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失去的感覺
林間小屋,獨坐着兩個身影。
鶴雪在爐火旁煮茶,聽着許久未見的同門二人說着話,這也是他許久未見有仙門中人來探望,想必他們二人一定交情不淺。
奉茶的桌子上剛剛添了新茶,沐崖先是嘆息一聲,說道:“今日帶着新入門的弟子下山游歷,不曾想會?遇到……”
殷冷情道:“南湫?”
沐崖道:“你?都知道?”
殷冷情淡淡說着:“自?然?是知道,他和?黎夜在一起。”
“那……師兄你?不惱嗎?黎夜他和?你?……又怎能和?南湫在一起。”沐崖實在覺得心中煩亂,想要?找到一絲慰藉,“你?不悔嗎?”
“呵,有什麽好悔的。”殷冷情細長的指尖在茶杯上把玩,低着頭沉思許久,說道,“這就是我沒有恪守本心的代價。”
恪守本心,沐崖突然?被這四個字鎮住,細細回想,他似乎也在一點點被消磨本心。這凡心該是多麽可怕,竟會?不知不覺中讓人深陷其中。
“師兄,我可否留在你?這裏多住幾?日?”
“你?想住多久都随你?。”殷冷情看向鶴雪,吩咐他去收拾出一間空房出來,随後拿着一本心法走?出門外,一個人獨坐在椅子上曬着太陽,心情似乎緩和?許多。
山外。
黎夜這幾?日沒有再去山上看望殷冷情,他知道沐崖在此處,也知道自?己現?在很多餘,鬧成今日這般,怕是也不好在和?沐崖好生說話了。
所幸現?在沒有其餘下山歷練的仙門弟子找麻煩,到了晚上他也可以和?南湫出門散散心,總是待在客棧裏也不是個事,如果能等到殷冷情下山,或許他也以借着機會?好好道歉。
可惜,殷冷情這人不喜喧嚷,怕是等個許久也不會?等到,但想着總是有機會?,黎夜心中趕到一絲希望。
長街上車水馬龍,他們二人身着布衣,看着就像一對樸素的兄弟,南湫悶着頭走?向橋頭,站在橋上看着遠處的風景,黎夜跟上去,一眼就看到許多年輕人在河畔相約放河燈,吟詩詞,好生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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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樣相似的夜晚,他想起自?己和?殷冷情下山游玩,站在高高的塔上一覽凡塵美景,許下諾言,厮守一生,還有一個無法忘記的吻。
回憶許久,忽然?有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提着幾?個精致的河燈,眨着水靈靈的眼睛詢問:“這位公?子如此俊俏,想必一定有心上人吧,不如買個河燈送給她?”
黎夜怔怔道:“他可能不會?喜歡……”
少年道:“這些?可都是我阿娘親手?做的,多漂亮啊,怎麽會?有人不喜歡?”
黎夜道:“不是不喜歡這個河燈,可能是不喜歡送河燈的人吧。”
“公?子可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誰會?不喜歡公?子呢?”少年滿是疑惑,“奇怪,真奇怪。”
南湫笑了笑,掏出一枚銀錢放在河燈上,說道:“小小年紀怎得懂這麽多,我倒是希望你?別懂那麽多呢。”
少年有些?發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只見眼前的二位公?子已?經轉身走?下橋,他們給了銀錢,卻沒有買河燈,果然?很奇怪。
南湫走?在河畔,吹着夜晚的風,依稀間嗅到熟悉的味道,是魔的氣味,這裏除了他,便是黎夜,還會?有誰?他猛然?轉身,看到一個黑影掠過,僅僅一瞬間。
是我眼花了嗎?還是想太多?
“黎夜,我們回去吧。”
“嗯?”黎夜停下腳步,說道,“要?出來的是你?,現?在還沒走?兩步,又要?回去?難道是你?又不舒服了?”
“沒有,我就是覺得有點累,想回去休息。”南湫心中不安,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他,讓他渾身都不舒服,“如果你?不想回去,我自?己也可以回去。”
黎夜道:“別,還是一起回去吧。”
等回到客棧,黎夜才看出他有一些?不對勁,上前詢問:“不是說累了嗎?為?什麽臉色這麽難看,需要?我幫你?運氣嗎?”
“不,不用,我睡一覺起來就好。”南湫将黎夜推出自?己的屋子,随後連忙拉着被子睡覺。
黎夜走?到隔壁,他們二人的房間挨在一起,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可以感應到,所以也沒想太多,直到半夜忽然?聽到一聲尖叫,這才猛然?被驚醒。
“怎麽了!”黎夜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推開?南湫房門,看他瑟瑟發抖的縮在床角,将頭埋在被子裏,他走?過去想要?拉開?被子,南湫又開?始尖叫起來。
“別過來,別過來!”
“這裏沒有別人,只有我!”
“你?!你?是誰!”
“我是黎夜,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南湫得到答案,這才露出半個腦袋,看清來人後,忽然?又覺得自?己這麽膽小實在是丢人,可他真的怕玄川找到他,糾纏他。
“做噩夢了?以後別再吓自?己。”黎夜安慰道,“不會?有人再傷害你?,現?在這裏只有你?和?我,安心睡覺吧。”
“嗯。”南湫窘迫的眨眨眼,不敢露出整張臉。
……
魔族。
大殿內傳出幾?聲大笑,狄塵肆無忌憚的搖着扇子,在玄川面前好不給面子的提醒道:“大哥,有些?話就算是得罪你?,那我也得說啊。你?這麽偷偷摸摸的去觀察黎夜和?那跑了的兔子,是不是也太丢魔族大殿下的臉面。”
玄川冷漠的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狄塵繼續道:“那兔子是你?自?己親手?讓給黎夜的,如今目的也達到了,為?何還要?去偷看。難道大哥這是在後悔?”
“住口!何時需要?你?來教訓我?”玄川被說到痛處,沒有反駁,只是呵斥了幾?句,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這是在犯蠢,可他就是放不下,不甘心。
哪怕是只兔子,也是他親手?救活的,為?什麽……就這般拱手?相讓。達到目的如何,他始終不甘心,不樂意,也從未這般受挫過!
“我是一言九鼎将南湫拱手?相讓,但是只要?黎夜死了,誰又能護得住那只兔子!”玄川恨得牙癢癢,巴不得立刻就殺了黎夜。
“既如此,我們二人即刻下界去殺了他,不是正和?大哥心意?”狄塵笑的陰險,說,“你?我能讓他栽一次,就能讓他栽第二次,現?在他已?經和?殷冷情掰了,想必殷冷情如今還在氣頭,我們要?抓緊機會?才是。”
“大哥,機不可失啊,如今父王亦不在,正是好時機。若等到殷冷情氣消,父王外出歸來,那可就真沒機會?了。”
玄川斟酌許久,暗暗道:“你?說的很對!是時候解決掉這個一直拔不掉的眼中釘!”
狄塵道:“那大哥,我們何時動身?”
玄川道:“殺黎夜可以,但不可以在下界,若是惹怒天道你?我都沒好果子吃,必須将他引入魔族,其次是……還要?解決一個人。”
“大哥說的是?”狄塵瞬間猜到,“紫蕪?”
玄川道:“紫蕪向來偏袒黎夜,多少次壞了你?我好事,為?了萬無一失,必須先将紫蕪解決掉才行。”
狄塵道:“大哥是要?殺了她?”
“不可。”玄川道,“怎麽說她也是父王最疼愛的女兒,是你?我唯一的妹妹,她若死了你?我日後也不好向服務交代,就先将她關在一個無人發現?的地?方。等到你?我得手?後,再決定如何處置她。”
狄塵道:“既如此,那就按大哥說的辦。”
魔墟是魔族的重要?之地?,一直以來都由紫蕪看管,紫蕪平日無事便會?在魔墟靜修,不知今日為?何總覺心神不寧。
紫蕪起身,聽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似乎是狄塵身邊的奴婢,只見人急匆匆的跪在地?上,懇請道:“見過公?主殿下,二殿下他出事了。”
“哦,他能出什麽事。”紫蕪不冷不熱的回道。
婢女道:“二殿下他與好幾?人鬥法,這會?受了重傷,希望紫蕪公?主可以前去醫治……”
紫蕪冷笑:“真是活該,整日游手?好閑除了去拈花惹草,就是和?人鬥法,一天到晚惹事就活該被打死。”
婢女道:“求求公?主殿下……”
“罷了罷了,就這麽一次!”紫蕪被吵的頭疼,只好前去一看。
一進入狄塵的殿中,撲面而來一陣藥香,紫蕪心想,難道真的受了很重的傷?只見狄塵側身倚在榻上,版撐着頭,還時不時的哎呀兩聲。
紫蕪撩開?紗幔,只見榻上的人除了無病呻吟,簡直可以稱作?生龍活虎,面色紅潤,不禁氣惱:“二哥叫我來,就是為?了捉弄我?”
狄塵道:“當然?不是,二哥真的受傷了,你?不妨上前仔細看看。”
“呸,你?分明?就沒受傷,還在騙我,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紫蕪再也不理?他,轉身就要?走?,忽然?幾?個手?下将其攔住,整個身體被一個陣法束縛住,動彈不得,配上殿中奇怪的香味,她立刻察覺不對。
“你?們敢以下犯上!狄塵,你?竟敢……對我下手?……”
‘砰!’紫蕪暈倒在地?,狄塵起身,用縛靈鎖将其手?腳鎖住,吩咐道,“将她關入地?牢之中,并施加結界,時刻看守不得松懈。”
“是!”紫蕪被帶離大殿。
狄塵揮袖撤去殿中迷香,讪讪道:“果然?是個蠢女人。”
……
今日,南湫睡得很是安穩,他似乎已?經習慣使?用魔氣療傷,一大早便推開?黎夜的房門,發現?黎夜并不在房間。
這是為?何?南湫疑惑着下樓,明?明?不在,為?何這裏到處都飄散着魔氣的味道,旁人察覺不出,可他擁有一半玄川的魔丹,這些?細微的氣息無處躲藏紛紛被他捕捉。
莫非,附近有魔物?!
他來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去尋找黎夜的蹤跡,生怕那些?魔物沖着他去。
遠在鎮子外的黎夜依舊在山上,那道金光結界将他阻隔在外,除了妖魔之物,都可以進入,唯獨他不行。已?經過了這麽多天,難道師尊還是沒消氣?
上空的雲突然?變得陰霾,原本還是晴空萬裏此刻竟然?霧霭沉沉,四周的鳥獸不安的飛向遠處,似乎在躲避着什麽。
黎夜心頭惴惴不安,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還沒等他細細去想,數道黑影已?經掠下,将他拉入一個滿是迷霧的結界之中,黎夜大驚,原來此處竟被布下結界,他卻不知!
霧中漆黑,只聞熟悉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黎夜,沒想到你?還是那麽蠢,那麽掉以輕心,這個結界今日就是為?你?準備的,送你?歸天。”
“狄塵,是你?這個小人!”
“是我又如何。”
黎夜惱怒,他們竟然?如此安耐不住想要?取他的命,他明?明?已?經離開?魔族,不會?對他們二人造成威脅,為?什麽非要?步步緊逼你?死我活之後才肯罷休。
看來今日難逃一戰。
狄塵道:“你?不死,父王始終不會?看重我和?大哥,時至今日我依舊不懂父王為?何偏心如此!難道是因為?伽羽那個賤人?!可父王明?明?對他不是那麽上心的,真是不公?平!”
“你?竟敢對伽羽殿下不敬!”黎夜大怒,化出長劍就向狄塵刺去,二人在結界中打的你?死我活,不落片刻,狄塵便落于下風。
然?而狄塵并沒有躲,反而扯出一抹讪笑,黎夜立刻回神,持劍加以防守,他知道狄塵不會?單獨來挑釁他,肯定玄川也在此!
黎夜喊道:“既然?來了就別躲了,玄川!”
待狄塵扇中的暗器飛來,他身後突然?陰風陣陣,玄川的利刃已?經向他襲來,黎夜飛速擊開?暗器,轉身對上玄川的魔劍,擦出如同閃電一般的氣流,破開?層層黑霧。
若是只有狄塵一人,黎夜自?然?不在話下,可加上玄川,他現?在也只能殊死一搏,或者找機會?甩開?,顯然?以黎夜的性格更傾向第一個選擇。
狄塵善于暗器,為?人陰損,黎夜不得不分心多加提防,玄川則和?他有一絲絲相似,便是要?親手?将宿敵打趴。
此刻,他只希望南湫不要?來,若是牽連南湫,他也只能選擇甩開?他們二人,躲上一躲。
……
玄川的劍太過鋒利,殺氣滲人,黎夜分身乏術,不得已?挂上幾?道傷口,他想暫時甩開?,退出結界,然?而他們似乎察覺出黎夜的想法,拼力拖着他,攬着他。
“想走?,沒那麽容易!”玄川絕不會?錯過這次機會?,黎夜傷口血跡遍布,逐漸不支,他現?在只要?刺穿黎夜的心髒,毀了黎夜的心髒,那麽黎夜必死無疑!
狄塵盡力配合,二人将黎夜逼入死局。
鋒利的劍刃帶着血跡襲來,黎夜被吹起長發,目光驟然?緊鎖,或許這一劍躲不開?,他就要?死了,他還沒看到殷冷情原諒自?己!
恍惚間,一個身影抱住他,比他矮了一個頭,卻緊緊撲在他身前。
……
“南湫!”玄川大驚,擡手?收劍。
“大哥你?!”狄塵跟着驚住。
玄川發出的那一劍是致命的,用了大半煞氣對準黎夜的心髒,可他竟預料不到南湫會?尋到結界中,千鈞一發之際玄川忍受被劍氣反噬的痛苦強行收回劍刃,鋒利的長劍刺向地?面,瞬間劈開?一道深淵裂縫。
南湫被太近的劍氣傷到,頓時口吐鮮血,後背血肉模糊,玄川亦是重傷,吐血不止,可他不甘心的望向南湫,他太不甘心了!
……
在不遠處小屋的殷冷情察覺出地?動山搖的感覺,目光暈眩,沐崖亦是嗅到血腥的氣味和?魔氣混雜在一起。
殷冷情不安道:“好像出什麽事了。”
“确實。”沐崖召出仙劍,握在手?中,“師兄,你?身子不便就別亂動,讓我去一探究竟便可。”
“你?……你?知道了?”殷冷情明?明?沒有和?任何人提起,怎會?……
沐崖道:“和?師兄在一起住了這麽些?時日,自?然?知道,不過既然?此刻說出來,也算輕松一些?,師兄大可不必瞞着我。”
殷冷情默然?,說道:“我同你?一起去、”
“師兄,你?不能去,你?現?在很弱……”沐崖知道他不該說殷冷情弱,可是現?在不比往常,他還是得說出來。
殷冷情道:“無礙,我盡量不插手?。”
沐崖勸說無果,只好二人一同走?出金光結界。
……
黑霧中,滿是殺機。
狄塵狂笑起來:“如今你?們二人都受了傷,我便送你?們一起去黃泉!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玄川道:“狄塵!你?不能殺南湫!”
狄塵道:“大哥,你?看看你?都被他害成什麽樣了,還不醒醒?”
“你?答應我的!”玄川怒斥,“南湫,你?不能殺!”
狄塵道:“大哥,我這是為?你?好,他不死,終究是絆腳石,時刻絆着你?!就算你?恨我今日所為?,我也必須殺了南湫!”
“……你?!”玄川再次吐出一大口血。
狄塵的扇子化作?鋒利的刀,想要?直接斬下南湫的頭顱,讓他再也活不過來,南湫害怕的擋在黎夜身前,任由黎夜拼命拽他,也不松手?。
‘砰!’一聲碎響。
一把仙劍擊碎了狄塵的刀,沐崖及時趕到,将狄塵一擊打開?。
遠處的玄川咬碎了牙,他死死望向南湫,然?而南湫竟然?也死死望着他,目光交替,他們向彼此沖過去,玄川一招扼制南湫的脖子,南湫亦是抓住玄川手?臂,二人緊緊貼在一起。
“對不起……”南湫沙啞着聲音向殷冷情道歉,“我不該和?黎夜走?至如此……也不該讓你?和?黎夜産生嫌隙。”
殷冷情滿是焦慮,着急喊着:“受傷便不要?說話了!”
“對不起……”
“我并沒有因你?恨黎夜!”
“可我……還是……”
“難道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心胸狹隘和?不堪嗎?!”殷冷情确實說謊了,他真的有生黎夜的氣,可是并不殃及南湫,他懂,他怎會?不懂黎夜的苦衷,可是他又偏偏那麽愛黎夜,那麽在乎,此刻他必須坦白出心跡,因為?,他并不想南湫做傻事!
黎夜道:“師尊,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我氣……”
“呵呵……你?們竟還有心思袒露真情。”玄川手?中施力,南湫頓時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沐崖大驚:“你?放開?他!”
玄川道:“憑什麽?他已?經不是仙門中人,我為?何要?放開?!”
沐崖看着玄川瘋癫的模樣,不敢再去刺激他,只得相勸:“只要?你?放了南湫,我便讓你?和?狄塵安然?離開?。”
“可笑……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玄川拿捏着所有人的軟肋,他太明?白南湫的意義,沐崖若是不喜歡他,怎會?為?他求自?己!
“真是可笑啊,沐崖,你?動心卻不自?知,我笑你?可悲。”
“你?若肯跪下求我,或許我會?有一絲的感動。”
南湫和?衆人皆是愣住,沐崖桀骜灑脫一生,還從未同任何人低過頭,他怎會?懇求玄川!怎麽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
南湫拼命搖頭,早已?不知何為?心痛,他哪怕死也絕不要?看到沐崖為?他低頭,他知道沐崖心中有他,早已?此生無憾。
“玄川……我們……”南湫哽咽的說,“我和?你?走?,我們回魔族,好嗎?”
玄川如做夢一般:“真的……你?說的是真的?”
“嗯。”南湫笑着點頭,玄川手?腕一松,南湫立刻抱住他的腰,将頭倚在他的胸口,這一刻,玄川渾然?失去亦是,沉浸在南湫的主動中,是那麽的渴望又猝不及防。
僅僅這一瞬,他們的身體被沐崖的仙劍刺穿,南湫抱着他撲向沐崖的劍,魔丹全然?粉碎,一半在他體內,一般在玄川體內,強烈的魔煞之氣飛舞流竄,随着黑霧在消散。
沐崖顫抖的看着玄川的背影,或許是因為?玄川當着,他沒看到南湫此刻的神情,一定很痛,他一定在忍着吧。
“——不!”沐崖丢掉手?中的劍。
南湫和?玄川紛紛倒地?,神魂開?始消散,沐崖一把沖過去,将玄川狠狠推開?,他抱着南湫不敢相信他的劍殺了南湫。
“哈哈哈,沐崖,玄川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狄塵笑的嘲諷,捂着傷口諷刺,“你?不敢愛的,玄川得到了,你?失去的,玄川擁有過。”
“大哥,你?贏了!”狄塵仰天嘶吼,“你?贏了!”
玄川拼着最後一絲神魂,對沐崖說:“南湫是我的,我贏了……沐崖,你?敗給了你?自?己,仙道,才是最可笑的……”
“你?輸了……沐崖……”
看着玄川落得個魂飛魄散,狄塵忍痛立刻逃離。
“南湫!”黎夜沖過去,狠狠的盯着沐崖,他此刻真的恨透了,他恨魂飛魄散的玄川,更恨如今才回頭的沐崖。
“師叔……我終于可以解脫了。”南湫的神魂哪怕在沐崖的仙力維持下也消散的極快,他有很多話想說,可到了最後的最後……卻什麽也來不及說了。
沐崖怔怔的給他輸送仙力,一邊說:“沒事的,你?別怕,等回到清水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時時刻刻都陪着你?,護着你?!”
南湫卻笑了:“師叔,你?在犯傻……我可從未見過……知道你?心中有我,便再也無遺憾。”
“不要?死……”沐崖癡傻的看着懷中一片虛無,還在苦苦哀求,可是,死去的人怎麽會?知道,魂飛魄散,便是一絲機會?也未曾留給他。
“是我,輸了……”
黎夜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一步步退後,嘶聲大吼:“沒錯!你?輸了!你?連一個魔頭都不如,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如果……如果你?肯回頭看他一眼!”黎夜痛心疾首,說,“可惜,這世間偏偏沒有後悔藥,以後,我再也不用護着他了,拜你?所賜,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沐崖。”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黎夜失血過多,面色極為?難看,一頭栽倒在泥濘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