了高冷淡漠,神情也隐晦不定,他裝作沒有發現,背對着走向了陸地。

那個人情不自禁也跟了上去,然後迅速就被綠洲外的侍衛發現了蹤跡,一聲大喝驚雷般響起:“放肆!”

那名奴隸驚慌失措,頓時想要逃跑,一道高大威武的身影也突然出現,攔住了他的去路,正是狄美斯,這個暴戾英俊的王盯着他,眼神掃射道:“這人是誰?”

“王,這個奴隸剛剛在綠洲內窺視神官沐浴!身上還偷了神官的臂環!”侍衛長半跪,躬身禀告道。

“你說什麽?”狄美斯話音剎住,本來略帶嫌棄的目光忽地一凝,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複述道:“這個奴隸剛剛在窺視神官沐浴?還偷走神官的東西?”

這個奴隸居然膽敢蹲在草叢裏,窺視一國神官沐浴,還趁機掠財?這簡直是大不敬的冒犯!比起被以下犯上的憤怒,狄美斯率先湧上來的是想殺人的沖動。

少年王者臉上一下子布滿寒氣,宛若晴空萬裏的天翻湧着烏雲。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仿佛能把空氣凍結,他惡狠狠地瞪着那名跪地求饒的奴隸,很快,所有侍衛都聽到了王如寒冰般的聲音:“把吾鞭拿過來。”

王面容冷峻,渾身氣勢逼人,衆人不敢不聽令。

只聽幾聲凄厲的尖叫,十分鐘後,狄美斯才放下手中的鞭子,微微喘息,而等到他放下鞭子,神官也來了。

他的模樣奪走了所有人的呼吸,所有侍衛都立即臉紅心跳地垂下了頭顱。那個奴隸茍延殘喘的下場就在面前,他們不敢再看一眼。

“你就是這樣沐浴的?”狄美斯暴喝道,他本來才平複下去的憤怒瞬間又被點燃了,他要氣炸了,迅速扯下身上的披風。

無他,雲桑整個人濕透了,微濕的白袍貼在身上,黑色頭發不斷往下滴水,走一步誕開一朵蓮花,明明一張冰雪般的臉,在被水泅濕後別具誘惑力,睫毛上的水珠也要掉不掉,玉白的腳也是赤着的,這比沒穿更若隐若現。

狄美斯本來想抽幾鞭子了事,現在只想當場把這個奴隸賜死,順便剜去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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