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排隊的人都是附近的居民，這附近都是老式小區，住在這裏不是退休的老年人就是租房子的年輕人。現在是白天，年輕人都去上班了，排隊的幾乎都是湊熱鬧的大爺大媽。
導演助理嘆了口氣，說道：“就你了。這是劇本，其中被圈出來的地方就是你的臺詞，一共分為兩段，你的戲份不多，剪輯完也就不到三分鐘，這個你能駕馭住吧？”
顧阮點點頭：“沒問題！”
導演助理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又囑咐了幾句話便去忙其他事情了。
排隊的大爺看到角色被人搶走了也不惱，過來拍拍顧阮的肩膀：“小夥子好好幹，我剛才瞅了一眼比我家姑娘還好看的大明星，你比大那明星還俊！”
顧阮有點心疼這大爺的姑娘。
顧阮看還要等一會，就拉着燒烤攤攤主問問題。
“您能教教我怎麽燒烤嗎？”
攤主是個熱情的大叔，雖然在鏡頭前面有點膽怯，但是教起人來還是很有一套的。
只教了兩遍，顧阮就已經像模像樣了。
顧阮用衣袖擦擦汗說道，一邊練習一邊說道：“您能幫我先把爐子點着嗎？”
雖然只是個小角色，但也需要和主角搭戲，如果演技很拙劣，觀衆看起來會很有違和感，導演不放心，問道：“你找的是哪個人？”
導演助理指着顧阮說道：“就是那個穿着白色汗衫的。”
顧阮已經穿上了一件汗衫，身上的汗已經濕透了汗衫，他的膚色偏白，化妝師給他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打上了一層偏暗的粉底。因為長時間站在烤爐前，火燒火燎的，顧阮臉上顯得油膩膩的。他左手拿着一個破爛的蒲扇，松松垮垮地站着，笑起來痞裏痞氣的。
導演頓了一下說道：“選的不錯。”
他走過去“你好，我是這個劇導演，我給你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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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部警匪劇，沒有女主，兩個男主都是從男團出來的新人，沒有演戲的經驗，但好在他們彼此熟悉，配合默契，也有天賦，演起來還真像回事。
“隊長，你說我們這樣問下去，真的能問到有用的東西嗎？”
隊長掃了一眼剛來的小警察說道：“兇手很謹慎，幾乎沒有留下有用的線索，我們的調查已經陷入了困境，時間拖着越長，兇手逃竄得越遠，就算沒有用我們也要一家一家問下去。”
他們走到燒烤攤前面。
圓臉大眼睛的小警察問道：“你好，請問你前天晚上淩晨一點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顧阮叼着一根煙，眼角一擡，含糊不清地說道：“你說什麽？大點聲！”
組長皺眉說道：“前天晚上淩晨一點，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顧阮痞裏痞氣地左右打量了他們一圈，突然賤兮兮地笑了，湊過去，神秘地說道“你們是便衣警察吧。”
組長避開顧阮手中拿着地烤串滴下來的油，微微蹙眉說道：“不該問的別問，你到底聽沒聽到奇怪的聲音？”
顧阮手上動作不停，将烤好的肉串放在鐵盤上，又拿了一把生的肉串放在了烤架上，他用手背擦擦臉上的汗說道：“奇怪聲音倒是沒聽到，但聽到了兩個男人吵架的聲音。你也知道，我們小區的住戶不是老年人，就是來租房子的小年輕，老年人不可能淩晨一點在外面吵架，只有一起租房子人的回來得晚，喝多了或者鬧矛盾，吵架也是尋常事。”
小警察眼睛一亮，湊上前去：“都吵了什麽？”
顧阮咧開嘴，“嘿喲”一聲笑道：“吵架還能說說什，就是互相問候對方的父母呗。你需要我學給你聽嗎？”
小警察臉紅了，說道：“不不，不需要。”
他有點失望地看着滿面冰霜的隊長，沖顧阮笑笑說道：“感謝你的配合。”
顧阮見兩人要走，趕緊說道：“別走啊，我還有事情要交代呢，吵架的人還說了些——”
“咣當——”
有一桌客人是兩個壯漢，其中一個正在砸桌子，另一個拎着服務員的領子罵，那服務員慫得像個鹌鹑。顧阮見了，嘴角一歪，“呸”的一聲，吐出含在嘴裏面的煙把，将手中的肉串一扔，說道。
“我靠，敢在老子的地盤砸桌子，都他媽不想活了是吧！哪裏來的沒斷奶的小孩子，沒聽過你大爺我的名就敢出來混！！等着，老子一根炭火怼得你滿臉開花！”
他一邊罵，一邊随手拿起一個塑料椅子就扔了過去！
顧阮上去就是一拳，打得那個找事的顧客後退兩步，接着三人厮打在一起，顧阮像一頭生猛的野獸拳拳到肉，雖然是一對二，但沒有落得下風。一時之間，驚呼和桌子破碎的聲音響成一片。
組長皺眉，撸起袖子大步上前，喝道：“警察——都給我住手！”
……
“爽！罵得太爽了！”
許棋然指着車窗外的顧阮對經紀人說道：“看到沒，以後就給我給我接這樣的角色！”
陳浩面如死灰：“親，你忘了你的高冷禁欲老幹部的人設了嗎？”
許棋然伸了個懶腰，抱着手臂，縮在角落裏：“這不都怪你們嗎？”
許棋然剛進公司的時候，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十八線藝人，公司按照當時的潮流，給他設計成了了高冷禁欲的人設，但許棋然天資好，運氣也好，在娛樂圈兢兢業業打拼了幾年就成了影帝，開始走實力派的道路，只是前期的人設太深入人心，一時半會改變不了。
陳浩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微笑道：“高冷禁欲是公司包裝的，那老幹部呢！還不是你自己作的！”
陳浩想起這個就一肚子的氣，許棋然不喜歡發微博，一個月發一次都算是好的，陳浩實在架不住粉絲的鬼哭狼嚎，就一天兩三遍地催許棋然發微博。戲許棋然煩了，把微博當成了微信朋友圈。
長達三個月沒法微博的許影帝終于發了第一條微博。
【男人到了35歲應該懂的道理：很多關系不是老的好，不是新的好，而是一起經歷了一些事後，你還能真切地覺得對方真好，這才是能掏心窩子的人。發出來與君共勉，值得二次閱讀，抱拳/抱拳。】
陳浩看到這條微博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飛升上神了。
粉絲哈哈哈哈哈笑完後，給許棋然冠上了老幹部的帽子。
許棋然淡淡地哼了一聲，帶上了耳機。
陳浩：“……”
見許棋然聽不見，陳浩憋在心裏話的終于敢說出來的了：“許棋然我跟了你之後，發際線也後移了，肚子也大了，你還天天怼我，我才28就不成人樣了，我好歹跟了你八年，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陳浩越說越傷心，眼淚都快掉下來，準備回過頭去準備邊哭邊咬手帕。
結果許棋然摘下墨鏡，擡眼看着他：“……你說明白了。你肚子大了關我什麽事？”
陳浩：“！！！！！”
“我草草草草，你能聽見啊！”
許棋然指指耳機：“我沒開音樂。”
你沒開音樂帶什麽耳機，陳浩敢怒不敢言，讪讪說道：“你整天就跟沒有硬骨頭一樣，能坐着就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我看着就來氣。我一肚子氣，時間一長不久把肚子氣大了嘛。”
許棋然又重新帶上了墨鏡說道：“這跟我什麽關系，你中年危機了。”
陳浩炸毛：“你比我大，你都沒中年危機，我怎麽——”
許棋然一字一頓道：“我就算到了中年老年，都是人群中最帥的一個。你能跟我比嗎？
陳浩：“……”
許棋然我日你大爺啊啊啊啊啊啊！
陳浩在心裏尖叫：我再也不跟你說話了！！我再跟你說話我就是你孫子啊啊啊啊！！！！
許棋然突然開口：“那是個好苗子。”
陳浩下意思說道：“啊？你說誰？”
許棋然說道：“就是那個小群演，他天資高學習能力也強，也很愛鑽研，他跟着原攤主學了兩遍就掌握了動作的精髓，而且你注意到他事先讓攤主把爐子點着嗎？只有真的煙熏火燎過，臉上才能有那種油膩感，而且他表演很注重細節，把小人物那種煙火氣以及油膩的圓滑感表現得很真實，假以時日，我恐怕會被他比下去。”
陳浩聽到的津津有味，突然間見許棋然變了臉色，忐忑地問道：“怎麽了？”
難道這老不要臉的也有危機感了？
“沒事。”許棋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就算如此，我也是人群中最帥的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