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話 真會玩

入夜, 夫妻二人在床上之時,雲震把那王家庶女的情況說了出來。

玉棠感嘆道:“遇上這樣的父親,還有那黑心的主母, 也是倒黴。”

感嘆完後,不适的扭了扭肩膀, 看向身旁的人, 不滿的道:“不要老抱着, 天熱。”

雖然是九月底了,但秋老虎最是折磨人。下雨時涼快, 但這平日裏卻悶熱得很。

一開始雲震抱溫玉棠的時候, 她心裏別扭, 身子也僵硬。但後來抱多了之後,約莫也是習慣了。除了突然被他一抱的時候會吓一跳歪,平時倒也沒有多抗拒了。

聽到她說熱,雲震卻還是覺得她這身體涼得讓人舒适的。雖然如此,雲震還是拿起了扇子, 給她扇着風。

先前用的是團扇,但因雲震嫌風小,直接讓人去街上買了把大蒲扇。

大蒲扇俗, 和玉棠的閨房格格不入。起初玉棠還嫌棄, 但都是雲震來使也不用她使力,且風也大了許多, 比那好看卻不實用的團扇好得太多了,她也就不嫌棄了。

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還是雲震不撒手。

玉棠:“……”

見他不肯放開自己,無言地瞪了他一眼。再而小小掙紮了一下,卻是沒把人掙紮開, 反倒掙紮得雲震的體溫更高了。

熱得她再也不敢亂動了。

“再抱一會你就給我撒手。”無奈之下,玉棠只能妥協。

雲震笑了笑,應:“成。”

雲震知道自己是火,也怕熱。所以玉棠那向來比較涼的體溫在他眼裏就是塊小冰塊,沒融化前都是冰涼冰涼的。

等雲震扇得涼快了,玉棠也舒爽了些後,才細細說了雲帆的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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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母不可能白白送個庶女給你的下屬當妻的,這是樁虧本的買賣。送給你或許是因要挑撥離間,而送給老翁當妾也還有利可圖,可送給你的下屬,能圖什麽?”

“再者說,她有那庶女的身契在手,若是硬搶了,那雲帆和王家庶女弄不了婚書,也不算正經夫妻,等以後王家人尋來了,還是可以不問就把人帶……”

“稍等。”雲震忽然喊停。

玉棠微微仰頭看向他,眨了眨眼:“怎麽?”

雲震放下蒲扇,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個:“你和我,算正經夫妻?”

玉棠一愣,頓時反應過來了。她臉上也露出了錯愕之意。

“我忘了……可你怎麽也不說?”

“以前我們的身份,不适合和官府有交集,所以……”自然也是忘了。

忙活這麽久,他們連婚書都還沒弄,還不算是正正經經的夫妻!

二人相視沉默許久,然後玉棠先開口:“明日,我門便去把婚書給弄了?”

雲震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抱了許久後,懷裏邊的小冰塊化了,雲震也開始熱了起來。

冬天抱在一塊還可以濃情蜜意,但大着夏秋再抱在一塊,那是相互折磨。

松開了懷裏的人,雲震重新拿回了蒲扇,慢慢扇着。

玉棠想了半晌,有了主意:“若不然我們鬧一鬧?”

雲震微微挑眉看了眼她:“怎麽鬧”

“若不然你去睡書房?”她試探性地問?

雲震微微眯眸,玉棠瞬間不覺得熱了,反而有些陰涼陰涼的。

“這不都是為了讓你那兄弟能讨上媳婦嗎,若不然再想別的辦法。”

“我去書房睡。”

她話才落,誰知道雲震忽然就同意了,她詫異地看着他。

這麽輕易就答應了?

當初就是叫他去榻上睡的時候,他可是半點也不讓步。

但他既然已經答應了,也是為了他弟兄的婚姻大事,她也就是不去細究他為什麽答應了。

“大姨母即便知道我與你吵架,但也知曉你不是那麽容易勾搭的,約莫就只是想把人送進了溫府,盡可能地挑撥我與你的關系,再把這溫府攪亂。”

王家的這姨母,溫玉棠多少也有些了解的。她是個見不得人好的,特別是她記恨的人。

王大姨母上邊有個兄長,然後就是她,因此從小就是在溺愛中長大的,想要什麽就要什麽。可謂是過得順風順水,只除了在婚事這一塊上踢到了絆腳石,她自然是不如意的。

雲震輕笑一聲:“倒是挑撥得了才成,我若是好色之人,也是有眼分得清誰較為貌美。”

這不是暗喻她貌美嗎?

聞言,玉棠微微臉紅:“貧嘴。”

她當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怎就覺得他是個煞神?這分明就是個滿嘴甜言蜜語的。

緩了一會,玉棠心裏倒覺得鬧一鬧也好。

溫家的掌櫃雖說已經陸續的回奔主家,但雖知道他們是不是那牆頭草,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變了陣營。

如此,還不如趁着這次看清楚誰是真心的,誰是牆頭草。

牆頭草的人,也該慢慢的培養人來替代掉了。

但好一會後,雲震才反應過來:“那明日還去府衙弄婚書嗎?”

玉棠也是一默,“若不然等把雲帆的事情辦了,我再與你去府衙把婚書弄了?”

雲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陰森森的開口:“就不應該給他娶什麽媳婦的。”

玉棠頓時無言以對,忽然就想起了以前不知聽誰說的一句葷話,那時候不懂什麽意思,但現在隐約有些懂了。

——飽漢不知餓漢饑。

第二日一早,屋中傳出瓷器摔在地上“呯”的一聲響聲。這響聲直接把屋外的婢女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一臉的茫然。

大家夥的目光都往初夏望去。

初夏只得硬着頭皮去到房外。正要敲門的時候,門從裏邊開了。

大家夥只見一身冷冽氣息的姑爺黑着臉從房中出來。

姑爺的氣壓過低,大家夥都是僵直了身子,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初夏也不知這到底怎麽了,忙讓開了道。

雲震黑沉着一張臉從她們身旁走過,直接出了海棠院。

等姑爺走了,幾個婢女才大口喘息。

有婢女小聲地問初夏:“初夏姐姐,你說姑爺和小姐又怎麽了?”

上回也不知夫妻二人是怎麽回事。那會姑爺也是這麽一副讓人畏懼的表情,也是一言不發的去北院與下屬們切磋了大半日。

聽說那北院的漢子們與他們的寨主切磋了一個下午後,有好幾個都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呢。

回想一下都覺得可怕得很。

幾個婢女以前都挺怕那邊院子的漢子的,可如今想想,他們也挺可憐的。

初夏進了屋中,看到屋中被砸碎的杯盞,一時有些怔愣。

然後擡起頭,就見小姐冷着臉坐在梳妝臺前。

初夏讓小婢女把這摔碎的杯盞收拾了,再讓旁的婢女把梳洗的水端進來伺候小姐梳洗。

從梳洗到梳妝,小姐愣是冷着一張臉,一言不發。

梳妝後自己一個人用了早膳,吃得也不多。

吃了早膳後,面無表情的吩咐:“把那些莊子上送來的賬目都送到我的房中來,再弄一床被褥到書房去。”

初夏愣了一下:“為何?”

玉棠并沒有說話。

初夏很少見到小姐這般的生氣,所以也就不敢再多問。立即安排人把賬冊送了過來,再讓人把薄被弄到隔壁書房。

先前房中的小榻,玉棠原本就很喜愛。所以換了大榻後,她就讓人搬到了書房中。

北院那邊的大家夥也都被折騰慘了,而最慘的則是雲帆。

昨天寨主明明還和他說什麽都不用做的,怎今日就對他下手這麽狠???

別人頂多就是累趴下了,他這是直接躺下了呀!

今早是豎着出屋子的,但現在卻是橫着被人擡着進屋的!

雲震看了眼被擡進去的雲帆,拍了拍手,把木刀放下。

這雲帆腦子看着就不大靈光,他要是能跳能走,指不定等那王家庶女過來的時候,二人沒兩日就暗渡陳倉了。

到了晚上,雲震準備回房的時候,房門卻是被鎖了。

還是從裏邊反鎖了。

黑着臉用力的拍了幾下房門。可拍了幾下屋中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随即招手把院中的婢女喊了過來。

冷聲詢問:“門為什麽鎖了?”

婢女看到雲震那黑沉的臉,哆哆嗦嗦的回道:“小姐說若是姑爺回來了,就去書房……”

話沒說完,雲震臉更黑沉了。

“……睡。”婢女被吓得頓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個睡字。

雲震一言不發,沉默許久才轉了身走向書房的方向。

看見人走了,婢女才拍着自個的胸脯,暗道這到底是什麽事呀。

婢女剛從海棠院出去,就有一個婢女湊了過來。

這個婢女守在海棠院外邊許久了,避開了不怎麽熟的人,就等着和自己相熟的婢女從裏邊出來。

她走了過去,佯裝剛好碰上:“好巧,翠兒你這是要去哪?”

叫做翠兒的婢女無奈的嘆氣道:“去尋管家。”

“這是怎麽了,這麽晚去尋管家?”

翠兒欲言又止,婢女也不繼續追問,只問:“今日我聽說海棠院似乎都烏雲密布的,這又到底是怎了?”

翠兒看了眼四下無人,便小聲地說:“這事你可別與旁人說。今早也不知道小姐和姑爺到底怎麽了,一大早就摔了杯子,姑爺黑着臉從房中出來,一整天都沒回院中。小姐更是讓人送了一床被子到書房去,剛剛更是把門鎖上了,讓姑爺去書房睡,我這是想去和管家說說,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讓小姐和姑爺和好。”

婢女一聽,眼神微亮,問:“到底是因為什麽事鬧了?”

海棠院的婢女搖頭:“不知道,他們連吵都沒吵,就是直接冷了起來。”

婢女眼底露出幾分思索,然後道:“算了,主子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打聽的,我先把東西送到前院去了,不與你說了。”

說着便快步地離開了。

看着人走了,翠兒腳步微停。人走遠了之後,才轉身回了海棠院。

夜色漸深,海棠院院內的下人都回房休息了,院中安靜幽暗。

玉棠正想着雲震那麽大一個身子,睡那小軟榻應當不好受的時候,微微敞開通風的窗戶忽然“咯吱”的一聲響,把躺在床上的玉棠給驚了。

轉頭看過去,就見雲震從窗臺外利落的躍了進來。

玉棠:……

明明是夫妻,但她現在怎麽忽然有種和野男人在偷情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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