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明真情

山中小屋內,黎夜可算是過了幾日神仙般舒坦日子,白日裏閑來無趣買買菜,種種花,同鶴雪圍在院子裏打鬧嬉戲,晚上就?摟着?美人暖床,簡直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下了好幾日的細雨終于停下,屋頂的磚瓦和幹草被夜間的風摧殘的破漏百出,好幾處都在滴水,險些弄濕了師尊寫的字。

好在今日天氣爽朗,日頭也夠足,黎夜左右拿着?一把樹葉編制的扇子,右手抱着?一捆幹草,身上的衣衫換做簡單的灰麻衣,袖子挽在手肘處,前面的衣擺挂在腰間衣帶上,怎麽?看都像個砍柴的山野村夫,漂亮的臉蛋沾滿灰塵,顯得髒兮兮。

鶴雪坐在屋頂上,催促道:“怎麽?這麽?慢啊,快将幹草送上來。”

“急什麽?。”黎夜将手中幹草丢在地上,熱的他拿起扇子扇風,滿身都是汗味不說,還?要聽?鶴雪在一旁指揮,幹脆坐在草上休息。

殷冷情從屋子裏走出,手中端着?一杯茶水給他遞過去:“你?若是覺得累,不妨為師親自來,總歸這屋子以前也是我自己修整了,常年未曾居住,确實破舊了些。”

“不累!不累!”黎夜立刻跳起來搖頭,捧着?茶水一飲而?盡,滿心歡喜,“我就?是口渴了,這會喝了師尊的茶,渾身都是力氣。”

殷冷情笑着?搖了搖頭,拿起一本書卷坐在樹下的木椅上觀看。

黎夜捧着?幹草飛上屋頂,雙手拖着?下巴靜靜欣賞師尊美貌,坐在樹下一動不動美人就?如同一幅畫,動起來,就?更加活靈活現了!

今日天氣濕熱,吹過的風都是熱乎乎的,花草擡頭,蝴蝶也在院子內飛舞着?,黎夜看得入神,思緒早已不知?飛到何處,突然?被身後的鶴雪一把拍住肩膀,這才微微回神,幫襯着?一起翻修屋頂,他可不想師尊的屋子漏雨,不對,應該是他們兩個人的屋子。

鶴雪同他在屋頂上鋪着?幹草,嘴上也不閑着?,湊近小聲的問:“你?最近是不是和仙尊相處的不好啊?”

黎夜道:“你?在胡說什麽??我們二?人哪裏看起來不好了?”

鶴雪道:“那為什麽?我每晚都能聽?到你?們屋子裏有響動聲,你?是不是在和仙尊打架?”

“這……很難跟你?解釋。”黎夜傻笑一聲,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這只笨鳥閑來無事問這個做什麽?,你?睡你?的覺就?是了。”

鶴雪道:“可是,你?這樣我很難睡着?啊,你?和仙尊晚上究竟在做什麽?啊?”

“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黎夜低頭,不好意思的轉過身,耳根都是紅的,平日裏他總是戲弄自家師尊,這會被一個什麽?也不知?情的傻鳥問起來,到還?顯得不好意思起來,“不是我說,你?今日怎麽?話這麽?多,趕緊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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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雪突然?又湊近了點,言笑一聲,調侃道:“你?不會是整天晚上都打擾仙尊,不讓仙尊睡覺吧?你?是不是……”

“閉嘴!閉嘴!”黎夜連忙丢下手中的幹草,握住鶴雪的嘴,“你?可別亂說啊,我哪有不讓仙尊睡覺,你?小心被聽?到。”

“唔唔唔……”鶴雪扒開他的手,喘了口氣道,“仙尊坐在樹下,怎麽?會聽?到呢?而?且,仙尊他不是睡着?了嗎?”

“睡着?了?”

黎夜轉頭去看,樹下的人真的睡着?了,手中書籍掉在地上,細長的手腕搭在木椅的扶手處,另一只手拖着?臉頰,墨發披散在靠椅上,那麽?安靜,緊閉雙眼,睡得十分惬意悠然?。

仔細想想,師尊近日裏确實睡得多了,難道真的是因為他精力太過旺盛?

“看吧,我說仙尊睡着?了。”鶴雪不甘心的也在黎夜頭上敲了一下,“我看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平日裏頂着?一張漂亮的臉,還?會撒嬌裝委屈,實際上你?就?是貪圖仙尊美色。”

黎夜用幹草丢他,反駁道:“你?這話說的,誰貪圖美色啊!我這是真心,你?懂什麽?是真心嗎?笨鳥,笨鳥!”

“你?才是笨鳥!不對,你?是好色之鳥!”鶴雪同他在屋頂打鬧嬉戲起來,将剛剛鋪好的幹草丢的到處都是,二?人頭發上,衣衫上都挂滿雜亂的幹草,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別鬧了,一會吵醒師尊,小心被掃地出門?。”黎夜連忙将腳下的瓦片擺弄整齊,搭上幹草,雖說現在天氣炎熱,但睡着?還?是很容易着?涼的,他起身準備去屋子裏拿一張薄被出來,誰知?下過雨的瓦片上長有青苔,濕滑無比,黎夜腳下一個跄踉直接從屋頂滾下去。

撲通一聲!

黎夜摔得四腳朝天,頭暈眼花,身上挂滿幹草的樣子逗的鶴雪忍不住爬在屋檐大笑出聲,就?連睡着?的殷冷情也被吵醒,盯着?他看過來。

“黎夜你?個大笨蛋哈哈哈……好色之鳥摔成了四腳朝天的大烏龜!”

“你?!你?竟敢取笑我是大烏龜?!看我不拔光你?的鳥毛!”黎夜手中發力,一股力量将鶴雪從屋檐帶下,鶴雪吓得滿院子跑,黎夜拿着?剪刀在後面追,“你?別跑,我要剪了你?的頭發給師尊做幾支毛筆!”

“啊啊啊,你?欺負人啊!”鶴雪一聽?要剪他的長發,更是抱頭鼠竄。

“往哪跑啊?”黎夜咧出一個壞笑,瞬間攔住鶴雪,擺動手中剪刀,“你?的頭發這麽?多,剪一剪應該很快長出來的。”

“不要!不要!”鶴雪扭頭就?往殷冷情身邊跑,躲在木椅旁,扒着?扶手道,“仙尊,黎夜他欺負我,他要剪我的頭發,你?得管一管他啊!”

殷冷情斥責道:“胡鬧什麽?,還?不收起剪刀。”

“哦……我這就?收起。”黎夜喪喪的低頭,瞥了眼鶴雪道,“好啊,你?竟然?也學着?向仙尊裝可憐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套我早用過了啊,真是好的不學。”

鶴雪沒心沒肺的沖他一笑:“那沒辦法,人家是你?帶回來的,自然?就?跟你?學咯。”

黎夜吹胡子瞪眼的和鶴雪鬧騰到晚上,閑來無事又跑去瓜農的田地裏去買了兩個甜瓜回來,一個丢給嘴饞的鶴雪,一個抱回去給自家師尊。

……

“師尊——師尊!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麽?!”黎夜舉着?一個甜瓜站在門?口,模樣像個傻子,他将甜瓜放在桌子上,發現師尊竟然?還?在睡覺。

“真有那麽?累嗎?”黎夜低下身,撐着?頭靠近閉着?雙眼的人,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口,人便醒了。

殷冷情坐起身,問他:“你?這是去哪了?”

黎夜指了指桌子上的甜瓜。

殷冷情問:“你?偷的?”

“哪有啊,我可是行的端做得正?,怎麽?會去偷呢。”黎夜高?興的抱着?瓜,将切成一塊一塊的瓜放在盤子裏,端在手上問道,“師尊你?不嘗一嘗嗎?真的很甜。”

“你?呀你?。”殷冷情被他哄得高?興,吃了幾口,“的确很甜。”

“我就?說嘛,師尊你?肯定?會喜歡的。”黎夜放下盤子,抱住他的腰,将自己髒兮兮的臉在他胸口的衣服上蹭,以表示自己也很高?興,然?後才發現自己真的很髒,師尊白淨的衣衫上被自己蹭的髒了一片,“這……師尊你?不嫌棄我嗎?”

殷冷情道:“嫌棄,不過為師心情不錯,就?不計較了。”

“那我給你?洗!”黎夜伸手就?要去給脫衣衫,殷冷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黎夜一怔,眨了眨眼睛,說道,“我真的是要洗衣服……”

殷冷情道:“那為師自己脫了外衫便是。”

“我來,這種小事就?不勞煩師尊你?了。”黎夜大手一拉,将殷冷情的衣帶拉開,一層,兩層,直到脫的一件也沒有。

“你?這是做什麽??”殷冷情再次抓住黎夜的手腕,卻不料黎夜突然?起身,一把将他撲倒在軟椅上,他用手抵住黎夜髒髒的胸口,皺眉道,“不是說好要去洗衣服嗎?這會連軟椅都被你?弄髒了,還?不起身?”

“不想起來,好累。”黎夜捕捉他柔軟的唇,印下深深一吻,急促的吻十分激烈一點就?燃,黎夜摸着?摸上殷冷情的臉頰,不準他別過頭躲避,直到自己被咬上舌頭,才給人喘口氣的機會,“好疼,師尊你?竟然?咬我?”

殷冷情胸口起伏不斷,眼尾帶着?紅暈,瞪了黎夜一眼,說道:“剛剛不是說累嗎?這會又是在做什麽??”

“一看到師尊你?,我又不累了,而?且渾身都是勁!”黎夜現在臉皮可算是厚的雷打不動,一本正?經的說道,“反正?洗一件也是洗,洗十件八件也是洗,不如全都洗了。”

殷冷情紅着?耳根,說道:“你?若是有力氣,不如去将屋外花圃的幾盆花搬回……”

“不要。”黎夜坐起來一邊解自己的腰帶,一邊說道,“那幾盆花在屋外很好,現在已經是晚上,我的力氣都得用在你?身上才是。”

“你?,你?胡說什麽?!”殷冷情哪聽?過如此直白的話,當即心中亂跳起來,口中嫌棄道,“你?身上好髒,先去洗一洗!”

“我知?道師尊嘴上嫌棄,但心裏肯定?不會嫌棄的。”黎夜抓着?他的手腕舉過頭頂,三兩下将礙眼的衣物全部褪了,殷冷情被他折騰的逃也逃不開,緊閉着?雙眼不去看,這也太過羞恥了,黎夜偏偏不如他的願,貼着?耳邊說道,“師尊睜開眼看看我嘛,又不是第一次,為何還?這般害羞?”

“閉嘴!”殷冷情從牙縫在吐露出兩個字。

黎夜想了想,師尊果然?害羞,于是他大膽的将人抱起向屋外走去,反正?這裏也沒別人,現在也是晚上,那不如換個地方。殷冷情突然?覺得身子一空,當即睜開眼,自己已經被黎夜抱着?向屋外走去,他腦海瞬間一旁空白,片刻反應過來,“黎夜你?這個混蛋!你?要做什麽?,還?不回屋子裏去!”

哇,師尊不僅睜開眼,還?說了好多話,于是他們二?人坐在樹下的木椅上。

“啊,你?!你?簡直!”殷冷情大叫一聲,第一次坐在黎夜身上簡直令他要暈厥過去,這朗朗乾坤的他們竟然?在做這種事,“衣服……衣服。”殷冷情慌亂的想要抓住什麽?,然?而?,卻什麽?要沒有,只好将指甲都抓入黎夜肌膚裏。

“沒有人……別這麽?緊張。”黎夜低頭悶哼一聲,開始狠狠将人欺負,十指相扣在一起殷冷情如何也無法逃離,閉上眼眼淚都不由自主的從眼眶溢出,緋紅的面頰挂着?盈盈淚珠,這般刺激令他身心雙重震驚,堪堪暈過去。

黎夜再次将人帶回屋子裏的時候,殷冷情已經不省人事,他這才發現不僅将人欺負暈了,竟然?還?有眼淚挂在臉上,這可從未見過師尊這般模樣,心中又興奮起來,不過……好像真的折騰過頭了,完蛋,明日該如何請罪是好。

他将人收拾幹淨,轉頭也将自己收拾幹淨,去河邊将髒兮兮的衣物全部洗了,将屋子收拾整潔,該處理?得都給處理?妥帖,這才察覺真的有那麽?點累,翻身上榻,摟着?美人睡覺。

第二?天,黎夜不僅被一腳踢下床,還?被關在門?外。

“師尊……師尊啊!”黎夜拍打房門?,但又怕吵到人休息,于是就?候在門?外等?,接下來的好幾日,黎夜都沒能爬上殷冷情的榻。

……

鶴雪在一旁偷笑:“笨鳥終于被趕出門?了。”

“你?說得對,我的确是個笨鳥。”黎夜在花圃裏翻土,抓出一條蚯蚓丢給鶴雪,說道,“你?要是餓了,就?自己吃。”

“喂,我可是靈鳥,你?見過哪只靈鳥吃蚯蚓!”

“愛吃不吃。”

“你?和仙尊吵架了嗎?”鶴雪看着?一臉陰沉的黎夜,猜測道,“一定?是你?欺負仙尊,所以仙尊現在不理?你?了。”

“那仙尊怎麽?才會理?我呢?”黎夜傻傻站在花圃裏,自言自語,“那晚好像是我不對,不過師尊應該也有快活到吧,師尊果然?是太害羞了,我以後再也不亂來了……”

……

接下來好幾日,殷冷情每日該做什麽?便做什麽?,在書桌前寫寫字,在山間散散步,但就?是不理?會黎夜,無論他走到哪,黎夜就?跟到哪,寸步不離。

今日練功打坐的時候,黎夜眼巴巴的盯着?人,簡直望眼欲穿,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讨好師尊,難道,他們就?這樣一直不說話?那豈不是要憋死。

聽?聞山下的城中每日都十分熱鬧,他也是見識過的,恰好師尊和自己也都沒什麽?重要事,他想,如果帶着?師尊去游玩一番,會不會就?能和好如初?

殷冷情打坐凝神完,剛要起身,便覺得眼前有些暈眩,險險才站穩,幸好有黎夜攙扶着?,他整理?一番衣袖,起身向屋內走,黎夜就?這麽?跟着?他從山間小林走回院中,二?話不說給人端茶遞水,捶腿捏背。

“師尊,這是我親手采摘的花茶,晾曬了許多在院中,你?想喝我随時給你?泡。”

殷冷情嘗了一口,味道清淡,滿是花香,于是又喝了半杯開始看書卷,黎夜又端來腌制好的梅子,這是他在仙門?學的,本來想自己解饞。如今竟然?有用武之地,連忙捧着?給人奉上,“師尊,這是我自己學着?腌制的,當日在仙門?師尊帶給我的那些腌梅子師尊說太甜,于是我這個偏酸,不知?道師尊會不會喜歡。”

黎夜瞧着?人不吭聲,于是拿起一顆抵在他嘴邊,懇求着?:“嘗一顆,師尊你?就?嘗一顆,權當是看我這麽?辛苦嘛。”

殷冷情聞到了梅子香味,竟然?很想嘗一嘗,于是借着?不想被黎夜打擾的借口,嘗了一顆,入口酸中帶甜,竟十分附和他的口味,看到黎夜這般讨好自己,便不計較那晚,稱贊道:“很不錯。”

“師尊你?說話了!你?稱贊我了!”黎夜可算高?興起來,自己也拿起一顆梅子嘗了嘗,酸的他皺起眉頭,“啊啊啊,好酸,師尊你?別吃了,可能還?需加點蜂蜜再腌制一下。”

殷冷情忍不住被他的模樣逗的一笑,又吃了一顆。

“師尊,你?不覺得酸嗎?”

“尚可。”

鶴雪也眼巴巴的聞着?香味走來,在蜜罐裏拿出一顆梅子入口:“好……好酸啊!仙尊你?原來喜歡吃酸的啊。”

殷冷情道:“從前做凡人的時候也不知?曉自己喜歡吃什麽?,只要能果腹便可,如今倒也沒想這麽?多,辟谷千年,早已不知?自己會喜歡什麽?。”

黎夜拉着?殷冷情的手,很是激動:“至少師尊喜歡我做的梅子,喜歡我采摘的花茶,還?喜歡我做的飯,這難道還?不夠嗎?”

“是啊,遇到你?,或許真的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殷冷情心中亦是感慨萬千,從前的他早已摒棄一切,也曾度過許多寥寥無念的時光,如今這樣的生活,竟讓他再也無法舍棄,追求千年的仙道,此刻返璞歸真,他坦然?面對自己的內心,竟然?是如此快樂。

至少有這麽?一個人對他不離不棄,對他全心全意,無論何時,何地,黎夜都在他身邊,他們彼此相依,互相托付。

黎夜将口中梅子咽下去,酸的都變甜了:“師尊,你?不生我的氣真是太好了,我以為你?以後都不會理?我,那晚是我過分了,我認錯,我道歉,以後再也不亂來了,師尊想要,我随叫随到,師尊不想要,那我就?忍着?!”

殷冷情瞧着?一旁鶴雪還?在,連忙抽出自己手:“別胡說了你?,口無遮攔。”

黎夜高?興道:“那師尊多吃點梅子,師尊你?喜歡嗎?”

“喜歡。”殷冷情如實回答,面色微紅。

“我也喜歡你?。”

……

林中夜色清幽,城中的夜色燈火闌珊,充滿煙火氣息,人聲鼎沸,來往行人匆匆,車水馬龍,好生熱鬧。

如今他們身處下界,自然?不能亂用法術,如若造成人間秩序混亂怕是要被天道的雷劈下,好在也不是第一次來下界,黎夜備了馬車,三人趁着?最熱鬧的時候來到城中。

鶴雪本就?是下界靈鳥,沒多大興趣游玩,到是對那些吃的很感興趣,于是黎夜留給他足夠銀錢,讓他看着?馬車,想買什麽?就?去買什麽?。

才子佳人相會與湖邊橋下,小孩嬉鬧在每條小巷,街邊叫賣聲不斷,許多新奇玩意湧入眼簾,前方有賣糖人,老先生的糖人做的精致又好看,左右還?有賣同心結的,年輕的婦人心靈手巧,全部都是自己親手所編。

黎夜不禁感嘆,這些凡人的生活還?真是有趣的很,雖然?他們不過是短短幾十年一瞬的時光,卻也要經歷各種歡樂與苦難,一時間倒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好是壞。

“這是什麽?……”殷冷情盯着?一年輕姑娘的攤子,上面擺着?各種各樣漂亮精致的瓷盒,于是拿起一個打開看了看,是朱砂那般的紅,十分鮮豔。

“師尊,你?在看什麽??”

“此物可是印泥?”

黎夜忍不住笑出聲,悄悄在他耳邊解釋道:“師尊,你?可是做過凡人的,竟然?不知?曉這是何物?”

殷冷情搖頭:“為師真不知?。”

黎夜道:“這是胭脂水粉啊,此物如此小巧,怎麽?可能是印泥呢。”

一旁的老板娘介紹道:“二?位公子生的可真是英俊,一表人才,看起來還?有些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富貴公子,我這裏的胭脂水粉可都是自己親手做的,都是上乘,若家中夫人看到,一定?會喜歡的。”

殷冷情這才明白,連忙将此物放下:“在下家中并無家眷。”

老板娘道:“公子若無家眷,送與心上人也是可以的!”

殷冷情:“在下……”

“這個我要了!”黎夜嘴角含笑,掏出銀錢遞過去,“在下的妻室是個絕世美人兒?,從不施以脂粉,若我初次送他,想必他看到此物定?會滿心歡喜。”

老板娘高?興不已,第一次遇到如此闊綽的公子,連連稱贊:“公子如此英俊不凡,家中妻室定?也是個天仙!公子慢走。”

殷冷情瞥了一眼黎夜,說道:“為師竟不知?,你?何時有了妻室。”

“那就?要看師尊願不願意收下這份禮物了。”黎夜将手中精致的瓷盒遞給殷冷情,“老板娘還?是有眼光的,吾妻确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天仙,不知?吾妻可否收下?”

行路人來來往往,殷冷情被他惹得面皮發燙,連忙将那瓷盒收入袖中,黎夜當真是滿心歡喜,攬着?人走上橋頭,欣賞惬意美景。

只可惜,如此美景,卻不能一親芳澤,黎夜拉着?人走下橋頭,一轉身消失在一條巷子內,二?人落在城中最高?的屋頂上,塵世繁華美景盡收眼底。

殷冷情多年未見如此情景,觸動心扉不已,腳下有些顫抖起來,他第一次主動抱着?黎夜,相擁在煙火下。

璀璨煙火在夜空中綻放,昙花一現,卻美不勝收,或許這就?是飛蛾也甘願撲火的瞬間,只為一刻永恒,他和黎夜度過的這些時光,便是他此生最快樂的時光。

“黎夜。”殷冷情揚起頭,身後墨發被風吹起,身處高?處,他完全不怕被世人看到,或者說,他已經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黎夜。”

“師尊,我在。”黎夜将他抱得更緊,夜風吹動他們的墨發和衣擺,腳下是萬千美景,懷中是他最愛的人,人生如此,他亦是無憾,“殷冷情,我愛你?。”

“你?叫我什麽??”

“殷冷情。”

“我也愛你?,黎夜。”殷冷情閉上雙眸,等?待着?黎夜來親吻他,片刻也不見黎夜動,他微微睜開眼睛,卻發現黎夜靜靜的凝視自己,眼中濕潤。

“為師……”話未出口,便被咽回,黎夜低頭吻住他的唇,發自真心的一吻,無任何私欲摻雜,浮世萬千,不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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