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
《康寧》劇組停工一天, 第二天很早就開始工作了。
韋導全程陰着臉, 把對停工一日的不滿寫在了臉上，因為前期準備時間太長, 《康寧》要趕在電影節之前上映，拍攝擠得很滿。在開拍之前，韋導對每一天的拍攝日程都進行了周密的規劃，但因為顧阮的事情一出，計劃全被打亂了。
顧阮知道這一點, 所以挑中午清閑的時候去找韋導道歉。
正好許棋然也在。
許棋然率先看到了顧阮，對他笑笑就當打招呼了，導演室裏面的的取暖器壞了，室內和室外一個溫度，許棋然凍得已經不想說話了。
顧阮也沖他笑笑，走過去，鞠躬跟韋導道歉：“韋導，對不起, 因為我的緣故，害得劇組停工了一天。”
因為鞠躬的姿勢，顧阮看不見韋導的臉，韋導在顧阮道歉後也久久沒有發出聲音，顧阮以為韋導還在生氣，就接着說：“對不起——”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感受到有人摸了一下他的頭，他愣了一下, 擡起頭看到面目猙獰的韋導。
顧阮：“……”
這是怎麽個意思？
是恨不得把他的頭擰下來出去嗎？
韋導看顧阮一眼移開目光，再看一眼移開目光，這樣來回折騰了幾個回合後，韋導變着臉把手裏的劇本摔在桌子上，背着手走了出去。
顧阮看着韋導背影，心裏五味雜陳，這才剛開拍就得罪了導演，今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顧阮嘆了一口氣，勉強笑笑沖着許棋然笑了笑，說道，“看來韋導真是氣得不輕。”
“唔唔唔唔唔唔唔”許棋然閉着嘴支吾了幾句。
顧阮：“？？？”
“哦，不好意思，因為說話牙冷，我這幾天一直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跟人交流，不過能跟我交流成功的只有陳浩。”許棋然說道：“沒事，你用擔心，韋導已經不生你氣了。”
顧阮強忍住吐槽的念頭，抓重點問道：“韋導不生我氣了，可是他的表情好可怕……”
“韋導只是看着比較不近人情，其實心還是很軟的。”許棋然接着說道，“他摸你的頭就是想要安慰你，本來還想沖你笑笑的，但估計因為太久沒笑，已經不會調動面部肌肉了，或者是從來沒有安慰過人，不知道該擺什麽什麽樣的表情，所以表情才會那麽猙獰。”
“所以說韋導已經不生我的氣了？”顧阮松了口氣說道，“因為韋導一直變着臉，我還以為他對這件事耿耿于懷，擔心了一上午。”
許棋然：“他确實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但并不是對你，而是對江宏，韋導估計手撕了江宏的心都有了。”
“我好像記得江宏跟你是一個公司的，”顧阮停頓了一下，“他現在怎麽樣了？”
許棋然沒有馬上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口罩戴上，只說了幾句話，他的門牙已經冰涼了，“被公司雪藏了，估計就此永遠退出演藝圈了吧。”
“說實話，他智商真是挺感人的。”許棋然感嘆道。“能蠢成這個樣子也是一種天賦，我現在有點佩服他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一直是顧阮的人生信條，是江宏先動的手，現在得到了報應，他是不會同情的。
“對了，你現在有時間嗎？”許棋然的聲音因為隔着口罩顯得有些沉悶。
“有啊。”顧阮不明所以地說道，“是有什麽事嗎？”
“确實有件大事需要你幫忙，而且這件事非你不可”許棋然想起來就頭疼不止，嘆了口氣，“求你去跟陳浩聊聊天吧，陳浩跟江宏的經紀人是死對頭，看到對方倒黴，心裏樂得不行，一直在我耳邊叨叨個沒完沒了，正好你是這事的當事人，就麻煩你跟陳浩分享一下快樂吧。”
顧阮：“……”
……
因為江宏被公司雪藏了，江宏的戲只能重拍，但韋導選角嚴苛一時之間找不到能替代的演員，就把江宏的戲拖到了最後再拍。
本來就耽誤了一天，江宏的戲份又要重拍，韋導的臉色已經不能看了，整個劇組在他的低氣壓下瑟瑟發抖，所有演員都拿出了渾身解數，争取一遍就過。
像顧阮許棋然這樣演技過關的在高壓之下也不會因為太過緊張發揮失常，但葉瀾就比較慘了。
他演技本來就不過關，但好在戲份少，咬着牙就過去了，但編劇和韋導商量，為了讓他的角色更加立體，又給他加了一場戲，加的戲也葉瀾只有一句臺詞，其餘的都要靠肢體語言以及表情細節來刻畫角色，葉瀾hold不住了。
“卡！葉瀾念臺詞的聲音為什麽在發抖！”
“卡！表情錯了！悲傷的表情，嘴角為什麽要上揚！”
“卡！你被人戳中了痛處！惱羞成怒下是悲傷，你的表情除了憤怒什麽都沒有！”
“卡！”
連卡了十幾遍，韋導陰着臉去找編劇了，看樣子是想調整一下劇本。
天氣本來就冷，又被韋導訓了，葉瀾臉色蒼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萎靡不振，縮在椅子上面盯着劇本看，
顧阮實在不忍心，走過去安慰道：“你……”
他剛說了一個字，葉瀾擡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顧阮——”他哀嚎着想要撲進顧阮的懷裏求安慰，卻被一只大手頂着額頭無情地推開了。
霍銘南說道：“你撲進我家阮阮懷裏是想幹什麽！”
霍銘南最近總是喜歡給顧阮起各種昵稱，怎麽肉麻怎麽來，顧阮每次聽到都忍不住抖一抖。
被霍銘南這麽一推，葉瀾的眼淚真的掉下來了，樣子更加可憐巴巴，控訴道，“我都傷心難過成這樣了，還不能求一下安慰嗎，再說了，我抱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你怎麽這麽小氣——”
霍銘南自動屏蔽了葉瀾的話，看着葉瀾眼角未幹的眼淚自動把顧阮的臉帶了進去，顧阮淚眼婆娑地看着自己，張開懷抱求安慰，他順勢把人抱進懷裏，狠狠地吻住……恩，還挺帶感。
“哎。”霍銘南嘆了口氣，他也只能想想了，沒辦法他的阮阮實在是太優秀了，絲毫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顧阮從霍銘南突然出現的震驚中走出來，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霍銘南帶着黑口罩、墨鏡，又帶着帽子，全副武裝出現在這裏，難道是？
“我是來探班的。”霍銘南莫名其妙道，“我這樣出現在這裏還能有第二種可能？”
“……你為什麽回來探班，這個時間你不應該在辦公室嗎？”
提起這個霍銘南就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那些媒體在網上胡說八道，今天是什麽神秘人來探望顧阮，明天就是顧阮和神秘人在牆角激吻，我這個正主必須要來，省得他們再胡寫。”
本來就已經很傷心了，還被迫吃了一嘴狗糧的葉瀾哀嚎，“我想我的之容，他在的話一定不會放任我這麽難過。”
霍銘南自然而然接過話，“說實話我還真挺羨慕他的。”
葉瀾的哀嚎卡在嗓子裏，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麽要羨慕之容。”
“因為他有能安慰你的這個機會啊，哎，我的阮阮實在是太優秀了，都不給我這個機會。”
葉瀾：“……”
葉瀾：“……”
葉瀾：“……”
他漲紅了臉，恨不得沖上去跟霍銘南同歸于盡。
可他卻被韋導拉住了，韋導情緒稍微有些激動，說道：“對，就是這個表情——戳中了痛楚的惱羞成怒，但又因為對方說的話都是真的，憤怒下那一點點憂傷也是恰到好。大家就位，葉瀾也趕緊準備一下，我們馬上開拍。”
葉瀾用吃人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霍銘南，恨恨地跟着韋導走了，借着對霍銘南的恨意，他很完美的诠釋了角色那種複雜的情緒。
“哎，我真是太厲害了，你看我一出現葉瀾就會演戲了，如果他有良心的話一定會好好謝謝我的。”
顧阮憋着笑說道。“你可要點臉吧。”
霍銘南：“怎麽？難道我說的不是真的嗎？”
“真的真的。”顧阮哄他，“都是真的。”
霍銘南：“你接下來還有戲嗎？”
顧阮：“還有一場，葉瀾拍完就是我了。”
霍銘南：“那我等你。”
顧阮：“好，我争取快一點拍完。”
在顧阮拍戲的時候，霍銘南毫不忌諱地摘下帽子和墨鏡，劇組裏的人在他背後竊竊私語，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跟他搭話。
因為白楓寧和江宏，兩人在一起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所以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了，而且他來這就是為了這個！
霍銘南看着顧阮扮演的楚寧淮看着許康寧愛戀不已的目光，已經兩人因為同拿一份文件交疊在一起的雙手，眼神越來越暗。
他知道這是在拍戲，這都不是真的。
但他還是好像把許棋然做掉啊。
許棋然真是太礙眼了。
他一直強忍着，等韋導宣布拍完了，他就走過去，用羽絨服裹住顧阮，直接把人帶走了，臨走之前還狠狠地瞪了一眼許棋然。
許棋然：“……”
瞪我幹嘛，我多無辜。
顧阮看到了這一幕，沖許棋然道歉的笑笑，意思是霍銘南腦袋不好，不要跟他計較。
霍銘南冷哼一聲，大步拉這顧阮走了。
李經紀人看到了，毫不猶豫地扭過頭來跟助理說道，“今天我們可以早下班了，你直接回家就行。”
助理看着顧阮的背影有點猶豫，畢竟劇組外面說不定會有記者，“真的不用跟着嗎？”
李經紀人又想起在顧阮被霍銘南用死亡視線掃視的那一幕，說道，“如果你不怕死，你就跟着吧。”
助理：“……”
霍銘南用羽絨服把顧阮裹得嚴嚴實實的，把他帶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用身體把他禁锢在牆和自己之間。
“你剛才為什麽要沖許棋然笑？”霍銘謙語氣不善地質問道。
顧阮想了想了，才知道霍銘南說的什麽，“你無緣無故瞪人家幹嘛，我是充滿歉意的笑好嗎！”
“那你為什麽笑的那麽好看？”
“我什麽時候笑的不好看了？”
霍銘南想了想，他的阮阮不管什麽時候都笑得很好看。
“阮阮——”霍銘南喊了他一聲。
顧阮雞皮疙瘩的都起來了，說道：“你能別這麽肉麻地叫我嗎？”
“不能。”霍銘南打賭堅決地否認了，“不過作為交換，你可以叫我南南”
顧阮：“……”
霍銘南：“……”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多想，直接說出來了，只是沒想到說出來會這麽肉麻，霍銘南耳尖都紅了，把頭埋在顧阮頸間，不敢擡起頭來。
顧阮的臉連帶着脖頸都紅了，他吐槽道：“你既然覺得害羞，就別把這種話說出來啊！”
霍銘南擡起頭來說道：“這還是你激我的。”
顧阮不可思議道：“你竟然怪我！”
“好吧好吧。”霍銘南先低了頭，說道，“我們不說這個了，來談談我這次來的正事。”
“你來探班還有正事？”
“當然有了。”霍銘南說道，“現在網上一直在傳我來劇組探班，傳什麽都有，他們越腦補越過分，竟然還說我們在牆角激吻！我可不能讓你傳不切實際的緋聞，所以我這次來就是特意坐實它的，你也不想被人編排吧。”
顧阮被霍銘南強大的腦回路震撼了，但因為過于震驚，一時之間還覺得這邏輯毫無漏洞，非常有道理。
“這鬼天氣可真冷。”霍銘南抱怨道，“他們為什麽不傳我和你車裏激吻呢，這樣我們還能暖和點。”
說完，他低頭吻住了顧阮。
作者有話要說： 霍銘南：臉面是什麽？能吃嗎？
