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演（三）
動畫的片尾曲響起，觀衆席上響起掌聲，伴随着偶爾幾聲尖叫。
燈光全部亮起，COSER們全部集中到舞臺中央，總共七十多個人，加上參與這場公演的CV，指導等，鞠過躬後，觀衆們開始站起往外走去，當然也有不少FANS逆流跑去舞臺前找自己喜歡的COSER簽名的。
“我們也走吧？”李成然回頭問道。
肖澤将思緒從剛才的公演裏抽回來，點了點頭，和他一起站了起來，等待這波人走過再出去。
“你想開公演嗎，肖澤？”站在那邊閑着無事，李成然問道。
肖澤楞了楞，笑道：“想當然是想的。”
“我覺得你肯定行，不過也得加個社團才行啊，”李成然篤定道，“你是不是根本沒想過要加什麽社團？”
李成然已經把肖澤的性子摸得十分清楚了，肖澤幹笑兩聲。
之前上網了解過之後，肖澤知道目前國內非常有名的社團差不多有十個，而LING社團就是其中之一。這種社團差不多都有近一百個COSER。
肖澤固然是想有一個社團的，但是加入這種那麽多成員的社團實在讓他覺得沒什麽意思。他寧願人少點，大家都能熟識對方，每次活動都能大家都參加。至于對于LING社團的态度，也只是從觀衆角度而來的欣賞而已。
當然，這種想法說給李成然聽，他八成又要跳腳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整個音樂廳除了擁在舞臺前的一大幫人，觀衆席上只有稀稀落落幾個人。肖澤和李成然剛要走，身後兩個聲音同時叫住了他們。
兩人回頭，看見站在他們身後互相無語瞪着對方的小妹和另一個女生時，都囧了。
肖澤認出另外一個女生，驚訝道：“是你？”
女生聽到肖澤的話，回過頭興奮地點了點頭，說道：“L大你還記得我？”
肖澤笑道：“才上個星期的事情嘛。”
“诶？”李成然瞪大了眼睛道，“上個星期？……別告訴我她就是那個你在COSPLAY專賣店前碰到的女生！”
“我就是那個女生，”女生吐了吐舌頭，笑道，“正式介紹一下，我的CN名是日光。”
日光今天COS的角色和小妹是同一個，兩人穿着同樣的服裝，戴着同樣的假發，化着同樣的妝，但是小妹給人的感覺是妩媚，日光給人的感覺是俏皮，相對來說，還是後者還原度比較高。
當然，看過《西域舊夢》的人都能感覺出來，包括小妹自己，因此此時有點尴尬，再加上上個星期發生的事情，站在那兒更是局促。
李成然在那邊咋舌道：“今天回去，我的審美觀要提升好幾個檔次了。”
日光聽見李成然的話笑了起來，好奇道：“你也是COSER嗎？你叫什麽名字？”
“呃，”李成然用手指撓了撓臉頰，剛想說“其實我不是COSER也沒有CN名”，眼珠子忽然轉了轉，狡黠道，“我的CN名是流火星辰！”
“噗！”肖澤沒想到對方來這麽一出，噴笑出來。
日光傻在了那裏，足足半分鐘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驚呼道：“你是《都市夢魇》的作者？！天哪，我超喜歡那部小說的！”
“哈哈哈哪裏哪裏……”李成然得瑟了，和日光在那兒熱烈讨論起來。
小妹見終于有自己插話空隙了，讷讷道：“肖……REL，你要不要和我們來張集體照？”
“啊？”肖澤愣住了，擡眼往舞臺望去，要簽名的FANS差不多都已經離開了，一群COSER全在找別人拍照紀念中，“這個……我又不是LING社團的……”
“又沒關系，你今天幫我們化妝了啊！”小妹說道，随後又有些心虛道，“我是真心跟你道歉，所以你不要因為我就……”
“以前那些，你看你當初穿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拍照送給我們社團，說這是COSPLAY，我們都覺得你是不是純粹在耍我們，”小妹郁悶地解釋道，“而且你以前經常跟着月成來，說是圍觀結果把我們的活動都搞砸了……”
肖澤：“……”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現在看來，這個女生似乎也是被原肖澤給徹底郁悶到了才會這樣，但是肖澤自己現在也被郁悶到了。
“這次公演很重要的，我當初也是怕你再添亂，所以……”咬了咬牙，她低下頭呈認錯狀，大聲道，“賣給你假票是我不好，原諒我吧L大！”最後那個“L大”非常順口地溜了出來，肖澤被吓到了，小妹自己說完也一臉驚悚地擡起了頭，随後臉紅了起來。
“诶——”在旁邊早已停止和李成然讨論并且圍觀肖澤小妹二人已久的日光拖長了聲音，跳到了小妹身邊，吃驚道，“你說的那些真的假的啊？L大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啊！”
“我也覺得這是神發展……”小妹抽搐着嘴角說道。
李成然煞有其事地在旁邊點頭，說道：“送假票這件事咱們就讓它過去算了，說起來我也對你的突然轉變很好奇啊！”
“……”肖澤咽了咽口水，淡定道，“誰沒有做錯事情過。”
李成然：“你想說當時你年少輕狂？”
日光：“L大是意氣風發！”
小妹：“……”
“對了，”日光突然想到了什麽，期待地看着肖澤問道，“L大，你現在有沒有進什麽社團？”
“……暫時還沒有。”
小妹有了危機感，立刻搶話道：“既然還沒有那要不要進LING社團？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進的！”
“诶？！明明是我先問的吧！”日光無語道，“我在的社團是玖月！你來我們社團吧！”
“你是玖月社團的？”小妹驚訝道。
“剛剛加入的，”日光說道，“裏面也有不少優秀的COSER，L大你考慮一下吧！”
李成然拍了拍肖澤的肩，促狹道：“兄弟你是個搶手貨。”
肖澤讪讪。
舞臺那邊，LING社團團長喊他們過去。
最後，肖澤，李成然和日光都被他們拉了過去拍集體照。小妹和日光兩個人拼命纏在肖澤身邊，把芥木和通天擠到了一邊去。通天認出日光，看到這個漂亮的妹子竟然對他一點興趣都沒，默默地站在一邊無語凝噎。肖澤被兩個女生拽着拉進隊伍裏，腳下絆到了什麽，整個人往前傾去，忽然之間一雙手扶住了他的肩。
肖澤回頭一看，江晟正好站在他後面，漆黑的雙眸注視了他片刻，移到了他身邊兩個女生身上，微微挑眉，目光意味不明。
肖澤抽了抽嘴角，扭過頭看向鏡頭，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卡擦”一聲，所有COSER，各種美人各種表情，都被定格下來。
拍完集體照後，小妹和日光兩個人分別跟肖澤拍了張照，李成然也讓別人幫忙給他和肖澤拍了好幾張。
等他們三個都跑去跟其他COSER拍照，肖澤站在原地下意識地尋找江晟的身影，只見他被別的COSER拉着，非常忙的樣子。
“我去流天論壇上看過你的COS了，很不錯。”一個聲音在他身旁響起。
肖澤轉過頭，看見芥木站在他身邊，身上還是樓蘭大王子的妝容。他也和肖澤一樣看着江晟。
“謝謝。”肖澤笑道。
“上次那件事情……”頓了頓，似乎在想怎麽說，芥木緩緩道，“小妹當初跟我們提過你的事情，當然只是在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提過一兩句，不過我真覺得你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他笑着道。
肖澤沉默了下，說道：“……那些的确是我做過的事情。”
“所以說是已經改變過了嗎？”
“可以這麽說吧。”肖澤扯了扯嘴角。
“怪不得月成的态度也變了，”芥木微微笑道，“他很少加別人鏈接的，我指的是論壇上面。社團裏的有好幾個人主動加他都被他無視了過去。”
肖澤詫異了。
“另外，希望你也能原諒小妹之前做過的事情，她現在似乎很喜歡你。”芥木笑道。
“呃……”肖澤囧了，他發現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好好加油吧，你挺有潛力的，要不要加入我們社團？”
——為什麽今天那麽多人問他關于社團的問題！
肖澤無奈笑道：“還在考慮，我想了解過之後再加吧。”
“恩，”芥木笑了笑還想說什麽，忽然擡眼望去，提醒道，“月成那兒沒人了，你等了挺久的，和他拍照去吧。”
肖澤：“……”
最後，肖澤在芥木燦爛的笑容下，僵硬無比地，紅着臉往江晟那兒走了過去。
江晟原本打算去後臺整理東西，見肖澤走了過來，停下了手上的事情，瞥了眼站在遠處向他揮了揮手的芥木，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我、我們來拍張照呗……”肖澤底氣十分不足地開口笑道，一邊拿出自己帶的相機。
接過肖澤手中的相機看也不看一眼就放到一邊的座位上，江晟拿出了他自己的相機。肖澤嘴角抽搐了下，默默瞅了眼自家被嫌棄的相機一眼。
“想不想出一次COS？”
江晟将支架搬了出來，将相機設定好後，後退幾步，到了肖澤身邊，低聲問道。
肖澤楞了楞，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相機擺在那兒，他連忙擺出一個笑臉，習慣性地就要把手搭到江晟肩上去，沒想到他的手還沒碰到江晟的肩膀，對方的手已經環住了他的腰。
肖澤維持着僵硬的笑容，一點一點扭過頭，瞪着江晟，似乎在說“你在幹什麽”。
江晟沒有看他，只是對着鏡頭露出一個笑容。
“卡擦”一聲，這個非常和諧的畫面被定格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