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元喻想要大吃特吃的夢想還沒開始,就被黎蘊白給及時的掐斷了。
雖然中午黎蘊白做了鹹香可口的牛肉羹,但是依舊沒能撫慰元喻心中的哀傷。
吃完午飯後,抱着自己得到的一片薯片,元喻頗為不舍的小小咬了一口。
不過這個薯片太脆,元喻只咬了一個小邊邊,就斷成了兩半。
元喻伸出小手趕忙去抓掉落的那一半,但他的手抓的太慢,那半片薯片在桌子上翻了兩下,最後還是掉在了地上。
正好黎蘊白端着水從廚房走過來,一腳踩到薯片上,只聽咔嚓一聲,薯片碎的徹徹底底。
元喻:qaq
抱着縮水一半的薯片坐在桌子上,元喻抿着小嘴,擡着水潤潤的眸子看向黎蘊白。
黎蘊白擡了下腳,看見被自己踩碎的薯片,以手抵拳的輕咳了一聲,神色略微不自然的說道:“抱歉,我剛才沒有注意到腳下有薯片。”
元喻很善解人意的搖了下頭,手指緊緊的捏住剩下的那一片,說道:“沒關系的,我還有、還有半個。”
元喻的性格讓他不怎麽會和別人發生沖突,一般有争執也總會禮貌的先退讓一步。
在黎蘊白看來,這樣的性子有些過于軟了些,一點鋒芒都沒有,渾身的刺估計都是軟趴趴的,連傷人可能都不會。
雖然薯片少了一半,但是元喻還是珍惜的捧着剩下的一半,小口小口的吃完了。
這次他吃的頗為謹慎,一點碎的都沒有掉。
薯片重油重鹽,黎蘊白本身是不想讓元喻多吃的,但畢竟是自己踩碎了一半,因此還是做出了補償。
吃完零食準備午睡的元喻,看到黎蘊白又遞過來的一片薯片,元喻的小眼睛瞬間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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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給我的嗎?”
黎蘊白點了下頭,說道:“你太小了,不能吃太多,不然該肚子疼了,最多只能多吃這一片。”
元喻知道黎蘊白是為自己好,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伸出小手将薯片接了過來。
大概是因為超市促銷的原因,這盒薯片并不像平常吃的那麽大,因此黎蘊白才敢多給元喻吃一片。
否則以平常薯片的大小,元喻吃個一片估計就已經半飽了。
拿到薯片的元喻,并沒有直接吃掉,他現在肚子已經撐得鼓鼓的,因此用兩只小手捧着薯片,元喻小跑到了卧室的飄窗前。
以前黎蘊白卧室的飄窗前面,是放了一張小小的茶幾和沙發椅,但後來被他騰出了空間,用來擺放元喻的生活用品。
一套幾十厘米高的小衣櫥,還有各式的小沙發、小桌子等,組成了一個小型的空間。
盡管東西都是黎蘊白置辦的,但黎蘊白沒事并不會去動元喻的東西。
小客廳裏有一個空置的小櫃子,對于元喻來說雖然還是有點大,但是他惦着腳勉強可以夠得着。
費力的将飄窗前的小櫃子拉開,元喻從裏面找到自己的盒子,然後小心的将薯片放了進去。
這個盒子是元喻特意找出來,打算用來存放零食的。
因為在元喻零食方面不知道節制,現在家裏的零食都被黎蘊白看管着,現在空空的小盒子裏,只有一片薯片和以前元喻藏起來的一粒糖果。
蓋好蓋子,元喻用小手拍了拍,才開心的将盒子放了回去。
藏好零食的元喻安心的跑回了床邊,踩着黎蘊白買來的小階梯,慢騰騰的從大床上爬到自己的小床上。
拉好薄被子蓋住自己的肚子,元喻美滋滋的睡了一覺,下午醒來,便投入到了自己緊張的學習中去。
今天下午元喻學習的數學,黎蘊白昨天晚上趁着沒事,将自己以前高一的數學筆記整理了出來。
高一文理科數學學的東西差不多,黎蘊白考慮到元喻的情況,去掉一些偏南偏怪的題目,将基礎的知識點又補充的更細致了些。
趁着元喻寫卷紙的功夫,黎蘊白完成最後的收尾工作,把手中的筆停下。
以前給元喻買的小鉛筆已經用完了,那種跟細竹簽一樣的筆是真的不好找,那些還是黎蘊白從一家玩具店的角落裏扒出來的。
不過有需求就會有市場,黎蘊白在網上找了半天,才從一家專業賣兒童文具的店裏,特別定制了适合元喻的小鉛筆。
水筆是找不到迷你款的,店家說的也很明白,這麽小的筆,只有鉛筆是比較好制作的。
雖然價格自然不會低到哪去,不過只要能寫字,黎蘊白也不太在乎花錢。
因此今天元喻寫題,都是在平板上寫。
元喻以前很少接觸電子産品,高中上學只有一部裝了聊天軟件的智能手機,這還是學校老師要求的,而且那部手機接受信息都能卡半天。
元喻用手機最多看一下班級群和打電話,打字都非常慢,用食指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戳,好半天才能發出去一條消息。
因此現在用平板,黎蘊白還特意給元喻設置手寫。
但是元喻變小後,手指細細短短的,在平板上劃拉有時候都感應不到。
他只好用自己的小巴掌來寫,不過寫出來的字依舊小小一個,讓旁邊的黎蘊白看的眼睛疼。
一下午寫了一張卷紙,元喻非常滿意的長舒了一口氣。
元喻從小凳子上起來,然後用兩個手推着平板,慢騰騰的朝黎蘊白方向走過去。
平板對于元喻來說雖然有些重,但還可以推着走,只不過過程略微艱難了些。
黎蘊白看見元喻過來,摘掉自己的眼鏡,說道:“寫完了?”
元喻點頭,看見黎蘊白正在寫的一連串自己看都看不懂的公式,佩服的說道:“你寫的題看起來好難呀?是物理題嗎?”
黎蘊白搖了下頭:“是數學題。”
這個事實有點打擊人了,不過元喻知道自己的水平不高,因此倒也沒太喪氣。
“我寫完了,你能幫我判一下分數嗎?”
黎蘊白點了下頭,然後重新戴好眼鏡幫他改題。
平常黎蘊白并不戴眼鏡,但是在學習或者用電腦的時候,會習慣性的戴個防輻射眼鏡。
戴上眼鏡的黎蘊白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鋒利冰冷的眉眼在眼鏡的遮擋下,倒是顯出了幾分柔和。
元喻有些羨慕的看了兩眼黎蘊白的眼鏡,黎蘊白戴上它,頗有幾分溫文爾雅的書香氣。
元喻也特別想有黎蘊白這種氣質。
看小人盯着自己,黎蘊白擡眼問了下:“怎麽了?”
元喻趕緊搖頭,随即緊張的問道:“我考的怎麽樣?”
“和以前總體相差不大,63分。”
黎蘊白揉了下眉眼,心說這個成績連一半都沒有,不過卻也是元喻非常努力認真的結果。
元喻聽完有些傷心,嘆了口氣,他原以為這次能考的好一點的。
元喻數學和英語都非常差,因為邏輯思維和記憶裏不夠強,兩門課一直都處于六十分左右的水準。
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了,黎蘊白也大致知道元喻的學習方法。
那就是沒有什麽學習方法。
元喻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因為怕走錯路,一直緊跟着老師,老師讓寫什麽就寫什麽。
作業寫得很認真,甚至一些預習複習也都做了,不過到最後真正能學到腦子裏的并不多。
高三學習的太快,元喻根本就跟不上,老師的學習方法适用于大多數人,但是并不适合那批特別好或特別差的。
“你寫題的時候時間分配首先就不對,”黎蘊白推了下眼鏡,将元喻的小板凳拿過來,示意對方坐下。
元喻趕緊把小平板立到自己面前,乖乖坐到小板凳上,認真聽講。
“你基礎打的不牢,寫題的時候最好将一部分難題全部放棄……”
對于元喻來說,難題根本不需要看,非常浪費時間,倒不如只抓簡單題和一些重點的中等題。
黎蘊白把自己的整理好的筆記掃描到了平板上,放大後開始給元喻講解。
黎蘊白講課深入淺出,因為了解元喻的水準,把握的重點也非常到位。
元喻從高一的第一部 分開始聽,感覺曾經的理解不了的地方,經過黎蘊白一解釋,就變得非常明朗了。
不過照舊有一些稍微有些難度的題,元喻捧着小臉聽了半天,依舊聽得暈暈乎乎的。
講完一道例題,黎蘊白點了點元喻的額頭,問道:“這道題懂了嗎?”
元喻撓了撓自己的頭,被數學題打擊的有些懵懵,有些小迷糊的說:“懂、懂了吧?”
有時候學渣并不是一個依靠大神,就能帶飛的。
元喻擡着小臉,也知道自己有些笨笨的,不好意思的朝着黎蘊白笑了笑。
黎蘊白還能怎麽辦,又不忍心對元喻說什麽重話,只能将這類題型的固定解題思路寫下來,讓元喻盡量理解下來。
元喻感激的道了謝,然後又暈頭暈腦的投入到了數學的汪洋大海中。
黎蘊白看着又埋頭苦學的元喻,心想元喻對待學習的态度,應該是他見過的同學裏最認真的。
就算變小,也沒能阻擋他想要上大學的心。
“元元以後上大學想學什麽?”
元喻搖了搖頭,他在原本的世界,剛剛知道高考分數,就穿過來了,對大學的了解并不多。
“反正是不想學數學了,數學好難呀。”
黎蘊白想到元喻會畫畫的事,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說道:“元元不是會畫畫嗎?不如學藝術怎麽樣?”
吃晚飯的時候,黎蘊白一邊幫元喻将食物切得細細碎碎的,一邊解釋了一遍學藝術的事情。
“很多人都會參加藝考,考大學并不是只有參加高考這一條路。”
元喻聽得一臉認真,問道:“是這樣啊,參加完藝考也能上大學的?”
黎蘊白點頭:“藝考包括聲樂、舞蹈、美術等,你既然學了這麽多年的油畫,不如去試一試。”
元喻感覺自己還是沒懂,黎蘊白向元喻解釋了一些藝考的條件和降分事項,更是聽得元喻腦子裏嗡嗡的,差點沒成一團漿糊。
晃了晃自己暈乎乎的腦子,元喻忘了自己手上還握着小蘋果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沉思了好一會兒。
“啊,我懂了,是不是考藝術了,就可以上個更好的學校呢?”
理順了藝考特招、降分等的事情,元喻這才想到了點子上。
黎蘊白看元喻反應過來了,将迷你小杯子裏灌滿牛奶,推過去說道:“是的,不過有些人也會因為過于在意藝考,導致成績下降,最後還是會得不償失。”
元喻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高興的站起身,伸出兩只手去接牛奶。
但是一松手,元喻手裏的蘋果便掉了下來,在桌子上咕咕嚕嚕的滾遠了。
“我、我的蘋果!”
元喻趕緊轉身跑去追蘋果,結果沒跑兩步就被餐盤給絆倒,整個人都倒在了瓷白的盤子中間。
黎蘊白看着倒在盤子裏,成了一盤菜的元喻,抑制不住的輕笑出聲。
聽見小聲的元喻覺得有些丢人,捂着自己的臉在盤子上裝死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從盤子上站起來。
整了整自己的皺巴巴的衣服,元喻三兩步的走到蘋果面前,把它撿了起來。
秉承着不浪費的原則,元喻兩口就解決掉了這個蘋果。
跑回去的元喻低着頭,将小杯子裏的牛奶咕嘟嘟的喝完,順帶還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奶漬。
“我也能參加藝考的嗎?”
莫名多了一條途徑的元喻,心裏既緊張又興奮,不确定的問了黎蘊白好幾遍。
黎蘊白很有耐心的回答,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兩人便一起去網上查資料。
知道這個好消息的元喻一晚上都有些興奮,走起路來也是蹦蹦跶跶的,黎蘊白怕他走路摔倒,在旁邊提醒了好幾回。
趁着黎蘊白又去洗澡的功夫,元喻又和小一開始記錄自己的語音日記。
“今天黎蘊白買了顏料畫筆,他人真的好好呀,而且我還能藝考呢,原來表叔說大學沒有學美術的話,都是假的。”
元喻撐着下巴,想到當初母親去世後,殷勤慈祥來看望自己的表叔,有點不能理解他為什麽要騙自己。
“小一你說為什麽表叔要騙我呢?媽媽走了後,只有表叔對我很好,不過後來他就不來了?是因為他說了謊話嗎?”
小一也不懂人類亂七八糟的情感,電子眼閃了閃,将語音日記存儲下來,才回答道:“說謊是不對的,小一從來就不說謊。”
元喻想到今天自己和小一幹想要跑出去玩,小一偷偷溜走的事,有點生氣的說:“但是你今天偷偷跑掉了,而且還裝死,這也是不好的,我們做錯了事情要承認的。”
承認?
不,小一的程序裏并沒有這個詞。
做了錯事那是不可能承認的,它只會立馬原地待機。
元喻和小一說好了半天,但小一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最後幹脆直接關閉了語音識別功能,跑到了客廳。
元喻有些生氣,單方面宣布自己和小一一晚上都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