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大利,西西裏島。

“那就麻煩太宰先生先在這裏等一會兒,”巴吉爾推開會客廳的大門,看向身後一直打哈欠打個不停的太宰治,“我想boss很快就會過來了。”

“我想大概不會很快吧。”太宰治的目光懶散地停在玻璃茶幾上的鮮花上,“我剛剛路過會議室,你們boss正在開會吧,聽起來似乎是什麽一時半會兒讨論不出結果的議題呢。讓我在這裏幹等着,這是送給我的下馬威嗎?”

巴吉爾臉色微僵,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恢複冷靜,不過幾秒,他的表情就又恢複到禮貌客套挑不出錯的樣子。

“我想太宰先生你是誤會了,boss确實很快就會過來。”巴吉爾語氣委婉地說道,“而且基地裏交叉路口很多,不熟的人很容易在這裏迷路。如果太宰先生打算在我們這裏逛逛的話,請允許我為您做向導。”

他不清楚太宰治究竟是什麽時候晃到會議室去的,但這樣的事要是再來幾回,對他而言簡直是嚴重失職。

“那還真是麻煩了,”太宰治面帶微笑,漫不經心地開口,“不過你很緊張呢,看來我剛才說的話讓你很苦惱啊。請放心,我只是随口開個玩笑而已,畢竟那邊的守衛看着就很不好惹,我要是擅自過去的話肯定會被攔下來吧。”

“說起來,”太宰治饒有興味地看着努力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巴吉爾,“這種事你應該也很清楚才對。”

巴吉爾深吸了一口氣,心裏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居然這麽輕易地就中了對方的話術陷阱,除卻他能力不夠這點,情報部對港口Mafia這位幹部的評價看來也還是不夠準确。

那位芥川先生雖然也有點難對付,但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類型在彭格列也不少見,大家都有應對經驗。反倒是太宰治,他完全摸不透對方下一步到底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巴吉爾想了想,決定還是讓別人去叫boss過來,自己暫時先留在這裏。雖說他也不怎麽招架得住太宰治,但有人看着總比沒有好。

“對了,”太宰治忽然開口,“你們這裏應該沒有屏蔽信號吧,電話還打得進來嗎?”

巴吉爾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回答道,“電話當然可以進來,這點請您放心。”

基地确實有時候會進入那種屏蔽狀态,但那都是緊急情況才會這麽幹。巴吉爾看着太宰治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上,但眼睛卻沒怎麽離開過手機屏幕,像是真在等着誰打電話過來一樣。

難道是在等着自家首領的命令嗎啊?但這态度未免也太不避諱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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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巴吉爾猜測真相的時候,太宰治那邊忽然發出一聲讓人無法忽視的嘆息聲。

巴吉爾:“……”

簡直就像是特意嘆氣給他聽的一樣。

“……請問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嗎?”

“沒有哦,”太宰治目光仍然沒離開手機屏幕,“只是在想某個無情的家夥為什麽還不給我打電話。”

他的語氣帶着非常刻意的哀怨,“明明先給我打電話說自己後悔了的人也是他,話說到一半就擅自挂斷還真是讓人生氣啊。”

看來不是等首領的電話了。

但這個語氣和內容……巴吉爾覺得還是不要插手對方的私事比較好。

可惜太宰治完全不打算放過他,甚至有種要和他一起探讨一下的趨勢。

“你說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就算您這麽問我……”

巴吉爾幫忙接待過不少來自各個家族的首領和幹部,或是為了撐面子,或是有意為難,他們之中大多數都會提出一些麻煩的要求,但巴吉爾早不是當年跟着澤田家光前往日本的少年了。

事實上這些要求到了最後,尴尬的只會是提出要求的本人。

巴吉爾經歷過各種各樣的找茬和為難,但是這裏面顯然不包括這一種。

“那家夥先是打電話過來和我可憐巴巴(并沒有)地說‘太宰先生我後悔了’,然後又央求我說(也沒有)請允許他和我一起去殉情(完全沒有),”太宰治嘆了一口氣,“雖然其實話說到一半就挂斷了,但我覺得他的意思一定是想和我去殉情,你覺得呢?”

巴吉爾:“……”他覺得這個問題已經遠遠地超過了自己的能力範圍。

“請不要拿戀愛問題來為難我的下屬。”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太宰治微微眯了眯眼睛。

澤田綱吉走進門朝太宰治笑了笑,“如果太宰君想要探讨這個問題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更合适的人選。”

殉情什麽的,碧洋琪和她的料理大概會很有這方面的心得。

“聽起來似乎不錯,”太宰治也笑了一下,“不過工作期間談論這種話題好像不是很合适。”

澤田綱吉身後的獄寺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所以說是誰先開口說起這個話題的啊?!”

“這也沒辦法,”太宰治攤開雙手,“畢竟澤田先生把我一個人晾在這裏,我總得找點事情做吧。結果到了現在都還沒有給我打電話啊。”

獄寺抽了抽嘴角,“真這麽想知道對方是怎麽想的話,你幹嘛不直接打回去,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麽好猶豫的。”

而且明明是談合作,他和十代目為什麽非得浪費時間待在這裏聽這個奇怪家夥的戀愛難題啊?!

“不愧是彭格列的岚守,”太宰治語氣誇張,“真是個好主意。”

獄寺:“……”他一點都不想為了這點事被人這樣誇獎。

“不過果然還是算了,”太宰治這句話的語氣輕快,眼底的情緒卻顯得有些意味深長,“畢竟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正為見到故人喜極而泣,我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去打擾他啊。”

***

柴崎源生根本就沒有喜,當然也談不上喜極而泣,但他覺得那名黑手黨護衛多半是快要哭了。

黑手黨護衛在中原中也和雲雀恭彌寫滿了“你要是敢聽對方的你就死定了”的眼神下渾渾噩噩地重新回到了柴崎源生面前。

雖說作為港口Mafia的一員,他肯定是得聽中原先生的,可是那個叫雲雀的也太恐怖了!黑手黨護衛一瞬間有種自己會被那個金屬拐削掉腦袋的錯覺。

中原中也對手下的人大部分時候都還是比較友好的,但黑手黨護衛覺得那個雲雀顯然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命令本質上到底他媽的有什麽區別?!

黑手黨護衛自暴自棄地把那兩人的話和柴崎源生說了一遍,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人形電話線。但是幫首領幹部傳話就算了,他為什麽還要給個看門的帶話?!

他充滿怨氣地看着柴崎源生,他倒是想看看這家夥要怎麽選——

柴崎源生點頭“哦”了一聲,然後沒有任何猶豫地邁步向中原中也他們走了過去。

這種東西有什麽好選的,反正他之前做的事要比這個嚴重多了,根本沒什麽可慌的。

“中原先生,雲雀先生,”柴崎源生頂着那讓黑手黨護衛頭皮發麻的惡意,聲音平穩地開口,“請問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中原中也的心情從一開始就不是很好,這很明顯,但雲雀恭彌給人的感覺卻有些捉摸不透。要說生氣,但他臉上的表情始終是冷冷淡淡的,柴崎源生很清楚,這是雲雀對于沒有在意必要的東西經常會露出的表情。

但要說不生氣,柴崎源生光是想想當年被自己炸掉的學校大門就覺得不可能。再說了,那已經被砸得稀巴爛的門衛室還在旁邊呢,自己更是剛一出現就被招呼了一個致命攻擊。

……雲雀先生果然也只是想要自己屍體的處置權。

說起來,雲雀先生不會是準備拿自己去做并盛綠植的肥料吧。不過港口Mafia對待屍體的方式也沒好到哪裏去,最後留下一盒骨灰就算不錯了。

半斤八兩啊。

不過雖說是自己的屍體,還聯想了一堆有的沒的,但柴崎源生其實一直都沒什麽實感。

畢竟這種東西……柴崎源生歪了歪頭,像是想到了什麽。

見中原中也和雲雀恭彌都不說話,柴崎源生只好自己找話題說道,“那請問你們決定好了嗎?”

怕自己說得不清楚,柴崎源生又補上一句,“關于我的屍體由誰處置這件事。”

“果然還是欠咬殺,”雲雀恭彌似乎是被他這句話氣笑了,聲音仿佛自帶低氣壓效果,“你還想交給誰處置?”

本來還有點懵,不懂柴崎源生怎麽會理解成這樣的中原中也瞬間被帶偏,“開什麽玩笑,都說了柴崎這家夥歸我們港口Mafia管!”

但兩個人争辯顯然沒有什麽用處,下一秒兩道目光就齊刷刷地落在柴崎源生的身上。黑手黨護衛看得心驚膽戰,總感覺柴崎源生下一秒就會被視線攻擊當場分屍。

然而柴崎源生還是用着不溫不火能急死人的語調,“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這件事我也決定不了。”

他看了一眼雲雀恭彌,确保這個距離對方要是攻擊過來自己可以逃掉之後,柴崎源生才開口說道:

“我死後身體的處置權,已經在之前作為骸先生幫忙的代價轉交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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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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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下午考試,第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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